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阿彪要去見什麽人,阿彪說是一個老流氓,然後就開車把我帶到了郊外一個小村子。


    下的時候,村口一個幹部模樣的人已經在等我們了,那人自己介紹說他叫魏建軍,是村裏的支書,還客氣地跟我們握了手,然後就領著我們進了村子。


    “那個五子可不是什麽好東西,以前總是打架鬥毆幹些偷雞摸狗的勾當,不知道被公安局抓走多少次了,平日裏不是在外麵遊逛就是蹲牢房,要不是前幾年打架被人打斷了腿,你們想找到他可不容易。”


    一路上這魏支書嘮嘮叨叨,領著我們七拐八拐的最後在一間破舊的小瓦房前停下了。


    “五子,有人找你!”魏支書在離房門四五米的地方站住了,隔著門喊了一句。


    “誰呀,我腿腳不方便,讓他們進來吧。”屋子裏傳出一個沙啞的聲音。


    “就這兒了,我不陪你們進去了。”魏支書很是嫌棄的看了看眼前的小屋,丟下一句話就沿著來時的路回去了。


    我和阿彪對視一眼,推開了小屋滿是裂縫的木門。


    “咳……咳”門一打開,一股濃鬱的騷臭味撲麵而來,差點把我們嗆暈過去。


    “屋裏氣味太重,通風不好,你們有什麽事就在門口說吧,我聽得見,不過我好像不認識你們。”屋裏的人很是尷尬地說。


    我眯著眼睛向屋裏看了一眼,很快打消了進去說話的念頭。


    怪不得魏支書走的那麽快呢,眼前十幾平方的小屋,就隻有一張三條腿的桌子和一張破床,坑坑窪窪的地麵上放著深青色的塑料桶,裏麵是大半桶的屎尿,屋子裏的汙穢氣就別提了。


    “是阿海介紹我們來的。”阿彪皺了皺眉頭:“我們想和你了解一下當年壽記的事情。”


    “壽記,你們是警察?”


    “不是,道上的。”


    “既然是道上的朋友就該知道上的規矩,我是不會出賣雇主的。”


    “兄弟倒是挺講義氣,隻是不知道你那雇主對你們這些為他賣命的兄弟是不是也一樣呢。”阿彪不緊不慢的說:“聽說,當年跟你一起辦事的三個人,不是出了車禍,就是打架被人砍死了,現在就剩下你一個了,難道你認為都是巧合,你要知道我能找到你,那個人也能。”


    “你到底是誰,究竟想幹什麽?”五子很是激動地說。


    “我是誰不重要,我隻想知道當初是誰指使你們燒掉壽記的,隻要你告訴我,我不但會給你一大筆錢讓你不用再過這種日子,而且還會給你安排一個別人找不到你的地方。”


    “哼!那個人你們根本惹不起,我說了又有什麽用,再說我憑什麽相信你?”


    “那你就把這個秘密帶進棺材裏去吧,我想很快就會有人來找你的,到時候我隻要查一下是誰派人殺了你,一樣能找出這個人。”


    “你……好吧,我告訴你們,但你們說話算話,一定要保護我的安全。”


    “這是自然。”


    “他叫周建橋。”


    “你說的可是錦天實業的周建橋?”


    “除了他還能有誰。”


    “他為什麽要讓你們燒掉壽記?”


    “我也不是很清楚,聽當時帶我們的三哥說,好像是壽記的老板勒索他。”


    “一個賣棺材的,怎麽會勒索做房地產的大老板?”


    “好像是因為一口棺材,當時周老板的女兒死了,租了壽記的棺材,後來那個老板就打電話給他要兩百萬,這裏麵到底是為什麽,我可就不知道了。”


    “周老板的女兒是怎麽死的,你知道嗎?”


    “不清楚,聽說是生病。”


    “那壽記的齊老板呢?”


    “這個我知道,是三哥做掉的。”


    “我知道了。”阿彪打開錢包,從裏麵拿去一張卡扔到五子的床上:“這裏麵有二十萬,密碼是六個八也夠你好吃好吃過一陣了。”


    “,我當初就是裝死,才逃過一劫的,我不想要錢隻想活下去。”


    “你放心,晚上會有人帶你走的。”阿彪問我還有沒有什麽要問的,我說沒有,然後我們就離開了。


    我不知道像五子這樣的人,為什麽還一心想著活下去,如果人這一輩子混成這樣,還有什麽可留戀的呢。


    “彪哥,做流氓不是都挺風光的嗎,五子怎麽會混這麽慘。”以我目前的見識,顯然還不能深刻理解五子的處境。


    “有人罩著自然風光,你隻是沒看到他們失去利用價值被卸磨殺驢的慘狀,這就是現實。”阿彪感歎道。


    “那你打算把五子安排到什麽地方?”我理解阿彪的意思,他之所以五子給他找個安全的地方,是因為他還有利用價值。


    “還有什麽地方比部隊的看守所更安全呢,忠哥早就憋著一股勁要扳倒那老家夥了,眼下這個人正好能用的上。”阿彪說。


    “可是我們還沒確定紅衣惡靈生前是不是周建橋的女兒,而且她是怎麽死的我們還不知道。”


    “正主找到了,還怕查不到嗎?交給我就好了。”阿彪胸有成竹地說。


    果然,這次回去,阿彪調查的效率就提高了很多,隻不過一個晚上,事情就查了個七七八八。


    原來,周建橋十年前確實死了個女兒,不過是他和前妻生的。


    我看了看阿彪帶給我的照片,照片上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穿著雪白的連衣裙躺在冰棺裏,身旁還放著一隻熊娃娃。


    我確定這是靈兒沒錯了,可是周建橋為什麽要害死自己的女兒呢,就算是和前妻生的,也是自己的親骨肉啊,而且這麽可愛的孩子,一個做父親的又怎麽狠心下得了手呢。


    阿彪告訴我,周建橋的老婆死的早,他平時很疼這個女兒的,雖然後來又娶了一個,但後媽對這女兒也不錯,說不定真是得了什麽病才死的。


    我斷然否定了阿彪的猜測,隻有生前受過極大痛苦枉死的人,死後才會變成惡靈,這裏麵肯定另有隱情。


    事情到這裏似乎打結了,我仔細回想著阿彪調查回來的信息,卻隱約覺得覺得那裏不對勁,正常家裏有人去世,棺材在家應該是放三天的,可阿彪說當時周建橋女兒的屍體在家放了整整一個星期才送去火化的。


    就在我們兩個冥思苦想怎麽也捋不出頭緒的時候,雷子那邊傳來一個讓我們震驚的消息:當年負責火化周建橋女兒屍體的老劉說,屍體被推進爐子的時候,那個女孩兒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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