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頭朝棺材板拚成的船帆上一看,頓時就看到一個蜷縮在上麵的黑影,那黑影像個壁虎一樣,緊緊貼著棺材板,一動不動。


    江枯也看到了,身軀一閃,立馬衝到桅杆下麵,抬頭喊道:“船王,是你嗎?”


    我們也趕緊衝過去。


    可是,棺材板上的船王一動不動。


    江枯皺眉,立馬抽出來黑色璞刀,吼道:“再不下來,我將桅杆砍斷,看你還往哪裏藏。”


    “嗄戚……”


    忽然,就在這時,一道嗬欠聲傳來。


    我就看到,那像壁虎一樣拘在棺材板上的黑影動了一下。


    緊接著,唰的一下,一道黑影落在甲板上。


    “江老板,咋了?你們怎麽都沒睡啊?”


    水猴子一旦跳下來,又打了個嗬欠,瞅了我們一眼問道。


    江枯一把揪住水猴子,厲聲質問:“說,你為什麽要跑到上麵,你到底有什麽企圖?想害死我們不成?”


    水猴子頓時一愣,一臉無辜,說道:“江老板,你為什麽說這話,我累了,上去睡會覺怎麽了?我是你聘請來的船夫,可我也需要休息啊。”


    “休息幹嘛不去船艙,詭異的跑到上麵去睡覺?你還說你沒企圖!”江枯冷冷問道。


    水猴子頓時苦笑說:“江老板,你有所不知,我一旦在海上走船,從來不睡船艙的,這是我的個人習慣。”


    “……”


    江枯一時啞然,可還是用疑惑的眼神盯著水猴子。


    這會兒,不光是江枯,我和血月以及張三歲三個全都用疑惑的眼神看著他,因為,他這個習慣也太古怪了點。


    竟然爬到棺材拚成的船帆上睡覺?這要是說出去,估計沒幾個人相信。


    不過,見他似乎真的沒什麽其他意圖,我想了下後,便對江枯說:“算了,這船王兄弟想必也是江湖上厲害的人物,這厲害人物都點怪癖之類的,其實是可以理解的。走吧,我們回去吧。”


    說到這裏,我對水猴子笑了笑,說道:“猴子兄弟,你該休息的時候就休息,但是,一定不要讓船偏離的方向,知道嗎?”


    水猴子立馬樂嗬嗬的點頭,說放心放心,我嗯了聲,又問他:猴子兄弟,那我們去幽冥山那邊,還有多久才能到啊。


    其實我這話是故意說的,因為,我們之前並未明確的告訴他,我們要去幽冥山的,我之所以故意說,就是想看看他的反應。


    而我這話一說,水猴子卻笑嗬嗬的說道:“很快,很快,我船王的行船技術那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我敢保證,最晚三天,我保證把你們帶到幽冥山那邊。嘿嘿。”


    說著,水猴子咧嘴一笑。


    我盯著他的眼睛看了下,然後點頭說了聲辛苦了,就帶著血月和江枯以及三歲回到了船艙裏。


    一回到船艙裏,我還沒開口,血月陰沉著臉說道:“這個水猴子,有問題。”


    張三歲和江枯都皺眉,問道:“哪裏有問題?”


    血月瞅了我一眼,說:“大人,我想您剛才之所以問他還有多久能到幽冥山,應該是故意的吧。”


    我點頭,心說知我者,乃血月也。


    血月便繼續說道:“很顯然,江枯你之前根本沒告訴水猴子我們的目的地是幽冥山,隻是告訴了他一個大概的方向,


    可據我所知,任何一個在冥河上的船夫,其實對幽冥山是聞風喪膽的!


    可是,剛才水猴子聽到大人提到了幽冥山後,他臉上卻看不出一點異常,也正是因為看不出異常,這才凸顯十分異常!”


    血月一連串用了三個異常,說清楚了水猴子的不對勁。


    我也點頭,說道:“是的,我剛才的確是故意測試水猴子的,從他的反應來看,他似乎早就知道我們要去幽冥山似地。這一點很奇怪。”


    江枯立馬緊張的問道:“那這水猴子,是故意被我選中,然後讓我選擇他的船,要跟我們一起去幽冥山那邊的?難道他也知道,其實我們的真正目的地是鬼廟?”


    我深吸一口氣,皺眉點頭。


    江枯臉色,立馬陰沉下來,看上去陰沉的像是能滴出水來一樣:“我去殺了他。”說著,他轉身。


    血月急忙一把抓住江枯:“大哥……”他喊了一聲,意識到似乎不應該這麽喊,急忙改口:“江枯,不要輕易動手,其實,就算是水猴子知道我們的目的,這也算是好事。”


    “你什麽意思?”江枯皺眉。


    血月先是瞅了我一眼,這才分析說道:“其實,我要是猜測的不錯,或許我們還在紅花樓的時候,就已經有人知道我們要去鬼廟了。而水猴子,或許就是有人知道了後,可以安排的。”


    我一聽,明白血月意思,幫著解釋說道:“對,血月說的沒錯,既然水猴子知道我們是要去鬼廟,那這一點就可以說明,其實,我們在紅花樓那邊的時候,就走漏了消息,


    畢竟,江枯,你是不可能告訴別人的,所以,隻能是在紅花樓那邊走漏的風聲,


    不過,這也真如血月說的那樣,的確是件好事。


    畢竟,任何曾經在冥河之上行船的船夫,都對幽冥山談虎色變,那麽,要是大張旗鼓的去找船夫,或許真的找不到有膽量帶著我們去的。


    反倒是被人盯上,有人為了某種目的,帶我們去才是唯一的好辦法。


    當然,雖然我們知道了水猴子的不正常,但我希望大家都將計就計,一切都當做什麽也不知道,等咱們到了幽冥山那邊再說。明白嗎?”


    說完,我掃視了一眼血月他們。


    他們都點頭。


    接下來,我們就繼續在船艙裏休息和睡覺。


    可是,就在我準備修煉一會兒的時候,我忽然感覺哪裏有些不對勁,仔細一想,腦海裏唰的一下一個奇怪的念頭閃過。


    我噌的一下坐起來,急忙拽了一下身旁的血月。


    血月正在閉目養神,睜開眼,朝我投過來疑惑的目光。


    我小聲說道:“血月,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感覺這個問題太不可思議了,我根本想不通。”


    血月問道:“什麽問題。”


    我說道:“血月,你還記得女童和男童給我們傳遞消息的時間嗎?”


    血月微愣,想了下說道:“當然記得,女童自上次你和江枯在冥河之上決鬥,然後離開冥界開始,就給你傳遞消息,直到咱們去了鬼界,又從鬼界回酒店,


    還有,在你跟著白翁智者白太乙學習奕搏術的時候,那女童也出現,而男童出現,則是在女童受傷,我們到了紅花樓之後。


    大人,你怎麽忽然問這個問題?”


    我當即極為認真的盯著血月說道:“血月,你想下,女童給我傳遞消息,間隔時間最長的一次,是多久?”


    血月又想了下,說道:“大概三四天的時間。”


    我立馬說道:“那你仔細想一下,時間上對嗎?


    要是羅衫真的知道我身邊發生的一切事情,那也得有人傳遞信息給她啊,可是,我們從冥河開始朝幽冥山鬼廟那邊行進,最少也需要三天時間,


    而信息都是有來回的,就算是男童和女童速度很快,三天的時間就給我傳遞消息,這是不是有些離譜!”


    我這話一說,血月臉色唰的一下變了,他陰冷的眸子裏,迸射出來詭異的眼神,盯著我說道:“大人,你說的沒錯。可難道……難道男童和女童,一直都在騙我們嗎?難道,羅衫不在鬼廟?”


    我皺眉,其實在忽然想明白這個問題之後,我心裏除了忐忑之外,感覺更多的是心痛和憤怒。


    要是我這個分析真的正確,那很可能,女童和男童是在騙我,或者說,他們傳遞的消息,其實是有人故意假裝羅衫讓他們傳送的。


    說真的,我心裏難受極了,因為最主要的一點就是,一旦我猜測正確,那就說明我最近一段時間之內,其實一直都沒有跟羅衫真正的聯係和來往,這將會是極其殘忍的!


    血月盯著我看了一會兒,說道:“大人,你的分析在理論上很對,但是,也不一定正確,你要知道,有些消息的傳遞,其實很玄妙的,


    或許,羅衫得到消息,然後讓男童和女童給你傳遞,其實根本花不了幾個小時。”


    我聽了血月這話,心裏才好受了點,當然,血月這麽一說,其實我想起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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