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膝蓋上還流著血。


    感覺來之前慌慌張張,在山路上摔過一跤。


    “恩弟,在客人麵前,慌慌張張的像什麽樣子!!”降頭公見那孩子慌慌張張的,先是黑著臉罵了他一句。


    後來發現他膝蓋上有傷,便又心疼起來了,“你受傷了?”


    “爺爺,我是被光棍楊那個漂亮媳婦一路追的摔了,她……她在河邊殺人了。”孩子摟住了降頭公的胳膊,委屈的哭訴著。


    雖然以前沒見過這孩子,不過我也看出來了。


    這孩子叫劉恩弟,應該就是降頭公的親孫子了。


    降頭公眉頭一緊,“她殺人了?殺的……是哪個?”


    “我沒看清楚,我就見到她把人推進河裏去了。”劉恩弟年紀還小,提及此事,還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我急忙問道:“你是因為看到她殺人的樣子,所以她才追你的嗎?”


    “是啊,我本來是想在河裏釣點蝦子的,誰知道看到她……哎喲,爺爺,你擰我耳朵幹啥子啊。好痛啊……”他的耳朵被降頭公擰住了,疼的哇哇大叫。


    降頭公教訓他,“我不是告訴你,河裏頭有河漂子,讓你不要去的嘛。”


    “我要是不去的話,那豈不是看不到她殺人了。爺爺,你不覺得我這樣,值得表揚嗎?”這孩子還挺能說會道的。


    幾句話就讓降頭公消了氣,緩緩的鬆開了劉恩弟的耳朵。


    詢問了劉恩弟,拋屍的具體地點。


    村長便安排了人下河去打撈,看看李林玉到底殺了什麽人。


    傍晚時分,我喝了安胎藥。


    打算要躺下去睡覺,降頭公也在一旁給我複診。


    他摸著摸著,眼神就不對,“誒,誒!!婷婷,你這個胎脈回來了。”


    “什麽?您……您說的是真的嗎?”我一下就從床上坐起來,困意全無。


    他看向了清琁,說道:“你來摸。”


    清琁在床邊坐下,指尖剛一觸上我的脈搏。


    眼神就變了,緩緩的說道:“嗯,胎脈已經恢複了。”


    “降頭公,你的安胎藥,還真是有用呢。”我喜出望外,感激的說道。


    落在小腹的手,都有些子顫抖了。


    還真和降頭公說的一樣,這孩子福兮禍所依。


    剛懷上沒多久,就一直是多災多難的。


    清琁的手卻一直沒離開我的腕子,繼續對降頭公說道:“我好像還摸出了別的脈象。”


    “啥子脈象?”降頭公問道。


    清琁猶豫了一會兒,才說道:“她肚子裏好像有兩個小娃兒,我不善婦科,不清楚有沒有摸錯。”


    “我再看看。”降頭公也激動了。


    上來又摸了幾下,然後點頭道,“好像真的是雙胞胎的脈象,哎喲!!清琁,你摸脈的功夫好厲害啊,我看我該退休了。”


    “降頭公,真的……非常謝謝你。”我心中感激到了極點,下床對著他跪著磕頭。


    他也是熱淚盈眶,把我給扶起來,“小娃兒沒事就好,你啊,還真是好事成雙。一下子啊,有了兩個小娃兒。”


    “是啊,我也沒想到。”我伸手擦自己眼角的淚。


    心中,卻有一個念頭。


    閻王爺隻有一個,所以另外一個孩子必定隻是普通的孩子。


    也許正是因為有這個冥童子在,加上降頭公的安胎藥實在厲害,所以我腹中的雙胞胎才會都平平安安的。


    過了一會兒,燈姐和燭姐來了。


    燭姐對降頭公說道:“降頭公,我姐是來投案自首的。那天,就是我姐,把光棍楊的婆娘放了。”


    “降頭公,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燈姐知道錯了,低著頭道歉道。


    燭姐還不依不饒,輕哼了一聲,“我嗦啊,你就是婦人之仁,然後害了一個無辜的人。說不定她就是想淹死那個人,然後和他冥婚,治好自己的屍病。”


    雖然,這個想法有點腦洞大開。


    不過我覺得,要是李林玉狗急跳牆。


    還有真有可能,做出那檔子事。


    這時,降頭公家院子的方向熱鬧了。


    燭姐出去探了一眼,回來報信道:“好像是河裏的屍體,打撈上來了呢。”


    “是啊,是啊,好多人在圍觀。大家都說他的樣子麵生,一定是個外鄉人呢。”燈姐看完以後,也補充了一句。


    要說,這倆姐妹性格還真挺像。


    都是愛八卦,愛看熱鬧的人。


    我扯了扯清琁的衣服,輕聲道:“我們也去看看吧。”


    “想去可以,但你得讓本大爺抱著去,不然就隻能在屋裏待著。”他傲慢的說道。


    我點點頭,“你抱著我吧,我……總覺得不對勁。你說李林玉怎麽會殺一個外鄉人呢,我想親眼看看。”


    他把我打橫抱起,走到了院中。


    附近圍觀的那些人,看到我們和降頭公一到出來。


    紛紛都退到一邊,讓出一條道讓我們過去。


    那人被扔在水裏泡了一天了,加上夜晚比較暗。


    周圍隻有晃來晃去的火把,我都有點看不清楚這人的長相。


    仔細看了一會兒,我才輕聲對清琁道:“怎麽……怎麽那麽像是……破廟門前死的那個男人?”


    “是他。”清琁夜視能力一向很強。


    得到他的肯定,這事基本八九不離十了。


    那四個白村的人,也過來看熱鬧了。


    “他怎麽那麽像我家那個得老鼠病死掉的男人?”白村村婦吳桂芬畢竟是這人的婆娘,哪怕周圍十分昏暗,依舊是認出了他來。


    唐有用嚇得臉都白了,腳下一軟,癱倒在地,“你們……你們是從河裏撈他上來的嗎?他是我們白村的人,他身上……有老鼠病!!”


    這一句話,喊得極大聲。


    一股寒意彌漫在周圍,周圍一片沉默。


    三秒鍾過後,圍觀的諸人都齊齊的退後了好幾步。


    隻有唐有用,一個人癱坐在原地。


    “有用,你快起來,離他遠點。”吳桂芬去扶他。


    他推了一把吳桂芬,身子抖的厲害,“沒用的,我們剛才……剛才都用河裏的水洗澡了。你喝的那碗湯,說不定就是用河裏的水煮的。”


    一瞬間,我就明白了李林玉把屍體丟進去的用意。


    她說過會讓清琁後悔的!!


    現在村子裏的人隻要喝過河裏的水的人,都可能會感染疫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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