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這顆血淋淋的心髒,頓時嚇得我睡意全無,難道這是江枯的心髒?!


    我趕緊抱著木匣子跑出隔間,這會兒平陽還沒睡,聽到腳步聲,骨碌一下從床上爬起來問我幹嘛,我急的都有些結巴了:“平陽,看,心,心髒!”


    平陽見我驚慌失措,急忙下床來,當她看到木匣子裏的心髒時,也嚇得麵色蒼白,問我:“這誰的心?怎麽回事!”


    我立馬說道:“這是江枯留下來的!”


    “爹!爹!”平陽一聽,直接就大聲對著外麵喊。


    可是,喊了兩聲,師父沒進來,倒是昏迷紅纓從地上爬起來了,她揉了揉眼,問我倆幹嘛呢,平陽沒說話,直接衝出去找師父。


    我也衝到門口,可我剛跑到門口,頓時就聽到平陽一聲慘叫。


    “怎麽了?”我心裏一顫,急忙問道。


    衝出來一看,就見平陽盯著師父,渾身顫抖,然後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而師父背對著我站在黑影裏,一動不動。


    我心裏忽然突地跳了下,感覺不對勁,快走兩步,來到師父跟前,可我盯著師父一看,登時嚇得後退兩步。


    師父兩隻眼窩子空洞洞,已經沒了眼珠,鮮血順著臉頰流下來,他嘴巴張的出奇大,裏麵的舌頭已經沒了,而且,在他的額頭上,有一顆拇指粗桃木釘,深深的紮在了腦門心上。


    師父。


    死了!


    我猛地就像是被雷狠狠的擊中一般,錯愕,驚愕,完全反應不過來。


    “爹!爹!”平陽大哭著,完全控製不住自己,撲向師父。


    我也不知為啥,忽然意識到一點,趕緊將心髒收起來,一下拉住平陽喊道:“平陽,你別動師父,師父肯定是被人害死了,不要破壞證據!”


    可平陽就像是瘋了一樣,掙紮著,哭著,我沒想到,她這麽柔弱的女孩子,竟然有這麽大力氣,我使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抱住她。


    師父死了,我的裏自然也劇痛無比,可這會兒我清晰的意識到,師父的死有蹊蹺!


    任何一個冒失,都有可能掩蓋殺人凶手留下的證據。


    我死死抱著平陽,後退了兩步,而後我倆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平陽聲嘶力竭的大哭了兩聲,忽然一口氣沒上來,就這樣昏迷了過去。


    突如其來的劇變,讓我手足無措。


    平陽因為太過悲痛昏迷,師父卻站在那裏死了,我不知道該怎麽辦。


    紅纓出來看到這一幕,嚇得臉色蒼白,可她還是趕緊跑過來。


    “小兄弟,這到底怎麽回事,這,這,這好好的一個人,怎麽忽然就死了?剛才他還對我很凶的,怎麽就死了呢!”紅纓問道。


    我擦了擦眼角的淚,搖頭道:“不知道,我不知道!”


    紅纓被我嚇得一哆嗦,瞅了我一眼就蹲下查看平陽,然後說:“快點先把這小妹妹抬進屋裏吧,她悲痛過度,這樣下去不行。”


    我瞅了一眼師父的屍體,這才忍著悲傷,將平陽抱到了屋裏。


    不過我把平陽放在床上後,讓紅纓幫我照看著,我立馬就重新來到師父屍體前。


    師父的屍體直挺挺杵在這裏,下巴微揚,雙手倒背著,從背後看,要不是知道他死了,或許還以為他負手而立正在眺望夜空。


    可他就這麽死了,死的奇怪,死的詭異!


    我快速的查看周圍地麵的情況,更加蹊蹺的是,地麵竟然根本沒有其他人的腳印,更沒有打鬥過的痕跡。


    當然,我也知道,這裏要是真的有打鬥過的痕跡的話,師父也不會保持負手而立的姿勢死了。


    最終,不管我怎麽檢查,都沒發現其他的線索,我隻好將師父緩緩放倒在地上,等待著天亮。


    我不知道該怎麽做,師父死了,小師妹昏迷,我就算是要處理屍體,也要等到小師妹醒來再說。


    坐在地上,守著師父屍體,一直到天亮,小師妹終於醒來了,她出來,淚眼婆娑的跪在那裏,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她才對我說:“天佑哥,幫我把我爹埋了吧。”


    我鼻子一酸,嗯了聲,然後扭頭對紅纓說:“紅纓姐,你可以幫我找口好點的棺材,然後找幾個人幫我把師父抬走嗎?”


    紅纓點頭,可平陽卻口氣冷冷的說:“不用棺材,也不用找人抬,就把我爹埋葬在這裏。”


    我愣了下,盯著平陽看,發現平陽臉上沒有半點其他表情,我在心裏歎了口氣,平陽是傷心到一定程度了。


    我就說:“平陽,師父死了,我這做徒弟的得讓他風風光光的走。”


    “不用。”平陽盯著師父屍體,說了兩個字。


    我再次看平陽,見她心意已決的樣子,我隻好點頭,然後開始原地挖坑。


    就這樣,我將師父的屍體埋葬了,連一口棺材都沒有。


    做完這些,平陽對我說道:“天佑哥,謝謝你。”


    我急忙說:“小師妹,師父是你爹,可他在我心目中,也像是我的父親一樣偉大,你不用跟我說半個謝字,你這樣,我心裏不好受。”


    聽到我這話,平陽的眼淚立馬滾出來。


    “小師妹,別哭了,師父死了,咱們該走了。”我說道。


    平陽問:“去哪裏?我爹沒了,我沒有家了。”


    家?


    聽到這個字,我的眼淚就在眼眶裏打轉。


    平陽沒家了,我也沒家了,或者說,從小到大,我本就是一個沒家的人,我是蠱生子,沒爹沒娘,我根本不知道哪裏是我的方向。


    “小師妹,我和你一樣,沒有家,師父死了,你就是我妹,是這個世界上,我唯一的親人。”我心裏酸酸的,將平陽摟在懷裏。


    平陽終於忍不住了似地,嗚嗚的哭了起來。剛才的她,是傷心過度,也一直在壓抑自己的情感,這會兒,一旦被我摟在懷裏,她再次哭的像個找不到家的孩子一樣。


    紅纓看我和平陽都在哭,歎息一聲,走過來說道:“你們兩個娃娃好可憐,看的姐姐心裏疼死了,不如這樣吧,你們先跟我走吧。”


    我擦了下眼淚,問:“跟你走,去哪裏?”


    紅纓說道:“我是紅花門的人,自然帶你們回紅花門,我現在要下班了,你們跟不跟我走?”


    我想了下,問平陽:“小師妹,咱們要不要跟她去紅花門?”


    平陽說道:“天佑哥,聽你的吧。”


    我嗯了聲,對紅纓點了點頭。而後,紅纓從門口那個黑碗裏拿出來幾顆鬼牙,揣進懷裏後就帶著我們朝山坳外麵走。


    走了幾百米,我忍不住回頭想再看師父的墳一眼,可我回頭後就愣住了,師父的墳不見了,就連剛才的房子也不見了。


    我立馬頓住步子,感覺有些恍惚。


    紅纓姐愣了下,問我怎麽了,我說我師父的墳和你的房子都不見了。


    紅纓這才給我解釋,說其實墳和房子都在,隻是我們現在關了天眼,根本看不到了,而且,那個所謂的房子,其實不是房子,而是一口棺材。


    我聽後,大為詫異。


    紅纓就給我普及知識,說撈陰門之中,本來就有隔陰陽的秘術,就好比是陰墳,有的墳頭鬼可以看見,但人看不見,有的棺材,人看不見,鬼可以看見。


    其實說白了,就是一種掩眼法,隻有開了天眼才可以看到。


    我恍然大悟,明白為什麽昨晚師父帶我們到了山坳後,就讓我們開天眼的緣故了。


    一路走,我和紅纓一路交流,從她的口中,我了解了下紅花門這個門派。原來,紅花門真的像是師父說的那樣,是江湖外八門中的鳳門,也就是妓、女一門,不過,真正的紅花門,其實不僅僅隻是做活人的生意,還有一部分,要做死人的生意。


    就好像是紅纓,他昨晚上值班,其實就是賺死人錢,她這樣的人,被稱之為鬼伎,或者說是狎伎。


    而從她的口中,我知道,雖然他們的職業很不入流,但是,紅花門這個門派卻在外八門之中的排名靠前,而且,生活之中,有的人想要進入他們紅花一門,門檻很高,甚至比著很多一流企業招收人才還要嚴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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