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法爾柯,附近所有混混的老大……曾經的老大。旁邊這傻缺是我的小弟湯姆……現在唯一的小弟。


    我本是村中一霸,附近道上的生意就屬我最大。什麽裝備黑市啊,綁架勒索啊,魔獸地下交易啊,情報交換啊,哪一樣少了我都不行!管他雇主是魔族還是人族,隻要是能賺錢的活兒我都接。尼瑪壞事做的多了,終於糟報應了。


    我中了一個奇葩的詛咒,叫尼瑪“助人為樂係統”,尼瑪怎麽會有這麽奇葩的詛咒?連名字都是個奇葩。中了這詛咒以後,我腦袋裏就多了個小人,沒事和我說話。看樣子這還是個精法,也不知我什麽時候得罪了哪的幻術師要不就是巫醫。估計那人等階還不低,城裏神殿的高階祭司都解不掉這詛咒,還讓我去看精神病醫生。尼瑪我倒是想看呢,你倒是告訴我去哪找這種醫生?


    我幹嘛說這麽多尼瑪?我說話的語氣和情緒有關,你感受到我的憤怒了嗎?


    那小人成天跟我念叨,讓我要多做好事,做好事才能讓他升級。我去,他是不是傻的?是不是有病?我想弄死他還來不及,還讓他升級?而且我是什麽身份,我能隨便做好事?我做好事臉往哪擱?怎麽給小弟們做出表率?


    幹,然後這小人就暴露出了詛咒的本性,開始電我。


    我靠,那感覺,那酸爽,我真想讓全天下的人都試試!直擊靈魂的魔法你們想象的出來不?就是那種感覺。


    老子隻好屈服,偷偷做些好事。什麽撿撿垃圾保護環境啦;扶喝醉酒的人回家啦,尼瑪那人吐我一身;什麽偷偷丟些錢袋子到窮人家裏啦。什麽好事隱蔽我做什麽,總之不能讓別人發現。


    可這貨就跟抽了鴉片似的,越來越上癮。最後發展到看到好事就要做的地步,不做就電我。


    那天我正和鄰村的幫派對決,就在商店街那。路這邊是我們村,那邊就是鄰村的。雙方的弟兄們都到了,我這邊的人數占優,贏麵很大。隻要拿下這場戰爭,我就可以搶下他們的生意,附近再沒有幫派能比得上我們的規模。接下來,壟斷周圍幾個村的生意也就是遲早的事情了。


    事關重大,兩邊都是嚴陣以待,連我這久經沙場的人都有些緊張,想必對麵也是一樣。當時的場麵,連根針掉地上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然後就出現了一個老奶奶。你說這哪冒出來的奇葩老太太?我小弟有的都尿褲子了,這種陣勢她敢在中間走?


    然後不知怎麽滴她就摔倒了。你說這啥玩意兒?她膽子這麽大,腿腳怎麽就這麽哆嗦呢?


    然後老子就在所有人麵前把她扶了起來,送她過了馬路。


    啊啊啊啊啊!


    她還誇我是個好人啊!說這麽多年輕人就我一個幫她的,以後肯定有出息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後麵就不用細說了,我們這邊的士氣瞬間就崩了。尼瑪對麵一邊笑一邊追著我們砍,笑的那麽放肆,追的全村人都知道了。我靠,幫派幹架打成這樣,不用說消息傳的有多快,我算是徹底出了名了。有人連我都不認得,就添油加醋的把當時的場麵說給我聽,搞得好像親眼所見似的。我心裏恨不得把他打的滿臉桃花開,卻隻能提醒他鞋帶開了,小心不要摔倒啊……


    我的職業生涯就這麽毀了,再也沒法在道上混了。小弟們都離我而去,隻剩下湯姆那傻子。因為那天那老奶奶就是他外婆,他聽他外婆的。


    不管怎麽樣,隻要還剩一個小弟,我就有機會東山再起。哪怕隻剩下我一個人,我也要東山再起。好在之前壞事做的不少,有不少的積蓄。隻要有錢,就能找到賣命的。


    可尼瑪不出一年,我的錢就賠光了。


    有人來買低階魔法技能書。我千辛萬苦的去搞。又是去冒險者工會偷,又是高價請人撰寫,要不就是高價購買。然後那人買一本魔法,我主動白送一本武技的,還搭上一本二級的複活術。送到對麵懷疑人生,送到對麵都不敢相信這不是盜版的,差點連原先那本都不買了。


    有人偷偷出售獅鷲小崽子,我自己掏錢買下來。每天羊奶牛奶喂大了,然後就開始吃肉。我去那幾個小崽子的飯量,屠夫以為我要這些肉做什麽邪惡的儀式呢,竟然舉報了我。老子為了掩蓋事實,當著神殿衛兵的麵一頓吃了一桌的肉。還好湯姆會治療術,不然我就活活撐死了。好不容易把那幾個小崽子養大了,他們一點也不知道感恩,竟然沒事就撞我!咬我!我看他們長的差不多了,就把他們帶魔獸森林放生去了,這幫崽子頭也不回,就這麽飛走了!


    有新手冒險者被綁架了,我自己掏錢墊上把他贖回來。那人似乎被拷問過,精神有些不太正常,連自己家在哪都說不清楚。我隻好讓他慢慢的恢複,按那詛咒小人的辦法,用愛融化他心靈的禁錮,呸!你們知道“愛”這東西有多惡心嗎?後來,那人終於回複了記憶,臨走時說他一定會回來報答我的。我的天哪,求你不要回來,求你不要再讓我想起這些事情!多少次夢裏想起最近發生的事情,我都被活活吐醒,雞皮疙瘩掉了一地。拜托你千萬不要回來!


    看吧,哪一樁不是賠錢的買賣?錢再多也不夠這樣賠的啊。為了維持做好事的開銷,我又不得不成了一名冒險者。不瞞你們說,我天生就很能打,不然當初也不會那麽順利就從混混變成了黑道的老大。以我的實力,原本升中階職業什麽的應該是不成問題,結果我就成了一名被做好事耽誤的冒險者。


    看見菜鳥越級打怪,要好心勸阻。不知道為什麽,我勸阻過的人都更想去作死了。我倆隻好遠遠的跟著,如果無事發生那就拉倒,如果那人作死撲街了就趕緊複活起來跑路。到現在自己都沒功夫練級。湯姆也是,練到現在就複活術熟練度最高,其他魔法和新手無異。


    好事做了這麽多,該死的小人終於升級了。


    這卻更加讓我確信他就是詛咒。


    他說我是少有的異星種族,實力的強弱由頭發的數量決定。我靠,他怎麽知道我祖傳十八代的光頭?然後他的能力就是能讓我長頭發,每幫到一個人就長一根頭發。說以後我的頭發如果又長又密還能發光變黃的話,實力就可以突破天際了。我不要突破天際,我隻想把你從我腦子裏擠出來。


    當我長出三根頭發的時候,我讓湯姆把它們全揪了。為什麽?你剃個光頭然後隻留三根毛看看什麽效果?哥還要臉,還要在這道上混呢。


    我好不容易說服了那個詛咒小人,讓他把這個詛咒懲罰,不,這“獎勵”先存著,存多些再發給我,怎麽也得跟普通人頭發數量差不多再發吧。他好不容易才同意啊,我真是感謝他八輩祖宗了。據說普通人大概有十來萬跟頭發,嗯,我大概也就活個兩萬多天吧。餘生不用太擔心這個懲罰,不,“獎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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