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提醒過你了,她身上的老鼠病會傳染人,你還不相信我!!”村婦吳桂芬看到清琁被咬,就像看待妖物一樣看著我們。


    清琁摟著我的身體,站起身,“怕被傳染啊?”


    “你……你別過來,你現在後悔已經晚了。你要是早點兒把她扔出去,你就不會被傳染了。”吳桂芬退到了牆角,已經退無可退了。


    他兀自走出廟門,低頭嘲笑我:“傻婆娘,我倒是想被你傳染。”


    “我都忘了,你是隻臭僵屍。”我發病以後,腦子大概不太好使了,才後知後覺意識到僵屍是不會生病的。


    門口的屋簷下,倒著那個渾身被雨水淋濕的男人。


    雙目緊緊的閉著,一動不動了。


    我看了一眼那人,拉了一下清琁的衣袖,“老公,你不是會治鼠疫嗎?”


    “你想救他?”清琁問我。


    我猶豫了一下,說道:“畢竟是條人命。”


    “我看看。”清琁把我放了下來。


    讓我坐在地上,身子依靠在旁邊的柱子上。


    他走過去,探了一下那人的鼻息,“他已經死了。”


    正好,那四個人也醒來從裏邊出來。


    “是被活活凍死的。”清琁盯著那四個人,一字一頓道。


    也就是說,這四個人全都是殺人凶手。


    我一驚,“那他的屍首這樣暴露荒野,不太好吧?”


    攜帶鼠疫病毒的屍體可不是開玩笑,一個不小心就會把病毒帶進劉家村。


    “必須燒了,然後深埋。”清琁說完以後,卻是抱著我走向下山的路。


    我覺得奇怪,“那你怎麽下山了?”


    “等處理完了他,你也就病發死了。你要是不介意的話,大爺我可以過去把他處理掉。”他一路下山,走的飛快。


    村長在後麵,追的氣喘籲籲的,“劉清琁,你真的打算把她帶回村子嗎?你就沒想過,村子裏的人的安全嗎?”


    “她得了可是鼠疫,治不好的。”


    “你小子,太任性了!!”


    ……


    清琁充耳不聞,很快就把他甩在後麵。


    到了山下,太陽已經徹底升起來了。


    我發現他回去的方向不對,“這是去哪兒啊?”


    “去陳家。”他簡短道。


    此刻的他,在風中疾跑。


    額頭的碎發輕揚,薄薄的唇抿成一條線。


    深邃漆黑的烏瞳裏,帶著一抹寒意。


    自從那個背屍匠被降頭公,勒令從劉家村走之後。


    整個陳家,也都搬空了。


    一個人都沒留下,聽說搬回了他們自己的陳家村。


    陳家在劉家村本來就是外姓,住的地方十分的偏僻。


    不過,房子倒是蓋的挺大的。


    像是那種舊社會時代,深宅大院的樣子。


    他把我帶到了,之前那個老背屍匠住的地方。


    將我放在了椅子上,手一離開我的臀。


    便粘上了,紅色的血。


    血灼傷著他的手指,讓他的手指上冒出了黑煙。


    我心裏慌亂,一把抱住他,“流血了,我們的孩子……孩子……”


    “沒關係的,明月,我們還會再有孩子的。”他看到血的時候,眼神也是充滿了深深的灼痛。


    我的眼淚滑落下來,“這不一樣。”


    再懷一個,就不是他了。


    曾經清琁教我感受孩子的胎心,讓我體會到一個生命在慢慢孕育的過程。


    如今,他要從指尖溜走。


    心,疼的無以複加。


    慢慢的鼻尖傳來了一股嗆鼻的味道,味道很衝。


    辣的我眼淚都流出來,還一直咳嗽個不停。


    睜眼一看,清琁手裏舉著一個廢報紙卷成的棍兒。


    棍兒裏麵好像包裹了什麽草藥,一端被點燃以後飄出了帶著刺鼻味道的煙。


    “這是什麽?”我看那件東西是重影的,一摸之下,居然摸偏了。


    他主動把東西放到我手中,“是蛇藥。”


    “蛇藥……是幹什麽的?”我不知道為什麽,嗅著這刺鼻的味道。


    反而,越聞越舒服。


    他一句玩笑都不跟我開,嚴肅道:“抓蛇用的。”


    話音剛落,就見牆根出地洞裏。


    傳出了十分微弱的,“嘶嘶”的蛇吐信的聲音。


    慢慢的有兩隻半米多長的,青色的蛇從裏麵爬出來。


    蛇問到了蛇藥的味道,把清琁的腿當成了一根房子裏的頂梁柱。


    順著他的腿,便蜿蜒而上。


    “老公,它……它爬上來了。”我從小就特別怕蛇蟲鼠蟻,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他一把捏住蛇的七寸,把蛇猛地往我麵前一送,“哈哈哈,傻妞,是不是特別嚇人。”


    那蛇突然靠近,蛇眼直接衝著我的鼻尖。


    “啊——你這個死變態。”我嚇得魂飛天外,驚叫出聲。


    他眉毛不懈的一抬,用指甲扣下了蛇的幾顆鱗片,“傻妞就是傻妞,膽子真小。”


    “我都病成這樣了,你還欺負我。”我委屈的唇角直哆嗦,本來就難受的緊,孩子也保不住了。


    又受了驚嚇,此刻心髒就跟漏了風一樣的難受。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把剛扣下來血淋淋的蛇鱗直接塞我嘴裏,“你生來就是讓本大爺欺負的,病了又怎麽樣。”


    “嘔——”我嘴裏一嚐到蛇鱗的腥味,立馬反胃想吐。


    他冰涼的手,捂住我的嘴,“不許吐,這是命令。”


    可是真的好惡心!!


    他為什麽好端端的,給我蛇鱗這麽惡心的東西……


    看到他威懾冷厲的目光,我小心翼翼的就把蛇鱗吞下去了,“我已經吞了。”


    生剝下來的蛇鱗,洗都沒洗過。


    不僅有寄生蟲,還有一股子它爬行的時候弄進去的土腥的味道。


    即便硬生生吞下去,一樣有惡心想吐的感覺。


    “這就乖了,本來這幾片蛇鱗,要入藥的。不過,你的情況比較緊急,就隻好讓你先生吞下去。”他很滿意的揉了揉我額前的碎發。


    我微微有些訝異,“誒?這蛇鱗可以治療鼠疫?”


    “隻有蛇仙的鱗,才可以。”他緩緩道,卻是在蹙眉看著自己指尖留下的我身上的血跡。


    我知道,他在想那個孩子。


    我怕他太過難過和心痛,便繼續追問道:“那陳平家怎麽會有蛇仙啊,他們家不是背屍營的麽。”


    之前那個背屍匠老頭,就很討厭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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