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碑裂開成一塊塊的碎片,古祭壇的其他構成部分也未能幸免,紛紛裂開來。


    大拿心中焦急,眼看所有人都要埋葬在此地,他不敢怠慢,高聲頌辭,想把苗人蠱婆控製的所有人都給喚醒。那個苗人蠱婆雖然和老任有了嫌隙,但也沒突然就調轉矛頭,要幫他們對付老任的意思。


    所有的被控製的傀儡,在大拿的呼喝之下,漸漸變得清醒,眼睛及身體各個孔竅,都鑽出蠱蟲。


    清醒過來的人們,都被眼前的情景給震懾,片刻錯愕之後,紛紛躲避碎石。但震動的幅度太大了,很少有人能邁動步子,隻得眼睜睜看著石頭砸向自己。一時間,古祭壇內哀嚎聲不斷,麵對這種程度的天災,就算本事再大,也毫無還手之力,一個個都成了待宰羔羊。


    老穆一死,嫣兒悲傷過度,倒是不在乎自己是死是活,一雙眼睛裏沒有絲毫求生的欲望。


    大拿眼看一塊巨大的石頭,要砸向嫣兒,猛地撲上去,把嫣兒護在懷裏,背上卻是挨了好幾下,疼得齜牙咧嘴。


    整個古祭壇內,充滿的是老任要拉所有人同歸於盡的叫囂聲,把一切聲音都給覆蓋。費盡心機得到的神靈之眼轉瞬就被大拿給摧毀,這種事情無論是誰都沒辦法接受。


    苗人蠱婆在老任發狂的情況下,也顧不上其他,開始跳動起來,把那有好幾個腦袋的巨大陵蠡,給喚到了古祭壇裏,然後利用陵蠡的天然能力,把自己包裹起來,準備逃命。


    老沙跳上陵蠡,沒等陵蠡的巨嘴合上,趁機鑽了進去,然後大喊,“快,把手伸出來!”


    在他附近的人聽到聲音,都聽從了他的話,把手高高舉起,老沙拉住一個近處的人,那個人又趁機扯住他身邊的人,很快就相互拉扯住,形成一條長長的人鏈。


    這些人,是守陵人殘餘的部分後裔以及劉所長帶來的部分年輕軍人,為了逃生,相互之間形成了默契,都伸出救援之手。


    大拿一手抱住嫣兒,那個曾經跟他打鬥過的紅臉年輕軍人在人鏈的最末,朝他伸出手,大拿沒有遲疑,抓住了對方的手。


    然而,陵蠡卻在裏麵打轉,無法逃脫,大拿看到四周的石碑全毀,取而代之的,卻是老任用算籌擺出的陣法,牙簽粗細的算籌,此刻變得比之前的石碑還高大,整齊而密集的立在周圍,像一個鳥籠。陵蠡不敢靠近,在算籌組成的陣法裏瞎打轉。


    當前的環境,就像是波濤洶湧的大海,而陵蠡隻是其中的一葉小舟,但老任使出的這招,無疑是把小舟卷入了漩渦之中,不得逃脫。


    大拿也無能為力,他剛才借助藥力的幫助,看穿了老任和苗人蠱婆之間的嫌隙,是比破陣更要消耗的大手筆,再要破開算籌陣,已經不可能了。


    所有人都絕望了,老任這個喪心病狂的人,果然要讓所有人為他野心陪葬。


    就在這時,老任身後,突然伸出一隻枯手,捂住了他的額頭。


    這隻幹枯的手臂,好似腐爛掉外部的硬木芯,而指甲卻有十來厘米長,猶如野獸的利爪,月牙一般彎曲,隻見它猛得一劃拉,就把老任的眼珠子給扣了出來。


    老任發出一聲慘叫,再也控製不住算籌,算籌紛紛縮小。


    原本介於虛實之間的祭壇外部,因為空間的變化,變成了實質的水潭。古祭壇最終整個沉入水中,水流瘋狂湧入。


    陵蠡遊動,把他們帶離古祭壇。


    大拿回頭,看到那隻枯手的主人,正是所有水晶體崩塌之後,墜落到古祭壇裏的耶律乞努,他的胸口破開了大洞,卻沒想到,還能夠動彈,他把老任死死的鉗製住,抬頭望向陵蠡離開的方向,他眼眶裏其實什麽也沒有,隻有漆黑的空洞。


    枯屍就用那空洞望著,胸前戴著大拿的那枚三昧符,隨著祭壇朝地底的幽暗沉下去。


    苗人蠱婆原本就是逃生,焦急之下,也就沒在乎其他人搭了順風車,陵蠡順著水道一路快速遊動,逆流而上,終於衝出地底,暴露在陽光之下。


    整隻陵蠡化成飛灰,消失於無形。


    其實,老沙留給我的錄音筆裏的訊息,並不是很多,其中有一部分內容甚至出現了無法銜接的問題。我隻能通過我的想象,把其中一些片段補上,以便讓整個故事變得稍微合情合理一點。


    不管怎樣,在虎符鎮裏發生的故事,到此就結束了。


    當然,在故事結束之後,還有很多的疑問,沒有得到妥善的解決。


    想必已經有人發現,原本是“老沙”訴說的故事,留下的錄音筆,但我在後半段的故事裏,都把視線停留在了別人身上,而很少涉及到他。


    因為這個人身上的謎團太多,我無法把握他的心理,也很難理解他的所作所為。而且,他有意無意中有所隱瞞,並沒有把所有的經曆全部說透,所以就顯得更加神秘和難以琢磨。


    接下來,我會根據已有的線索,嚐試著把故事補充得更加完善,更加合情合理,當然,這些都是無法求證的猜測,是否跟真實情況吻合,我不得而知。


    如果喜歡自行想象和已經對本故事裏一些疑惑有了自己見解的的讀者朋友,看到這裏,就可以停止了。


    既然從老沙開始說,那麽第一個需要明確的事情:“老沙”到底是誰?


    通過我已經知道的訊息,可以確定的是,老沙跟耶律乞努不是同一個人,他甚至也不是耶律乞努的鏡麵人之一。


    這個老沙的心髒在右邊,說明他是鏡麵體,但他又不是耶律乞努的鏡麵人,那麽意味著什麽呢?


    老沙曾經受到過鏡麵布局的影響!


    鏡麵布局一共啟動過兩次,一次是老穆老任啟動鏡麵布局,去到鏡麵世界。第二次,就是老沙和大拿共同經曆的這次。


    不難猜測了,這個老沙,在鏡麵布局開啟的第一次,就在現場。老任不認識他,但他跟老穆是舊相識!


    老沙被鏡麵布局影響,然後鏡麵人得以存活下來。我甚至能夠肯定,老沙的真實身份,是個發丘的門人。他跟老穆有合作,但合作之後,分道揚鑣。老穆去了鏡麵世界,而老沙則從地底出來,開始遊曆。


    老沙是為了什麽目的遊曆呢?


    他其實自己有提到過,那就是尋找三昧符。


    尋找三昧符的目的呢?


    這個問題,就是關鍵了。


    三昧符是開啟鏡麵布局的鑰匙,再就是有“正定,心不散,專注一境,而見諸真諦”的功用,不會讓自己產生鏡麵人。


    這裏說的開啟鏡麵布局,跟開啟鏡麵世界,其實是兩碼事。


    這個三昧符能開啟的鏡麵布局,應該是大拿穿越石碑之後,見到的那些水晶體,一般人到了這裏,就沒辦法再繼續前進了,而是會像神偷一樣,被關在水晶體裏。


    但有了三昧符,就可以把水晶體破開,走到“耶律乞努埋骨地”的那個大水晶體前,然後取得契丹族的神物——神靈之眼。


    可以想象,老沙一開始,依仗發丘的身份,攜帶發丘的信物三昧符,進入地底,和老穆合作的目的,就是協助老穆取得神靈之眼,但到了最後時刻,老沙改變主意,想要私吞,結果出了變故。


    老沙的三昧符,沒能阻止他產生了鏡麵體!這是其中之一的變故。


    第二個變故,耶律乞努的一縷殘魂,把老沙給附體了,並且逐步把老沙完全控製。當然,在這個過程中,老沙還是做了不少反抗。那就是周遊中國,尋找另一枚三昧符。然後打算再次進入地底,把三昧符戴到枯屍耶律乞努的脖子上,利用三昧符的功用把殘魂給收回(這裏需要解釋一下,殘魂,用通俗理解,也就是某些意識和記憶片段,可以視作是不完整的鏡麵體)。


    結果自然是功虧一簣,老沙到了虎符鎮,並發現了三昧符之後,最終卻仍然難逃被耶律乞努殘魂完全控製的境地。最後即便到了地底,反而還要阻止老穆和大拿。


    最終大拿完成了老沙最初的想法,把三昧符戴到耶律乞努脖子上。


    可是,耶律乞努的殘魂,卻並沒有從老沙身體裏完全消除!


    這也就是他在我麵前,自稱為耶律乞努的原因!但他作為老沙的記憶,應該也還存在,所以就出現了混亂,而且這種混亂越加嚴重。


    我想,他之所以把經曆說過我聽,甚至還用錄音筆記錄下故事的原因,大概就是擔心有一天又再次失去自我。他就像個得了健忘症的患者,必須不時的提醒自己是誰,做過些什麽。。。。。


    說完了老沙,必須說一下神偷。他的結局,真是的被老任開槍打死嗎?


    我一閉上眼睛,就想到殺死老任的那具枯屍。


    會不會有人認為,在那一刻,控製那具枯屍行為的,其實是神偷的意識呢?


    還有我,到現在,我已經知道自己的心髒,仍然在左邊,但同時,我卻擅長用左手。自從鏡麵體消失之後,我感覺遇見鏡麵人的那段記憶,好像是做夢的成分要多一些。


    我想,大概老沙手裏掌握著可以產生鏡麵人的某樣神器,所以才會特意造出我的一個鏡麵人來,好讓我相信他的故事是真實的。


    忘了說了,我現在在北京,在這裏我擁有一份不錯的工作。但我自始至終,都不記得,曾經有跟北京的相關人員聯係過,但他們卻告訴我,我曾經來北京參加過麵試,而且表現令他們很滿意。


    《密道追蹤之陰兵虎符全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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