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天橋山,大拿並不陌生,這個地方,是虎符鎮準備開發的景點之一,因為款項未到位,開發工作一直沒有進行,現在,還隻是久無人跡的野地,平時很少人去。


    很多來虎符鎮的遊客,都隻會遠遠的觀望,因為那個地方很危險,而且遠遠觀望,欣賞效果比較好。


    天橋山上有兩座石橋,不是人工修建,而是天然形成的石頭拱橋。一座貫穿東西,彩虹一樣掛在半空,延伸到對麵的山上,另一座則不知是斷裂還是本來就隻有半截,看起來像座斷橋,平時山上水汽濃鬱,雲霧繚繞,兩座石橋若隱若現,藏跡其中,遠遠看去,仿佛通往天穹,如同登天之路。


    天橋山雖美,但下麵有個天橋洞,在虎符鎮人心目中,卻是個凶險的地方,平常都是稱其為“鬼窟窿”。


    據說在天橋山下經過,都能感到陰森森的氣氛,甚至有人聽到過洞穴中傳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喊叫,還有人看到白色人影在洞中飄忽不定的遊走,一轉眼工夫,就消失不見。久而久之,就說裏麵有冤魂惡鬼作祟,各種驚悚的故事傳得神乎其神。虎符鎮民對此諱莫如深,平時都很少談論。


    其中有一件事,大拿是知道的。


    有人上山偷獵野物,在山裏轉迷了路,鬼使神差的來到了洞口,這人聽過天橋洞的傳聞,一看自己走到這鬼地方,立刻就想遠離。


    誰知瞥見洞裏有熊熊火光,周圍似乎還擺放著些明亮晃眼的物件。


    偷獵者停頓下來,轉念想,會不會是天降橫財,該他命裏大富大貴,怎麽看,那些物件,都像是一顆顆寶石,被火光照耀,生出光澤。


    偷獵者本就是賊,一心發財,這時見財起意,卯起賊膽,看著四旁無人,以為可以撈點油水,就闖了進去。


    他走近一看,發現那的確是些寶石,一顆顆的渾圓透亮,握在手上,分量很足。他雖然認不出那是什麽品類,但知道肯定是值錢的玩意,立即就脫下衣裳,將袖口打結,當做臨時布袋,把寶石全部裝完。


    偷獵者難掩喜悅,背起寶石就走。就在這時,他忽然感到頭頂上方,有繩子晃動,發出搖曳的聲響。正在遲疑,就有幾滴液體,滴落在他額頭上。


    偷獵者抬頭看去,立即嚇得大叫,跌坐在地。


    那上方,赫然掛著數具屍體,而且是空懸倒掛,雙腿被縛住,腦袋朝下,口中吐出半截長舌頭,舌尖上滴落屍水。屍體被風一吹,搖來搖去,像一塊塊風幹的臘肉。


    偷獵者嚇得半死,這一跌坐,那包寶石就從袖口裏滾出來,可那哪是什麽寶石,而是一顆顆滾圓的眼珠子。偷獵者什麽都顧不上,連滾帶爬向山下逃命,剛逃到山腳,被巡林的人,看出蹊蹺,扭送到派出所。


    偷獵者顛三倒四的把這件事說給派出所的人聽,派出所的人好歹聽懂了他表達的意思,回到山洞,卻沒有發現偷獵者所說的屍體和眼珠,於是判定偷獵者是鬼迷心竅,受了驚嚇,一通胡說八道。


    這件事,大拿是從酒桌上聽來,抱著好奇的心思,還去跟劉所長求證,劉所長當然是對其一通臭罵,讓他腦子清醒點,不要人雲亦雲。


    大拿悶悶不樂,好幾次想上山一探究竟,但後來鋼廠事忙,慢慢忘記。


    現在劉所長和青城派的道士,提到天橋山,大拿不由得背脊一涼。


    “天橋洞的那些傳聞都是真的,是不是?”大拿朝劉所長喊道,“那個地方,到底有什麽秘密!”


    劉所長看了看手表,招呼大拿進門,“我現在不瞞你了,什麽都告訴你。趁著時間還來得及,我跟你們說說,你們吃點東西,補充體力。之後的事情,還要靠你們。”他說話的時候,也示意了老沙。


    “你先把事情說清楚。”大拿的語氣一點都不客氣,“我看看情況,我跟老沙一直蒙蔽,以後,我們不會再犯傻了。”


    劉所長點了支煙,靠著菜館裏的一張桌子坐下,青城道士也坐回到家常菜館的地上,鋪了個草墊,閉眼打坐休息。


    老沙到廚房找了點鹵菜出來,同時還拿了一鍋飯。飯是熱的,很香,看來老沙是早上起來之後就煮好了飯,隻等開吃。


    “我都餓得沒感覺了,像有半年沒吃過飯了。”老沙咽著口水,對大拿說,“要不要喝點酒,櫃台有兩瓶好酒,現在喝,沒人會找我們買單。”


    大拿搖頭拒絕,眼睛盯著劉所長,示意他可以說了。


    老沙故作輕鬆的話語沒有起到作用,也不再多說,拿了碗筷,自己找杯子倒酒喝,埋著頭,大口吃飯。


    “天橋山是簋心風水陵的一部分。”劉所長說,“當年卸嶺的前輩,在這裏布置這個風水陵的時候,把山脈,地勢都考慮進去,就是為了跟耶律乞努的鏡麵布局相對抗。曾有一旦時間,是起到了很好的效果。但是,直到十年前,這個簋心風水陵被破壞了……”


    “真的是簋心風水陵……”大拿望了一眼老沙,“你之前說過,簋心風水陵,是要用人命來填的。對不對?”


    劉所長聽出大拿話語裏的火藥味,對老沙冷笑一聲,“你是發丘,對我們卸嶺的路數懂多少!”


    老沙抬了抬眼,又埋頭吃飯,說到風水,發丘的確是比不過卸嶺,更何況他這個半路出家的半吊子,他師父也從來就沒跟他說過自己是發丘,那都是他根據道聽途說猜的。


    “這個風水陵,修在鏡麵布局上麵,利用的是活人的生機鎮壓怨氣,同時,也是壓製六鰭鯉魚。”劉所長說,“當年虎符鎮,就是個古墓墳塚,後來無數難民來到這裏生活,再加上風水陵的作用,慢慢就要破解掉耶律乞努的詛咒,同時鋼釺入地,克製鯉魚。這兩者被控製,地下的兔子兵不會複活,鏡麵世界的不死鬼兵,也不會出現……”


    “想法很好,但沒起到什麽作用。”大拿說,“都是在做無用功。”


    “老任背叛了我們!”劉所長激動起來,“他幫了守陵人,把風水陵改變了,我無計可施!我已經花了很大的心思,但還是對付不了他們!他們把鋼廠搞敗落了,一個個的人,就甘願為了破壞風水陵而死!你無法理解他們的決心,他們是為了民族重生,不是複興,而是重生,你懂不懂,契丹民族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了,但血脈還在。”


    大拿被劉所長嚇到,拿了碗裝東西吃,不敢做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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