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建橋死了,死在所有人質疑的當下,包括他的老婆和女兒。


    周建橋家的別墅和王全忠家的別墅一樣氣派,位置還更好一些,靠近市區。如今,別墅門口撒著一層薄灰,寬敞的院子裏已經擠滿了花圈,就像天水街一樣熱鬧。


    我和王全忠走在前麵,阿彪和雷子抬著花圈走在後麵,我們剛進院子就有人迎了上來,王全忠報上自己的名字,說了幾句節哀順變的客套話之後,就提出再見‘老朋友’最後一麵。


    大廳傳來低沉的佛樂還夾雜著哭聲,中央擺著盛放周建橋屍體的水晶棺,棺材四周擺滿了鮮花,頂頭的紅木桌上是長明蓮花燈。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周建橋,在此之前,我曾想對自己女兒那麽殘忍的男人,無論是相貌和心靈都一定是醜陋凶惡到了極點,才會做出喪心病狂,人神共憤的事情。


    可眼前這個男人,長著一副國字臉,厚厚的嘴唇,濃濃的眉毛,花白的頭發,神色安詳的躺在水晶棺中,看起來更像一個沉睡中的慈祥父親。


    我不敢確定是不是這個貌似忠良的男人,對靈兒做出了令人發指的事情,如果是,現在他已經死了,一切與他有關的恩怨都該塵封湮滅,紅衣惡靈的怨念是不是可以消除?


    如果不是,那又會是誰呢,我看了看圍在水晶棺四周的家屬,穿著重孝素衣的有:周建橋的女兒周誌雅,上門女婿陳樂凱,還有一個眼圈微紅的中年美婦。


    “你們來幹什麽?這裏不歡迎你們!”說話的是周建橋的上門女婿陳樂凱。


    “我和周兄雖在生意場上是對手,但私下裏我敬重他的為人,周不幸西去,我自然要來見他最後一麵。怎麽周剛走,這裏就輪到你這個外姓人做主了?”王全忠皺了皺眉,冷冷的嗆到。


    “誰不知道你貓哭耗子假慈悲……”周誌雅按耐不住,回道。


    “嗯……”中年美婦嗔怒一聲,周誌雅和陳樂凱忿忿的閉上了嘴巴。


    “王老板,小孩子不懂事,讓您見笑了,老周在的時候經常提起你,說王老板是生意場難得的對手,他一直想和你化幹戈為玉帛,聯手做些大事,隻是礙於麵子一直沒有開口,沒想到現在……,唉!”中年美婦眼圈一紅,眼淚在眼眶中打著轉,看的人甚是心酸,可在我看來,她心裏並沒有一丁點的悲傷,有的隻是興奮和憐憫。


    “嫂子,我又何嚐不是這麽想的呢,現在說什麽都沒用了,我隻能祝周一路走好了!”原來這個看起來隻有四十來歲的美婦就是周建橋的老婆,可是老公死了,老婆怎麽會感到興奮呢。


    “王老板,有心了!若是錦天實業日後有需要與王老板合作的時候,王老板要看在我家老周的麵子上,不要推辭才好。”中年美婦順勢說。


    “額……那是一定,一定!”王全忠尷尬回應一聲,他看向中年美婦的眼神多了幾絲凝重。


    走出周建橋家的靈堂,我和王全忠都長出了一個句,同時說了一句話“這個女人不簡單。”


    “怎麽樣?是不是真的嗝屁了?”回到車上後,王全忠問我。


    “是的,我剛才用破妄訣試了試,他的魂魄已經不再人世了。”我回道。


    “他娘的,好好的人,說死了就死了,真是便宜他了。”王全忠鬱悶的點上一根煙,我知道他為什麽鬱悶,周建橋雖然死了,他的老婆也是個難纏的對手。


    “忠哥,你有沒有發現周建橋的老婆很不正常?”我想了想說。


    “是有點不正常,竟然拿死人給我下套,我才懶得理她。”王全忠抽著煙,眼睛看著窗外,心不在焉的說。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她的年齡,還有在靈堂上的表現。”我麵色凝重的說。


    “喔?說來聽聽。”


    “周誌雅是她的親生女兒,她和周建橋結婚的帶來的,這我們都知道,可周誌雅和她站一起像母女還是像姐妹?”


    “像姐妹,這有什麽呢,人家保養的好嘛!”王全忠不以為然的說。


    “那要怎麽保養才能讓一個四五十歲的女人看起來隻有二三十歲?好就算是她保養的好,可你發現了沒有,今天在靈堂上她可一點都不難過,這可不是老婆應該有反應吧。”


    “你怎麽知道人家不難過,難過不一定表現在臉上嘛。”我當然不能告訴他,我的欲望之眼可以看清別人的內心感受,這是我的秘密。


    可我都說的這麽明白了,王全忠還覺得一切都在情理之中,就這智商怎麽當上大老板的,喔,對,這貨靠的是旺財。


    “忠哥,我覺得思堯兄弟說的有道理,當初周建橋的親女兒就是在這個女人嫁到周家不久,得怪病死的;周建橋今年不過四十來歲吧,又得怪病死了。他們周家人死光了,錦天實業變成誰的了?傻子都知道不對勁了。”阿彪插嘴道。


    “阿彪,你這話是說我連傻子都不如了?”王全忠拉下臉說。


    “忠哥,我看你回去還是好好睡覺吧,我剛才說的那麽明白,你都覺得沒毛病,是有點不應該的。”我見攪屎棍想轉移話題,連忙說道。


    “哼!阿彪才跟你幾天,你們就開始穿一條褲子了,再這樣下去,估計就要被你拐跑了。”王全忠吃了癟不甘的調侃道。


    “你要是害怕,讓彪哥回去吧,我才懶得管你那破事兒。”我翻了翻白眼,心說你真是個大傻蛋,人已經被我拐跑了,隻是還沒正式通知你。


    “別!千萬別,我就隨口說說,你還是讓阿彪跟著你,有什麽事兒隨叫隨到吧。”王全忠連連擺手。


    隨後,王全忠沒有再打岔,隻說讓我們按照自己的想法繼續調查,需要他幫忙的時候掛個電話就好。


    其實,接下來要怎麽做,我已經有了打算。


    周建橋的家庭關係處處透著古怪,要解開這其中的秘密,隻有讓周建橋自己開口,他人雖然死了,但隻要沒過奈何橋,我還是有機會的,別忘了我的身份。


    於是,把王全忠和雷子送回別墅後,我讓阿彪直接把車開到了永輝超市。


    在收銀員的驚詫的目光中,我和阿彪一人推著滿滿一推車名酒,走出了超市,當然買單刷的是攪屎棍兒的信用卡。


    回到家裏,我們把車上的酒搬進小屋,現在阿彪也不算是外人,我就當著他的麵,對著桌子上的幾瓶茅台,掐起了離魂訣。


    法訣掐完,幾團白色的光球從酒瓶中飄了起了,然後被冥印吸了進去。


    我囑咐阿彪不要讓人打擾我,便盤膝坐在床上,到了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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