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下,急忙看靳雨晴。


    靳雨晴似乎也對男子的反應有些詫異,不過她給我使了個眼色,那意思,讓我靜觀其變。


    我點了點頭,然後朝男子喊娘的方向看去,我這才看到,那裏是一道卷簾門。


    而這時,卷簾門後就傳來了一道蒼老的聲音:“讓他們進來吧。”


    男子十分恭敬的說了聲好,然後對我們拱手說道:“恕我剛才有眼不識泰山,你們請吧。”


    說著,彎腰給我們做出來一個請的動作。


    我本來還對他有些生氣的,見他態度轉變,倒也不願意跟他計較了。


    我點了點頭,就拉著平陽和靳雨晴朝卷簾門走過去。


    撩起簾子,我們來到內堂,赫然發現,這內堂的空間竟然還不小,雖然光線昏暗,但看的出來,這裏足足七八十平米,隻是,這麽大一個房間,竟然擺滿了東西。


    有紙人,紙馬,紙糊的轎車,也有紙糊的衣服和房子,甚至,我看到還有紙糊的那種充氣娃娃,範冰冰版本,迪麗熱巴、趙麗穎等各種女星的版本都有,簡直亮瞎了我的眼,這年頭,紮紙匠也有些時髦啊。


    我趕緊掃了一眼,我就看到在昏暗的燈光下,有個老女人正蹲在地上,旁邊放著一大堆黍米秸稈,以及各種顏色的冥紙,手上還端著漿糊,正在忙活著糊紙人。


    可是,我瞅了一眼老女人後,感覺哪裏不對勁,仔細一看,心裏當即咯噔一下。


    這老女人,好好的一個活人,身上竟然穿著件壽衣。


    平陽也看到了,嚇了一跳,躲到我身後。


    靳雨晴倒是不怎麽害怕,直接走過去對那老女人說道:“您好,我要是猜的沒錯的話,您應該就是風婆婆了吧?”


    老女人緩緩放下手裏的活,抬起頭來,眯著眼睛瞅我們。


    她一抬頭,我再次心髒一顫,這老女人也不知道幾百歲了,老的簡直不像樣,在昏暗的燈光下,她皮膚鬆鬆垮垮的,臉上的皺紋橫生,估計放上個硬幣都能夾住。


    而她在瞅了我們一眼後,就點了點頭說:“是,我是風婆婆,我等了你們一個晚上咯,終於把你們等來咯。”


    說著,顫巍巍站起來,隨手拿起來一塊髒兮兮的抹布,擦著手上的漿糊。


    我一聽到她承認自己是風婆婆,心中頓時一喜,剛才還愁得慌呢,現在終於找到她了!


    於是我連忙把寅木令遞出去說道:“風婆婆,是神機門的諸葛公子讓我來找您的,我們要去一趟陰孕海,麻煩您了。”


    風婆婆先是瞅了我一眼,然後又看了看我手裏的阿鼻刀,旋即十分恭敬的對我彎腰鞠躬說道:“在下知道,走吧,我這就帶你們去陰孕海。”說完,她竟直接轉身就走。


    我和平陽以及靳雨晴互相看了看,有些意外,這麽順利啊,還以為風婆婆要點好處啥的呢。當即也沒說什麽,趕緊跟在風婆婆身後。


    很快,風婆婆帶著我們來到後堂的最南邊,然後,打開了後門,扭頭對我們說:“走吧,上車。”


    我一愣,跟平陽和雨晴出來一看,發現門口地上竟擺著一輛車,可這輛車是紙糊的!


    我苦笑一聲,說道:“風婆婆,咱們是去陰孕海,您不會是想讓我們坐這紙糊的車吧?這是燒給死人用的。再說了,這車我們一坐上去,還不壓垮了啊。”


    風婆婆笑了笑說道:“您請放心,上車就是,保證不會壓垮,而且,去陰孕海,隻能坐我這種車。”


    我皺眉,心裏納悶,不過還是跟平陽和靳雨晴上了車。


    讓我感覺意外的是,我們剛上車,風婆婆竟然掏出來一個火折子,立馬朝車頂上丟,我嚇了一跳,趕緊問她:“婆婆,你要幹嘛?”


    可婆婆沒說話,竟然拉開門,一下鑽了進來,整個紙車的外層就開始燃燒起來。


    我嚇得趕緊拉著平陽和雨晴要下去,可風婆婆卻笑了笑說:“沒事了,別害怕,一會兒就好了。”


    她這話說完,沒想到,紙車上的火竟然真的就熄滅了,然後,竟然詭異的自己開始動了起來。


    更加讓我錯愕的是,隨著紙車一旦東西來,周圍漆黑的空氣,竟然瞬間變得霧茫茫的,而且,我們速度越來越快,驟然一下,好像是鑽進了一個什麽甬道裏似地。


    “婆婆,這是咋回事?”我好奇,問道。這感覺,倒不是說穿梭時空吧,可是,也差不了多少,反正就是很怪。


    風婆婆微微一笑,臉上的皺紋頓時皺成一團,說道:“咱們已經進了陰之道了。別害怕,咱們很快就會到陰孕海的。”


    我立馬愣了一下,陰之道?


    按照師父之前說的,這陰之道,其實就跟女人下麵的通道是一個樣的,難道,這就是師父說的廣義概念上天地陰陽交合的通道?


    我下意識的透過窗子朝外看,發現,還真是這樣,透過濃霧,我依稀看清楚,其實我們頭頂,竟然有些壁肉,仔細看,還能看到蠕動的現象!


    更加離譜的是,我們走了一陣後,竟然有一大灘黏糊糊的白色東西墜落在車的擋風玻璃上。


    好在沒把車砸壞,而且,那些乳白之物,很快就被強大的氣流給吸走了。


    我簡直驚愕的瞪大了眼睛,旁邊的平陽和靳雨晴兩個也一臉的詫異。


    可是,靳雨晴領悟的很快,臉上一下就紅了,倒是平陽,一直歪著腦袋看外滿,秀眉微微皺著,靈動的眸子裏也滿是疑惑。


    “天佑哥,什麽是陰之道啊,這裏怎麽怪怪的,你看,咱們就好像是進了巨大怪獸的腸子裏了是的。”平陽一臉懵懂的瞅了眼後,對我說道。


    我立馬尷尬一笑,心說還腸子呢,這是女人的逼裏好不好啊,當然,我隻是在心裏說,畢竟我也感覺難以啟齒。


    “平陽,你年紀還小,別問了,天佑也不會回答你的,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靳雨晴急忙對平陽說道,然後,很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


    她瞅我的時候,雖然臉蛋緋紅,可是,眼眸竟然灼熱的很,嘴角還掛著一抹曖昧的笑意,讓我心裏忍不住一陣蕩漾。


    平陽聽了雨晴的話,“哦”了一聲,還是啥都不懂,一個勁的盯著外麵看,簡直單純的讓人不舍的騙她。


    我跟靳雨晴心裏雖然都明白,但彼此心照不宣。


    差不多十分鍾後,風婆婆忽然開口說:“快到了。”


    她話音剛落,頓時,車子倏地就停了下來,而後,風婆婆招呼我們下車。


    從車上下來後,我再次仔細觀察周圍的環境,發現這裏真的古怪的很,光線昏暗,迷迷蒙蒙的,但光線裏還隱約透著一股子紅色的氤氳。


    而在整體結構上,雖然說像是天地之母的大陰之道,可這裏的空間倒是很大,上方通天,下麵是地,地上也有土,隻是比較柔軟而已,完全不是剛開始進來時,那種狹窄逼仄,並且有迷霧的感覺。


    而且,空氣之中,充斥著一種騷騷的味道,這味道,莫名的讓人心裏癢癢的,像是被什麽東西給撓著似地。


    我再次仔細的觀察,前麵看不清楚,後麵也看不太清楚,真心不知道陰孕海在哪裏。


    於是,我就問風婆婆:“婆婆,難道這裏就是陰孕海嗎?難道所謂的陰孕海,不是海?”


    風婆婆笑了笑,搖頭說道:“陰孕海當然是海,咱們這才剛剛到海邊呢,不過,前麵正在下潮雨,咱先在這裏躲避一下。等潮雨過去了,咱們再趕路。”


    我一愣,潮雨?腦洞頓時就有些大了,既然這裏是天地陰陽的陰之道,那所謂的潮雨,該不會像是女人來潮吧?


    這個想法剛剛在我腦海裏冒出來,沒想到,腦袋上頓時被敲了一下,扭頭一看,竟然是靳雨晴,她正瞪著我呢。


    我揉了揉腦門,苦笑說道:“雨晴,你這是幹嘛,幹嘛打我啊。”


    “你這臭小子,笑的猥瑣,該打!”靳雨晴立馬說道。


    我委屈的很,可是,心裏也明白雨晴為啥打我,對她來說,我還是個未成年的孩子,可是,現在思想這麽成熟了,還下意識就笑出來,她當然要敲打敲打我。


    我苦笑,站在一旁不說話,而平陽卻一臉的疑惑,左瞅瞅,右瞧瞧,還伸出蔥白的小手,在地上摸了一下,然後嗅了嗅,俏麗的小臉蛋上,立馬浮現要嘔吐的表情。


    “哎呀,這裏到底是什麽鬼地方啊,土壤都這麽臭,惡心死了!”平陽立馬拿出來手帕擦手。


    我盯著她,心裏偷笑不已。


    靳雨晴這時又瞪了我一眼,這才湊到平陽跟前,咬著平陽的耳朵小聲說了幾句。


    平陽一聽,“啊”了一聲,臉蛋唰的一下就紅了,閉上嘴,一句話也不多說了。


    不過,這會兒平陽和靳雨晴兩個看我的眼神就有些不對勁了,完全帶著些許的鄙視意味在裏麵。


    我十分尷尬,隻好裝作什麽都不知道,臉上盡量表現的很懵懂,很單純,心裏也在嘀咕:我是單純的人,我時候單純的人。


    “嘩嘩!”


    忽然,我正在心裏嘀咕著,頓時,前麵傳來嘩嘩的聲音。


    我急忙一看,發現前麵竟然下起雨來,可是,這雨詭異的很,平時下雨,都是雨水從天上落下來,可是,這裏的潮雨,竟然是,上下左右全部都是雨點在飛。


    而且,這潮雨一下,那種又騷又腥的臭味更加濃鬱了。


    “風婆婆,這雨要下多久啊,為什麽前麵下,可我們站立的地方卻不下啊。”我故意裝作什麽都不懂的樣子,問道。


    當然,我的確是有些不明白為什麽前麵下,我們所在的位置卻不下這個問題。


    風婆婆瞅了我一眼,笑著解釋說道:“誰說這裏不下的,隻是還沒到時候,行了,這個問題你不要問,男娃娃過早的知道太多,並不是好事。”說完,衝我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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