臨·慕


    恬淡相視, 無聲訴情意(04)


    求婚。


    是季臨淵這次回來的最終目的。


    這一生認準一個人, 對於他來說, 是很簡單的一件事。


    因為知道再不可能有另外一個人,在想到她曾經經曆的苦就心痛, 看見她哭就揪心, 看見她笑就心跳的飛快, 不管她有沒有在自己身邊, 心裏腦子裏就都是她的一顰一笑。


    而且, 他喜歡看她被他逗的臉紅時又羞又怒的樣子。


    季臨淵雙眼看著她,眼裏溢滿了認真, 雖然兩人真正認識的時間不久, 但是時間並不是能夠證明一切的東西,再說,如果早知道有今天這一天。


    三年前在惠靈頓醫院看見她時, 他絕對不會像之前那次一樣,選擇錯過。


    “好不好?”


    季臨淵看著慕言蹊低聲又問了一遍,聲音柔柔的。


    直到胸口一陣疼, 慕言蹊才發現自己從剛開始就一直是屏著呼吸的。


    她緩緩吐出來一口氣, 雙眼輕輕眨了兩下, 看著眼前的男人,他的目光太過專注和炙熱,慕言蹊被他看的有些無措,雙腳不自覺往後退了小半步。


    隻是剛動作,就被他瞬間又攬著後背到懷裏。


    季臨淵低頭看她, 喉嚨梗了一下,嗓音微啞的反問:“不願意?”


    慕言蹊被他桎梏在懷裏,動彈不得,揪著手裏的浴巾,抬頭看著他,吞咽了一下悻悻的回:“不是。”


    隻是,“我從沒想過會被這樣光著身子求婚。”


    他剛剛的意思…是在求婚沒錯吧?


    季臨淵聽見,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被她的話逗的忍不住低低輕笑了一聲出來。


    他鬆開摟抱著她的手,從她垂在身側的那隻手裏拿過她的浴袍,幫她披在身上,下巴輕抬示意她伸手。


    慕言蹊抿著嘴角照做。


    兩個胳膊穿好,季臨淵繞著浴袍的綁帶準備幫她係的時候,慕言蹊咬了咬下唇,小手覆上他的,有些結巴的道,“我,我自己來吧。”


    季臨淵沒鬆手,隻停下手,抬了抬眼看她。


    慕言蹊:“……”


    她把手背到身後,低頭看他仔細的幫她把浴袍的帶子係好。


    然後…


    在他掀起她浴袍的一角,手伸到裏麵碰到她裹著自己身子的浴巾時,呼吸一窒,手瞬間從背後伸過來,握住他已經扯向她浴巾的右手,紅著臉緊張的叫他:“季臨淵——”


    季臨淵低頭看她,四目相對。


    燈光昏暗,可兩人的眼睛是一樣的亮,裏麵映著彼此。


    他眼裏有她的羞,她眸裏揉著他隱隱的笑。


    再然後,季臨淵手用力,慕言蹊浴袍裏的浴巾就被他輕易的扯了下來,本來係的剛好合適的浴袍,因為少了裏麵浴巾的支撐,變的有些鬆,領口大了些。


    慕言蹊雙手揪緊領口,有些嗔怨的瞅他。


    不明白他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季臨淵把手裏的浴巾扔到一旁的架子上,抓著她兩隻手繞到自己後頸,俯下身子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慕言蹊心漏跳一拍。


    除了門口的那兩盞小射燈,房間裏的燈都被季臨淵關上了,窗簾也半掩著,從走廊走到床邊,慕言蹊借著微弱的光,看他被黑暗模糊的下頜棱角。


    雖然知道他不會做什麽,可心仍舊跳的飛快,想說什麽卻張不了口。


    就在慕言蹊心還惶惶然的跳著時,下一秒,卻發現自己已經被他“扔”到了床上。


    床墊在身下顫了兩顫,本來到膝蓋上方的浴袍邊也被這動作弄的堪堪到了大腿根。


    她手肘撐在床上,下意識起身,卻被床邊的男人卷著被子包了個嚴嚴實實,接著,季臨淵上了床,隔著被子緊緊抱著她。


    慕言蹊:“……”


    就知道。


    他下巴抵在她頭頂上,歎口氣,“給你一個晚上的時間考慮。”


    頓了頓,又微微低下頭,唇在她額上貼著,呢喃著道:“你知道這樣和你一起躺著,卻什麽都不能做,一晚上對我來說是多大的考驗嗎?”


    所以他才急著要把關係確定下來。


    慕言蹊:“……”


    不知道。


    她在心裏默默嘀咕了一句,又忍不住悶在他懷裏小小聲地開口:“那你還騙我來這裏。”


    所以,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還怪她。


    “你知道我騙你的?”


    季臨淵笑笑,問她。


    慕言蹊從黑暗裏抬頭瞪他,“現在又不是節假日,也不是旅遊旺季,那麽大一家酒店怎麽可能會沒房間?”說完,又低下頭埋首到他懷裏小聲到:“我又不傻。”


    季臨淵輕笑,低下頭蹭蹭她鼻尖,又尋著她的嘴親了一下,“你看,其實你也是想過來和我一起的。”


    慕言蹊:“……”


    別說話了吧。


    季臨淵緊了緊手臂,閉著眼道:“我睡覺了,你好好考慮。”


    慕言蹊:“……?”


    “喂——”她又抬起頭,“瞪”他。


    什麽叫他睡覺了,她好好考慮?她不要睡覺的嗎?


    季臨淵襯著夜色看她隱隱約約氣鼓鼓的小臉輕笑,“好了,不逗你了,一起睡。”


    頓了下,又湊到她耳邊低聲道,“反正你也不會拒絕。”


    拒絕,他也不聽。


    慕言蹊:“……”


    話到嘴邊,還是咽了下去,逞強說的話,到時候打起臉來,更疼。


    她從鼻腔裏哼一聲抗議。


    沒再理他,認真的培養瞌睡蟲。


    隻是在似睡非睡的時候,聽到一旁的男人,在她耳邊輕聲呢喃著:“言兒,我認真的。”


    第二天一大早,天光乍亮。


    慕言蹊迷迷糊糊醒過來的時候,有那麽一瞬間沒反應過來自己身在何處。


    她坐起身,看著被拉開的另一邊窗簾,太陽已經升的很高了吧,亮的很。


    慕言蹊拿過床頭櫃上的手機看,居然已經七點多了。


    她生理時鍾一向很準時,每天早晨六點半準時醒的!


    她在房間四周看了看,並沒有看到季臨淵,靜靜聽了聽,浴室裏也沒動靜。


    她下床,走到浴室,打開門,果然沒人。


    慕言蹊甚至連門口的櫃子裏都打開看了,也沒看到季臨淵。


    ……


    哪有前一晚跟人求婚,第二天就看不見人的?


    慕言蹊鼓著臉頰,有些生氣的想著。


    轉身進了浴室。


    洗漱好,慕言蹊又犯了難。


    昨天經他那麽一“折騰”,她都忘了把衣服洗出來了,今天可怎麽出去?


    從浴室出來,門上傳來一聲解鎖的聲音,慕言蹊回頭看,見季臨淵手裏提著一個袋子進來。


    這情形,莫名的熟悉。


    她視線落在他手上的袋子上。


    “醒了?”


    季臨淵一進門,就看見她站在浴室門口,一副剛洗漱好的樣子。


    他走到她身邊,傾身在她唇上吻了一下,笑:“早。”


    慕言蹊:“……早。”


    原來他是去幫自己弄衣服了。


    她指了指他手裏的袋子,“我的衣服嗎?”


    季臨淵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裏的袋子,應一聲,“嗯。”


    慕言蹊伸手準備拿過來,可指尖剛碰到袋子,就見他一下子收回了手。


    她疑惑地抬頭看他,像是在問他:不是說她的衣服嗎?為什麽不給她?


    季臨淵看著她挑眉,“言兒,你是不是忘了點什麽?”


    慕言蹊眨眨眼:“嗯?”


    忘了什麽?


    季臨淵俯下身子,雙手背到身後和她平視著,提醒,“昨天晚上。”


    慕言蹊:“……”


    “……所以,如果我不答應的話,你就不打算把衣服給我了是嗎?”


    季臨淵在她唇上輕啄一下,嘴角微提,“這個主意聽起來不錯。”


    慕言蹊:“……”


    以前怎麽沒發現他這麽無賴?


    “所以,你的答案?”


    季臨淵雙眼仍舊看著她,催促著。


    慕言蹊抿著唇從鼻腔裏輕“嗯”了一聲。


    “什麽?”季臨淵往前湊了湊,挑著眉,一副我沒聽到的樣子。


    慕言蹊往後退一步,他緊跟著往前一步,直到慕言蹊後背抵上浴室的牆上,她抬起食指抵住他胸口,小臉微紅,懊惱的抬頭看他,“你明明知道答案。”


    幹嘛還非要讓她說出來。


    “所以,你這是答應了。”


    季臨淵空著的那隻手摟住她。


    慕言蹊哼了一聲,手指點著他胸口有些不甘心的道:“你求婚沒戒指就算了,連個花都沒有。”


    還這麽“逼迫”她。


    關鍵是,她還偏偏這麽沒出息的應下了。


    季臨淵安撫的低頭噙住她的唇,輕吮了了兩下,湊到她耳邊,低聲道:“該有的都會有的。”


    慕言蹊聞言,側頭看他,“嗯?”


    季臨淵笑而不語,把手裏的袋子遞給她,“知道你新衣服不洗不穿,這是去你酒店讓應如是幫忙從你的行李箱裏找的。”


    慕言蹊:“……”


    這些他到底是怎麽知道的?


    慕言蹊到更衣室換衣服時,聽見他在外麵問:“今天在畫展待一早晨,下午就可以回南城了吧?”


    慕言蹊應一聲。


    從更衣室出來,看見他已經把行李箱拖到了門口。


    “你現在就要走了?”


    慕言蹊詫異,他還以為他今天會陪著她一塊在畫展。


    畢竟他昨天隻去了,也沒參觀一下。


    季臨淵“嗯”了一聲,對著她招招手。


    慕言蹊走過去,他牽著她的手到門外,一手拖著行李箱,上了電梯。


    “下午我在南城等你,”他把她攬在身側,低頭看她,笑,“早點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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