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沙向神偷和嫣兒告辭,本來是想回去休息一下,晚上去工廠,但是坐在房間裏,心神不定,他已經和神偷開誠布公的說了自己的經曆,他師父神秘失蹤和鋼廠之間的聯係。老沙自幼流浪,是師父收留了他,授給他手藝,不讓他餓死街頭,在他心裏,師父就是父親。現在突然發現鋼廠的背景,怎麽能安心坐得住。而且,他又發現房間裏的桌子又抖動了一下,桌子上的水杯搖搖欲墜。


    震動感增強了,老沙再也無法保持平靜,匆匆的穿了衣服,向工廠走去。


    到了值班室,也是大拿的宿舍,老沙看見房間裏除了大拿和二子,還有一個中年人神情萎靡的蹲在房間裏,手腳都有被綁過的痕跡。


    “抓到小偷了?”老沙問。


    “你說什麽呢?”二子說,“這是我叔,找我們有事的。”


    老沙對大拿說:“你聽我說啊,這個工廠裏出過事故,而且出事的過程很詭異。”


    “你又是聽誰說起的這些?”大拿說,“你也打聽到這鋼廠的蓄水池淹死過人,鋼水潑出來過?”


    老沙呆了,沉默一會說,“我聽說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還真他媽的亂了,”大拿說,“都沒完沒了。”


    “你們聽說過,這個鋼廠以前出過塔吊事故沒有?”老沙急切的問大拿。


    “沒聽說啊,”大拿撓著頭說,“老胡當年也沒給我談起過。”


    “老胡!”老沙幾乎要蹦起來。


    老沙的貿然舉動,把大拿和二子嚇了一跳,二子回頭一看,發現冬生已經直挺挺的躺在地上,身體痙攣,口角冒著白沫。


    “掐人中!”大拿對二子喊,“趕快!”然後跑到自己的床邊,在床上飛快的翻東西。


    二子嚇傻了,動都不動一下,嘴裏隻是重複的喊:“冬生叔,冬生叔……”


    老沙連忙蹲到冬生的身邊,掐的人中,看見冬生眼睛還是睜開的,但是瞳孔正在放大,喉嚨裏咕咕響個不停。


    “大拿,趕快把這人送醫院,不然來不及了。”老沙大喊。


    “送醫院也來不及了,”大拿已經跑了過來,把一個小瓷瓶飛快拔掉塞子,瓶口對著冬生的嘴巴,滴了兩滴黑褐色的液體進去。


    隔了好久,冬生的嘴巴張開,“荷——”,長長換出一口氣來。


    老沙問二子,“你叔叔怎麽會這樣?”


    “他以前是這個工廠的工人,”大拿說,“他知道一些蓄水池的事情。”


    “你知不知道你們工廠以前有個負責安全的工人,姓胡?”老沙問冬生。


    “不用問他,”大拿搶著回答,“老胡是我的前任,以前是這個工廠的保衛科長。”


    “塔吊出事的時候,這個人一定在場。”老沙指著冬生說,“他聽到我說起塔吊的事故後,就發羊癲瘋了,當時也有姓胡的人在場。”


    這句話一說,大拿和二子都沉默起來。


    “那麽多姓胡的,”大拿說,“不見得是同一個人。”


    “我們問問他不就結了。”老沙冷冷的說,“你看看他現在嚇傻了的樣子,他知道的東西比我們多的多。”


    “冬生叔,”大拿看見冬生已經慢慢恢複過神來,“別瞞著我們了,如果你不想出事,就把知道的都告訴我們。”


    “兔子兵,殺人的兔子兵,”冬生喃喃的說,“還有好漂亮的雲彩……”


    老沙背心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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