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幹嘔了一會兒,擦了下嘴角的口水,狠狠瞪了一眼血月,問道:“你不是說,我們已經在伯禽墓穴裏了嗎?”


    血月瞅了我一眼,沉聲說道:“我們當然是在伯禽墓中,但是,伯禽這樣身份的人,怎麽會輕易的讓外人進入他墓穴,這是墓中墓!


    而且,我們要想真正的進入墓穴,還要過小鬼府這一關。”


    我皺眉,果然是墓中墓,咬牙瞪了一眼血月,就扭頭去看平陽和張三歲他們。


    我問道:“你們幾個沒事吧?”


    他們幾個都看著我,眉頭緊皺,旋即,憤恨的盯著血月,眼裏都是埋怨和憤怒。


    看的出來,他們都很生氣,暫且不說今天遇到的事情詭異不詭異,單單是剛才被血月關灌下的血水,就讓他們惡心的要死。


    當然,我也惡心的恨不得弄死血月這個怪胎。


    “血月,你為什麽非得帶著我進入伯禽墓,現在我們沒什麽危險,難道就不能返回漂流教室,等到寅時三刻返回嗎?”我深吸一口氣,問道。


    而我這話說完,血月卻再次用冰冷如刀的眼神瞅了我一眼,眼神裏,同時又掠過一抹失望和無奈。


    靳雨晴這時候忽然開口了,她瞅了一眼血月,然後又看了看我,漂亮的眸子裏掠過一絲明悟。


    急忙對我說道:“陳天佑,難道你現在還不明白嗎,其實,這個怪人,是故意帶著我們來到這裏的!”


    “對,姐夫,我現在仔細一想,也感覺他是故意的,媽的,他想害死我們!”張三歲也急忙盯著血月恨恨地說道。


    我立馬怒視血月。


    血月卻冷哼了一聲,微微揚起下巴,盯著靳雨晴和張三歲,那神態,十分不屑。


    “血月,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真是故意的?”我問道。


    血月竟然毫無避諱,點了點頭,冷麵如鐵。


    我看他點頭,心裏頓時竄起來一股子怒火:“你是唯一一個可以在漂流教室裏活下來的人,可你為什麽要故意帶我們來這裏!你這是在謀殺!”


    血月陰沉著臉,一不發。


    靳雨晴立馬說道:“天佑,在漂流教室時,你不是一直感覺他在監視你嗎,我猜測,他這本來就是有預謀的!”


    “是,有預謀!”張三歲又補充了一句。


    我緊緊攥起了拳頭,有種想要跟血月拚的衝動。


    可這時,平陽忽然拽了我一下,說道:“天佑哥,血月雖然是有預謀的,可我們真的應該搞清楚誰才是伯禽。或許,他也是為了你我好。”


    平陽這話一說,我心裏的怒火,頓時消了大半。


    是的,雖然我現在挺恨血月的,可是,他把我們帶到這裏來,要帶我們進伯禽墓,或許,真的是有著什麽目的,也真的有可能跟我和平陽有關。


    而我正好可以趁機調查一下伯禽。


    “誰再廢話,我現在就殺了他!”忽然,血月極不耐煩地冷冷掃視我們一眼,立馬將後背上血紅色地藏嗜血刀抽了出來。


    隨著他的刀一旦握在手中,頓時,一股子極強的殺氣,便從他身上透射而出,而且,他的地藏嗜血刀上,也立馬翻滾起來一層層的血霧,那感覺,就好像是,血海在翻騰一樣。


    一時間,我們幾個都不敢說話了。


    雖然我們大家都恨死他了,可是,擺在眼前最為真實的一點情況就是,他的實力,比著我們要強大很多,而且,深不可測。


    “走吧!”我咬了咬牙,對平陽和張三歲他們說道。


    平陽他們都點了點頭。


    血月冷眸掃了我們一眼,見我們都不敢再說話了,這才轉身,然後又鑽進廟中,打開了裏麵的一道小門,消失在暗影裏。


    我看著血月進了小鬼府,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開始緊張起來。


    不過,我知道,這小鬼府,我們現在是不進也不行了。


    旋即,我看了一眼靳雨晴,說道:“雨晴,這裏透著詭異,小鬼府內部肯定也不簡單,你隨時注意平陽的安全。”接著,我又對張三歲說道:“三歲,顧一涵害怕,你多照顧著點。大家時刻保持警惕。”


    靳雨晴和張三歲都對我點了點頭。而後,我們便直接鑽進了小鬼府之中。


    隨著我們穿過小鬼府,我立馬發現,這邊情況,比著剛才還要糟糕,霧氣更加濃鬱了,空氣裏血腥氣息更濃,呼吸起來,都讓肺部很不舒服。


    而我下意識回頭看那小鬼府,卻發現,進來後,跟剛才外麵看小鬼府時,沒多大區別。


    也就是說,小廟其實正麵和背麵都是一樣的,有兩道門口,門口上方都有“小鬼府”匾額和白色的燈籠,唯一不同的地方是,進來後,門口兩側多了一副對聯。


    上聯是:生死由命皆無可奈何,下聯是:人間萬惡爾無惡不作。


    我看到這一副對聯,心裏就咯噔了一下,因為,我小時候曾經聽爺爺說過,傳說中陰間地獄的鬼門關,就有這樣一副對聯。


    此時,平陽和靳雨晴他們見我回頭,也下意識扭頭看到了這一副對聯,他們看到後,臉上的表情跟我一樣,都是詫異。


    我皺了下眉頭,嘀咕道:“這小鬼府真是怪異,進來的時候,沒對聯,可這是出口,竟然有鬼門的對聯。”


    張三歲哼了聲說道:“姐夫,難道你還不明白,這是死掉的那個伯禽故弄玄虛呢,還在自己的墓穴裏設置下這樣的小鬼府,其實就是鬼門關,當然,這不是真正的鬼門關,而是為了嚇唬人的。”說完,撇了撇嘴。


    我想了一下,感覺三歲說的有道理。


    可一直嚇得不敢說話的顧一涵,這時卻輕聲輕語的開口說道:“我明白為什麽進來時沒有對聯,出去卻有。”


    我們都一愣。我急忙問:“顧一涵,你知道?為什麽啊?”


    顧一涵微微蹙眉,說道:“這個伯禽,一定是個有故事的人,他認為,其實世間險惡,並不在地獄,而是在人間,


    人心險惡,就是地獄,所以,我們進來後,才能看到這樣的對聯,


    意思就是說,我們進來時,匾額告訴我們,這裏是小鬼府,但是小鬼府裏的人若出去,對聯又會警示,外麵才是地獄。”


    她這話說完,我就愣住了。


    我沒想到,顧一涵平時這麽單純可愛萌的一個小女生,竟然看東西如此透徹!


    張三歲立馬嘿嘿笑了起來,跑到顧一涵身旁說道:“小涵,你不僅長得漂亮可愛,還聰明無敵,比著我張三歲還要聰明。”


    顧一涵尷尬一笑,秀眉微皺。


    “磨蹭什麽!”忽然,血月沙啞陰冷的聲音傳來。


    我們頓時感覺到被一股子冰冷殺氣給籠罩住。


    猛不丁打了個寒顫,我們隻好不再多說,繼續跟血月朝裏麵走。


    而走了差不多三分鍾,我們竟然看到,前麵站立著兩道人影。


    一看到人影,我心髒頓時就懸起來了,我有種不祥的預感,很可能,前麵會有危險。


    可是,血月腳步並未停下,他一直走在前麵。我雖然害怕,但是不敢絲毫猶豫,急忙帶著平陽他們趕上去。


    而在經過那兩道人影的時候,我這才發現,竟然是兩個紙人。


    不過,這兩個紙人,一個全身都是素白的衣服,煞白的臉,腦袋上還扣著足足半米高的白帽子,另外一個,則是全身漆黑,腦袋上,扣著足足半米高的帽子。


    看上去,十分詭異。


    我瞅了他們一眼後,感覺有一個似曾相識的形象在我腦海裏閃現,可我卻想不起來是什麽。


    “雖然是紙人,但是,這黑白無常,倒也能以假亂真了!”靳雨晴嘀咕了一句。


    她這話一說,我頓時想起來了,對!就是黑白無常!


    沒想到,這小鬼府之內,竟然會有紙紮的黑白無常。


    我十分詫異。


    不過,靳雨晴隻是嘀咕了一句,倒沒多麽驚訝,平陽和顧一涵以及張三歲他們,也沒多大反應,我本來還想咋呼兩聲的,嘴巴動了動,沒開口。


    接下來,我們繼續走,走了約莫十分鍾後,忽然之間,血月停了下來。


    “剛才的黑白無常你們看到了嗎?”血月忽然扭頭問我們。


    我們都點了點頭。


    血月嗯了一聲,旋即,朝周圍指了指,說道:“你們看,這裏是不是跟你們想象中的地獄一樣?”


    我們下意識的四下看,可是,什麽都沒看到,隻是白茫茫的一片,而且,大霧之中,隱約還泛著一點猩紅。


    不過,就在這時,一陣陰風吹過,我們頓時就看到,無數道人影,竟然站在迷霧之中,隨著風吹迷霧,人影漸漸浮現。


    “啊!”平陽嚇得喊了一聲,立馬抓住我胳膊。


    張三歲和顧一涵以及靳雨晴也都嚇了一跳。


    可是,下一秒,我們再仔細看,發現,那些人影,一動不動。


    “呼!”張三歲鬆了口氣,說道:“別大驚小怪,是紙人,跟剛才看到的黑白無常一樣。”


    我們這才鬆了口氣,點了點頭。


    的確,那些站在迷霧中的,是紙人。


    不過,讓我心裏發毛的一點是,我在盯著那些紙人的時候,總感覺他們嘴角微微上揚,好像是在靜靜的看著我們,對我們微笑。


    我瞅了一眼血月,血月一直都在盯著我看。


    我一看他,沒想到,他竟然詭譎的笑了一下,旋即,用沙啞陰冷的聲音說道:“紙人,也能活。”


    隨著他這話音一落,頓時,那些原本靜靜站立的紙人,竟然真的全部都活了起來。


    唰唰唰!


    那些紙人,竟然朝我們這邊走過來。


    “血月!你用了什麽法術!快點住手!”我急忙厲聲質問。


    血月卻不說話,一直站在那裏,陰沉著臉,靜靜看著。


    這會兒,我已經嚇得準備拉著平陽他們跑了。


    可是,當紙人靠近我們後,我卻發現,那些紙人,並未沒有要害我們的意思。


    他們隻是走過來,然後,避開我們,朝前麵走去。


    “他們沒害我們,估計是剛才血月給我們喝了那血水的原因。而且,你們看,有的人手上腳上都有鐵鏈,這完全是鬼差在押送鬼魂的場麵!”靳雨晴瞅了一眼血月後,解釋說道。


    我仔細一看,還真是,有幾個身穿古怪服裝的紙人,好似陰差,他們手裏拽著鐵鏈,而那些被拴住的紙人,一個個看上去,都一副無精打采的喪鬼相,很顯然,這是陰差押送鬼魂的場麵!


    雖然紙人沒傷害我們,可是,看到這裏,我還是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


    這場麵,我是第一次見。


    “走吧,前麵還有呢!”血月冷眸掃了我們一眼說道。


    話音落下,他立馬就擰身走在前麵。


    我們沒有猶豫,急忙跟了上去。


    接下來,我們一路走,看到了許許多多的紙人。


    這些紙人,有的是陰差,有的是鬼魂,他們各自的忙碌著,有的陰差拽著紙紮的鬼魂淌過渾濁的水流,可是,他們也沒被泡囊,完全就是一副地獄的景象。


    當然,最為重要的一點是,這些紙人,沒害我們,他們好像沒察覺到我們一般,這讓我倒是有些感激血月給我們喝的那血水了。


    很快,我們穿過密密麻麻的紙人,在血月的帶領下,來到了奈何橋旁。


    “姐夫啊,這裏還真的是讓人詫異啊,你瞧,竟然連奈何橋和孟婆都有!”張三歲吸了一口冷氣,指了指前麵,對我說道。


    我發現了,的確是這樣,這裏,似乎就像是按照傳說中地獄的樣板複製的一般。


    若不是我們知道這裏其實叫小鬼府,或許,真的就會誤以為這裏是地獄。


    “看來,這伯禽,真的是個怪人啊,竟然在自己墓穴裏弄這一套。”我忍不住嘀咕一聲。


    而我這話一說,前麵的血月,立馬扭頭,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眼神複雜。


    我皺眉,對他問道:“血月,還有多久才到你說的伯禽墓穴?”


    血月冷冷地說道:“很快,前麵就是。”說著,指了指前麵。


    我急忙看去,發現,隻要過了奈何橋,最為北邊的位置,就有一座氣勢宏偉的黑色房子。


    這房子雖然黑氣森森的,但看上去,就像是古代的府衙一樣,而且,我環顧一周,配合上這邊的環境,不免還有種感覺,那房子就像是傳說中的閻羅殿似地。


    我瞅了一眼後,皺眉問道:“那是伯禽墓嗎?怎麽看著倒像是閻羅殿!”


    血月眉頭緊皺,沒說話,而是大步朝前走。


    很快,我們就隨著他,來到了奈何橋前。


    跟地獄裏的場景一樣,奈何橋上,蹲著一個紙人老太太,這老太太,正在機械的做一個動作,就是用勺子,從一口大鐵鍋裏舀一勺孟婆湯,讓那些路過的鬼魂喝下。


    本來,我們路過,其實並不害怕的,畢竟,這邊的紙人,都不會對我們造成傷害,可沒想到,偏偏在我們路過孟婆橋時,那蹲在地上,滿頭白發,臉皮皺巴巴,長相醜陋的孟婆,一把抓住了靳雨晴的大腿!


    “啊!你幹嘛!”靳雨晴忽然驚呼一聲。


    我們也被她這一聲驚呼嚇到了。


    就連走在最前麵的血月,也急忙回頭,冰冷的眸光中,掠過一道意外之色。


    “你,你們,是活人?!”孟婆那張紙人臉上,眼珠子,竟然在一瞬間,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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