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可的太陽穴上,有一個血洞。


    因為是剛剛自殺的緣故,他腦袋上的傷口還在不斷的流血。


    “莫可……從前兩天,就一直精神不正常,幾次自殺,都被我們攔住了。”葛一琴眯了眯眼睛,蹲下去,檢查莫可的傷勢。


    胡安的臉色有些難看,道:“帶著他始終是個累贅。”


    “要不是我堅持帶著莫可,你早就把他丟了吧。”葛一琴抬頭,和胡安產生了矛盾。


    胡安的臉色更加的難看了,道:“隻能說他的心裏承受能力太差,不過是在沙漠裏走幾步路而已,就發了瘋。”


    “我看發瘋的是你吧,莫可那麽瘦小,年紀又輕。不如我們是正常的,你啊看看你,你是天星風水術的傳人,以前也是大商賈,見過的大風大浪比莫可多。”


    葛一琴越說越生氣,居然把靴子上的匕首拔出來。


    胡安頃刻就炸毛了,拾起地上莫可手裏的槍,直接就對準了葛一琴,“一琴,你太讓我是忘了,你居然為了外人,對我出手。”


    “莫可是因為你的冷血死的,要不是你說不用管他,我剛才就不會和你一起去河邊打水,她也不會出事!!”


    葛一琴十分激動,衝胡安咆哮了。


    胡安見她拿著刀靠近,也扣動了扳機,“莫可出事是自己想不開,你是我的女人,沒必要胳膊肘往外拐。”


    這倆人以前好的跟什麽似的,眼下居然翻臉不認人了。


    原因和理由,居然是一個外人。


    並且是在我和清琁到了,他們有了補給的情況下。


    不對啊!


    我探出一絲陰氣,去探查兩個人。


    這才發現他們的地魂十分的混亂,好像是被什麽東西迷惑了心智。


    剛想要叫醒他們,他們兩個已經相互幹上了。


    隻差幾秒,胡安就開槍。


    “你們真打算把對方殺了啊?”清琁站在中間,控製住一個人你的手腕。


    葛一琴手裏的匕首,掉在了地上。


    胡安的槍,朝天開了一下。


    兩人同時一驚,似乎是剛從什麽可怕的噩夢中驚醒一樣。


    麵麵相覷了幾秒,忽然就抱在一起了,“剛剛……”


    “一琴,我們都沒有要傷害對方的心,是什麽東西影響了我們。”胡安懷抱著葛一琴,不斷的摸她的頭發安撫她。


    葛一琴痛苦出聲,淚流滿麵,“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最最最最最重要的人。”


    “我知道。”他輕聲道。


    在生死麵前,再是堅毅的感情也會變得脆弱。


    就好比這兩個人,如果不是被什麽力量影響是根本不會和對方兵戎相見的。


    此刻蘇醒,回想起剛才的種種。


    難免會有裂痕,所以才彼此相擁害怕失去對方。


    清琁直接放下背包,拆開裏麵的壓縮餅幹。


    坐在河邊,沒心沒肺的才啃著。


    胡安這才反應過來,推開了葛一琴,鼓足了勇氣對清琁道:“那個……能不能那點吃的給我和一琴,我們……一路上過來,都沒怎麽吃東西。”


    “拿去吧。”清琁遞給了他們兩袋壓縮餅幹。


    他們兩個接到壓縮餅幹的一開始,還十分的矜持。


    等真的打開了餅幹,都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狼吞虎咽了起來,清琁沒吃幾口就收起來。


    拍了拍手上的碎屑,從沙地裏站了起來,“等你們吃完,就上路吧。”


    “上路?是……從你們過來的路出去嗎?”胡安看了一眼,那條沙漠裏的河水。


    他很聰明,一下就猜到我們來的路大概裏地下世界的出口很近了。


    畢竟,我們通話所用的時間不過用了幾天。


    清琁聳了聳肩,也去河裏裝水,“原路返回。”


    “原路返回?”胡安皺眉。


    葛一琴當即就不高興了,“你知不知道從都蘭過來,要走多遠的路。”


    “你們來時不認得路,走了三五個月吧,現在熟悉路了,頂多兩個月。”清琁豎起了兩根手指頭。


    葛一琴臉都氣的憋紅了,道:“你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兩個月,用走的。我和胡安的力氣已經用完了,你還要我們走,難不成要我們走上一年。”


    “一年不用,滿打滿算,你們最多走了七八個月。”清琁根本不顧及她的感受,我行我素的說著。


    葛一琴都氣炸了,又拿起匕首要殺人了。


    清琁手中的乾元之力動動,她就動不了了,“在這個地方,有一股精絕之力很是強大,最好不要隨便動怒。否則隻會玩火自焚!”


    “我……我知道,我會控製自己的情緒的。”葛一琴也發現了自己的情緒很容易波動,低下了頭,默默不語。


    胡安沉默了許久,終於開口了,“為什麽不能從你來的地方回去,你們才走了三天,說明……”


    “我們來的路被堵死了。”


    清琁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胡安傻住了,“堵住了……”


    “你見過整個城市都是僵屍的樣子嗎?如果想要見識見識,可以往我們逃跑的路線走。”清琁已經把話說的很明白了。


    胡安和葛一琴就算再傻,也會聽明白他說的意思了。


    一路上的行走,倆人都精疲力竭了。


    半個字也不多說的坐著休息,他們兩個人打了個盹。


    清琁問我:“困不困?”


    “還好吧,在這裏做停留,龍聖不會跟上來吧?”我問道。


    他搖頭,“這裏到處都是精絕之力,他不敢來。”


    “你在這裏也會被克製啊。”我道。


    他笑了,揉了揉我的後腦勺,“我們是逃命來的,沒有選擇,他有。”


    “他知道們一定會從這裏出去的。”我眼皮跳了一下,靠在他身上,看著漆黑一片的頂端,“可是一路上,我總覺得有人在跟著我們。”


    這地下真的很深,深的看不到頂端。


    如果不告訴我這是地下,把我偷偷運過來。


    我可能根本想不到這裏是地底的世界,甚至以為天空這樣是天氣不太好。


    他道:“當然有人跟著我們了。”


    “什麽?”我差點就睡著了,一個鯉魚打挺就坐起來了。


    本來覺得駭然,可是馬上又冷靜下來了。


    一起在彝龍古城的有四個高手,龍聖已經放棄追我們了。


    那麽剩下的,能追我們的就隻有蛟藍了吧。


    精絕之力隻針對乾元之力,所以對蛟藍的影響根本就不大。


    他追過來,倒是沒什麽損失。


    我道:“是蛟藍吧。”


    “沒關係的,沙漠這麽幹,會把他渴死的。”清琁道。


    我搖頭,“講不好,陸地上的沙漠有太陽,這裏沒有,對他影響可能不大。”


    “說的也對,可他現在不還是不敢冒頭嗎?”清琁瞄著水裏,暗示蛟藍躲在那條河裏。


    我靠在他懷中,半眯著眼睛,“那是因為他現在打不過你。”


    “能不能打過,得打打看才知道。”他說完,微微一笑。


    就見那隻我很久沒見的肥蟲子,從他的耳朵裏鑽出來。


    然後,我就昏昏欲睡了。


    我知道我中了眠降,這一覺睡的踏實極了。


    醒來渾身神清氣爽,葛一琴和胡安還在睡覺。


    我隻是伸了個懶腰,他們立刻就驚醒了。


    見到周圍沒情況,才放下了警惕。


    葛一琴抱歉道:“沙漠裏太多未知的東西了,所以我們……平時都是這麽警覺的。”


    “以後有我守著,不會有事的。”清琁站起身,然後拉我起來。


    四個人很有默契,不用說什麽就開始整理東西出發。


    在沙漠裏行走,可不比陸地。


    深一腳淺一腳的很難走,加上我的陰氣接近乾元之力。


    一直被精絕的力量壓製,導致走路很累。


    沒走幾步就滿頭大汗,好在我身體素質已經比普通人要好很多。


    胡安和葛一琴,每走一兩個鍾頭都要歇歇的。


    望著一望無際的黑沙漠,我不由的雙手叉腰感慨,“你們……你們這幾個月,就是這樣走過來的?”


    “當然,你老公,也就是我們的老板,根本不把我們當人看。”葛一琴抱怨道。


    清琁道:“其實有近路的,是你們自己饒了原路。”


    “近路……隻有天星風水術才找得到的近路。”胡安自嘲的笑了。


    清琁點頭,“不然我找你來走沙漠做什麽。”


    雖然他故作無辜,可是我能感覺到他是在故意算計雇傭團的這些人。


    而這種算計真的太過於狠辣了,他們之中就剩下兩個活著的人。


    “你早就知道,在沙漠坐標裏上刻著的那些東西是需要用天星風水術解,你卻不說,不然我們也不會繞遠路。”胡安氣惱道。


    清琁笑了,“我也是後來才知道,雕像上有刻有日月星辰。”


    “你若是後來知道的,定不會雇我過來。”胡安似乎猜到了些什麽。


    我也想明白了,他怕是故意不告訴胡安這些。


    讓他們幾個人在沙漠裏兜圈子,好在時間上和我們撞上。


    當日他讓雇傭團去都蘭,竟然是兜了這麽大的圈子,一直為了等今日。


    這時,胡安帶著我們,走到了一個巨型的石像前。


    那個石像是一個人的雕塑,還是個女人。


    看起來麵貌姣好,隻是身體沒有雙腿,應該是鮫人。


    底下世界沒有水,也沒有大海。


    竟有人會信奉鮫人。


    清琁摸著那個鮫人雕像,指著上麵的雕刻著的十分簡易的星辰圖,問道:“我不懂天星風水,你過來看看,解開之後,告訴我們該怎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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