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隻是匆匆準備了一下,然後就迫不及待去辦理港澳通行證了。老黑是沒有戶口的 , 我們幹脆就請梅姐姐給弄了個身份,因為這事,老黑拿著身份證激動地哭了。我這才意識到 , 有個身份該多麽的重要。


    由於我和小鳳都是刑滿釋放人員 , 所以去辦理港澳通行證的時候遇到了一些麻煩,審理不合格 , 不予發放。於是我們聯係了明鏡方丈 , 讓他給我們發了一個邀請函 , 這是以宗教的名義請我們大風觀的道人去交流的邀請函。


    這樣一來,政府隻能給我們發放通行證了。


    我們三個到了香港之後 , 很順利就從花旗銀行取出了當年的股票和地契。


    股票的兌換還是很簡單的,按照手續隻用了兩天就都換成了現金。


    但是地契遇到了一些麻煩,當年的那塊地此時竟然成了一座購物商場。


    我們拿著地契站在商場前麵 , 都愣住了。


    小鳳說:“我們可是地地道道的香港人啊 , 這才離開幾天啊,就把我們的地給沒收了?我不記得香港有什麽打土豪分田地的運動啊!”


    我說:“對於香港來說,我們消失了將近五十年了。這地估計是作為無主之地充公了吧。”


    “那可不行,我們必須要回來。起碼要賠償我們一筆錢才行。”小鳳說。


    我們找到了香港的國土資源局 , 接待我們的本來是一個中層領導 , 當我們拿出地契之後,他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 於是帶我們去見了他們的局長。


    這位局長是個寬臉 , 禿頂,拿著地契看了很久,之後說道:“你們三位都是香港居民?”


    我們三個紛紛點頭,說道:“隻是不知道還能查到當年的戶籍記錄沒有。”


    “檔案館都是有備案的,隻要查就能查到,我覺得你們應該先把你們的檔案資料調出來才行。先證明你們是香港人。”


    就這樣,我們三個去了檔案館 , 調了戶籍資料出來,還別說,檔案很容易就找到了。我們拿著複印件再次到了國土局的時候 , 國土局的局長告訴我們說,那塊地在二十年前開發了,被政府轉讓出去了。


    我問:“那就按照現在的價格賠償我們好了。”


    他說:“我們隻能按照當年轉讓的價格賠償你們。”


    老黑一聽就急了,說:“那我們不要錢,隻要我們的那塊地。”


    “這不現實。”


    老黑說:“我也知道不現實,但是按照當年的價格賠償就現實嗎?我們不是不講理的人,我們隻是想要回合理的賠償。”


    這件事把我們三個弄得心煩意亂 , 我們倒不是在乎那點錢,隻是想得到一個公平的對待。但是公平在不存在的 , 於是我們隻能起訴到了法院。最後在多方麵的調節下,對方以三億港幣的價格,買走了我們的地契。


    回來之後,我們三個分了錢,每個人都分到了大量的金錢,可以說,幾輩子都花不完了。這都是我們三個用命拚回來的。


    我第一件事就是在北戴河買了一棟獨門獨院的別墅,花了兩千萬。當我拿到了鑰匙之後,第一件事就是給梅西苑打電話 , 她開著一輛奧迪轎車到了別墅前麵,我拎著鑰匙說:“送你的。”


    梅西苑抬著頭看著這麽大的別墅 , 笑著問:“真的?可惜我住不起,你還是留著自己住吧。”


    說完笑著就上了車,放下車窗後看著我一笑 , 開著車走了。


    說到底 , 我們不是一路人。我看著這輛車的尾燈,百感交集。這時候我想起了不遠處的於洋來 , 我回到了陳家鋪子 , 將別墅的鑰匙和一張百萬元的銀行卡遞給了於洋 , 我說:“我在北戴河買了一棟別墅,那邊會住得比較舒服一些。”


    於洋說:“別墅?什麽別墅會比陳家鋪子還大?你看看這村子 , 有山有水有樹林,全部都屬於我,我為什麽要去住別墅?”


    我這才意識到,我是多麽的愚蠢。這都是源自有錢之後的膨脹導致的 , 我買了一棟別墅 , 倒是成了我的累贅。幹脆,買了就放著去吧,愛變成什麽樣就變成什麽樣好了。


    接下來的很長時間裏麵 , 我一直在陳家鋪子住著 , 我發現陳世傑也搬來了對麵老宅,除了又跟定時給他送飯 , 他竟然閉門不出 , 一個人住在那大院子裏麵。


    送飯的人開車來了之後,也隻是把餐桶放進大門裏麵就出來,有時候,陳世傑幾天都不吃一頓飯,我知道,陳世傑在閉關修煉。


    我也沒閑著 , 我找來了很多的鐵砂,然後裝成了沙袋綁在了自己的腰部和四肢上,每天早上都會從鋪子跑出去 , 穿過村子跑去後山的山頂,然後從山頂再跑回來。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我身上的鐵砂從一百斤逐漸加到了三百斤,即便是負重三百斤,我依然能夠無比靈活,上了樹就像是猴子,下了樹就像是兔子一樣。


    這倒是很符合我是劍宗傳人的身份 , 同時,陳世傑也很符合氣宗的修煉方法 , 那就是閉關冥想苦修。


    這樣的修煉一直到了第二年的八月十五這天,我終於看到陳世傑出來了。他走出來的時候拎著那個餐桶,一直走到了我這邊的鋪子裏麵,他一彎腰走了進來。


    這時候我正打算和於洋吃飯,他進來之後說:“陳洛,我們喝點吧。”


    我說:“我和你沒有什麽好喝的。”


    “高處不勝寒啊,陳洛,看來你和我一樣,成了一個孤獨的人。”他歎了口氣說道:“當今道教 , 也就是那麽幾個人了,秦明月 , 端木婕妤,我和你,還有龍虎山的張有道 , 峨眉金頂的樊玲兒 , 最後還有一個九華山的劍仙李清揚。知道外麵叫我們什麽嗎?說我們是道教七傑。”


    “我沒聽說過。”我說。“我沒心情和你扯淡,你還是帶著你的飯菜回去你家高處不勝寒去吧 , 我和於洋在這裏一點不孤獨。”


    “陳洛啊 , 我想和你分享一下我得喜悅都不行嗎?”他說:“何必呢!我覺得有些事該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


    他這時候慢慢地坐下 , 抓起了酒瓶子說:“於洋,去拿一副餐具吧 , 我和你們一起喝點。”


    於洋去拿了餐具過來,陳世傑把自己的酒杯倒滿,然後一口幹了 , 他咧著嘴說:“好酒啊。”


    我說:“陳世傑,你到底要說什麽?”


    “陳洛 , 我成功了,我突破了。”他說:“我的噬魂大法總算是練到了一個相當高的境界,同時 , 我的經脈全部打通 , 我成了仙。是不是值得祝賀我一下。”


    我說:“端木婕妤早就是地仙了。”


    陳世傑說:“我們和她不能比,她是有仙根的 , 我們是凡胎。我起碼有了一千年的生命 , 在一千年之內,我有絕對的把握修煉成真人。我太開心了,這都是我的天資決定的,不是嗎?”


    我說:“然後呢?無非就是禍害遺千年罷了。”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委屈好人笑死賊,陳洛,你不要這麽天真了好嗎?”


    於洋這時候放下了碗筷,說:“你倆吃吧,我出去溜達溜達。”


    陳世傑說:“他們給我們七個排位了 , 說是道教第一高手是劍仙李清揚,第二是峨眉的樊玲兒,第三是端木婕妤 , 第四是秦明月,第五是龍虎山的張有道,我第六,你第七。你說這個排名靠譜嗎?”


    “你在乎嗎?”我問。


    “我隻是覺得可笑,也不知道是誰這麽無聊。我們七個又沒有比試過,怎麽知道誰強誰弱呢。”


    我說:“就算是北極熊和企鵝這輩子都打不起來,但是大家也都知道 , 企鵝不是北極熊的對手。”


    陳世傑點點頭說:“你說的有道理。”


    他這時候看著我笑了,說:“陳洛 , 你每天綁著沙袋在外麵和一個兔子一樣跑來跑去,這是什麽修煉方法?難道不是應該蹲馬步練體術之類的嗎?你這是在練逃跑嗎?”


    我沒有搭理他,喝了一口酒,吃了一口菜。我沒有吃陳世傑帶來的菜,我不想和他有什麽關聯,即便是在一張桌子上喝酒。


    陳世傑說:“你聽過仙人穀嗎?”


    我說:“沒聽過,仙人穀,裏麵住的都是仙人唄,是嗎?”


    陳洛點點頭說:“沒錯,仙人穀並不是一個山穀的名字,仙人穀是一個宗門。進了仙人穀 , 那是對自己的一種肯定,更是一種榮譽。所以 , 我打算去拜師仙人穀,成為仙人穀的弟子。”


    “你和我說這些做什麽?”


    “能成為仙人穀的弟子是每一個修道之人的願望,難道你不想去嗎?”陳世傑說 , “陳洛 , 別告訴我你不想去,說了我也不信。”


    我說:“陳世傑 , 我實在是沒興趣和你談這些 , 你要是說完了 , 請你離開吧,有你在我旁邊 , 我吃不下飯。”


    陳世傑聽我說完有些生氣,他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說:“陳洛 , 你太不知好歹了。我們走著瞧吧。”


    他哼了一聲氣呼呼地就離開了。


    我喃喃道:“本事大了 , 脾氣也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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