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榮鳳哭喪著臉走到了我的麵前,伸出雙手說:“老陳啊 , 就差那麽一點啊,就差那麽一點我們就成為千萬富翁了你知道嗎?再也不會有機會了 , 真的再也不會有機會了。估計這輩子都不會有這麽好的機會了啊!掩麵佛的真身啊 , 就這麽沒了。讓我情何以堪 , 情何以堪。你說說 , 你怎麽就不提醒一下我呢 , 我再把洞挖大那麽一點,豈不是就成功了嗎?這時候 , 我們應該坐在這裏數錢了。”


    我瞥了他一眼說:“廢什麽話 , 我先去睡一會兒。”


    我進了屋子,就聽外麵吵起來了,陸榮鳳對著練玥喊道:“都怪你,你就是個喪門星!”


    “我看是你垃圾吧,要不是我,你打得開倉庫的門嗎?問題不是出在你挖的洞上了嗎?”練玥反駁道。


    “我就知道 , 有女人跟著 , 一定會出問題的。”


    接著就是陸榮鳳的一聲哀歎 , 再也沒有然後了。接著 , 我就聽到他走進了屋子,問我:“去哪裏洗個澡?”


    我用手指著後門說:“後院廂房洗澡。”


    我這一覺睡到了中午十二點 , 醒了的時候肚子咕嚕咕嚕叫,出來的時候,看到練玥煮了一鍋的方便麵,我們吃飽之後 , 他們開始研究誰刷鍋的問題。這下我急眼了 , 喊道:“你倆換著刷,一人一天,怎麽這麽麻煩啊!”


    “你怎麽不刷?”倆人異口同聲喊道。


    我說:“這是我家,我沒和你倆要房租就不錯了。”


    下午我下河抓了一個大王八和一條大鯉魚 , 晚上我們大補了一頓,吃了一個王八鯉魚鍋 , 裏麵放了一些蔬菜,去鄰村小賣店買了幾個饅頭 , 就這樣把晚飯給對付過去了。吃完了之後 , 我開始畫地宮的構造圖 , 上次失敗了 , 這次必須嚴謹一些,可堅決不能功虧一簣了。


    我一直畫到了半夜,總算是按照記憶把地宮圖給畫出來了,鋪在了桌子上 , 我指著說道:“看到了嗎?這裏就是金棺的位置,周圍全是兵馬俑。”


    “這些柱子是什麽?”陸榮鳳問道。


    我說:“這是管樁 , 工地打下來的管樁。”


    陸榮鳳這時候指著說道:“我要是考古隊的隊長,就從管樁下去,布炸藥,炸斷管樁,人從這裏下來。正所謂是夜長夢多,先控製了現場再說。”


    我說:“你不是考古隊長,再說了,這裏麵有太多的兵馬俑,這麽一炸 , 一定毀壞一大批,他付不起這個責任。”


    “他們一定用洛陽鏟打穿了 , 下了攝像頭看了下麵的情況。”陸榮鳳說,“我們不能再等了 , 也許用不了一個月 , 他們就能打開穹頂進去。到時候我們可就真的什麽也剩不下了。”


    我說:“現在唯一進去的方法 , 就是從迷羊水庫的管湧下去 , 到了地下河 , 順著地下河一直走到這裏,推開牆進去。但是問題是 , 我們沒辦法將金棺帶出來 , 隻能帶一些鑽石出來,真的太可惜了。”


    “老陳,你要那金棺做什麽?鑽石就行了啊,有了鑽石,別墅 , 美女 , 跑車,你要什麽有什麽啊!”


    “那金棺上有佛手印 , 那個印就是印在金棺上的。”我說。“到底那印寫的什麽啊?我更好奇的是 , 那金棺裏麵到底葬的是誰。”


    “那是梵文 , 拍馬哈格咋也納之印,也就是掩麵佛的名字。能看懂古梵文的中國人沒有幾個,我算是一個。”他指著自己說道。“你找到我,算是你找對人了。”


    練玥雙手托著雙腮,看著那地圖說:“你們真打算去啊?”


    我說:“自然要求 , 但是這次說什麽都不能帶你去了 , 這次真的太危險了,別說是裏麵的陰虱蟲了,就是那管湧下去 , 一般人都承受不住的。”


    練玥說:“那我在家給你們做飯,你們帶回來鑽石 , 必須分給我一份。”


    我說:“沒問題。現在必須找到對付陰虱蟲的辦法,那東西簡直就像是流水一樣 , 令人無法防備。”


    “隻有火攻才行 , 我們需要那種噴火器 , 最好是軍用的。”


    這時候 , 我想起了梅西元了,她是警察,這東西她也許能搞得到吧。我說:“我來想辦法弄這東西,天也不早了 , 大家休息吧。”


    我去洗了個澡之後,就回到了屋子裏 , 陸榮鳳倒在我那張破沙發上,說:“老陳,你真打算給那丫頭一份啊,她什麽都沒幹啊。”


    我說:“不義之財,見者有份。小鳳,我覺得你這人怎麽這麽摳啊!你很缺錢嗎?”


    “我想在西安買一套房子。”


    聽了這個理由,我沉默了。是啊,現在的年輕人,最渴望的就是一套城裏的大房子。我說:“你放心,這一票幹成了 , 我們不僅能在西安買房子,而且能買一套很大的別墅。到時候我們做鄰居 , 幹完這一票之後,這裏也就不能呆了。”


    “明天你去搞噴火器 , 要是搞到了 , 傍晚 , 我們到迷羊水庫 , 天黑就下水。”陸榮鳳說:“天亮之前 , 我們必須回來。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鑽石怎麽弄出來啊?那麽重的鑽石,怎麽從裏麵帶出來?”


    我說:“明天我先從管湧鑽出來,之後我用繩子把你和鑽石一起拉出來。”


    “那需要有船,你能搞到船嗎?”


    我說:“就一個老頭和一條狗在守著水庫 , 老頭愛看電視 , 一看就入迷,船沒問題。”


    “隻要你把我拉出管湧,基本就成功了。”陸榮鳳說:“老陳,你是怎麽鑽過那管湧的?那水流湍急可想而知,你有把握嗎?”


    我說:“我已經走過一次了,我有把握。”


    一切都商量好了之後 , 我們就都不說話了 , 這貨很快就開始打呼嚕了 , 我卻翻來覆去睡不著。於是我坐了起來 , 走了出去 , 到了外麵之後,我剛點了一支煙,突然就覺得樹下有個黑影走了過去,我看這個黑影太熟悉了 , 曾經就是這樣的黑影走進了大龍的家。並且開口學我說了一句話。


    我本來是蹲在地上的 , 這時候我站了起來,突然想起了掩麵佛來了。於是我用雙手捂住了雙眼,接著 , 我的右手開了一條縫,我從我的手指縫裏看到的 , 是一隻黑狐狸戴著一頂瓜皮帽從前麵的碾盤旁邊走了過去。


    我喃喃道:“原來是一隻老狐狸。”


    也就是這時候,身後突然有人叫了我一聲:“二寶!”


    我從小就聽人說過,夜晚走路 , 如果有人在背後叫你 , 千萬不要回答 , 更不要回頭 , 你要是回答了,那麽你的魂就被勾走了。你要是回頭,鬼就會直接掐住你的脖子,找你做他的替身。


    “二寶 , 是我啊,大龍啊!”


    我心說,你是大龍我才怕啊,你他媽的不是死了嗎?


    “二寶 , 我有話對你說。我知道你能看到我,也能聽到我說話。”


    我這時候心一橫,心說大龍我倆關係那麽好,他也不至於用我做他的替身吧,於是我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來,慢慢地轉過身,剛好就看到了大龍,正站在大槐樹下對我招手呢。


    我到了他的麵前,直接就感受到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氣 , 忍不住打了個寒戰。我就覺得雙腿嗖嗖地涼,正如陸榮鳳說的 , 這裏住久了,腿疼。


    我看著大龍說:“你怎麽沒有去投胎啊!大龍 , 你既然死了,還留在這裏做什麽啊?”


    大龍看著我說:“我還有後事要交代呢 , 我家炕洞裏埋著三個金元寶 , 都是以前幹活挖出來的 , 我舍不得那三個金元寶。二寶 , 你把金元寶挖出來,給我全家燒點紙吧,好嗎?”


    我點點頭說:“好 , 你的車我開著呢 , 由於行駛證是你的名,也賣不掉。要不然我燒給你吧。”


    “你給我燒一台紙車啊,燒一台大奔吧。你燒那輛車,我什麽都收不到的。”大龍說:“二寶,到了陰間咱還是兄弟 , 你還記得怎麽請陰兵嗎?要是有抬不動的 , 你就請陰兵 , 到時候我們這群老少爺們兒還會和你一起去抬棺材 , 以前是八鬼抬棺 , 這回恐怕就是七鬼加一人了。”


    我聽了有些感動,說:“大龍,好兄弟。”


    大龍這時候突然話鋒一轉說:“今天白天我看到那條老狗回來了,陳久寶那老家夥 , 帶來了很多人 , 去了北山,然後在村子裏走了一圈。估計不會有什麽好事,你要小心點。”


    “他來做什麽?”


    大龍說:“還用說嗎?來繼承財產的唄 , 這陳家鋪子現在人不多了,在外麵上學的有幾個 , 都成了沒爹娘的孩子,靠著政府救濟完成學業 , 估計畢業後也就都不回來了。剩下的也就陳久寶和陳世傑 , 還有你了。”


    我說:“他們戶口都遷走了 , 不可能給他繼承。”


    “這和戶口沒關係 , 總之二寶,有時候別硬來,量力而行。我要走了,黑大王來了。”他說完往後一退 , 然後轉到了那棵樹後麵。


    我追過去的時候,他已經消失了。


    我一轉頭 , 就看到了那沒臉的家夥遠遠地看著我,我這時候再次用雙手一捂臉,再次從手指縫看這個沒臉的家夥,它成了一隻戴著瓜皮帽的黑狐狸。


    我明白,陳久寶和陳世傑已經開始打陳家鋪子的主意了,祖宗傳下來的地盤,祖宗傳下來的家當,我不可能讓他得去的。看來此時已經是風雨欲來風滿樓,也隻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當務之急 , 還是要去倒了那大墓,那已經是時不我待。


    我看著那黑狐狸說:“你是黑大王?我覺得 , 我們應該聯手對付一下那陳久寶了,那就是一條老狗 , 要是讓他進了村子 , 你不會有好日子過。”


    這黑狐狸往前走了幾步 , 也許是我的眼睛時效過了 , 他的身體慢慢地站立了起來 , 再次變成了一個沒臉的家夥。它此時是人的形態,一步步到了我身前三米 , 剛要開口說什麽。我就聽身後一聲槍響 , 這黑大王轉身就跑掉了。


    我一轉身,就看到陸榮鳳舉著一杆獵槍跑了出來,到了我身邊後說:“老陳,你沒事吧,你怎麽招惹黑旋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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