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難理解端木婕妤和陳世傑這種人,他們怎麽可能還有聯係呢?竟然能達成某種共識,難道他們和人交往不在乎對方的人品嗎?


    也許我真的和他們不是一路人 , 他們在社會上行走,利字當先。而我,將的是道,是理 , 是義,是信。


    道觀的小道士也都跑的差不多了,現在偌大的道觀就剩下了我們三個男人和四個女人。


    尤其是這裏還有個日本女人,已經有很多傳言,說我們這裏有個日本女間諜。百合已經被嚇得惶惶不可終日,她每天都有去自首的念頭。可以說 , 被弄成了一個半神經。


    吃飯的時候 , 老黑哼了一聲說:“自首什麽?你是間諜嗎?你不是間諜有什麽自首的?你就在這裏安安穩穩住在,誰要是敢東西,先過我這一關。”


    我安慰道:“百合 , 你自首的話 , 苟活誰管啊?這個孩子還要你照顧呢。”


    小鳳歎口氣說:“這人還真的扛不住整,關鍵是沒有人能說明白這是為什麽。”


    老黑說:“後麵陰宅的事情估計還沒完呢 , 看著吧 , 端木和陳世傑又勾結在一起了,這次是非要拿走那些東西不可啊!”


    “我等著他們呢 , 他們要是願意玩,我奉陪就是了。”


    三天後 , 端木婕妤找上門了,她身邊還是跟著那個張先生,她進了我的書房之後,關了門,然後慢慢地坐在了我的對麵 , 而我 , 隻是抬眼看了一下她 , 然後繼續看那本《太平經》。


    “陳洛,好久不見了。”


    我說:“快一年了吧。”


    “上次你把我們扔下就走了,你很不夠意思。”


    我說:“我和你夠意思的事情做了不少,你是怎麽對我的?”


    “開門見山吧,上次的事情我調查清楚了 , 那些人確實和你們沒有關係。是你們救了我和張先生,我這次來是專程來感謝你們的。”


    說著,那位張先生遞上來兩瓶茅台放在了桌子上,往我這邊一推。


    端木婕妤說:“但是有一件事你做的很不地道 , 救了我的命,為什麽又把我的貨給劫走了呢?”


    我很嚴肅地說:“這貨不是你的,是中國的。這種等級的文物是不許買賣的 , 你應該懂得中國的法律。”


    “我覺得我們不應該用法律標準行事,除了法律,還有道德標準。還有就是,你沒有權利和我提法律,你們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我看著她笑了:“你還是那麽高傲。對了,你根本就不是什麽香港警察,你是軍情六處的吧?”


    端木婕妤聽了之後也是一笑:“你還知道軍情六處啊?不簡單嘛!”


    “軍情六處的人,在這裏一邊做間諜,一邊走私文物,我也是真的服了你了。看來你還真的很有背景 , 就連陳世傑都要讓你三分。”


    “我不得不佩服你的想象力。”她說:“廢話不多說了,我要帶走我的東西 , 麻煩你帶路吧。”


    我說:“東西在這裏,但不是你的。”


    “今天我必須帶走。”


    “你帶不走。”我說。“這是我的地盤,誰也別想在這裏搞事情,不然我就不客氣了。拿著你們的茅台酒,滾!”


    那位張先生這時候陰陽怪氣地說:“不要不識好歹 , 我們肯和你談是給你麵子,要是你這麽傲慢,我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在這裏混不下去。”


    我頓時想起了葉良辰那個奇葩來了,看著他笑著說:“張先生,我猜你叫張美景吧?”


    他聽了之後竟然一愣,說:“看來你對我有所調查啊,你竟然能查到我的真名。”


    我心說去你媽的 , 我就是隨便那麽一說。


    我看著張美景說:“姓張的 , 我對你叫什麽不感興趣,你在我的地盤威脅我,這就太放肆的 , 我必須教訓教訓你才行。”


    老黑和小鳳就在外麵呢 , 我剛說完,這兩位就從外麵進來了 , 上去就要按這張美景 , 張美景也不示弱 , 竟然擺了個造型,要和小鳳和老黑比劃比劃。


    小鳳笑著說:“看來這軍情六處的人不好對付啊。”


    端木婕妤這時候喊了句:“夠了 , 陳洛,你除了會打打殺殺還會做什麽?我對你太失望了。”


    我說:“我沒有興趣讓你對我不失望,說白了,我一點不在乎你。你何必說那些屁話呢?額?”


    “也好,今天我不帶走我的東西 , 我想看看 , 看看總行吧。”


    我說:“看看沒問題 , 但是你要想清楚,那不是你的東西,那是我天朝中國的寶貝。”


    我之所以要帶她看看,主要是想看看她知道屍體不見了之後的反應。我甚至有一種猜測 , 這屍體已經被她們運送到了英國。屍體和棺槨是分開運輸的,先運走了也說不定。


    我帶著他倆進了院子,然後進了門,進去之後 , 棺材就擺在大廳裏麵。那塊石碑豎在門前,後麵就是朱雀的石像 , 我們繞過朱雀,在我們麵前的就是那棺材。


    棺材的蓋子是敞開的,端木婕妤到了棺材前,探著頭一看,說:“屍體呢?”


    “廢話,屍體不是被你們開車拉回來的嗎?”


    我說:“你在和我開玩笑吧,屍體是你們分開運送的,估計這時候已經到了英國了吧。”


    “陳洛,你開什麽玩笑?我怎麽可能分開運輸?屍體就是在這棺材裏的。”


    我盯著她的眼睛,說道:“看來你沒有撒謊,你應該明白 , 我也沒有撒謊,屍體不在我這裏 , 屍體丟了。”


    “丟了?難道屍體長翅膀飛了嗎?”


    我說:“屍體沒有長翅膀飛了,但是屍體是有腿的。屍體應該是自己從車上逃走了。”


    端木婕妤這時候攤開雙手,笑了笑說:“這下好了,一切都搞砸了。那可是個妖精 , 被她逃了,還抓得到嗎?你們還記得那個被你們丟在香港的女妖嗎?”


    “小黎嗎?怎麽了?和我們有什麽關係,那都是因為你們造孽才惹出來的事情。”


    小鳳說:“到底怎麽了?”


    端木婕妤說:“好得很啊,也不知道怎麽搞的,現在這個女妖精盤踞在了羅盤村內,在羅盤村外豎起了一塊石碑,寫著擅入者死。現在 , 羅盤村成了一個鬼村。”


    小鳳說:“挺好的啊 , 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我們正在談話,姬小翔從外麵進來了,一進來就說:“前麵來了兩個人 , 一男一女 , 一老一少,說是來找你們的。男的說自己叫楊耗子。”


    我一聽這個名字就愣了下,心說這貨不是去日本了嗎?怎麽回來了?


    我們立即跑到了前麵 , 一看這楊耗子嚇一跳 , 哪裏還是那個以前的楊耗子 , 他此時缺了一條胳膊,顯得非常的憔悴。而在他身邊的正是他的兒媳婦田曉蝶。


    田曉蝶胳膊腿倒是全著呢 , 隻不過那張臉上滿是刀疤,已經不成樣子了。


    我看著楊耗子說:“老楊,你這是怎麽搞的?”


    楊耗子聽我這麽一問,頓時失聲痛哭起來,他說:“都怪我沒聽你的話,是我造的孽啊!那東西找上我了 , 我和小蝶四處躲 , 都沒有躲過這東西,這就是我們付出的代價啊!”


    我說:“你這胳膊是她弄斷的嗎?”


    楊耗子搖搖頭說:“這胳膊是我自己砍斷的 , 這胳膊必須砍斷,不然會出大事的。你看到小蝶臉上的傷疤了嗎?那都是我砍斷的那條胳膊幹的,在夢裏,什麽都幹了。”


    田曉蝶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 說:“這樣也挺好的,什麽樣的臉都一樣過日子,不是嗎?”


    楊耗子這時候看到了端木婕妤,他說:“端木小姐,看來你還是和陳洛聯係上了。那東西不再糾纏我了 , 恐怕接下來就輪到你了,你可要小心點啊!實在不行 , 你就回英國吧。”


    端木婕妤說:“楊耗子,是你出賣的我,是嗎?”


    楊耗子嘿嘿一笑,點點頭說:“是我,這也不算是出賣吧?我是中國人,你是英國人,怎麽能用出賣這個詞呢?”


    老黑這時候說道:“快進屋吧,我去給你們煮點粥喝。”


    楊耗子說:“最好弄幾個白麵饅頭,我很餓。”


    楊耗子和田曉蝶狼吞虎咽吃完了一頓飯之後,楊耗子告訴我們,說那天之後就沒有睡過一個好覺 , 總是會在夢裏夢到一個女人在屋子的某個地方坐著,盯著他。


    他很想坐起來 , 更想喊出來,但身體就是不能動。


    其實這就是夢魘,一般的時候,夢魘不會有什麽不好的後果 , 隻會對身體產生一些影響。但是楊耗子的夢魘不一樣。


    他就這樣眼睜睜看著那女人燒了自己一箱子的美金,第二天一早本來以為是做夢,但是一睜眼,再去拿那美金隻有一個空箱子了,在屋子的地上,多了一攤紙灰。


    這樣的情況幾乎天天在上演 , 楊耗子和田曉蝶每天晚上都會夢魘 , 看著這個女人在家裏走來走去,圍著他們走來走去,有時候會摔一個碟子 , 有時候會打翻桌子。


    在家裏呆了七天之後 , 這兩位開始逃亡。他們沒有什麽目的,從鹹陽逃到了廣州 , 從廣州又到了福州 , 總之 , 一路走,一路逃 , 但是那夢魘始終追隨。


    一直到了四個月前,楊耗子夢到那女人拿著一把刀開始割田曉蝶的臉,他終於在這個時候掙紮醒了,這麽一醒了才發現,哪裏是別人在割田曉蝶的臉 , 分明是自己拿著一把刀 , 正抱著在夢魘裏麵的田曉蝶的頭 , 田曉蝶的臉已經被割出了幾道口子,鮮血不停地往外流淌。


    楊耗子激動之餘,直接拿了菜刀,直接砍斷了自己的胳膊 , 然後大喊說:“這下你滿意了吧,這下可以了吧,可以放過我們了嗎?”


    從那天之後,那東西就再也沒有找過他了。而楊耗子也差點死掉,還好 , 他活了過來。


    我過去伸手拍拍楊耗子的肩膀說道:“既然活了過來,就好好活著吧 , 也別想太多了。”


    楊耗子看著我說:“陳洛,你這人不錯,我這次來主要是給你提個醒的。沒想到端木小姐和張先生都在這裏,這也算是緣分了吧。你們最好立即回英國,這東西,就在我們周圍,也許今晚就會找上你們了。”


    端木婕妤和張美景也明白事情嚴重了,他們沒有逗留,很快就下山了。我想 , 他們應該是去找陳世傑商量這件事了吧。


    我給楊耗子拿了五百塊錢,第二天送他倆下了山。他們說要回鹹陽了 , 回去之後,做點小生意,再也不敢去摸金了。


    小鳳不屑地說:“摸金沒啥錯,錯就錯在他不僅摸了金 , 還摸了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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