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時,我的身子就被冷汗浸透了。


    腳下發軟之際,不禁往後退了幾步。


    “往下看什麽?你的對手是我。”突然,臭僵屍吊兒郎當的聲音闖入了耳中。


    那白衣厲鬼衝著不遠處,憤怒淒厲的低吼了一聲,“吼——”


    敏捷身影的一晃,從盜洞口消失了。


    她……


    她去找臭僵屍麻煩了?


    剛才臭僵屍把她引走的那一下,還真是酷斃了。


    眼下,我又忍不住擔心他。


    甚至想爬上去,看看他的情況。


    可我心裏知道臭僵屍是故意把厲鬼引走,給我騰出足夠的時間。


    恐怕現在上去,隻會耽擱時間。


    “臭僵屍……不會有事的,不會的。”我就這樣一邊碎碎念著,一邊將那一箱裝滿明器的箱子拖進墓室。


    在墓室的東南角,點燃了一支白蠟燭。


    昏暗的燭光,照亮的墓室。


    我手中提著煤燈,戰戰兢兢的開始幹活了。


    那些瓷器一類的東西,隨手都被我放在了墓室的架子上。


    擺好了這些東西,才重新把女屍抱回棺材裏。


    將兩隻玉豬,都歸還到她體內。


    那一下她的小嘴微張,似乎還發出了一聲淡淡的呻吟聲。


    把我給嚇了一跳,差點就跪在地上了。


    我順手把口含放回她微張的小嘴中,緊張的雙手合十,“娘娘們,我……我是來歸還東西的。還希望你們不要為難小妹,這些啊,都是你們生前喜歡的物件。”


    一陣狂風襲來,把我的頭發吹亂了。


    也將蠟燭火苗吹的東倒西歪的,就見角落裏的蠟燭旁邊蹲了個人。


    那人穿著水綠色的襦裙,雙手掩麵在嚶嚶的哭著。


    可是白皙的手,卻在燭火旁護著蠟燭。


    看來清琁說的沒錯,妃陵當中的亡者是不喜歡自己的東西被人偷盜。


    更不喜歡,被人打擾了安息之地。


    我急忙加快了速度,將隨葬品一一放回棺材裏麵。


    講真的,我超怕把她們的隨葬品弄亂。


    因為我根本就不知道,這裏麵的東西原本是再哪個棺材裏的。


    反正這裏一、二、三、五、六,放了六口棺材。


    我就把隨葬品,按我自己的理解均等分的放回去。


    也相繼把其他女屍的九竅塞,一一都按照正確的位置裝回去。


    裝到最後一口棺材的時候,就見裏麵有個麵色栩栩如生的白衣女人在裏麵安詳的躺著。


    在曆經了幾千年之後,依舊是屍身不腐。


    看她衣服的樣式,和外頭跟清琁戰鬥的白衣女鬼是一模一樣。


    此刻,正緩緩睜開著眼睛。


    詐屍了嗎?


    還是……


    厲鬼的鬼魂……


    回來了!


    莫不是把臭僵屍打垮了,才回來的吧!!


    心下一緊,禁不住擔心起剛才在外麵和白衣厲鬼搏鬥的清琁。


    “還不快跑。”黑暗中,也不知是誰提醒了我一聲。


    我顧不得餘下的陪葬品還未全都放入棺槨中,拔腿就跑,“娘娘們,東西我已經還回來了。小妹就不在這裏打擾你們安眠了,你們……早點休息。”


    本來按照規矩,我還得把這些娘娘們的棺材蓋都合上。


    現在哪兒還來得及,還是保命要緊。


    可惜,還是慢了一步。


    脖子上被套上了一根白綾,直接把我的身子吊在了墓室中的房梁上,“救命!!老公救命,清琁……”


    那白綾是打了結的,脖子根本就沒法從裏麵拿出來。


    反而是越掙紮,勒的越緊。


    手中又沒了剛才那把剪子,是鐵定逃不了了。


    窒息之下,連聲都發不出來了。


    連手中緊握的煤燈,都在脫力之下落在了地上。


    卻見黑暗中一把剪子,飛了過來。


    直接刺破了白綾,紮在了木質的房梁上。


    我從上麵高高的墜落下來,心想著這樣的高度可不比外麵那棵樹。


    說不定啊,骨盆都都得摔裂。


    雙手護著小腹,在心裏祈禱著別摔傷了他們。


    可是身子卻落入了一個冰涼的懷,睜開眼睛一看。


    地上的煤燈雖然摔碎了,燈芯卻還亮著。


    在殘燈的照耀下,映入眼中的是一個男子如玉的麵龐。


    我驚呼一聲:“清琁,你怎麽下來了?”


    “我在上麵隻是暫時纏住那隻厲鬼,它下來了,我自然要追下來。”臭僵屍臉上帶著玩世不恭的笑,好像剛才差點吊死的是別人家的婆娘。


    我一想起那厲鬼可怕的樣子,忍不住害怕起來,“你……下來,不是為了救我啊。”


    “用我救你嗎?有那隻臭蛇跟著你,哪還用的上我。”他有些吃醋的說道。


    我聽的一頭霧水,“臭蛇?”


    “喏——”他從盜洞的牆上,摸下來一枚綠色的鱗片。


    我看到那片熟悉的蛇鱗,立刻四處張望,“我想起來了,剛才在墓中提醒我的,肯定就是它了!!它現在在哪兒?”


    方才,有人在黑暗中讓我快跑。


    定是那隻大蛇無疑了,可是它為什麽不現身救我呢?


    “不許找它,你的眼裏隻能有我。”他單手抱著我,另一隻手捏著我的下巴逼迫著我隻能盯著他看。


    我緊張的咽了口口水,“不找就不找吧,那隻……白衣厲鬼呢?”


    “天亮了,可能是找地方躲起來了吧。”他用麻繩把我從盜洞中送上去,外頭果然是亮起了黎明的天光。


    我跟著他一起回去,一路上忍不住追問:“那她晚上會不會出來禍害村裏人啊?”


    “我又不是她肚子裏的蛔蟲,我怎麽知道?況且……捉鬼是道士的事情,我們插不上手。”清琁聳了聳肩,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


    我問了他,在外麵跟厲鬼搏鬥的過程。


    他本身就是僵屍,碰不得破邪之物。


    隨身帶著一把靈媒剪,對他來說已經是極限了。


    半路上,還交給了我。


    這種東西他放在身邊,對他的身體有著極大的傷害。


    對付厲鬼的時候,也就是言語上挑釁幾下。


    不過,這招不能一直奏效。


    所以隻是絆住了她一會兒,所以沒幾下那白衣女鬼就下墓找我麻煩了。


    他才追著女鬼墓,把我帶出來。


    這一個晚上,是又走山路又被厲鬼的白綾勒脖子。


    可把我累慘了,回去之後倒頭就睡。


    第二天更是發燒發的,完全起不來身子。


    好像是女屍的陰部,實在是太陰了。


    哪怕我是陰女子,還戴了厚厚的皮手套操作。


    也是會染上一身陰氣的,僅僅隻是發燒都算是便宜我了。


    洗了柚子葉之後,身上的高熱才褪去。


    隻是還是一直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一點氣力都提不起來。


    降頭公來診脈的時候,把清琁都罵的狗血淋頭了,“你怎麽當她男人的,半夜裏,讓自己的女人做那種事情。”


    “除了她之外村裏還有誰能做這種事?我的女人……沒那麽嬌氣……”他側眸涼薄的看著我,好像對我全然漠不關心。


    手卻偷偷伸進被子裏,將我的手緊緊的握住。


    降頭公差點就被他堵的沒話了,說道:“那……那也得和我們商量商量,大家一起想法子嘛,畢竟人多力量大嘛。”


    “讓你們和厲鬼搏鬥,你們敢嗎?”清琁又問道。


    降頭公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徹底被清琁堵的沒話了,好半晌才問道:“聽說……陪陵裏出了一隻厲鬼?”


    “你聽誰嗦的?”清琁沉著一張臉,用濕毛巾擦去我臉上的汗。


    陪陵裏跑出一隻厲鬼,這件事可大可小。


    所以,清琁並沒有聲張。


    降頭直言不諱道:“是光棍楊嗦的,應該是他婆娘發現的。對了,光棍楊的新房子已經蓋好了,他們都搬進去了。”


    “他這個婆娘還真是神通廣大。”清琁眯了眯眼睛說道。


    降頭公麵色一沉,問道:“那你就是承認,陪陵裏真的有厲鬼!現在陪陵被那兩個盜墓賊打開了,你嗦該咋個辦?”


    “沒啥子可擔心的,暫時別讓人上山就好了。往後再去白村請個道士超度一哈子,就好了。”他說的一臉輕鬆,根本就不把這事當一回事。


    弄的降頭公滿臉的懷疑,卻又不得不信。


    留下了藥方子,就離開了家裏。


    降頭公果然不愧是村裏的神醫,幾帖藥喝下去之後。


    在床上隻消靜養兩天,我就又生龍活虎了。


    而且精神頭,似乎比以前更好了。


    力氣也大了許多,就好像這一場病是一次因禍得福。


    就連降頭公請脈之後,都說上次錯怪清琁了。


    雖然墓中女屍身上的陰氣,衝撞到了我。


    可是我是陰女子,正需要陰煞之氣。


    所以好了之後,身上屬於陰女子的力量比以前更強了。


    至於強到什麽地步,我自己一點感覺都沒有。


    反正,我沒有別的奢求。


    隻要藥到病除,肚子裏的孩子沒有大問題就好了。


    馬上要中秋了,村裏有自己做月餅的習慣。


    我學習了做法之後,便在家裏和麵包起來月餅。


    就見劉燈凶悍的拖著一個五花大綁的男人進院子,進門就在大喊大家,“清琁!!劉清琁你在家嗎?這個偷我雞的賊,說跟你認識,你快出來認一認。”


    我急忙過去辨認了一下,就見那個蓬頭垢麵的人我還有點眼熟,不禁驚呼了一聲:“誒!巴天亮,怎麽是你?你……怎麽跑去偷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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