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立即把那姨母和表姐給叫來,詢問他們關於和李公子的事情。


    瞬間事情就柳暗花明了。據姨母和表姐說 , 李公子和他的父親關係很不好,自從他們來到這個家,也沒見過這對父子說過話,甚至吃飯都不在一起吃。


    這位李家的老爺也根本就不想見到這位李公子,而是把他送出了家門,去了外麵讀書。李公子偶爾回來,也隻是拜見姨母和表姐一下 , 和母親和姐姐說幾句話,在家裏呆不了多久,就會出去家門。


    這對父子積怨已深,並且,死者根本就不見這位李公子,甚至和表姐說過,隻要表姐跟了他,自己將來就把財產給了表姐。


    我說:“這麽說,你們從來沒有見過李公子和死者說過話嗎?”


    “兩個人老死不相往來的。我們也不敢在姨夫麵前提表弟。”


    我說:“這就對了,你們以前怎麽沒說這件事?”


    “我們說過啊,這父子不和 , 根本不見麵。”姨母說。


    宋慈說:“怪我了 , 我隻是以為父子不和,想不到有這麽大的陰謀。原來真正的李公子先死了,之後這李家的老爺才死的。但是時間順序這麽一顛倒,就把我們都耍了。立即提審凶手。”


    接著我們又把所謂的李公子給帶了上來,這位李公子似乎感覺到了什麽,收起了以前謙卑的姿態 , 變得很狂傲的樣子。


    宋慈說:“陳衝,我這麽叫你,你應該就都明白了吧。”


    “陳衝?誰是陳衝?我不認識陳衝。”


    宋慈說:“你就是陳衝,我怎麽就沒有想到呢?”


    表姐這時候說:“大人,你說什麽?他怎麽會是陳衝呢?陳衝不是死了嗎?”


    宋慈說:“死的才是李公子啊!這個李公子是個冒牌貨,是陳衝假扮的。是時候該露出你的真麵目了吧。”


    “你說我是陳衝,你有什麽證據?”


    宋慈說:“沒有證據自然不會下這麽匪夷所思的定論了。”


    接著,他把化驗結果拿出來,摔在了陳衝的麵前 , 說道:“自己看吧,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陳衝拿著化驗結果看了之後 , 竟然嗬嗬笑了起來,說道:“我怎麽也沒想到,事情會這樣敗露。沒錯 , 我就是陳衝,那李老兒是我殺的,又能如何?這李老兒該殺,我將他千刀萬剮都不解氣。”


    我說:“說說殺人動機。”


    “這李老兒發現了我和夫人的事情 , 發現了這一對兒女都不是他親生。竟然買凶殺了我的兒,那時候我兒正在我那裏和我把酒言歡 , 殺手本來是要殺我的,結果殺了我兒。”


    我說:“這麽說來,夫人已經把你是兩個孩子的親生父親的事情告訴這兩個孩子了嗎?”


    陳衝說:“我不讓她說,她不聽,說應該讓兩個孩子知道真相。結果兩個孩子逐漸討厭李老兒,慢慢地就被李老兒發現了端倪。並且查清了我才是那個所謂的奸夫。”


    宋慈說:“這裏加所謂的就不合適了吧,你本來就是那個奸夫。”


    “就算我是奸夫,但是也罪不至死吧,這隻是道德層麵的東西,不涉及刑事案件吧。結果 , 這李老兒竟然雇了殺手來殺我,想不到的是 , 誤殺了我的孩兒啊。”


    我說:“你為何不報官?”


    “報官?這醜事如何報官?報官之後又能怎樣呢?這老兒一口咬定自己不曾做過,沒有任何證據。”


    宋慈說:“你太小看宋某了吧。”


    陳衝說:“我確實小看你了,本來以為這個計劃天衣無縫,想不到還是出了紕漏。”


    宋慈說:“我隻是好奇,你是怎麽騙過李公子的姨母和表姐的呢?他們怎麽會一直認錯呢?”


    “本來我和我的孩兒就有七分相似,加上孩兒一直在外,不常回家,我稍加裝扮就能以假亂真了。加上有夫人和女兒的配合 , 姨母和表姐自然不會起什麽疑心。”陳衝說,“其實,李老兒將姨母和表姐弄來就沒有安什麽好心。”


    我說:“其實,他覺得自己太孤獨了而已。自己的夫人,自己的女兒和兒子,都背叛了自己。他還能怎麽做呢?我隻是很好奇,你是一個高手,據說是二品真人,為什麽不快意恩仇 , 殺了你的仇人,帶著夫人和女兒遠走高飛呢?”


    “我習慣了銀城 , 我不想過那種流浪逃亡的生活,我在這裏有家,有家人,有事業,有朋友,我有需要的一切 , 我離不開這裏。”陳衝說,“本來以為可以蒙混過關的,就連街坊鄰居都沒有察覺到,想不到被你們識破了。我隻是想懇求二位大人,能從輕發落,畢竟我是為兒報仇。”


    宋慈說:“於情於理都應該輕判你 , 但是於法不容啊!另外就是夫人和小姐 , 都是從犯,起碼是一個知情不報的罪。”


    “事情都是我一個人幹的,與他們無關。”陳衝跪在地上 , 說道:“兩位大人,放過他們吧。”


    宋慈看著我問道:“陳大人,你看這個案子怎麽判?”


    我說:“沒收李家財產。判處陳衝死刑,那母女可以網開一麵,也許他們真的不知道陳衝的計劃。讓那母女繼承陳衝的產業 , 得以體麵的生活。你覺得這麽判決妥當嗎?”


    宋慈說:“如此還算是妥當,那姨母和表姐又該怎麽辦呢?陳大人 , 這個案子查下去,也許會有很多的意料之外的事情,姨母和表姐並不是不知道陳衝的身份,而是知道了也不說。這就很耐人尋味了。”


    我說:“你的意思是,他們知道凶手不是李少爺,而是陳衝嗎?也知道在大牢裏麵的不是李少爺,而是陳衝。那麽目的呢?”


    宋慈小聲說:“是啊,想要掩蓋什麽呢?我想,一定是他們之間有什麽交易 , 這姨母和表姐一定也牽涉其中了的。”


    我說:“財產轉移啊,一定是這對母女已經將巨額財產都轉移到了自己的名下。”


    宋慈說:“沒錯 , 這是一個有預謀的大案,陳衝早就想到了有這一天,也買通了這姨母和表姐,把他們打造成一對無辜者,用來轉移巨額的財產。”


    我倆都點點頭,宋慈這時候說道:“把夫人和小姐都請來吧,我們當麵和他們說一下這個案子。”


    這母女倆被帶來 , 接受了這個事實。並且,這母女倆竟然和陳衝抱頭痛哭。看得人心酸不已。但是我和宋慈都隱隱地覺得,這一家子其實都是在演戲,所有人都知道真相,所有人都在演戲,把一件殺人案弄得如此複雜,目的無非就是兩個。第一,殺了李老爺,為李公子報仇。其二 , 巧取豪奪他的財產。


    宋慈說:“陳大人 , 很可能是在演戲啊,從罰沒的財產來看,不足應有的十分之一,其他的呢?一定都被這姨母和表姐給轉移走了啊。”


    我說:“你的意思是,這姨母和表姐的任務就是找出李老爺的財產,並安全轉移,是這樣嗎?”


    “沒錯。隻不過 , 要想查出這財產到底在什麽地方是很難的,估計都是以銀票的形勢存在的,你要知道,銀票和金票在修羅道是不記名的,誰拿著就是誰的,可以到錢莊兌換現銀或者現金。也可以直接使用。”


    我說:“這就很難辦了 , 這銀票和金票和現金沒有兩樣 , 而且麵額巨大,很難找到。”


    宋慈說:“我看這樣,先按照陳大人你說的那麽判 , 至於財產的事情,我們慢慢查。如何?”


    我說:“也好,就這麽結案了吧。”


    陳衝被關進了死牢,李家的財產全部沒收 , 那對母女繼承了陳衝的家產,就在陳衝家生活。倒是那姨母和表姐 , 就此離開了銀城,不知去向。


    宋慈歎口氣說:“看來這遺產的去向,不會查清了。”


    提刑司的死刑案子往上麵遞了上去,三天後,複核下來了,竟然駁回了死刑的判決,建議改判監禁三個月,罰金三千兩。


    理由很簡單,李老爺窮凶極惡 , 惡貫滿盈。這陳衝憤怒殺人,為兒報仇 , 為民除害,雖有過失,情有可原。建議輕判。


    宋慈拿到了上麵下來的文書,氣得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說道:“我倒是知道了那些金銀的去向了,估計大部分都去上麵打點了吧。他要我這麽判,我偏不這麽判 , 我要堅守自己的原則。要是隨隨便便就可以殺人,那麽還要王法何用?大家拿著刀劍殺來殺去就好了,這世界豈不是要亂了嗎?”


    來來回回折騰了十幾天之後,這案子被中央刑部的黑龍寺接管了。人被押送到去了修羅道的都城,黑水城。


    這人去了黑水城,宋慈在囚車後麵歎了口氣,囚車裏的陳衝卻哈哈大笑了起來,說道:“宋大人,很快我就會回來了,到時候我請你去飄香園喝酒啊。”


    宋慈一甩袖子說:“無恥!”


    王子真在一旁說:“兩位 , 說到底這是修羅的地界 , 你們隻是來這裏打工的,何必這麽認真呢?”


    我和宋慈互相看看,然後紛紛離開了城門,往城裏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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