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到了工地的時候,發現這裏已經被武警包圍了起來。在大門外麵 , 停了很多的汽車,裏麵就有陳久寶他們的車。


    雖然進不去 , 但是在門口也能感覺到裏麵的緊張程度。這些武警全副武裝 , 周圍的製高點上 , 還有狙擊手對著裏麵在瞄準著。但是這怎麽可能鎮得住那些陰虱蟲呢?難道你狙擊手能一槍打死一片陰虱蟲嗎?


    現在的問題是 , 武器越先進 , 也就越是危險。因為先進的武器要是在不對的人手裏,那就真的太可怕了。


    我把車開到了工地背麵的高地上 , 這高地離著亂葬崗可就不遠了。我把車停下之後 , 雙手一捂眼睛,之後右手慢慢地開了一條縫,頓時看著工地內可就是煞氣衝天了。


    具體去看每一個人的時候,我發現在東邊的製高點上的那個人,身上籠罩著一層黑煙 , 那是死氣。很明顯 , 這是個被陰虱蟲侵襲的人。他這時候趴在那裏 , 舉著狙擊槍對著院子裏 , 那真的是想打死誰就打死誰。


    我圍著工地看了一圈 , 這樣被陰虱蟲入侵的狙擊手有兩個,東邊一個,西邊一個。可想而知,現在院子裏一定有很多人都被感染了。


    最關鍵的 , 最怕的就是 , 裏麵假如有三百人,如果隻有三十人被感染,他們怎麽分辨呢?也許測體溫會是一個辦法 , 被陰虱蟲感染的人,體溫都非常低。


    我看著練玥說道:“你在這裏等我 , 我要去樹上看看。”


    練玥點點頭,說道:“你說我家的工地還能開工嗎?我們在這個工地付出太多了。”


    我沒有說話 , 我也不知道怎麽說 , 而是到了一棵路旁的大楊樹下 , 四肢用力 , 很靈活地就爬了上去。到了上麵往工地內部一看,整個院子已經燈火通明,在這裏麵,用鐵絲網將大墓入口給圍了起來 , 這就像是一個牢籠。


    我數了一下,這裏麵的人大概有九十五個 , 有警察,有武警,還有考古隊的工作人員。其中的陰虱蟲人有五個。


    另外,在這鐵絲網圍起來的籠子裏麵,還躺著十幾具屍體。這些屍體都已經成了焦屍,看來是被火焰噴射器燒過了。


    很明顯,這就是所謂的出了大事了。現在所有人都緊張萬分,嚴陣以待。


    有人在工地裏麵撒石灰粉,這些石灰粉是能驅蟲的 , 但是能不能驅逐陰虱蟲還不清楚,但是清楚的一點是 , 石灰粉是白色的,陰虱蟲是黑色的 , 起碼有陰虱蟲跑出來的話 , 能看得見。看得見也就能殺得死了。


    其實這陰虱蟲生命力也就那樣 , 主要是數量太恐怖了。


    接下來 , 我看到很多人在外圍指指點點 , 有的穿著白色的襯衣,挺著大肚子 , 這樣的基本都是政府部門的人。武警部隊的軍官一眼就看得出來 , 穿著軍裝站的很直,不像政府部門的人喜歡雙手叉腰。還有就是考古隊的人,身材偏瘦,畢竟考古這活兒很累,風吹日曬的 , 不容易。


    很快 , 我把注意力放在了其中一個白襯衣大肚子的人上了 , 他還有一個油光錚亮的大背頭 , 身後還跟著一個秘書。很明顯 , 他是市裏的某位領導。此時他一手掐腰,一手在比劃什麽,顯然是在作指示。身旁的人都頻頻點頭。


    我就不明白了,你一個市長還懂這些大墓的事情?你瞎他媽的指揮個毛啊!在這裏指揮的 , 難道不應該是小鳳那樣的高手嗎?我本來都不想看他了 , 但是隨後我發現,這貨的眼睛似乎在隱隱地發著紅色的光。


    我再次把雙手捂在了眼睛上,透過手指縫看了出去 , 這次看的更清楚,他的雙眼明顯是不對勁的 , 他應該就是那個陰虱蟲人。


    我在上麵喃喃道:“這下麻煩了,這混蛋還真的會選人 , 誰官大就選誰。讓他指揮現場 , 那一定會是一團糟啊!現在這些人 , 簡直就是這陰虱蟲人的囊中之物 , 可是話說回來了,他到底要做什麽呢?”


    很快,我看到陳世傑帶著那些術士從後麵的彩鋼搭建的宿舍出來了,一出來,陳世傑就站到了那位市領導的身邊 , 兩個人詳談了起來,談了有大概半小時 , 陳世傑這小子就和吃米的雞一樣,頻頻點頭。


    很快,開始清場了,院子裏的人全部都清除了出去,最後隻剩下了陳世傑他們那些術士。


    陳久寶這時候從宿舍的二樓走了出來,一出來就雙手扶著圍欄站在了那裏,就像是開國大典的元勳一樣,在那裏俯視著下麵的一切。我毫不懷疑他這時候會有一種成了國家主席的錯覺,他一定很想在那裏喊一聲:同誌們辛苦了!


    說心裏話,看他那牛逼哄哄的一出兒 , 我就不順眼。


    練玥在下麵有些等不及了,喊道:“看到什麽了?”


    我低下頭說:“別吵!”


    接著,有人開始在工地周圍架設鐵塔和探照燈 , 我知道,很快這裏將成為一個禁地。很明顯 , 這陳世傑和那個陰虱蟲人是有交易的 , 他離著陰虱蟲人那麽近 , 不可能認不出他來。不要忘了 , 陳世傑可是得到了真傳的人 , 那本《通天道》就在他的手裏。


    我現在有一個基本的判斷,那就是一切的一切都是陳久寶安排的 , 他們無非就是為了大墓裏麵的寶貝 , 這裏麵的寶貝,主要就是三種,一種是鑽石,另一個是棺槨,還有就是兵馬俑了。


    我隱隱地有一種感覺 , 陳久寶打算侵吞這些寶貝 , 如果想吞掉這些寶貝 , 就必須要殺光所有見到這些寶貝的人 , 那麽 , 這籠子裏的九十多人就會被無情地滅口了。


    現在,這些人已經是甕中之鱉,即便是把他們燒成灰都不會有人在乎的。哪怕是燒錯了,絕對不會有人站出來為這些人伸張正義 , 死都死了 , 誰還會替死人說話啊。


    我有一種感覺,對於一個陰虱蟲人來說,繁殖最關鍵 , 它要鑽石是沒有用的,要兵馬俑更沒有用 , 我覺得他在乎的應該是那口棺材吧。那外麵的金棺他也不會喜歡的,他難道是對立麵的屍體感興趣嗎?


    這具屍體應該是不凡之物,陰虱蟲人惦記的應該就是這具屍體 , 不會錯的。而那銅槨金棺 , 那兵馬俑 , 那些鑽石 , 就都是陳久寶的了。


    到時候他搬走了所有的東西,然後用炸藥一炸這個大墓,告訴政府,局勢失控 , 隻能掩埋。最重要的是,這裏埋上了 , 誰還敢挖開啊。那時候,這陳久寶豈不是富可敵國了嗎?想要買下半個韓國那樣的小國都不成問題了吧。


    看來,他回去陳家鋪子還真的不是為了爭財產去的,隻是為了老宅的風水,和我手裏的兩本人皮箋。


    我從上麵下來,上了車,練玥問我:“裏麵到底什麽情況?”


    我說:“情況很複雜,我隻是好奇,陰虱蟲人很明顯放過了於洋,和陳世傑他們達成了某種交易。我想陰虱蟲人一定是想要金棺裏麵的屍體 , 也許有了那屍體之後,就會令他更好的繁殖 , 不需要於洋那樣的至陰致寒的女人了。和誰都可以繁殖,這才是關鍵。”


    練玥根本就聽不太懂,問了句:“你說什麽?”


    我自言自語:“這樣就能說通了 , 這群混蛋 , 竟然與魔鬼做交易,為了錢還有什麽是他們幹不出來的?”


    練玥這時候看著我說:“為了錢 , 當然什麽都做得出來 , 因為錢真的是好東西。沒有錢 , 就沒有一切。我爸現在隻能租房度日,要是沒有別的什麽事 , 去看看我爸吧。”


    她用右手摸著自己胳膊上的手表說道:“到了市裏 , 去把我的表去當了吧,四萬多買的,帶了不到一年,也就能當兩萬了吧。”


    “你不能指望手表保值。”我說:“你爸欠了銀行多少錢?”


    “八百六十萬,還不上的話 , 我家的別墅就要被拍賣了。那是我爸的命根子 , 他對我媽的全部記憶都寄托在那房子裏了。”


    “我們去看看你爸吧。”


    我們開車繞過了工地的時候 , 東方見白 , 我們到了市區的時候 , 天也就大亮了。見到老練的時候,他坐在路邊的小攤在吃油條,這時候也沒有那麽講究了,好像沒洗臉就出來了 , 一臉油 , 頭發也油膩膩的,襯衣的領子都是黑色的了。


    老練看到我們之後,指著對麵說:“你們來了啊 , 還沒吃飯呢吧,坐下吧 , 一起吃點,我請客。”


    我和練玥坐下吃了起來 , 吃完了之後 , 我看看練玥 , 說:“你回去拿幾件衣服吧。”


    她的衣服老練搬家的時候都搬了過來。


    我們三個走進了老練租用的房子裏麵 , 這房子也就是四十多平米,沒有熱水器,沒有冰箱,沒有洗衣機 , 隻有一張床,一個髒兮兮的破沙發 , 一個木箱子,上麵擺了一塊玻璃就當茶幾了,茶幾上擺著摞在一起的方便麵盒子,都發臭了。


    練玥說:“爸,你怎麽不收拾收拾啊?”


    老練苦笑一聲,無奈地說:“你媽活著的時候都是你媽收拾,你媽走了之後,都是請的阿姨收拾,我從來沒有收拾過。”


    “你要學著收拾,我家破產了。”練玥一邊收拾屋子 , 一邊說。


    我和練玥用了一上午,把屋子收拾幹淨了 , 之後練玥拿了全部的衣服和我下了樓,老練竟然一直把我們送下來了 , 臨走還囑咐我說:“陳洛 , 好好對玥玥 , 她是個好姑娘 , 不要欺負她 , 好好過吧你倆,我不要彩禮 , 我什麽都不要 , 好好過就行,就行。”


    麵對這樣一個父親,我突然忍不住,眼圈一紅,趕緊轉身擦了眼淚 , 練玥拉拉我的胳膊說:“走吧。”


    練玥要去當了她的手表 , 我沒有同意 , 而是把車開回了陳家鋪子 , 到了之後 , 我拎著鏟子就朝著槐樹林走去了,我打算把那鑽石挖出來賣掉,將練玥家的別墅贖回來。現在老練的生活狀態實在是令人堪憂。


    我進了樹林之後,看到了很多的夜貓在周圍遊走 , 我反正是不管這些 , 直接就到了那棵最粗的大槐樹下,舉著鏟子剛要挖,就聽到了身後有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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