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很好嗎。痊愈隻需要6周左右」


    「好啥的……看到眼前的我這種樣子如果說會有什麽感想的話,那也太那個啥了吧,真無」


    全身都裹著繃帶的米蕾婭在床上生氣的鼓起了臉頰。


    從病房裏開著的窗戶吹進了初秋時特有的、令人心曠神怡的風。一邊看著從蕾絲邊的窗簾裏搖曳著的陽光,真無倚靠在床邊的扶手旁享受著秋風。


    「就算這麽說,克洛伊先生和米蕾婭還真是運氣不好呢。被占領了的四聖城的周圍淨是些奇美拉了不是嗎。從在亂戰之中冒著生命危險戰鬥一直到之後被瓦礫蓋住屏息藏著什麽的,跟蟑螂一樣呢」


    「……」


    「……」


    陷入沉默中的人不僅僅隻有米蕾婭。


    米蕾婭所在的床的對麵,另外一個床上。在那裏有著與米蕾婭一樣被繃帶裹著的克洛伊。不管何時都浮著飄飄然的笑臉在聽到被真無說成像是蟑螂一樣的時候,突然臉就變得稍微有些僵硬了。


    克洛伊清了清嗓子,然後說道。


    「咿呀咿呀,還真是厲害呐。如月小姐。不過既然是美少女,那還就請更加一步滿足我的願望吧!就算是踐踏我的身體讓我在謾罵中死去我也不會有一句怨言的!」


    總覺得克洛伊下流的視線正一直向真無與米蕾婭寄送著。


    米蕾婭惡心的諷刺道。


    「呐呐,如月。咱的病房,為啥會和隊長在一起?確實之前如月有說過。隊長實際上是無可救藥的蘿莉控,剛才開始,隊長就一直用著下流的目光盯著咱看啊。順便說一下,被隊長的視線盯著的感覺真是相當的難受啊」


    「真是一個有趣的偶然呢」


    「有趣啥的,一點都不有趣啊!」


    「就算這麽說,現在京都裏出現了許多受傷的人呢。所有的病院都被擠的滿滿的,想要搞到床那就更非易事了,看樣子還真得感謝貝澤魯總理的關照呢」


    「唔唔唔~原來四醬紫啊原來四醬紫啊!」


    米蕾婭用快要哭出來的臉與一直笑眯眯露出讓人毛骨悚然的微笑的克洛伊相對著。


    似乎其他的病者們也都察覺到了兩人之間的氣氛,病房裏充滿了非常奇怪的氛圍。在那之中露出涼爽的麵孔果然也就隻能有真無了。


    真無將視線從米蕾婭那兒轉向外麵,眼睛盯著可以看到窗戶對麵的京都的街道。


    跟往常一樣,可以看見從受到了敵人攻擊的西部地區上湧出的黑煙。


    從遠處傳來急救車斷續般的汽笛聲,消防車也匆忙的出動了,這些都已經是見慣了的常景。


    雖然慌亂還沒有完全消失,但是,街道上已經恢複了以往的平靜。


    真無眯起眼睛,稍微害羞的微笑道。


    「……真是了不起呢。沒想到真的從天使之王的手裏守護了這個國家呢」


    「那是在誇獎京都騎士團嗎。還是說……在說劍聖?」


    向真無詢問道的是克洛伊。


    浮出以往的微笑,克洛伊看著窗邊的真無。


    聽到克洛伊的話,真無也不禁苦笑說。


    「誰知道呐。大概,哪個都沒說吧」


    「原來如此。你還真是傲嬌呢,如月」


    對「我很懂你哦」這樣發言似的克洛伊,真無好像稍微察覺到了裏麵的意思。


    「不是傲嬌,誰知道我是什麽樣的人呢」


    「是呢,會是啥樣的人呢。噗噗噗」


    「你,真的很令人惡心呢」


    「你這可是同族厭惡哦。所以惡心啥的我很懂哦」


    聽到克洛伊用意味深長的發言回答給自己的話,真無不知為何,腦袋突然一下像是噴出了白煙似的,臉頰紅潤潤的,看起來像個熟透了的蘋果,然後就這樣一言不發。(愛麗絲醬:真無醬暴露啦!克洛伊的含義是差別對待)


    沒能理解出真無與克洛伊話中的內涵,看著令真無悶聲不響的克洛伊,米蕾婭「哦哦!」這樣不禁欽佩起來。眼裏閃著星星的米蕾婭不知是不是被真無記恨了,真無把米蕾婭卷著繃帶的手臂抬了起來,用遷怒開始給以嚴厲的懲罰。


    一邊看著發出悲鳴被玩弄的米蕾婭的樣子,克洛伊苦笑道。


    「他就是名副其實的英雄呢。一位了不起的英雄」


    一邊這樣說著,克洛伊仍舊繼續著苦笑。


    初秋的天空在沒有一朵雲彩的青色下向橙色慢慢的過渡而去。


    ▼▼▼


    整理著躺在四聖城內的奇美拉和騎士們的屍骨。


    激戰結束之後的城堡內的庭園受到了殘酷的損傷,曾經綠油油的景色轉眼間就變成了淒涼的土壤。


    至今庭園裏依然還散落著彈夾,血跡也沒有消去。但是今日,京都騎士團要在這裏執行祭祀。


    騎士團的pa們整齊列隊,井井有條的並排站在一起。中央鋪著一條紅色毛絨毯,在那前麵的是艾麗莎女王設置的特設壇。


    騎士團的樂團開始演奏起吹奏樂。


    於是在紅色的毛絨毯上,一台白色的pa邁著英姿颯爽的步伐向前走去。


    騎士團不管是誰都對著那台白色的機體敬禮。


    一邊全身上下沐浴著騎士們尊敬的視線,那位騎士安靜的走上了女王的靜候墰上。


    與女王的形態相對,白色的機體站住了腳步,絲毫不動。


    樂團的演奏完畢之後,艾麗莎嚴肅的發言。


    「他的騎士,從天使的大將<終焉的騎士>伊格尼斯·威格士的侵攻中保護了鄰國的東京人」


    艾麗莎更進一步的向下接著宣言。


    「他的騎士,清晰的解開了黑之森的謎底,使得長年黑暗,無人靠近的黑霧消失不見,再現了美麗的晴空之森」


    京都騎士團的每個人都聞聽著艾麗莎帶有神奇色彩的話語。


    然後艾麗莎告知說。


    「他的騎士,正如諸君所知,徹底的將京都從窘境之中解救了出來。同時也擊退了身為天使之王的柏爾洛特魯,可以說他給人類的未來再次帶來了輝煌的勝利的可能性。這些功績對於人類來說都是最為貴重的,是不可輕視的東西」


    騎士團長斯科特出現在了壇邊,將手裏的小箱子交給了發言完畢的艾麗莎。


    接到那個小箱子的艾麗莎麵向聞聽演講的騎士們,再次發言。


    「之前的總攻擊之時,我等成功救出了被關進pani的各國貴賓們。與他們磋商過後,妾做出了決定。也就是讚揚、評價身為他的騎士、名剃綾月的功績,贈與他<劍聖>的稱號」


    歡聲躍起。


    騎士們全部都認可了新的<劍聖>,是毫無議論的光榮之稱。


    艾麗莎打開小箱子後,從裏麵可以看見閃閃發著光輝的勳章。


    在壇上接取勳章,白色的機體———————彌賽亞舉起讓眾人可見。


    在壇的旁邊記錄的電視台們紛紛將攝影機對準這邊的彌賽亞。采訪記者們盛氣淩人的將新誕生的英雄發信給全世界的人民。


    但是,舉著勳章的彌賽亞卻毫無半句言語。


    記者們眾多的麥克風全部都朝著從壇上默默離去的彌賽亞。


    好像是不適應這種群擁而上的采訪。彌賽亞什麽都沒說就走向了原地的後方。


    從英雄機體的後背來看,簡直就像是從這種場合趕緊逃走一樣。


    ▼▼▼


    可以看得到漂浮在頭頂的地球,濃綠的庭園依舊跟往常一樣。


    在那裏像是被放置著一樣放著一把銀製椅子。


    一位有著淡桃色長發的少女坐在周圍開滿了花的椅子上。


    那位少女留


    著像一隻馬尾辮的束發垂落在右肩。微微入睡的眼睛,半睜著眼的目光,身體有點弱氣。


    身上穿著大型尺寸的白色大衣外掛,稍有有些不檢點的氣氛圍繞在周圍。


    少女用著那似睡非睡的目光,倦怠的抬頭仰望起頭頂的地球。


    「——————又這樣為所欲為的坐在了我的椅子上了嗎,克麗絲蒂亞」


    被叫到了名字的少女朝著被不知何時出現在椅子旁邊的男子看去。


    是穿著無尾晚禮服,戴著假麵的奇怪男子。


    毫無疑問他是自己連他的素顏一次都沒有見過的、自己的主人。


    知道了主人歸來的克麗絲蒂亞用一副費事的眼神繼續看著頭上的月亮。用倦怠的態度,克麗絲蒂亞毫不在意的回答道。


    「歡迎回來~吾王」


    「你難道不覺得你該從座位上下來嗎」


    「你想坐?雖然我確確實實的坐在了這個椅子上,但是心情一點都不舒暢呢」


    「……或許吧」


    即便看不見男子的臉,克麗絲蒂亞還是能知道自己的王剛才微笑了這種事。


    克麗絲蒂亞呆呆的仰望著地球,對旁邊的王問道。


    「然後?好久沒下界自己一個人去了人間之後的感想是?」


    「……」


    「把我們叫過來,然後就這樣放置y。我覺得稍微問那麽一點問題也是可以的吧」


    見到用斜眼送出視線的克麗絲蒂亞,王不由得歎息起來。


    不久後重新恢複好觀念,王告訴克麗絲蒂亞。


    「不知為何。被饒了一命呢」


    「話中之意就是說輸給了人類?」


    「不。既沒贏也沒輸。根本就沒戰鬥這樣說才正確」


    克麗絲蒂亞露出不可思議的麵孔。似乎對王的話湧出了無止盡的趣味,克麗絲蒂亞對剛才的回答好像還沒有感到滿足。開始用無言來要求王繼續說下去。


    「因為已經沒有心情跟那家夥戰鬥了,也就是說我已經沒有戰鬥的理由了。即使這樣說,我也隻是被他的劍給擊退了而已。我們兩個人不管是誰都沒有死掉。然後我就這樣毫不介意地回來了」


    「……嗨誒」


    克麗絲蒂亞很有興趣的露出微笑。


    「即使是吾王也會像我一樣沒有幹勁呢。但即使是對手也不是對手嗎。果然,他們是一群很有意思的人類啊。還真想多多與他們玩玩」


    「不要著急,總會朝著那個方向發展的」


    「——————就是那時令本大爺蒙羞恥辱,做夢都想要將那混蛋千刀萬剮的人嗎」


    插進王與克麗絲蒂亞之間的談話的是一位男子。


    粗野的紅發。大大的雙眼裏生出綠色,一副不健康的麵孔。身體沒有了下半身,看起來就像是從車輪上長出來的一樣。


    「你聽到了嗎,伊格尼斯」


    「把我們叫出來的就是你吧。這不是你已經決定好的嗎」


    見到咂舌的伊格尼斯,王不禁歎息。


    克麗絲蒂亞離開了座位,像是取而代之一樣,王坐了上去。


    然後王仰望起頭頂的地球,對克麗絲蒂亞言道。


    「就算穿過時間也要探索到救助我和這個世界的方法。我這麽說過吧」


    「那算啥?」


    「誰知道呐,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但是——————」


    王一邊苦笑一邊看著道。


    「現在,他對於我們來說暫且算是最強的敵人了呢」


    ▼▼▼


    約定好的時間早就已經過了。


    稱號的授予儀式結束之後,名剃從彌賽亞裏出來,慌慌忙忙的開始移動。


    碰頭的地點是位於四聖城城門前的銅像之前。用跑的話,大概10分鍾左右可以到達。如果對方在碰頭的時間內還是沒有等到自己的話。生氣了的她究竟會做出什麽樣的反應現在隻要一想想名剃就不禁顫抖不已。


    用盡了力氣,晃動著肩膀,名剃終於到達了城門前的銅像前。


    搜了搜在那裏等待的人,環顧四周……根本就沒能找到人影。


    「咦,啊嘞?地方是在這裏啊……?」


    名剃看了一眼視野裏顯示出的地圖數據,地圖上的地點與自己的地點、以及對方所指示的地點完全一樣。也就是說對方大概馬上就會出現在自己的旁邊。


    從名剃的後背突然伸出了一雙手來。


    那手掌蓋住了雙眼,自己被蒙住了眼睛。


    「我~是誰!」


    用神秘且甜甜的少女聲向名剃詢問道。


    「……誒都。你在幹啥啊,安妮卡小姐?」


    「嗚哇!你這個男人真是的!這邊明明是好不容易才準備出來的惡作劇想讓你大吃一驚的說,你這鄭重其事的樣子真是太過分了!簡直就像是我的腦袋上是野花盛開的高山草原似的,一個笨蛋女一樣不是嗎!」


    站在名剃轉過身去的麵前是一副鼓著臉的安妮卡。


    安妮卡·阿爾斯科特。


    將索菲亞的記憶與能力寄宿在血液裏,被墮落下來的天使。


    因為怕搞錯究竟是取回了本來性格的安妮卡還是那個誰,名剃的內心可謂是汗流如水。


    但是遲到了就是遲到了,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安妮卡一副不開心的樣子提高音量道。


    「人家好不容易以寬大的胸襟對遲到了的沒用男開個玩笑,你卻完全跟以前一樣還是那麽呆板,你這個遲鈍的家夥」


    即使是用高分貝的音量來講也毫無魄力啊,安妮卡看起來像是害羞了似的,臉上火熱熱的,一片赤紅。


    見到名剃鬱悶的搔了搔頭,安妮卡迫不及待的牽起了名剃的手走了起來。


    「喂,喂。不要牽著我啊!」


    「在不出發的話就要晚了,別廢話了快點走吧!不要再在這裏發呆了!」


    「不要再在這裏發呆了啥的……雖然隻是去慰問米蕾婭,但你還真是幹勁十足啊」


    「好了啦!快點!」


    鼓起臉頰的安妮卡拉著名剃的手臂緊貼不離。


    被安妮卡拉著手,名剃就這樣一直被牽著開始走了起來。


    四聖城的周圍至今還是處於瓦礫堆積成山的狀態,已經是不能夠被稱為大街的景色了。人行道也是到處都是瓦礫,沒辦法,隻有踩在瓦礫之上勉強過去了,一邊仰望著傾斜的紅綠燈與崩壞的大廈,名剃與安妮卡雙雙移動著。


    街道被破壞的殘忍之極。


    瓦礫之中,複舊工事的工作人員與器材搬運用pa來回行走著。一邊與擦身而過的那些人相互打著招呼,名剃與安妮卡緊握著手,將車站定位目標。


    「呐,名剃」


    青空之下,一邊走在廢墟上,牽著名剃的手的安妮卡開始說道。


    「名剃沒有把柏爾洛特魯殺掉的原因是因為……不想把我給殺掉嗎?」


    「算是吧」


    「……你還真是奇怪呢。明明把藤埜醬都給殺掉了的說」


    「……說的是呢」


    談話暫時中斷了那麽一會兒。


    在步行的前方,安妮卡唐突的停下了腳步。沒有超過止步了腳步的安妮卡,名剃看著把手握緊的安妮卡、她的後背。


    安妮卡轉向名剃,從耳根一直紅遍全身,羞澀到不行的說。


    「我,我」


    「……」


    「我雖然對柏柏、柏爾洛特魯、那個、喜、喜、喜歡、告、告白了」


    「……」


    「那,那個是那個啥!那個隻是索菲亞小姐的記憶哦!我根本就不喜歡柏爾洛特魯!不、不要誤解哦你!」


    一邊聽著安妮卡震耳欲聾的聲音,名剃的表情變得十分驚訝。


    「你想說啥?」


    「我、我想說我喜歡的人是、是<另有他人>啊!」(愛麗絲醬:雖然你們很相愛,但是我想提一下,盡管這個男主是另外一個平行世界的男主,但是你可是她的後代,你這是要近親亂的節奏啊)


    突然,握住名剃的手的安妮卡加強了握力。她的手指上依然還戴著名剃贈與她的便宜貨。那個小五金的其中一部分抵在了名剃的手上。


    「是,是嗎」


    「……嗯」


    就隻說了這些,安妮卡便不再說話了。


    一股奇怪的氣氛圍繞在名剃與安妮卡的周圍,名剃被搞的心裏很是亂,一點都平靜不下來。大概是因為安妮卡剛才說漏嘴的那些奇怪的話吧。安妮卡也是個女孩子,名剃此時此刻才急速意識到。


    暫且沉默下來的安妮卡就這樣一直握著名剃的手,然後轉過身。


    她的臉上浮出一絲笑淚,露出笑顏。


    「真的非常謝謝你救了我。我很高興哦」


    安妮卡現出笑容就像是混合了炫目的陽光一樣閃閃發亮。


    對著那像是可以令人心情安定一樣似的天真的麵孔,名剃的臉頰也滾燙滾燙的。


    一邊感受著熱度,名剃像是要將害羞敷衍過去一般,用溫柔的微笑說。


    「不用客氣」


    像是與以前同樣似的,名剃再次回答了安妮卡。


    西曆2140年。


    被過分高科技化的科學打亂了的時代的上空,總有一天會與現在仰望的時候一樣,被清爽的炫目光輝所充滿。從今往後也是,在大地上的某處,依然還在繼續著天使與魔怪的殺戮。這就是持續了100年以上的日常生活。


    春去秋來,夏飛冬降。四季在持續著變換,新人類與人類的戰爭也沒有停止,在弱肉強食的世界裏,隻有強者才有站足一席之地的資格,懦夫是永遠都選擇不了存活下去的選項的。


    人不能為所欲為的改變世界,但是人類也不能讓世界為所欲為的改變。


    即便是今日的世界,寬廣的蒼茫大地上也充滿了美好的猖狂。


    但是,這種現象總有一天會迎來終結的句號。


    在名剃的胸中,確實萌發了這種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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