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蘭在哪裏”?


    出奇的,我沒有大喊大叫,也沒有情緒失控,隻是平靜的問,好像在問我自己,又好像在問其他人。


    “她暫時不會有事,你放心吧,等你睡一覺起來,她就好了”。大天道人安慰我。


    “我要見她”。我說著就要爬起來,他們又把我按在了床上。


    “我沒事,你們不要動我”。我說的很平緩,但卻母庸置疑。


    他們沒有再阻止我,我從床上緩緩的爬了起來,然後我看到了幽蘭,她就躺在我對麵的一張床上,不過對方臉色很白,其實這時候我都不知道幽蘭是死是活。


    我上前去握住幽蘭的手,身體是溫的,我探了一下他的脈搏,跳動的很平緩,我總算鬆了口氣,最起碼她沒事,現在隻是依舊處於昏迷的狀態。


    “她怎麽樣了”?我問大天道人等人。


    這次他們都沉默了,沒有人說安慰我的話,也沒有人告訴我什麽情況,隻是看著床上的幽蘭,好像在逃避什麽。


    “缺德,你跟我說實話,不用拐彎抹角”。我沉著聲音問大天道人。


    大天道人搓了搓臉,有些黯然的道:“幽蘭小姐中了鬼道人的血魂大法,這種法術是專門攻擊魂魄的,現在幽蘭小姐看起來沒事,其實魂魄已經散掉了一部分,先不說能不能醒過來,就算醒過來,估計也會失去記憶,或者變成癡呆”。


    “那有沒有什麽辦法可以補救”?我再次問他。


    “辦法自然是有的,不過你先不要急,你現在身體很差,等你緩過勁來,我就帶你們去找一位高人,他對於陰靈魂魄之類的頗有研究,肯定可以救幽蘭小姐的”。大天道人信誓旦旦的說。


    “他是什麽人”?我皺著眉頭問大天道人。


    大天道人擺擺手道:“這個說了你也不知道,反正到時候去了你就知道了”。


    “那我們現在就走”。


    我看大天道人不像開玩笑的樣子,顯然是真的有希望,既然有希望,那我就一刻鍾都不想停留,畢竟現在幽蘭的情況還不確定,萬一她真的有個什麽三長兩短,那我都不知道該怎麽活下去了。


    “大侄子,這個急不來的”。


    大天道人說著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我們要去的地方很遠,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所以你還是等身體好的差不多了我們再動身吧,不然路上都不知道該照顧誰了”?


    “我沒事,身體好著呢,你放心吧”。我說著故意拍了拍胸脯,算是給大天道人打保票吧,其實這會我渾身乏力,肌肉酸痛,真的感覺要掛了一樣,不過這時候就算要掛了,也得硬撐著。


    “那好吧,你先休息一下,我們等天亮了就動身”。大天道人也看勸不下我,隻好頗為無奈的答應了。


    這時候離天亮還有一會,雖然我萬分焦急,但也無可奈何,隻能耐著性子熬過這一會。


    趁著這功夫我去洗手間洗了把臉,誰知手剛一碰到臉,臉上就傳來劇痛,我連忙在鏡子裏看了一下。


    下一瞬間我就完全僵住了,他麽我的臉現在腫的直接跟豬頭一樣,別說我媽,連我自己都認不出我來了,要不是在鏡子裏看到這張臉,我絕對不會認為這張臉就是我的。


    “缺德,我r你個仙人板板......”。


    我大叫著衝出洗手間,發現其他人都一臉無辜的坐在那裏,好像沒看見我的臉腫成這樣似得,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大天道人,更是跟個沒事人一樣,翹著二郎腿在那裏抽煙。


    “缺德,你他麽把我的臉打成這樣,老子弄死你啊......”。我說著就要上前和大天道人拚命。


    “大侄子,你可別冤枉我啊,這絕對不是我打的”。大天道人一臉無辜的看著我。


    “他麽不是你打的是誰打的”?我歇斯底裏的吼了一句。


    “這個你問小和尚吧,人家好不容易談一個對象,雖然是百鬼邪教的邪物,但還沒搞呢就被你給弄泡湯了,應該是他報複你吧”。大天道人說著滿含深意的看了善行一眼。


    “搞你大爺......”。


    我咒罵一句,直接上前在小和尚的大光頭上狠狠的來了一巴掌,“你他麽搞一個女鬼回來都不知道,要不是老子讓她露出馬腳,你他麽就等著死在她肚皮上吧,現在倒好了,老子救你一命,你竟然恩將仇報”?


    “不是啊”。


    小和尚一臉委屈的道:“師叔先打的,他說隻有這樣你才能醒過來,後來師叔說你臉皮太厚,打的他手疼,所以就換我來了”。


    “你他麽......”。


    我被這逗比和尚氣得,瞪著對方半天都不知道該說什麽。


    善行被我看的不好意思了,尷尬的摸了摸大光頭道:“不過你臉皮確實很厚,後來打的我都手疼了,所以就換他兩打的”。


    善行說著很無辜的指了指雲空和龍武,這兩家夥則是直接邁過頭去裝作沒看見。


    “尼瑪的......”。


    這時候我也不知道是被氣得還是怎麽呢,隻感覺腦袋一陣暈眩,差點又暈了過去,我連忙坐在旁邊的沙發上,掏出一支煙點著後抽了幾口,才感覺好了點。


    接下來我沒有再說什麽,我怕再說下去我真的會被氣暈過去,不過我在心裏記住了,這四個畜牲輪番打我的臉,最後徹底把我打成了豬頭。


    熬了兩個多小時,天終於亮了,然後我們就出發了。


    先是火車,然後大巴,再後來是農用三輪車,顛簸了好幾天,我們來到了一個偏僻的小山村,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直接步行進入了茫茫大山,我們一直走了幾十裏的山路,而且我一直背著幽蘭,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麽樣的毅力支撐著我,要是以前,背著一個人走幾十裏的山路,別說累趴下,估計我會被直接累死。


    最後我們來到了一個地方,而且這地方曾經我來過,就是那個充滿神秘氣息,而且人鬼混雜的滇古鎮。


    “缺德,你他麽該不是說要去找禁婆吧”?看到這裏我連忙問大天道人。


    “不是”。


    大天道人搖搖頭道:“不過他一點都不比禁婆差”。


    “那到底是誰?你他麽倒是說呀”?我忍不住追問他。


    “你先別急,到時候自然會告訴你的,我們進去吧”。大天道人說完也不理會我,直接就向著滇古鎮裏麵走去。


    “我草擬大爺的......”。


    我在後麵咒罵兩句,最後也隻能無奈的跟了上去,他麽第二次來點古鎮,我仍然像第一次一樣一無所知,最可惡的是缺德這家夥,他麽竟然學我那個坑爹的師傅跟我玩神秘,想到這裏我簡直氣得牙都癢癢。


    我們再次來到了人鬼客棧,也算是故地重遊吧,不過看到這招牌,我仍然有種要抓狂的感覺。


    大天道人說隻能晚上去找那人,所以我們隻好在在人鬼客棧開了幾間房,一下午的時間,我都一直在房間裏陪著幽蘭,她還是處於昏迷的狀態,而且這段時間已經憔悴了不少,臉色變得愈加蒼白,看得我一陣心痛。


    這種情況下,我都不知道幽蘭能堅持到什麽時候,畢竟昏迷這麽久了,加上連日來的顛簸,一般人身體都會吃不消,而且大天道人說的那個人,他到底能不能救活幽蘭?


    一切都是未知數,不過現在我最起碼有希望,有念想,這就是我精神的支柱,一直支撐著我走到了現在,我真怕見到大天道人說的那個人,對方說沒得救,那我恐怕就再也支撐不下去了,就算不會瘋掉,估計也會跨掉吧。


    我坐在床前看著幽蘭發了一下午的呆,就在天快黑的時候,窗口忽然刮近來一陣陰風,緊接著屋子裏出現一道人影,我頓時感覺溫度一下子下降了好多。


    毫無疑問,出現在屋子裏的是鬼,而且還是我認識的鬼,她就是桃花,那個漂亮的女鬼。


    看見對方我自然是欣喜的,可愣了半天,我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


    “怎麽?有了媳婦就不理人了”?桃花打趣地說。


    “哪......哪有”?


    我尷尬的道:“隻是好久不見了,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我知道,要是沒媳婦那肯定有的說了”。


    桃花說著挽起垂落在肩上的發絲,在手指上繞著圈圈,看似漫不經心,但我怎麽都感覺有種酸酸的味道。


    “你該不會是吃醋了吧”?我笑著問桃花。


    “才不是呢”。


    桃花翻了翻白眼道:“你是人,我是鬼,人鬼殊途,我吃什麽醋啊”?


    “那......好吧”。


    我尷尬的摸了摸腦門道:“你都說了,人鬼殊途,你來找我,不可能隻是想看看我吧”?


    “當然不是”。


    桃花擺擺手道:“你可別認為我是專門來看你的,這是婆婆的意思,讓我暫時留在你身邊,她說你有麻煩了,而她不好出麵,也脫不開身”。


    “禁婆知道我來這裏了”?聽到這裏我不由好奇地問了一句。


    “當然,婆婆神通廣大,未卜先知,滇古鎮來了任何人她都能夠知道的”。桃花理所當然地說。


    這話我相信,禁婆的神通,我是見識過的,先不說那能夠控製人神經的詭異法術,就是上次她把玄冥驚退時幻化出來的那個巨臉,都足以體現她的強大和神秘。


    不過這次她說我有麻煩了,讓桃花來留在我身邊,是保護我嗎?而且她不好出麵,也脫不開身,是忌憚某些存在嗎?能夠讓她脫不開身的事情,估計也不多吧?


    腦海中閃過無數個疑問,但我一個都理不清頭緒,後來就索性不去想了,反正現在最主要的是救幽蘭,其他的也隻能以後再說了。


    這時候外麵忽然傳來敲門聲,桃花不假思索的化作一道白影鑽進了我腰間的祭邪之刃裏麵,我一看窗戶外麵,天已經黑了,顯然應該是大天道人他們準備去找那個人了。


    我打開房門,大天道人就皺著眉頭走了進來,在屋子裏轉了一圈,最後停在窗口,有些心不在焉的問我道:“你這屋子裏鬼氣這麽重,該不是幽蘭小姐昏迷了,你找個女鬼來過癮了吧?不過你也真不夠義氣的,自個玩完就放走了,也不知道給師叔我分享一下”。


    “分享你大爺啊,天都黑了,我們快去找那個人”。我咒罵一句。


    “我去,你還知道天黑了,我以為你搞女鬼搞的不分白天黑夜了都”。


    大天道人說完就走了出去,我剛準備咒罵他兩句,對方又補充了一句,“快點帶你媳婦跟我們走吧”。


    我頓時如同泄了氣的皮球,罵到嘴邊的話也收了回來,然後就背起幽蘭跟了出去。


    外麵的世界已經完全陷入了漆黑的狀態,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隻有腳下這條街道能夠看出一個模糊的輪廊。


    再次在夜晚的時候走在這條陰冷空曠的街道上,但我卻完全沒了上一次的恐懼和無所謂,有的隻是濃濃的擔憂,畢竟上次隻是去卜算我的命數,但這次,卻是去求人救幽蘭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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