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我有很不好的預感,小鳳和老黑在這個晚上都和我念叨 , 說心裏很不踏實。


    我們都想去看看那冰封女屍,但是被老洪拒絕了。我們明白自己的身份 , 又不敢去爭取 , 隻能回到屋子裏生悶氣。


    很明顯 , 這個老洪還是很不信任我們的 , 畢竟我們是勞改犯 , 我們三個也深知這點。


    我們三個回來之後都沒有睡覺,而是坐在炕上 , 求老天爺保佑今晚不要出事 , 要出事也要等我們走了再出事。


    明天上午就有車來接我們了,那應該是一輛軍隊的綠色東風四驅越野車。


    就這樣一直熬到了淩晨三點,我實在是堅持不住了,就靠在了被摞上,用大衣和一個破棉襖蓋著腳和肚子就睡著了。


    不知道老黑和小鳳是什麽時候睡著的 , 總之 , 我們三個同時被槍聲驚醒了。


    這是一連串密集地槍聲 , 此時天色剛剛發亮 , 外麵一絲風都沒有 , 槍聲顯得更加的清脆了。


    我們三個聽到了槍聲都坐了起來,但是我們不敢出門,我們在黃杖子的時候已經被嚇傻了。以至於聽到槍聲就想躲著。


    槍聲很急促,但也就是打了有十秒就停了。接著 , 所有人都從屋子裏跑了出來 , 直奔那倉庫。當大家闖進倉庫的時候,發現負責看守的四個士兵全部倒在了血泊當中。


    老黑一個個開始檢查,當檢查到了最後一個的時候,他喊了句:“快來看!”


    我和小鳳過去一看 , 發現這個士兵的頭上有個洞,裏麵的腦漿沒有了 , 應該是被吸走了。


    要吸走腦漿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用來吸腦漿的洞在前額 , 在他的後腦勺還有一個洞 , 這個洞不是很大 , 是用來通氣的。這樣大腦裏麵就不會形成負壓 , 吸起來就更加的省力了。


    老黑這時候看著我說:“應該是這樣的,凶手先偷偷殺了三個人,最後殺這第四個的時候被發現了,他打了一梭子子彈之後 , 還是被殺了。並且,被吸了腦漿。”


    老洪從一旁跑了出來 , 大聲說:“這到底怎麽回事?誰這麽大的膽子敢來偷國寶?大家快看看,東西丟沒丟,那東西比命值錢。”


    我實在是無法忍受這樣的論調了,說道:“洪教授,沒有什麽比命更值錢。”


    “這話不對,這東西我可以用我的命來守護。”


    “你的命不值錢,但是別人的命是無價之寶。”我搥了他一句。


    小鳳拉拉我說:“算了,別說了,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此時 , 那個木箱子還在,但是我們都心知肚明 , 裏麵的女屍一定沒有了。要是女屍還在的話,又是誰殺了這些士兵呢?


    人們都圍了過來,那八個荷槍實彈的士兵非常緊張 , 開始在外圍巡邏。老洪讓人打開那大大的木箱的之後 , 發現裏麵的冰全碎了 , 那女屍已經不知去向。


    在木箱的頂部 , 出現了一個用利器切割開的洞 , 我能想象到,那女屍從這裏鑽出去 , 然後趴在木箱子頂上等待時機。最後伺機偷襲了這四個士兵。


    老洪看到冰封女屍沒有了 , 雙手舉過了頭頂,然後抱住了自己的後腦勺說道:“怎麽會這樣?”


    現在我們還能說什麽呢?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要是按照我們說的,這冰封女屍不是被火化了就是被封在棺材裏安葬了,哪裏會有這種事情發生?這根本就不是個寶貝,這就是一個禍端。


    一個天打雷劈的東西,這老洪竟然拿她當成了一個寶貝 , 這簡直就是邏輯混亂 , 絕對的邏輯混亂。


    但是我們三個什麽都不敢說 , 而是一聲不吭地回到了我們的房間裏麵。


    回去之後 , 老黑這時候小聲說:“那女屍中彈了 , 應該是打中了那女屍的動脈,那女屍的血跡一直從大門往外,流了有幾十米之後就消失了。”


    我說:“不操心這些了,現在想想這個黑鍋會不會落到我們的頭上吧。”


    小鳳低著頭不說話 , 老黑這時候歎口氣說:“這黑鍋也隻能你們來背了 , 可能去建設兵團的事情要泡湯了。”


    我一拳砸在了山牆上,然後往後一倒開始抽悶煙。


    死了四個士兵,這可是天大的事情。


    次日上午 , 起了風。


    來接我們的車到了,劉勝利竟然親自來了。但是他來了一看這情況 , 頓時就急了,喊道:“和平時期會出這種事 , 我的兵就這樣死在了這裏 , 必須有人負責。洪老師 , 你必須給我一個說法 , 我怎麽和孩子們的家長交代?這要是戰死沙場還好,要是家長問起來,我怎麽回答?”


    老洪這時候無奈地搖搖頭說:“劉勝利,發生這種事我也沒有辦法。不僅是士兵死了,我的寶貝也被偷了。”


    “誰這麽大的膽子?”


    現在可是好 , 老洪根本就不提士兵被吸了腦漿這件事。要是提了這件事,很明顯這件事就是一次責任事件了 , 需要有人擔責。


    但是劉勝利身為一個打過越戰的將軍,屍體見多了,他一定要親自驗屍才行。


    就這樣,四具屍體擺在了他的麵前,其他三具屍體都是被利器刺穿了心髒,幹淨利索,瞬間失血性休克死亡。最後一個心髒沒有被擊穿,而是直接擊穿了頭部。


    劉勝利還是很厲害的,他看了下最後一個士兵前額的傷口 , 和後腦勺的傷口,說道:“這是貫穿傷 , 像是被一個墜子一樣的東西直接穿透的。老洪,我的兵到底是怎麽死的?”


    我們三個都不說話,老洪根本就不承認這些士兵就是被那女屍給害死的 , 他堅持稱遇到了窮凶極惡的盜賊。


    他這麽說就是怕擔責任。


    他有一個擔憂 , 那就是如果承認了女屍活了成了妖 , 並且還殺了四個士兵的話,又該怎麽解釋以前的行動的合理性呢?


    要明白 , 我可是強烈要求火化或者安葬這個女屍的 , 是他非要搞什麽研究,按理說 , 這件事老洪是要負全責的。


    老洪這時候突然看向了我 , 喊道:“你這個安全顧問是怎麽當的?陳洛,你必須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我們都知道,這件事黑鍋必須我來背,我是推不掉的。


    如果我敢申辯,和老洪鬧掰 , 後果隻會更嚴重。老洪絕對是個有能量的人 , 他盯著我 , 希望我給他一個滿意的答案。


    我幾次咽下唾沫 , 在心裏無數次地想為自己申辯 , 但是我知道,自己必須忍受才行。


    我不得不低下頭說:“我的責任,我估計不足。這件事應該是冰封女屍複活了,那擊穿士兵的錐子 , 應該是女屍的武器。”


    老洪說:“怎麽可能?女屍我們都檢查過 , 沒有武器。陳洛,這件事你必須寫一個報告給我,和我解釋清楚這件事。”


    劉勝利這時候也有點無奈了 , 他眼睛通紅,看著四個年輕的士兵的屍體 , 欲哭無淚。他隨後歎口氣,一甩胳膊轉過身去 , 用手背擦了擦眼睛後說道:“陳洛 , 陸榮鳳 , 你們兩個先處理好這邊的事情吧 , 處理完了要不要去我們建設兵團,再看情況吧。”


    我明白,隻要出事就會是這個結局。


    接下來,老黑被請出了考古隊 , 我和小鳳被關了緊閉,一邊寫報告 , 一邊寫檢查。減刑的事情就不要想了,不加我們的刑就不錯了。


    很快,我們就被調到了另一個勞改農場,這裏是一個鹽場。在這裏開采地下鹽礦,我和小鳳的工作就是把一袋袋的鹽抗進物流倉庫。說心裏話,我倆也認命了。


    到了十五號的時候,管教告訴我有人來探望我,我以為是老黑和林美嬌呢,結果我看到的是陳世傑。他坐在我的對麵 , 笑著遞給我一條中華煙,兩瓶茅台酒。他說:“二寶 , 在裏麵不好過吧。”


    我說:“不要假惺惺的了,說吧,來這裏有什麽目的?”


    “二寶 , 你一定以為我來要那兩本人皮箋了 , 其實不是。我是想和你和好的。我們都是陳家鋪子的傳人,……”


    我一聽笑了 , 打斷道:“陳世傑 , 我才是 , 你好像不是。你在陳家鋪子除了那個老宅,你還有什麽?”


    “好好,你才是陳家鋪子的傳人 , 我不是。但我還是你的堂兄吧 , 我們還沒出五福呢,這麽自相殘殺,合適嗎?”


    我說:“確實不合適,但是你做的事情太絕,我隻是要回屬於大寶的一塊錢和讓你給大寶道個歉,結果你弄成這樣 , 還把我弄進了監獄。”


    “其實我也知道我有些事情做得過分了 , 但是你也要理解我。我的身份 , 怎麽可能給你道歉呢?怎麽可能給一個死去的殘疾道歉呢?”陳世傑歎口氣說:“我說話你肯定不愛聽 , 但這就是事實 , 你和我鬥,還不夠資格。我這次來,想和你和好,隻要你點頭 , 我就把你和小鳳從這裏弄出去 , 然後我還會給你們一筆錢,隻要你們答應,不再和我為敵。”


    我知道 , 陳世傑是真心想和我們和好的。主要是,他感覺到了來自我們的壓力。我和小鳳、老黑就像是一個拳頭 , 很難擊破,即便是我和小鳳蹲了監獄 , 還是有人圍繞在我們身邊。這才是他最忌憚我們的一點。


    要是隻有我一個人單打獨鬥 , 他才不會在乎。更不會來給我送煙送酒了。


    我看著陳世傑笑了 , 站起來說:“東西你還是拿回去吧 , 我考慮考慮你的提議,和小鳳去商量下。”


    他也笑著站了起來,說:“很好,我等你的答複。”


    我給他答複才怪 , 打我一巴掌再給我一個紅棗,哪裏有這麽好的事情?給我們一筆錢 , 說心裏話,我們三個要搞到錢並不是難事,隻是缺少一個機會罷了。這個機會遲早會到來的。


    現在,在這裏最順心的事情就是,負責管教我和小鳳的還是李管教,他對我倆還是很照顧的。我和小鳳再次被分到了一個房間裏麵。在這裏,我倆相對很自由,這都是老黑在外麵運作的結果。


    我和小鳳說了陳世傑來看我這件事之後,小鳳突然笑了 , 說:“還真的是有意思了,陳世傑竟然也怕了我們。”


    我說:“不能說是怕 , 隻能說是有些忌憚吧。還有關鍵的一點就是,他想和我們合作打開南大墓 , 很明顯 , 他沒有那本事。”


    小鳳嗬嗬一笑說:“那不是做夢嗎?我們又不是賤皮子。”


    小鳳接下來話鋒一轉,說道:“你說那戰士的一槍打在了那女屍的什麽地方了?為什麽女屍還會有大量的血液呢?”


    我這時候點點頭 , 然後深呼吸一口氣說:“在山海經裏記載過一種生物 , 叫狌狌。長得像人 , 但是有利爪,以動物的腦漿為食。最喜歡的就是豬腦和猴腦 , 偶爾也吸食人腦。他的舌頭很長 , 能夠伸進腦袋裏麵,將腦漿攪動散了,然後吸出來。”


    小鳳這時候點點頭說道:“我好像在某個墓室裏麵也見過這種壁畫,好像他的利爪隻有右手上有,並且是隱藏在皮膚下麵的 , 用的時候才會刺破皮膚伸出來。用完了還能縮回去 , 有很強的隱蔽性。”


    我這時候看著小鳳 , 小聲說道:“哪裏是什麽女屍 , 分明就是一個屍妖出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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