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沙以為自己是遇到了鬼打牆,但很快,他就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方位。


    他在庫房裏,一會兒拿著手電對著他和老於頭睡的兩架鋼床看,一會兒又對著那幾台機器看。


    老於頭被他的行動弄得莫名其妙,但看著老沙認真的神情,也就沒有打擾。


    “老於頭,這扇門的位置,不對。”老沙來回比劃了好一陣,對老於頭說,“這房間裏的東西,擺放的位置都不對。”


    “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老於頭聽得稀裏糊塗。


    “這個還真不好怎麽解釋。”老沙說,“簡單來說,就像有人在我們的庫房外麵的空地上,立了一麵巨大的鏡子,這個庫房的所有東西都倒置了……”


    “我明白你的說法了。”老於頭說,“但你突然說這個,是有什麽用意?”


    “……沒什麽。”老沙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心裏暗想,要真是他想的那樣,那眼前的老於頭,不也是鏡子的東西?


    老於頭還要追問,老沙心煩意亂的說,“外麵還有問題,我要去看看。”說著,也不管老於頭,就朝門外走去。


    一路朝前走,老沙更加慌張,雖然是自己的揣測,但這個想法,他覺得很正確。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他走的是直線,果不出所料,走了不大一會兒,他就來到了庫房的門前。


    “不是鬼打牆!”老沙喃喃自語,不太敢進門,他完全不敢去想庫房裏會有什麽。


    他最終還是鼓起勇氣,往庫房裏走去,庫房裏黑漆漆,老於頭沒在裏麵。


    “老於頭……”老沙喊著,但沒有任何回應。


    他身後的門,嘭一聲關上,再也打不開。


    這一夜,十分漫長,老沙一直沒有睡著,到了第二天,老沙看老於頭床上,仍然沒有人,但那台被老鼠啃咬的機器卻沒有丟,還有兩隻傷痕累累的老鼠,也沒有死去。


    老於頭就這麽失蹤了,再也沒有出現過。老沙不敢久留,當天也就走了。


    這件事,老沙有過猜測,認為那個地方,以前應該是個邪性的風水局,能夠把活物給誘騙進去,害人性命,老於頭因為看不破,所以就死在了裏麵,或者,被囚禁在鏡子對麵的世界裏。至於那些死去的老鼠,它們憑借本能逃出來,但驚慌失措,被自己活活給折騰死。可是機器為什麽會失蹤,就很難理解,按理說,死物不可能自己移動。


    具體的真相是什麽,老沙一直沒弄清楚。直到現在,聽大拿說到兩扇石門的事情,他才想起了這件往事。


    “你懷疑我是從鏡子對麵出來的人?”大拿苦笑的望著老沙。


    “也說不定是我。”老沙說,“別想了,我不過是想到了這樣的一種解釋而已。”


    岩壁頂上的淡綠光芒,這時候,更亮了幾分,像水紋一樣波動。


    老沙給我說起了鏡像布局,我不禁陡然一跳。老沙見我的臉色變了,知道他講的經曆觸動了我。


    我對老沙說:“其實我的確一直在思考鏡像布局的事情,因為這種現象的確很神秘。”


    老沙已經連續說了很久,於是他幹脆歇下來,等著我來說。


    “我很小的時候看武俠小說,記得金庸的《天龍八部》裏麵,說起過一個人,他的被慕容家的人給攻擊了,本來是致命傷,但是他並沒有死,原因是他的心髒長在了右邊。”我看見老沙在點頭,示意我繼續,於是我接著說,“當時我覺得這種事情是金庸在瞎掰,世界上怎麽可能會有心髒長在右邊的人,可是這些年來,報紙和網絡上報道了很多類似的病例,不僅是心髒長反了,身體裏所有的內髒都對調。奇怪的是,這種人很多都沒有病痛,跟普通人一樣的活著,所以我就想啊,萬一這種人是馬大哈,到死了,都不知道自己的內髒是反的。”


    “你說的這種人是天生的,跟我剛才說的事情,沒什麽聯係。”老沙說。


    “是的,問題就出在這裏,”我連忙解釋,“既然有先天的,也就不能排除有後天的可能。你說的那種鏡麵風水局,其實我一直都在關注,還打算寫個這種風水局的小說出來。其實已經有人寫過了。”


    “有人寫過了?”老沙問,“還真的有人膽子大的人,這種鏡麵風水局,是屬於很隱秘的布局,知道的人非常少,幾乎沒人聽說過,我知道這個,跟我走南闖北,才隱約知道。”


    “我在寫小說之前,看過一個帖子,就是專門講這個的(注:此文也在蓮蓬鬼話,即《星痕—探星部隊的詭異過往》),”我接著說,“裏麵說的是主角跟著幾個退役軍人,到了戈壁灘裏的經曆,哪裏有個大青山軍事計劃,主角去了發現,原來大青山可能是個巨大的布局,因為這幾個退役軍人當年參與過大青山的活動,他們在挖掘山體的時候,遇到了和自己一樣的人,然後殘酷的廝殺……主角甚至在懷疑,和自己一起的退役軍人,到底是真實的人,還是從鏡像世界裏麵出來的鏡像人。”


    老沙低頭沉默很久,對我說:“大青山計劃是八十年代一件很大事,很多人都知道。你和那個作家交流過嗎?”


    “交流過,但是他什麽都不說,甚至文章都沒寫完,”我鬱悶的說,“是個大太監。”


    “他不寫完是有苦衷的。”老沙給我解釋,“這種事情一直都是國家的機密,當時參與的人都老了,不怕死了,或者是擔心這些事情永遠埋藏下去,就慢慢的對下輩或者是覺得可靠的人說了。”


    “操,”我激動的說,“原來還真有這事啊,這事和你說什麽卸嶺有關係嗎?”


    “共和國不僅接收了卸嶺的組織,”老沙說,“很可能也漸漸收服了另一個門派開山,大青山的事件,你不說,我也要跟你提一提了,我覺得大青山就是個巨大的鏡麵風水局,鏡麵風水局並不是認為製造的鏡像世界,而隻是通往鏡像世界的一個途徑。我當年和大拿在遇到的鏡像風水局,隻是規模比較小,沒有大青山那麽巨大。但是情況都是一樣的。”


    老沙說到這裏,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猛的拍了拍腦袋:“耶律乞努之所以要埋葬在虎符鎮,就是因為鏡像布局,他立下詛咒,複活並不是他自己,而是要把鏡像世界裏的耶律乞努給召喚出來,對對對,不僅僅是他自己,還有他身邊的幾千親兵。而那一半丟失的虎符,就是開啟鏡像風水局的鑰匙!”


    老沙的腦門在流汗了,我知道我猜測非常準確。果然老沙對我說:“你猜對了,我和大拿在地下遇到這個布局的時候,在地麵上的劉所長就把這個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神偷。幸好他告訴了神偷,不然神偷會放棄這次的買賣,沒有神偷的介入,我和大拿可能就不會從地下生還。”


    我攤攤手,示意老沙把話說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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