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有直接殺死他們的能力,卻隻割開了喉嚨,讓他們在痛苦的掙紮中死去。


    有些屍體上還有其他的傷口,應該是在打鬥過程中受到的傷,主要死因是流血而亡。


    大多屍體都是如此,隻有幾個是被斬下了頭顱,後來被殮屍的聖職者們拚湊了起來,但他們明顯不知道哪個頭是哪個身體的,脖子上的傷痕都很難拚上。


    這幾個被斬下了頭顱的屍體抵抗應該很激烈,因為他們身上還有其他的傷痕,而且經過一些觀察可以判斷,這幾個人生前應該是‘戰士’,或者曾經是戰士。


    之後,女仆又讓幾個聖職者帶著自己去看一看村子裏的其他地方是怎樣的。


    由於不是第一現場,搬動過屍體之後,現場基本上已經被破壞殆盡了,所以女仆也沒有從中看出些什麽。


    不過她也不會責怪那些聖職者,她不會強求這些聖職者非要等他們到來才幫這些可憐的村民收殮屍身。


    經過現場探查之後,目前有幾點是可以確認的。


    其一,村外沒有任何一具屍體,這一場殺戮從頭到尾都是在村子的圍牆內進行的,也就是說殺人者動手的時間是在‘晚上’,也隻有在晚上,人們才會這麽安靜地待在村子裏。


    而且,房屋內並沒有太多打鬥的痕跡,也沒有多少血跡和屍體,這意示著,殺手在一開始動手的時候就已經驚動了這些村民,村民們爬起來抵抗了,發現打不過之後也試圖逃跑了,但是他們並沒有能逃走任何一個!


    這也就是女仆會判斷‘那些殺手明明有直接殺死村民的能力,但卻讓他們在痛苦和絕望中掙紮至死’的原因。


    甚至可以這麽想,那些殺手是故意驚動了這個村子裏的人,故意把他們吵醒的。


    既然如此,那麽第二點就可以確認了——‘這是一場邪教祭祀’!


    原先是‘存疑’,現在基本可以確認了。


    檢查過那些房屋之後,女仆發現村民的財產一件沒少,因為他們本來就窮得可憐,但是村長家裏的‘祖傳物件’也一件沒少,盡管那並不值多少錢,不過,如果是為了求財,那麽這些東西也不可能一件不少。


    如果不是求財,那麽隻有一個可能性了——


    這是一場團夥作案的屠殺,而且還是有預謀的,除了邪教徒之外,沒人會這麽做!


    這裏的消息暫時還沒有泄露出去,經過旁敲側擊之後,瓦格勒男爵那邊已經確認了整個村子,沒有一個人逃走了,不管是以打獵為生的獵人,還是外出交易生活物資的村民,他們都在那個時期回到了村子裏。


    整個村子,沒有一個活口,不管是人類還是牲畜,都被殺了個一幹二淨。


    然而,往上查了差不多一兩百年,這個村子既沒出過什麽大人物,也沒和什麽人結過仇怨,可以排除‘報仇’的可能性。


    所以,已經可以確定是‘邪教血祭’了!


    “你們有發現什麽蹤跡嗎?”女仆不甘心,又重問了一遍。


    聖職者沉重地搖了搖頭。


    “法師呢?這裏難道沒有法師嗎?沒有試過【場景重現】或者【痕跡追蹤】?”女仆又問道。


    然而,聖職者依舊是搖頭,“無法追蹤,他們做得很謹慎,不僅村外的痕跡被清掃過了,就連【預言係】的法術都會被屏蔽。”


    女仆抿著嘴,在屍體堆前不斷踱步,腳步聲在寂靜的村莊裏顯得格外響亮。


    從何查起?


    村子裏的人都死了,邪教徒的偽裝身份可能是‘平民、冒險者、傭兵、商販’,這些人在現在的悲風領中比比皆是,走在小鎮街道上,遇見十個人,其中三、四個人就有可能是外來者。


    為了賺錢,她放寬了入境限製,導致這件事情發生的元凶很可能就是她自己!


    想到這裏,她的臉色不禁變得猙獰起來了,情緒也開始變得煩躁。


    如果是有預謀的話,那麽一年的時間能不能夠讓他們做出了一個計劃並且實施?


    完全不需要一年,隻需要半年就夠了!


    以那些人的行動默契來看,他們應該已經不是第一次這麽做了,他們肯定在其他地方也做過同樣的事情,所以那些‘殺手’必定是流動人員——


    “查!”


    女仆猛然抬起頭,“去告訴瓦格勒男爵,傭兵、冒險者、商販——去查查最近半年內的入境人員,他那裏應該有記錄,然後查一查頻繁路過或者來過這個村子的人!不管是商販、平民,不管理由是什麽,都給我查出來!”


    “啊,是,是!”


    騎士微微一愣,然後慌忙地跑向了村外。


    待那個騎士離開之後,女仆又轉頭向聖職者們說道:“我希望你們也能去查一查,去聯係一下其他教會的牧師,從這些痕跡來看,那些人的數量肯定不少,大概是十到二十多人。不一定待在同一個地方,但是他們之間肯定相互約定過在某個時間點聚集起來,離開的時候肯定也會是化整為零,但是他們不可能從頭到尾都不出現,他們也需要補給,他們也需要情報,更重要的是,他們需要指揮——作為邪教徒,他們需要祈禱,血祭之後更是需要祈禱!”


    “這裏沒有祭祀過的痕跡,所以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取悅’邪神而已,但是血祭過後,他們也需要回報,所以他們必定會聚集起來,向邪神祈禱。這麽多人,不可能沒有一點蛛絲馬跡,如果是在野外祭祀,他們也很難把所有痕跡全部清理掉,所以我認為,他們應該有一個據點。”


    “你們應該馬上聯係其他地方的聖職者,五到七天的時間應該能讓他們祭祀結束離開這裏了,所以我們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要在瓦格勒男爵領內找到他們的據點所在,並且找到他們的蹤跡。”


    “如果他們要祭祀的話,肯定不會距離血祭地點太遠,我們需要徹查以這個村子為中心周圍的所有地區,對了,地下和洞穴也需要查清楚。我會讓騎士們在各自的領地等待命令,所以不用擔心,如果找到了他們的蹤跡,他們就絕對逃不出悲風領了!”


    女仆在火光和聖職者們的見證下,鏗鏘有力地說道:“我保證!”


    “以悲風領領主的身份起誓,我定要將犯人繩之於法,然後讓他們以眼還眼、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塞萬提斯咬牙切齒地說道:“這些人是我的子民,是我的‘財產’,我要讓那些家夥知道,想要從一頭巨龍的手裏奪走他的財寶,那是一件多麽可怕的事情!”


    他瞥了一眼那些聖職者,“行動起來吧,按照悲風領現在的法律,我有批捕權,我現在準許你們暫時擁有逮捕的權力——生死不論!”


    說完,塞萬提斯就張開了自己的雙翼,抱著女仆騰空而起,在空中化作了擁有龐大身軀的黑龍。


    並且開始了將會持續三天三夜的‘天上巡遊’!


    “來吧,瑟拉!”


    塞萬提斯輕聲說著,在女仆的引導下,一人一龍的思維重新鏈接。


    “不惜一切代價!”黑龍說道。


    “對!”女仆深吸了一口氣,“不惜一切代價!”


    魔網頂層的法則開始運轉,沒有自主意識的魔網之靈睜開了眼睛。


    【權限,授予!】


    龐大的魔力攪動了天上的雲朵,殘陽已然沉沒,皓月剛剛升起!


    金色與銀色的月亮越過海麵,置於東方。


    數之不盡的公式與元素匯聚在空中,大陸上的大法師們驚訝地抬起了頭。


    肉眼不可見的九層魔網在星空之間若隱若現,那仿佛無法到達的彼岸與此刻倒映在了他們的眼中。


    “傳奇……”一人輕聲呢喃。


    奧戈登帝國、庫爾庫特帝國、柯洛王國、雄鷹公國、繁星與皎月之森、雲中城、伽羅爾群山……


    ‘傳奇’體內的力量被完全調動,塞萬提斯猙獰而笑,龍背上的法師高舉‘權杖’!


    【吾為此地之主,統領地上與天下!】


    傳奇法師們側耳傾聽,聲音隨著風傳入了他們耳中——也隻有他們才能夠在其他地方聽到這個聲音。


    【吾為‘領主’,掌管此地一切,手握至高之權柄!】


    塞萬提斯與瑟琳娜的聲音合二為一,同聲同調。


    【杖為‘權’、書為‘法’、劍為‘勢’!】


    “快快快,你們還在等什麽?女仆長不是早就吩咐我們了嗎?!”


    溫德城的法師們聚集在了元素池旁,為首者大喊:“激活地脈!快激活地脈!”


    從天上往下看去,蜿蜒的幽蘭色地脈在悲風領的地下一一浮現。


    【子民應當‘守法’、‘敬權’、‘畏勢’!】


    悲風領中的施法者們紛紛跪倒在地,興奮的叫喊道:“傳奇!傳奇!那是傳奇法術啊!”


    滾滾如潮的魔力從天而降、自地而起,天上的魔網與地下的脈絡遙相呼應。


    【吾為領主,自當以身作則,嚴於律己而寬以待人!】


    星辰在閃耀,諸神向悲風領投下了關注的目光。


    龍背上的女仆一手持杖、一手捧書,而劍配腰側。


    【自此而始,三天三夜——】


    月色化作王袍,以星光為冠冕,塞萬提斯的身後拖曳著一道絢麗的‘星火之耀’。


    “領主大人!女仆長大人!”


    悲風領的人們抬起頭,自發性地跪倒一地,向著那個方向朝拜。


    【天上巡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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