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侯雪凝說的這個消息,對我來說,簡直就是晴天霹靂。


    同時,我也感覺很滑稽,很荒誕。


    要知道,我師父張秉邪一直都跟羅衫不對付。


    之前我師父因為多次阻撓我和羅衫在一起,羅衫早已對他有偏見。


    而師父也有自知之明,所以之前師父找我,都刻意的穿著黑袍,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目的就是為了不讓羅衫認出來。


    可現在怎麽可能被侯雪凝說成,師父跟羅衫秘密交談了。


    我皺眉,感覺內心震驚無比。


    當然,我不傻,這裏麵肯定有什麽蹊蹺之處。


    我瞅了一眼侯雪凝問道:“你隻是看到了花轎裏的人,跟我娘子羅衫長的很相似,可未必坐在花轎裏的人,就是我娘子!”


    侯雪凝皺了皺眉頭說:“天佑大哥,你說的這種可能也有,可我們三命冥貓不僅僅視覺好,嗅覺也很靈敏,我跟我男友都感覺,花轎裏女人身上的氣味,跟你娘子羅衫身上的氣味一樣,而且,就連她們的尊貴氣質都如出一轍。”


    我再次皺眉說道:“絕對不可能,要說花轎裏的女人跟我娘子像,那也可能是模仿的,是故意的!”


    侯雪凝瞅了瞅我,苦澀一笑:“這些,對我和我男朋友來說,都不重要了,天佑大哥,我現在已經告訴了你我所知道的一切,你可一定要記住你對我的承諾。”


    說完這話,侯雪凝竟然立馬從懷裏掏出來匕首,插進了胸口。


    我正思索花轎裏女人到底怎麽回事呢,猛地回過神來,卻見到侯雪凝已經自殺了。


    “侯雪凝!”我錯愕,急忙喊道。


    可是,她就這麽躺在地上,死掉了。


    我整個人有些懵,我剛才答應她,隻是想先聽她說了真相後再勸阻她自殺的,可沒想到,我卻因為她說的消息太讓我詫異,沒有留神她的舉動。


    “侯雪凝!你醒醒!”我感覺十分內疚。趕緊晃動她,希望還能出現奇跡。


    可很顯然,侯雪凝抱著必死的心自殺,現在已經救不過來了。


    我內心酸澀,看著侯雪凝的屍體,不知道該說什麽。


    蹲在地上良久,我眼睛裏有些濕潤,其實,我的確被這一對三命冥貓感動到了,沒想到,侯雪凝和朱俊藍的感情這麽深厚。


    我歎息一聲,隻好將朱俊藍的碎屍收集起來,又將侯雪凝的屍體一起抱到了宅院中。


    我挖了一個深坑,將他們埋葬,還找了一塊巨石,用阿鼻刀切割成簡易的石碑,給他們做了一個簡陋的墓穴。


    做完這些,我沮喪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身上也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我繼續開始琢磨那個花轎裏的女人,難道說,那個女人真的跟我娘子羅衫有關係?


    當然,雖然剛才侯雪凝說不管是氣味還是尊貴氣質上,花轎裏的女人都跟我娘子羅衫如出一轍,但我內心確定,那個花轎裏的女人,絕對不是我娘子羅衫!


    就算是她們之間有什麽關係,那也絕對不是我娘子。


    隻是,她不是我娘子,會是誰?還有,她跟我師父秘密會談,如此說來,那我師父其實早就知道三命冥貓的事情了啊,為什麽當初還要當著血月的麵,在酒店斬殺侯雪凝呢。


    我想不明白,感覺心靜不下來。


    我隻好離開老宅這邊,不過,我沒有回紅花樓,我穿著夜行衣走在鬼市大街上。


    鬼市因為是撈陰門中人的地盤,也可以說是元門的地盤,所以,在我掌管之下,現在已經恢複了昔日的繁華,很多人都在這邊做買賣。


    我來到一個賣酒的店裏,買了兩壺酒,然後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沒有人知道我是元門門主,我反倒是感覺有些輕鬆。


    在路過紅花樓的時候,我也沒進去,而是找了個沒人的地方,順著牆角,施展盜門的走壁之術,很快來到了紅花樓最頂端的屋頂上。


    紅花樓的建築,是古代那種類似瓊樓的建築,我躺在屋頂,喝了點酒,感覺微醺,朝下看去,鬼市的街麵上張燈結彩,看上去,十分漂亮。


    不過,這會兒卻沒有一點欣賞的心情,因為,我內心的疑惑太多了,苦悶也太多。


    我想好好的大醉一場,讓自己腦袋放空下。


    可就在我喝著酒,盯著黑黢黢的夜空時,忽然,一道聲音從屋頂的遠處傳來。


    “什麽時候學會喝酒的?”


    我一愣,急忙坐立起來朝那邊看去。


    就見到,一道身影迅速朝我這邊走來。


    我一看,愣了一下。


    “師父?怎麽是你?”我問道。


    師父微微一笑:“怎麽就不能是我,我要是猜測的沒錯,你應該盼著我來找你吧?”


    說著,師父將我手中酒壺搶奪過去。


    我急忙說:“師父,你說的沒錯,我真的盼著你來找我,你來了,就可以幫我去對付霸印和無缺了,隻有你才能幫我,將我兒子陳燦搶回來。”


    師父瞅了我一眼,忽然問:“還有呢?”


    我一愣,不明白他這話什麽意思。


    “什麽?”我問。


    師父又喝了一口酒,瞅了我一眼說:“你這臭小子,應該又在懷疑了我吧。”


    我神色一僵。


    師父繼續說:“還有,你跟我在鬼廟禁地那裏分道揚鑣,現在肯求我了?”


    “師父,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我煞有介事的說道。


    噗!


    師父一口老酒噴出來。


    “臭小子,你說的還真是輕鬆啊。”他壓製著笑意說道。


    我急忙說:“為了我兒子,師父,你讓我幹什麽都行,隻要你願意去救燦兒,我現在就給你道歉。”


    “算了吧!道歉有用嗎?”師父瞥了我一眼。


    “撲通!”我二話沒說,直接跪在他麵前。


    師父一愣,急忙擺了擺手說:“起來吧,陳燦的事,不用你說,我也會去救他。”


    我一聽,頓時高興起來:“多謝師父。”


    可師父卻忽然冷冷的盯著我:“陳天佑,你見過她了?”


    我一愣,感覺師父臉色變得也太快了,急忙問道:“誰?”


    “那個花轎裏的女人。”師父喝了一口氣,輕描淡寫一般的說道。


    可他這話一說,我內心頓時顫動起來,心髒撲通撲通的跳!


    說真的,我在這裏遇到師父,看到他第一眼的時候,我腦海裏首先想到的一個問題就是他和那個跟我娘子羅衫長的一模一樣女人密談的事情。


    可我知道,這件事情,我不能說出來,畢竟,我還不知道師父到底有什麽目的。


    而且,我也沒調查清楚那個花轎裏的女人到底是誰!


    奕搏術中提到過:無為而先動,命必遭竊。


    意思是說,當你懷疑一個人的時候,直接就找到對方問出來,不但得不到想要的答案,甚至還會有生命危險,隻有靜觀其變,或者暗中調查才是王道。


    但我沒想到,師父竟然直接就跟我提到了那個花轎裏的女人!


    “師父,你,你怎麽知道?”我問道。


    師父眼神古怪的瞅了我一眼:“我當然知道,因為,我已經在紅花樓待了一天時間了,正好,這一天內,那個當初傳遞消息的三命冥貓出現了。”


    我皺眉,咬了咬牙,立馬質問:“既然這樣,那師父你可以告訴我,你和那個花轎中的女人到底是什麽關係了吧!”


    說完,我生氣的盯著他。


    可師父卻嗬嗬一笑,將酒壺裏的酒水一飲而盡。


    緊接著,他從懷裏掏出來一個黑色魂甕。


    “你自己問吧。”師父冷笑一聲,將魂甕丟在地上。


    啪的一聲,魂甕破掉,緊接著,我就看到兩道身影跪在地上。


    我仔細一看,登時愣住了!


    朱俊藍,侯雪凝!


    “你們,你們不是死了嗎?”我急忙問道。


    侯雪凝緩緩抬頭說:“我們的確死了。”


    “可這……”我感覺詫異的說不出話來。


    侯雪凝和朱俊藍立刻在地上磕頭,沒幾下,腦袋上流出來黑色的鮮血。


    “說。”師父瞥了他們一眼,眸子裏,掠過一抹帶著殺機的冷厲之色。


    他們兩個頓時打了個寒顫。


    侯雪凝說道:“天佑大哥,對不起,我,我剛才在老宅那裏對你說的,全部都是欺騙你的。”


    一聽到這話,我噌的一下站起來,厲聲質問:“為什麽!”


    “是她逼迫我們的,她說,隻有給你送信,引導你去老宅,然後殺掉我男朋友,我再按照計劃去找我男友傷心自殺,將事情弄複雜後,


    告訴你一些事情,你才會很自然的相信我們,旋即,你開始懷疑你師父,甚至,開始懷疑你娘子羅衫!”侯雪凝說道。


    我聽到這話,仿若遭受到五雷轟頂!


    太他媽的陰險了!為了讓我相信一個謊,竟然鋪墊了那麽長時間,還用三命冥貓的死,來渲染氣氛,卑鄙!無恥之極!


    “她,是誰?”我狠狠咬了咬牙,急忙問道。


    侯雪凝和朱俊藍對視一眼,兩個人先是瞅了師父一眼,旋即立馬低下頭去,十分害怕說那個人名字似地。


    師父瞅了我一眼,沒有猶豫,直接說道:“紅弗!”


    “啊?”我一愣。


    “師父,紅弗為什麽要這麽做?”我急忙問道,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因為我和紅弗似乎沒有什麽過節。


    師父冷哼一聲說:“紅弗是想通過偽裝成你娘子,然後找三命冥貓側麵渲染一下,讓你故意將注意力轉移到所謂的虛構出來的花轎中女人身上,然後,無暇顧及玄門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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