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了點頭,對紅鯉說道:“是的。”


    心裏卻有些訝異,那女人竟是個少數民族,可落洞女是什麽啊。


    於是,我又對紅鯉姐問道:紅鯉姐,什麽是落洞女?


    紅鯉瞅了我一眼,解釋道:“落洞女,乃是湘西和湘南一帶的少數民族為了向當地山神祈福,而送給山神的女人,


    這樣的女人,一般是在十三歲,保持處子之身時,被關在籠子裏,然後被送往附近的山洞,供山神淫樂享用七天七夜。”


    我一聽,愣了下,感覺這裏的人有些荒謬。


    一旁的平陽好奇,插嘴問道:“給山神享用七天七夜,那落洞女豈不是餓死了?”


    紅鯉姐微微點頭,說道:“是的,大部分的落洞女會在七天之內死掉,不過,也有少數的落洞女會活下來。


    死掉的落洞女,會被認為是被山神帶走了,她們的家人就會受到村民愛戴,可那些活下來的落洞女,往往被認為是遭到山神嫌棄的,


    於是,活下來的落洞女一家人,會被當地居民痛恨和排斥,生活往往變得極為困苦。如果不幸,村子再遇到個災難什麽的,當地的人就會認為是山神發怒,將責任歸咎於這種落洞女。”


    平陽當即“啊”了聲,說這樣的女人也太可憐了吧。


    我心裏顫顫的,也覺得剛才那女人實在可憐。


    不過,我還是趕緊把話題轉移回來,說道:“紅鯉姐,落洞女雖然可憐,可我總感覺剛才那個女人有些古怪,不知道為什麽,拉我們來的車夫,一看到她,竟然嚇得不敢說話了,還趕緊就走了。”


    紅鯉卻微微一笑:“這沒什麽古怪,剛才那個車夫,隻是去找那個落洞女了,我要猜測不錯,那個女人,現在是靠賣肉為生。”


    “啊?”我一愣,“賣肉為生,那不跟你們倆一樣,都是……”


    說到這裏,我忽地意識到不對,急忙閉上嘴。


    站在旁邊的紅纓立馬瞅了我一眼,有些不悅地哼了聲說道:“剛才紅姐已經說了,被山神拋棄的落洞女生活困苦,她們要不這樣,怎麽活下去!陳天佑,我們紅花門的女人,並不都是你想的那麽不堪,而且這樣的落洞女,根本不算我們紅花門的人。”


    我立馬尷尬笑了笑,說道:“紅纓姐,你誤會我意思了,我沒那麽想……”說著,我極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好了紅纓,陳天佑不是那個意思。走吧,時間也不早了,我們還是暫時找個地方住下來吧,明天一早上山。”紅鯉瞅了我和紅纓一眼說道,旋即朝前走去。


    我趕緊點了點頭,然後十分歉意的對紅纓笑了笑。


    紅纓沒理我,朝紅鯉跟了上去。


    我一陣尷尬,扭頭看平陽,平陽皺了皺眉,小聲對我說了句“以後說話注意點。”然後拽著我胳膊也跟上。


    很快,紅鯉就帶著我們找了一家客店,這客店是專門為來鬼頭山這邊旅遊的人準備的,弄的跟田園人家一樣,環境還不錯,可以吃飯和住宿。


    客店老板是個納西族的中年男子,也是少數民族,我們來後,先點了幾個菜,然後就和老板聊起來,老板告訴我們,這個村叫做東師古村,


    村裏的人,大部分都是少數民族,因為民族各異,生活習慣也就不太一樣,加上有的少數民族不願意跟漢族的人來往,所以,我們感覺有些古怪也很正常。


    老板和我們聊了一會之後,就去忙了,我們坐在院子裏的石凳上等飯菜。


    可一向泰然自若的紅鯉,卻忽然嚴肅起來,對我們說道:“從現在開始,一定要小心,剛才那個老板說的話,隻能信一半。”


    我一聽紅鯉這話,急忙小聲問道:“紅鯉姐,什麽意思?”


    紅鯉皺眉說:“我們紅花門有消息,東師古村這個村落,早些年曾經消失過,整個村子的人,以及這邊的房屋,牲畜,樹木,全部人間蒸發,所以,這裏肯定是有古怪的,不過,我們來這裏的目的,並不是調查村子的,而是為了去鬼頭山找還魂草,所以,也不要顧慮太多,找到還魂草才是緊要目標。”


    我頓時愣住了,這個村子曾經消失過!


    之前我看過一本關於世界未解之謎的書,就讀到過這樣的報道,說某個村子,忽然消失了,很多專家都調查,可一直解釋不了為什麽。


    沒想到,紅鯉竟然說這個東師古村就曾消失過。


    我不淡定了,急忙問:“紅鯉姐,要是這個村子曾經消失過,那為什麽現在又出現了啊?”


    紅鯉看了看我,皺眉,沒說話。


    紅纓卻瞪了我一眼,插嘴說道:“陳天佑,紅姐不是說了嗎,不要擔心太多,也不要問太多,我們的目的是去鬼頭山找還魂草。”


    我頓時一癟,心裏的好奇感,就像是被貓爪子撓了一樣。


    平陽這時抓住我胳膊,說:“我剛才還沒感覺什麽,可紅鯉姐一說,我怎麽感覺這個村子古怪的有些冷啊。”


    紅鯉瞅了一眼平陽,嚴肅神色收斂,微微一笑,說道:“放心吧,這村子雖然有古怪,可你們的安全,我可以保證。”


    說著,她投給我們一個安慰的眼神。


    我和平陽對視一眼,沒說話,可心裏,卻都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


    而這時,客店的老板端著飯菜上來了,他一臉笑意,顯得十分客氣,還給我們免費添了兩個菜,說要有什麽需要,盡管提。


    紅鯉姐對老板笑了笑,說不用了,然後就讓老板走了,而老板一走,紅鯉姐立馬站起來朝院子門口走去。


    我愣了下,不知道紅鯉姐要幹嘛,扭頭看,就見她從地上撿起來幾塊小石頭,然後呈“品”字形擺在了門口那裏。


    做完這些,紅鯉回來,鬆了口氣似地,對我們笑了笑,招呼我們吃飯。


    我心裏納悶,一邊吃飯,一邊問:“紅鯉姐,你剛才撿石頭是幹嘛?”


    紅鯉姐神秘一笑,說:“別多問,到時候就知道了。”


    我隻好暫時把疑惑揣進肚子裏。


    可我們剛吃完飯,門口忽然來了一個渾身臭烘烘的醉漢,他手裏拿著個酒壺,衣衫襤褸,醉醺醺的就進來了。


    客店老板一看到那人,以為是叫花子,立馬就衝出去趕人走,可紅鯉姐卻急忙喝止住了老板,告訴老板,讓醉漢進來,給他上酒上菜,所有的消費,全部算在紅鯉姐身上。


    老板一臉的奇怪,不知道紅鯉姐為什麽這麽做,可看到紅鯉姐拿出來十幾張鈔票後,立馬樂嗬嗬的拿著錢去準備飯菜了。


    那醉漢則是一步三搖晃的走進來,一下坐在了我們所在的石桌前,對我們嘿嘿笑。


    我下意識屏住呼吸,平陽也站起來,捏著鼻子躲到我身後,就連紅纓也一臉嫌棄,有些生氣。


    可紅鯉姐這樣幹淨的女人,卻並不在意,而是對醉漢笑了笑,說道:“你遲到了。”


    那醉漢裂開嘴,嘴巴裏麵流出來又髒又臭的哈喇子,直接用手抓了我們盤子裏的剩菜吃了兩口後,說道:“路不太好走。”


    紅鯉姐微微一笑,從懷裏摸出來一張白色手帕,遞給醉漢,讓他擦嘴,然後問道:“魚買到了嗎?”


    醉漢點了點頭,說:“買到了,就在我懷裏。”


    紅鯉姐再次微笑,說道:“前輩,既然買到了,不妨給我吧。”


    醉漢卻揚了揚下巴,說:“我這次不要鬼牙。”


    “那你要什麽?”紅鯉秀眉微微一皺,滿是柔波的醉眸裏,掠過了一抹意外的厲色。


    醉漢嘿嘿笑了兩聲說:“都說孕婦喝鯽魚湯可以讓孕婦下奶,可我覺得鯉魚湯,尤其是紅鯉,更能讓人下奶。”說著,盯著紅鯉姐的胸部看。


    紅鯉麵色頓時變了,顯得十分生氣,不過很快,她思忖了下後,臉上的慍怒便消失,擠出來微笑說:“我可以答應你,但不是現在。”


    醉漢哈哈一笑,灌了一口酒說:“隨時等候。”說完這話,他竟然真的從懷裏摸出來一條死魚,放在了石桌上,然後,轉身就朝院外走,很快消失。


    等他走後,紅鯉姐這才深吸一口氣,微微顫抖地著紅纓說道:“把這鯽魚拿到房間,順便通知老板,酒菜不用上了。”


    紅纓一臉的茫然,似乎根本不認識剛才的醉漢是何人,可紅鯉的話就是命令,她趕緊拿著死魚進了房間。而後,紅鯉也囑咐我和平陽回房間休息。


    我心裏納悶到了極點,剛才那個醉漢,明顯和紅鯉認識,可他們的對話,我卻聽不懂,也不明白,紅鯉幹嘛要買一條死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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