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來就不陽剛,是不是啊,小蟲子。”我摸了摸那隻爬到山茶花上的他的本命降頭,跟肥蟲子說著話。


    它自從涅槃重生以後,養了好久才恢複以前的身材。


    現在出來玩,也被放出來撒歡。


    這時,村長大老遠氣喘籲籲的跑來,抱怨道:“哎喲,清琁,你還在陪婷婷玩啊!我讓你來幫忙,你卻帶著婆娘來遊山玩水了。”


    “墳找到了?”清琁問道。


    村長在前麵帶路,把我們帶到了地方之後。


    朝清琁扔了一把鋤頭,要他跟著一起把劉崇華的墳刨開。


    沒一會兒,棺材就露頭了。


    那棺材顯然已經泡在水裏很久了,用鏟子一戳就爛。


    “哎喲,我看不僅是劉崇華,這一片的墳都進水咯。”村長看著浸水的棺材,不禁犯了愁。


    聽說,劉家村裏住的人。


    死後大部分都是埋在這裏的,要是都進了水。


    可是要重新找地方,大規模的遷墳。


    清琁清冽一笑,嘲笑他:“嫂子不是不喜歡劉崇華在他耳邊緊到嗦?我的意思是,你先遷他滴墳,省的回去腦殼又要挨平底鍋噻。”


    “就知道取笑我,其實我也想和你一樣,娶像婷婷這麽溫柔的女子。”村長摸著自己的頭,十分豔羨的說道。


    清琁卻拆我的台,揶揄的看著我,“就她?溫柔!別侮辱這兩個詞!!”


    “那你還這樣亂嗦。”村長大概是被他婆娘訓怕了,不安的縮了縮腦袋。


    清琁一臉無所謂,“做人嘛,要是要嗦實話的嘛。我婆娘潑辣起來,也是凶悍的很。”


    “撒謊不打草稿!!臭僵屍越來越沒臉沒皮了,誰……誰潑辣了……”我心裏不服氣,嘴裏咕噥道。


    臉上卻突然,被冰涼的液體滴了一下。


    我伸手在半空中接了一下,有些擔憂道:“誒?是不是要下雨了?”


    “馬上就要來暴雨了。”清琁的手在風中一觸,似乎就感覺到了天氣的變化。


    剛才還是陽光明媚,現在就突然烏雲密布。


    我把傘從隨身的行囊裏取出來,說道:“要不現在趕回去吧,反正我帶傘出來了。”


    “來不及了,這裏回去要一個小時腳程。走到半路上,就會下雨的。”他倒是很會算,怎麽來時算不出現在會突然下大雨。


    村長摸著下巴,頗為人可道:“孕婦可不好在雨裏走山路,我知道前邊有個山神廟。裏頭可以避雨,我先過去等雨停了再說。”


    在這片墳附近,果然有一處五十平米見方的山神廟。


    廟已經年久失修了,裏頭的神像都倒了。


    在我們進去之前,這裏就已經被一夥人給占了。


    隻是來到屋簷下的時候,外頭一聲電閃雷鳴。


    下起了傾盆大雨,也隻好冒昧的打擾進去。


    村長是一副主人家的姿態,雙手背在身後的進去,“你們看著麵生,應該不是我劉家村的人吧?”


    “我們是白村的,白村……”一個婦女開口說話了,好像剛要說原因。


    就被她的同伴一瞪,又閉嘴了。


    這裏麵總共就五個人,還有一個人病蔫蔫的躺在草席上。


    頭上還敷著濕毛巾,感覺是發高燒了。


    村長皺眉,懷疑道:“白村的人不好好在自己家呆著,來我們劉家村做啥子?”


    “你是不歡迎,還是咋的。”一個皮膚黝黑的漢子衝動的站起來了。


    他的同伴把他拉住了,對村長說道:“我們村子裏鬧災了,所以才逃荒到這裏。途徑貴寶地,還希望你們不要介意。”


    村長開口問道:“你們鬧的是啥子災?我前幾日還去過白村,那裏啥子事情都沒有。”


    他是一副別在我麵前撒謊的樣子,幾個人都麵帶懼色。


    相互對視了幾眼,卻都沉默了。


    突然,那個躺著發燒的人。


    一下竄起來,猴子一樣的跳到我身邊,抓著我的胳膊狠狠的就是一口,“肉……有肉……吃……”


    那人的牙齒根本就不是人類的,細細尖尖的像蝙蝠的牙齒一樣刺穿了我的肌膚。


    “你幹嘛?放開我,你……你是不是有病啊……”我掙紮之下才發現,他的牙齒裏好像有毒液注入血管。


    我的整條手臂都像打了麻藥一樣,徹底的發麻了。


    清琁一個刀手,打在那人頸部。


    順勢又捏住了他的脈搏,臉色一沉,“他的確有病。”


    這人嘴角,還掛著鮮血。


    人中和鼻梁的部位,都長了古怪的黑色的絨毛。


    一雙眼睛,沒有眼仁。


    黑漆漆的一片,像是動物的眼睛。


    長長的牙齒像是增生牙一樣,從左右兩邊長出來。


    “啊?什麽病啊?”我捂著發麻的手臂問道。


    他薄唇輕輕碰了一下,“鼠疫。”


    “什麽!!不……不會……吧……”我就好像摔進了冰窟窿一樣,渾身都是涼的。


    眼淚也一下從淚腺中湧出來,濕潤了眼眶。


    不會……


    這麽倒黴吧!!


    所謂鼠疫,在西方是黑死病。


    元朝那會兒,蒙古族入侵。


    黑死病隨著蒙軍進入西歐,差點沒讓整個西方文明絕種,休養生息了好幾個世紀才恢複正常。


    我還懷著孩子,要是得了這種病。


    別說保住孩子了,就連我自己的老命,估計也得耗死在這個病上。


    神廟裏,白村的四個人圍坐在火堆前。


    臉色也都白了,表情有些惶恐。


    清琁臉上像是凝了一層霜一樣冷,低著頭幫我把傷口處的毒血擠出來,“不要緊張,緊張會加速血液的流速。”


    “老公,我……會感染上鼠疫吧?”我輕聲問他。


    毒血往外擠壓,手臂上的麻意反倒讓傷口更疼了。


    額頭上,全都汗。


    他的唇湊下來,直接幫我吸出毒血,“可能性很大。”


    “如果感染上了,會死吧。”我提到死亡的時候,並沒有那麽害怕。


    手下意識的,觸摸自己的小腹。


    他的回答很淡然,好似根本就不在乎我的生死一樣,“死了不是剛好能到地下陪我,對我來說沒什麽損失。”


    “可是,我們的孩子……”我就好像喉嚨口被扼住了一樣,有一種窒息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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