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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維也納,一所音樂學院。


    阿爾福雷德,當今世界最年輕的鋼琴大師完成了一天的工作,正從辦公室走出來。他在這所學院內兼任副院長的職位。


    這所音樂學院很古老,足足有兩百多年的曆史。教師辦公室就是一列古舊的平房,每人單獨一間房間,門前有燈杆掛著玻璃油燈,矮矮的台階上苔痕斑斑,用鵝卵石鋪成的小道兩側放著花盆,被園丁精心打理的鮮花正在怒放。一條兩米多寬的沙石路在辦公室前橫過,路的那邊就是一片小小的櫻桃林,路邊幾顆大櫻桃樹下有一張原木的長凳。


    阿爾福雷德隨手拉上了辦公室的門,笑著對過路的幾個學生點了點頭。他輕鬆的哼著一手鋼琴曲的調門,幾乎是飛一樣的走下了台階。


    伸展了一下手臂,阿爾福雷德輕快的走過小道來到大路上。


    原本那條原木長凳上坐著的人突然放下了手上的報紙,微笑著叫道:“阿爾福雷德先生?”


    呆了一下,阿爾福雷德轉過頭去,正好看到那個對自己麵露微笑的青年男子。那男子正將報紙丟在地上站起身來。高大挺拔的身軀,阿爾福雷德估計他起碼比自己高了一個頭。一頭飄逸的長發披散在肩頭,這時候沒有風,但是他的長發依然在緩緩飄動,很是詭異。他的那張臉。。。


    阿爾福雷德帶著近乎驚豔的欣賞看著那張臉,東方人中很少有這種刀雕斧鑿完美有如一座雕像的輪廓,這是一張可以成為國際巨星的麵孔。


    完美的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笑容很有感染力,阿爾福雷德也輕鬆的笑了起來,他點頭應道:“是的,請問您是?”


    “我是誰並不重要。”風元歪了歪腦袋,輕鬆的朝阿爾福雷德走去。他輕柔的,帶著點古怪的喉音的問道:“您的未婚妻,是中國人?”


    阿爾福雷德警惕的退後了一步,他沉聲道:“對不起,我現在不接受記者。。。”


    “哦,錯了,錯了。”風元搖了搖頭,他微笑道:“我不是記者。我是一個對您的未婚妻很有興趣的人。她是中國人,不是麽?”


    阿爾福雷德皺了皺眉頭,他轉身想要離開。風元的笑容中帶著一些極度危險的東西,他本能的想要遠離風元。


    四名身穿半長黑風衣的男子攔在了阿爾福雷德的身後。阿爾福雷德想要撥開其中一男子,但是那男子有如鐵樁子一般紋絲不動。


    阿爾福雷德轉過身來,他看著風元冷冰冰的說道:“先生,我要叫保安了。”


    “哦?我們最好不要驚動那些恪守本職的保安。他們的生活並不容易,我們不應該輕易的毀滅他們完美的家庭。”風元輕佻的笑了笑,右手輕柔的按在了阿爾福雷德的肩膀上。一股股涼氣衝進阿爾福雷德的身體,阿爾福雷德驚恐的發現他身軀一陣發麻後再也不受他的控製。他驚駭的看著風元,這人是來自地獄的惡魔麽?


    “現在我們可以好好的交談一下。您的未婚妻洛雯,是中國人,她生長在北京城,是北京城一個小有名氣的商業家族的成員,我的情報準確麽?”風元燦爛的笑容漸漸的消散,他的嘴唇有如刀鋒般輕輕挑起,他陰沉的問道:“這幾年她雖然在歐洲發展,但是她每年都要回去中國一次,是為了給某個‘男人’掃墓,不是麽?作為她的未婚夫,您應該很明白那個男人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這和您有什麽關係?”阿爾福雷德心頭的一處傷疤被風元狠狠的捅開,他有點惱羞成怒的叫嚷起來。


    “那就沒錯了。”風元聳了聳肩膀,他輕笑道:“那就完全沒錯了。很不幸,您的未婚妻每年去掃墓的對象,是我如今最大的敵人,是一個動用了某些特殊手段想要殺死我的敵人。我是被逼無奈才展開了反擊。所以您應該仇恨那個叫做方文的家夥。”


    輕輕的扭了一把阿爾福雷德的臉頰,風元淡淡的笑道:“那個家夥的資料被保存得很嚴密。幸好我通過某些特殊的渠道得到了那個家夥的出身來曆。否則,我不會找到你的。我的幸運,就是你的不幸啊!親愛的阿爾福雷德。”


    阿爾福雷德想要說點什麽,但是風元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他身後的一男子一掌切在了他後腦上,阿爾福雷德眼前一黑頓時暈倒。


    一輛黑色房車順著沙石路開了過來,阿爾福雷德被塞進了車裏,風元也坐了進去。


    房車緩緩的離開,風元從阿爾福雷德身上摸出了一隻手機,在電話簿裏查找了一陣,麵帶微笑的撥通了一個號碼。


    “請問,是洛雯小姐麽?”風元笑了起來。


    “哦,我是阿爾福雷德的朋友,您知道他以前有什麽病史麽?他今天突然在辦公室暈倒,我正送他去醫院。”


    “嗯哼?您在機場?您能來醫院一趟麽?”風元露出了一切盡在把握的微笑。


    “什麽?你在上海機場?”風元的眼珠都差點沒從眼眶裏彈出來。


    隨手捏碎了手機,風元氣極敗壞的吼叫起來:“該死的!我們慢了一步!通知在上海的陰風部、秘風部所屬,不惜一切代價,將洛雯帶去巴黎!記清楚,是不惜一切代價!不管她在上海的什麽地方,不管會否驚動龍門的人,給我把她帶過去!”


    他狠狠的一耳光抽在了阿爾福雷德的臉上。隨後,又很憐惜的撫摸了一下他的麵孔,輕聲說道:“我不能對你太粗暴。一個上檔次的魚餌,應該受到上檔次的待遇。該死的家夥!”他一拳轟在了阿爾福雷德白淨的臉上,那一塊皮肉很快變得青紫一片。


    風元掏出了自己的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我想我們應該聯手了。”風元淡淡的笑著,另外一隻手輕輕的撫摸著阿爾福雷德的麵孔。他輕輕的說道:“我們必須聯手了。”


    太平洋某處火山島上。


    火山口冒著滾滾黑煙,從山頂向下三百多米深,是一片翻滾飛騰的岩漿。


    一條石梁自陡峭的山崖伸出,孤零零的懸在距離岩漿不到兩米的地方。這裏的溫度高得嚇人,空氣扭曲著,蒙蒙朧朧的看不清任何東西。


    一個閉著雙眼的青年筆直的站在石梁的盡頭,僅僅依靠雙足腳尖,他好似一枚釘子釘在了石梁上。翻滾的熱浪對他好似不起任何作用,他**的身體上不見一點兒汗水。岩漿的紅光照在他古銅色的皮膚上,有如一層血光。


    青年的身上到處都是傷痕,幾乎看不到一塊兒完好的地方。看那些痕跡,有刀傷、劍傷、槍上,還有些猙獰的獸爪印,很多傷勢都足以讓正常人瞬間斃命,但他卻活生生的站在這裏。


    清脆的電話鈴聲在他腳下響起,青年猛的睜開了雙眼,一道淡紫色的厲電瞬間閃過。


    他的手指輕輕一挑,一道鋒利的劍氣轟在腳邊石梁上,一塊巴掌大金屬外殼的手機跳進他手中。


    他接通了電話,冷冰冰的不帶任何感情的說道:“我等這個電話,等了三年。”他的聲音沙啞粗糙,好似兩塊花崗岩相互摩擦發出的聲響。


    “你的選擇不會有錯。”他的聲音幹澀、冰冷,語調緩慢,沒有絲毫的感情。


    “好的。上海,我明白了。”


    掛斷電話,青年將手機重重的握了握,眸子裏一片淡紫色的光暈浮起,他胸膛一陣劇烈的起伏,突然仰天狂笑起來。


    笑聲中,他左臂急速揮出,一道赤紅色略帶淡紫的劍氣呼嘯著劈向了下方的岩漿。半個足球場大小的熔岩海被劈出一道深十幾米寬米許的縫隙,岩漿被巨力所迫猛的朝四周湧去。


    ‘轟’,劍氣消泯,熔岩海中衝起一根數十米高的岩漿,青年身形如電,筆直的衝上了山頭,迅如閃電般朝山下一片雨林衝下。


    過了一陣子,一架通體漆黑的噴氣機自雨林中垂直飛上數百米高空,隨後尾部四個方形噴口內噴出熾熱的藍色火焰,噴氣機經過短短的百多米加速就突破了音障,帶著一連串悶雷般巨響,筆直的飛向了上海方向。


    非洲大草原上,大群土著居民圍住了一支小小的車隊,眼巴巴的看著站在車隊卡車頂上的那些彪形大漢。遠處有數十名當地的武裝成員有意無意的朝這邊張望著,手指須臾不離身上掛著的槍械扳機。


    這是一支掛著聯合國旗幟的人道主義救援車隊,車隊帶來了少量的食物和大批的藥品。這些藥品在外界都很常見,但是對於這些土著而言,往往就是救命的神藥。他們簇擁在車隊前,高高的舉起了雙手,大聲的用土語叫嚷著,要車廂內的那些人趕快將藥品分給自己一份。


    很遠的地方,還有一隊隊的土著百姓興高采烈的朝這邊跑來。


    草原上的信息傳播很快,隻是短短半個小時的時間,遠近數百裏地的村落都派出了人朝這裏趕來。食物也就算了,草原上並不缺少食物,但是藥品是每個部落每個村子都需要的。滿滿的幾大卡車的藥品,誘惑力實在是太大了。


    漸漸的,隨著車隊的人發出的藥品中出現了一些抗生素、繃帶、止血帶、手術刀、縫合線等戰地療傷用具,那些原本站在旁邊看熱鬧的武裝分子也按捺不住了。他們當中有人摸出了對講機‘哇啦哇啦’的就是一通亂叫,隨後紛紛衝進了人群,野蠻的將那些部族百姓趕去一旁,將車隊圍了起來。


    車頂上的那些彪形大漢也不含糊,紛紛掏出了比這些當地武裝分子精良得多的武器,和他們對峙起來。


    本地的那些武裝分子大叫大嚷的要求他們將這些藥品送給他們來處理。而車頂上的這些雇傭兵則是執意按照他們雇主的意願,將這些藥品直接分發給更加需要他們的普通百姓。雙方叫嚷著,謾罵著,一時間好不熱鬧。


    那些趕來取藥品的土著百姓越聚越多,他們圍成了一個圈子,將車隊圍在了裏麵。他們不敢開口,他們不敢招惹這些當地的武裝分子,但是他們可以用自己的目光表達自己的不滿。


    人越聚越多,沒人注意到附近發生了什麽事情。


    十幾輛卡車靜靜的停在一個小窪地裏,龍少正在辛勤的忙碌著。在他的視線裏已經出現了大片的叢林,再往裏麵走十幾公裏,就是那些當地的部族、各種勢力種植毒品的地方。從常見的罌粟、大麻,到一些最近幾年才出品的轉基因新式毒品,都有種植。從外界看那裏還是茂密的叢林,但是如果從空中俯視,就知道那些叢林的中心都已經被砍伐幹淨,大片大片的土地上種滿了色彩絢麗的毒草毒花。


    一輛卡車的車廂被液壓係統頂開,露出了一門迷彩塗裝的大口徑多管火箭炮。龍少奔前奔後的忙碌著,炮口緩緩的抬起,慢慢的對準了遠處的那片叢林。龍少咧開嘴大笑著,笑得很得意,笑得很邪惡。


    他就不明白,既然這裏已經變成了世界上最新最大的毒品輸出地,為什麽就不剿滅了它?有這麽困難麽?雖然附近的那些部族和小國家打得****,每天都在槍戰,但是出動幾架戰鬥機丟幾顆大威力燃燒彈就能辦成的事情,為什麽要拖延這麽些年?


    政治?影響?哦,龍少可不考慮這些東西。雖然他不笨,但是他的運動神經顯然比他的大腦發達一萬倍。所以,先做了再說!


    離龍少不到百米的小土包上,幾個風門弟子正手持攝像機,將龍少的一舉一動都拍了下來。他們故意的對著龍少指指點點開懷大笑,他們在故意的惡心龍少。這是他們的頂頭上司下達的任務,由不得他們不如此囂張的行事。


    龍少冷冷的盯了他們一眼,冷笑了幾聲,就要按下火箭炮的發射鍵。


    這時候,他口袋裏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掃了一眼手機屏幕,是盧方的電話。


    “唔,師兄。我正忙著呢,找我有事?”龍少咧開嘴笑道:“忙什麽?當然是正經事情,為世界鏟除毒瘤啊!”


    “嗯?你接到我小妹了?嗯,很好,給她找個安全點的酒店住著,不許她到處亂跑,你派幾個佛門的女弟子盯著她。對,對,不許她到處走動。那丫頭發起瘋來比我還厲害,你要小心點。”龍少‘嘎嘎’大笑著。


    “什麽?那個洋鬼子暈倒住院了?”龍少皺起了眉頭,狠狠的一腳差點沒把卡車的駕駛室給踢穿了。


    沉吟了片刻,他冷聲道:“把我小妹弄到你辦公的地方蹲著,沒錯,就丟那。唔,派幾個歐洲分部在那附近的人過去看看,看看那洋鬼子是否真的住院了。唔,我懷疑他不是住院,而是已經出事了。”


    “嗯,你不要管這麽多。羅裏羅嗦和個娘們一樣,媽的,以後你怎麽找老婆啊?”龍少‘桀桀’怪笑著:“總之我小妹在你那邊的時候,你得給我照顧好了。她如果出事了,別怪老子把你卵蛋都給打飛了。”


    “操,粗魯?出家人不該這麽粗魯?媽的,老子回去就還俗,你咬我啊?掛了,我這裏還有兩百多發大口徑火箭彈要砸出去呢,沒空和你呱噪。”龍少正待扣上電話,電話裏清晰的傳出了盧方的尖叫聲!


    怪笑了幾聲,龍少隨手將電話放在了貼身的暗袋裏。盧方一次又一次的撥通他的電話,他就是不接,就是不理會。


    大手狠狠的在駕駛室改裝過的駕駛台上拍了一掌,卡車突然顫抖起來。


    ‘轟轟轟轟轟轟’,幾發大口徑的火箭彈緩緩的騰空而起,有點蹣跚的朝遠處叢林飛去。


    正在附近拍攝的幾個風門弟子一哆嗦,差點沒把攝像機丟地上。


    一個風門弟子喃喃自語道:“這個王八蛋想要幹什麽?他,他,現在是非洲的旱季啊!”


    另外一風門弟子怪叫道:“他雇用的人在幾公裏外救濟百姓,他在這裏朝雨林開炮?”


    龍少沒理會這群大驚小怪的風門弟子,他匆匆跳下駕駛室,跑到另外一輛卡車邊,操縱卡車自帶的裝卸係統,將幾發備用火箭彈填進了火箭炮,隨後又是一陣激發。他的力量很大,裝卸係統操作很靈巧,這一門火箭炮的性能也很可靠。花費了不到十五分鍾,兩百二十發火箭彈統統射了出去。


    遠處從林裏,已經是一片火海。


    這些火箭彈裏麵有裝填了凝固汽油彈的,一發炮彈就能將一個足球場大小的雨林整個覆蓋。


    也有裝填了字母彈的。彈頭距離地麵還有數百米,就噴射出上百個拳頭大小的子彈,這些子彈裏也裝填了烈性燃燒劑,每一發子彈都能燒光方圓十幾米的雨林。一發字母彈就能在數平方公裏範圍內點起百多個火頭。


    還有一些裝填的是大威力的雲爆彈,一次爆炸就能將方圓一公裏內的樹幹、草木盡數推翻,使得雨林化為熔岩地獄。


    老天也湊巧,正好刮起了從龍少身後吹來的大風,風推著長有四十幾公裏、厚有三五公裏的火線,滾滾朝前推進。


    火焰衝天,黑煙鋪天蓋地的朝前湧去。大片的毒品種植田被卷入火舌中,無數被雇用的部族百姓和武裝分子在火海中尖叫掙紮,拚命的朝沒有火的地方狂奔。


    短短半個小時,火勢已經不可收拾。


    龍少站在卡車頂上,看著遠處的火海,雙手合十放在胸前,嘴裏念叨了幾句,突然抓了抓腦門罵道:“那個超度亡魂的經文是怎麽念來著?”


    憤憤然一腳將車頂踏出了一個大窟窿,龍少咒罵道:“操,都要還俗了,還理他個鳥的經文!走也,走也!媽的,一把火燒得幹幹淨淨,痛快,痛快!那老家夥不給老子升職,老子就住去他家裏,把他的女兒和孫女都給勾搭了!”龍少仰天狂笑道:“老子不滅金身大成,已經可以和女人親近了!哇哈哈哈哈哈哈!”


    拍拍屁股,龍少不理會那些被他雇用的雇傭兵,也懶得理會那些卡車上的藥品會發放給誰,他開著一輛卡車,哼著小調往最近的城市趕去。


    他身後,是將非洲最後一片原始雨林最終燒沒了三分之一的火海,是差點害得他的頂頭上司保羅下台的火海。


    幾個風門弟子駭然相顧,急忙跟著龍少的那輛卡車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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