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會到此結束。今天從夜裏開始似乎有雨,大家要早點回家。哦、對了對了,說到雨啊,正巧我要去看家對門的雨宮同學家的玫瑰,不過有件遺憾的事……」【注:桐山,你對喵子的cv有什麽想法】


    「起立敬禮!」


    假設放任不管,班主的園藝論任能從降雨開始一直嘮叨個沒完,然而值日生的號令果斷將其打斷。與此同時,


    「抱歉、阿春!我今天有安排了,所以得先走一步。真的非常抱歉。我得去買東西了,再見!」


    明明什麽也沒問,手島猛卻自顧自的陳述完放學後的安排,走出了教室。


    「吵死了啊,安靜點走」


    向奇跡般的小初高萬年同班的孽緣化身投以痛罵,我慢吞吞地開始為回家做準備。我一邊分好要帶回家和留在學校的課本,剛一放鬆下來,今早的情景如疼痛一般貫穿腦袋。


    『呀!!!!!!對、對、對、對不起!我不能和你交往!』


    雖說女孩在道歉,但總感覺是在扔下一句酷似「別過來、大變態」的話,然後還轉身逃走了。


    竟然是傳說中的未表白先被甩。


    這樣的屈辱、這樣的屈辱…………已經是本周第三次入賬了。


    這難道是因為那個?因為在我不知道的時候發生了恐怖的事態,我秘密進行的個人計劃被女生們發現了麽!


    ……不妙。唯獨這一點絕對不妙。在這種事情暴露的那一天,我的評價一定會一落千丈!必須確認一下。


    唰啦——————噌噌!


    唰啦——————噌噌!


    我朝教室窗戶看去,隻見窗邊的女生們以整齊劃一的動作一齊向我投來鄙夷的目光。我向走廊回過頭去,隻見走廊上的女生們也以整齊劃一的動作一齊向我投來鄙夷的目光。


    呼、和平常沒兩樣啊………。


    「話說,我也太招人討厭了吧!」


    我獨自咒罵後站起身來。


    其實敗露與不敗露都沒關係,我的名聲已經掉無可掉了。


    隻要我還是那個在入學典禮的新生代表發言中幹出天大的蠢事,遭人忌憚厭惡的『咬人蟯蟲』。


    離開美少女滿載的教室,穿過美少女遍地的走廊。走下美少女上下的樓梯,穿過美少女聚集的玄關,走出美少女跑來跑去的操場。


    啊、我有說出來麽?我有說這裏那裏全是美少女麽?那麽,我可以拿出自信回答你哦?


    全都是美少女。


    私立聖仙度瑞拉學園——通稱嬌羞園。


    這是以特化精研女高中生美貌而名震全國的,日本唯一一所女主角養成學校。


    嗯?男生麽?哎呀、當然是有的啦。畢竟我們是男女混校啦。雖然人數極少就是了。


    被美少女的色香所吸引,擠過那一絲的門縫中殺進來的男生可謂寥寥無幾。隻有通過嚴格程度幾十倍的篩選的真正猛士,才允許和憧憬的嬌羞園女子並桌生活。


    第一次穿過嬌羞園大門的瞬間,感覺就像昨天發生的事情。


    那是在,薔薇色的學園生活開始的一瞬間。


    ……真的僅僅隻持續了一瞬間,我的薔薇色的學園生活。


    沿著社團美少女嬉戲歡笑的操場右手邊的鋪裝小路走去,穿過新校舍與舊校舍之間,向花草茂盛的中庭中踏入一步,頓感心曠神怡。


    啊、果然植物就是好啊。


    要說好在哪裏,因為這些孩子不會傷害我,隻會單方麵的治愈我。


    在我一日不落精心打理的環邊花壇中,秋海棠開始生機勃勃地綻放出一張張新麵孔,為靜謐的花園增添了一筆紅的新色。


    今天我也為了用手機照相機記錄下女兒們神采奕奕的嬌豔身姿,朝著中庭深處,走在銀杏並立的過道上。


    目標是中庭的盡頭,『猛毒妖精』的巢穴——藤架。


    呼、還真是心情舒暢啊。


    我非常喜歡橫亙中庭的這排銀杏樹。


    葉的綠色光彩奪目,腳下的土壤也傳來舒適的觸感。穿過枝葉的縫隙,是溫馨的陽光和鳥兒的歌唱灑在頭上。


    咻————————哐。


    「好痛!」


    ……好硬、有東西。


    不知是樹枝還是樹果,總之是堅硬的什麽東西。


    嗯,嘛、也沒什麽。這樣的惡作劇,也正是樹道的一個優點。將青草的味道滿滿地吸入肺部,我受傷的心靈還有腦袋……………………啊、不行,還是好痛。


    哇~~~~~~~~~~~~~~~~~~。疼死了!不妙,真的好痛。這貨治愈不能啊!我這微不足道的獨白拿這疼痛無可奈何!啊、見鬼,疼死了!搞什麽啊、真是的!人家明明正在全力被治愈中啊!


    我撿起強襲了我被憤怒填滿的頭蓋骨的堅硬某物一看,發現那是一隻可以手掌包住的玻璃小瓶。它上麵包著深紅色的包裝紙,瓶頸上係著金邊的紅絲帶,上麵用同樣金色的文字印著『poison』。


    「……毒?」


    好可怕!這是啥?為啥憑空掉下這種東西來?難道老天顯靈讓我自行了斷?


    「別動,阿春!stop!不對,往右一點!對、就是這樣,立定!」


    接著從天而降的,是任性而又刺耳的歡快聲音。


    「好嘞,等我數3、2、1,要來咯?」


    來什麽?


    「3、2、1,呀呼——————————!」


    先是不曾商量過的信號『呀呼』,緊接著是銀杏的枝葉沙沙作響。


    我抬頭一看,隻見一件百褶裙在空中,像傘一樣打開。


    難得一見的裙底風光中,其中心部位綻放出粉色的蕾絲花朵。想到這裏,


    「咕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伴隨衝擊的同時,猛毒妖精從天而降。


    〇


    「好!成功著陸!」


    突然從樹上跳下來,從各種意義上都像是開玩笑的美少女——毒空木美也子翩翩起舞,用手抖落製服外衣上的塵屑,用手梳了梳令人錯以為是古董娃娃的輕柔長發,


    「阿春,你怎麽了?」


    最後決定性地點綴了一張天使的笑臉。


    「你還敢問我怎麽樣了!!!!!!!!!!!!!!!!!!!!!」


    我一邊擦去壓在臉上的鞋印,一邊化作厲鬼吼起來。


    「你這登場方式是鬧哪樣,毒空木!素未謀麵的曾祖母在我眼前浮現出來了啊!你差點把我送到那邊去了啊啊啊啊啊!」


    「啊咧?怎麽,阿春。難道…………生氣了?」


    「你、你、你問我生不生氣?誒誒誒、這你還看不出來麽?非得問出來麽?」


    「啊咧~,奇怪啊。啊、那就這樣好了!給、阿春、這個給你!」


    毒空木拾起滾落在銀杏樹根旁的小『毒』瓶,


    「吃吧?」


    要被毒殺了!


    「喂、阿春,這怎一副要你命的表情啊!明明是以料理自豪的大廚空木注入真誠製作出來的特質甜點啊!」


    「不,上麵寫著那麽大一個『毒』字哦?」


    「啊、這是那個哦。製作者的logo。毒空木西點大師的『毒』」


    不要搞這種令人誤解的logo!


    「給,吃吧吃吧!現在就吃!快快快!」


    「好痛痛痛!住手,別往我嘴裏塞!」


    我從連瓶帶蓋往我嘴裏囫圇強塞的毒空木手上,拚命奪過了玻璃瓶。


    在流露出滿懷期待的視線的守望下,我打開蓋子斜起瓶子,倒在手上的,是做成鬆果形狀的檸


    檬色個體。


    「……這是什麽,糖?」


    「是軟糖」


    軟、軟糖!?就算對料理再怎麽拿手,軟糖這種東西能在家裏做出來麽?


    「吃吧吃吧吃吧!快嘛快嘛!」


    「我知道啦,我吃就是了別催我啊!讓我瞧瞧讓我瞧瞧。哇、好q啊。真的是軟糖啊。不過,啊咧?q彈q彈的口感下麵,怎麽有種火辣辣的,神似芥末的風味……話說,這是什麽口味?」


    「就是芥末味☆」


    「搞毛啊!」


    嘴裏爆炸了。


    「嚇到了?嚇了一跳吧?好了,看我!保持吃驚的樣子看著我…………怎麽樣?」


    「怎樣你個大頭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幾乎從嘴裏噴出火來地咆哮起來。


    「你你你、你適可而止好不好!搞什麽啊,剛才那頓暴力盛宴!從你出現開始,除了暴力我什麽也沒得到啊!你到底想怎樣!」


    「啊咧~,又生氣了。怎麽會這樣啊,真是的」


    毒空木一邊撓著腦袋,一邊翻開雜誌。


    不會吧,竟然翻開雜誌?


    在這種時候?在因為怒氣值充滿而大發雷霆的人麵前?翻開雜誌?反倒是值得敬佩啊,這份大膽。


    毒空木一臉焦躁地注視著的是,一本完完全全的外行自製樣子的,便宜的單色印刷的小冊子。我一看封麵,


    「《關於薰子女士的花占準到惡心這件事》……什麽啊,這是?」


    「啊咧?不知道麽?這可是嬌羞園占卜研究會發行的內部雜誌哦」


    不管怎麽說,首先想出這標題的人的審美觀就略坑爹。


    「現在在女生之間可是很受歡迎的喲。我偷聽到連我們班也很流行這個,就試著買了一本」


    不肯加入到話題的討論中去呢,不愧是猛毒的妖精小姐,在班上還是一如既往的不合群呢。


    「另外,這個真的是準到惡心哦。感覺薰子是未來人啊。比如說阿春的情況……啊、在這裏。本月的o型血」


    喂、花占跑哪兒去了。【注:花占主要通過生辰對應的花的花語進行占卜】


    「——本月o型血,隻要活著就有匪夷所思級別的失敗——是這麽說的。你認命吧」


    認命你妹啊。


    「戀愛運:最糟。以不自然的速度被異性甩掉。健康運:最糟。口中會被施加不自然的疼痛——好厲害,全中了!」


    「基本全都是拜你所賜吧!」


    「財運:最糟。寶物會以不自然的形式被奪走。學運:最糟。要做多到不自然的家庭作業。商運:最糟……」


    「夠了夠了。這是對o型血有仇麽,薰子女士!」


    「然後我的情況在這裏呢,本月獅子座的您」


    所以花占呢!


    「——戀愛運:絕好!給意中的他一個驚喜,讓他將你抱在懷裏,獎勵你一生難以忘懷的濃情之吻——上麵是這樣寫的!呀、呀、快看快看!有寫著哦,喏、這裏!這裏!」


    「我、我說,毒空木啊。姑且確認一下,所謂的驚喜,難不成是剛才的芥末軟糖和飛腳紀念?」


    「對對對,就是那個,二段式的超驚喜。怎麽樣?心動了麽?」


    「心動得起來才有鬼啊啊啊啊啊————————!」


    幾乎把喉嚨翻扯出來地嘶吼起來。


    「在哪個世界有人會因為那種東西心動啊!你腦袋有問題麽!」


    不,她是有問題!可以確定!而且負責任的說,她腦袋問題過頭了。這個糟糕透頂的驚喜是搞什麽啊!想起來就心有餘悸。


    襲向口腔的劇痛,直擊頭蓋骨的衝擊,帶著土味,從天上逼近的鞋底,掀起的裙子,修長的白腿間那薄薄的粉色蕾絲……小褲褲。


    …………真是位良心的胖次君啊。


    「你看,這不是臉紅了嘛!」


    「怎怎怎怎!不、不對,才不是!」


    慘了,一不注意記憶飄向了錯誤的方向。


    「太棒了!讓阿春心動了!那麽事不宜遲,拜~托~咯」


    毒空木突然把臉湊了過來。


    「什、什麽拜托啊」


    「啊、等一下等一下。等我塗下唇膏。唇彩少女大~變~身?」


    「慢著,不許變身!你想把我怎麽樣」


    「什麽啊,不就是照占卜上說的做麽。投入意中的他的懷抱,獎勵一生難以忘懷的濃情之吻…………呀、呀、呀!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這個不可以!我要死了!阿春,那個,我是一次所以……請你來個溫柔的哦?」


    說完,毒空木撅起了上過唇彩的櫻唇。


    「——唔咕」


    瞬間,心髒猶如破裂般悸動起來。


    不妙。毒空木kiss時的表情,超可愛。


    ……啊啊,要被吸過去了。


    ……已經,什麽都不想去想了……就這樣……。


    「不行不行不行!才不做這種傻事!好了,要出發了哦!」


    我對等待kiss的毒空木背過身去,箭步離去。


    「等、等一等啊,阿春,這是去哪兒啊!親親呢?好狡猾好狡猾,明明就想把我抱在懷裏!」


    不對。這份心動和驚喜是兩碼事,所以這次不算。


    我忍耐著毒空木如機關槍般的腳踢,小心不讓她發現我現在的表情,快步衝向了藤架。


    今天依然被毒空木給愚弄了。這已經成了稀鬆平常之事。


    在美少女雲集的我校依然憑借傑出的美貌而被譽為『妖精』,但由於超越極限的凶暴秉性以及乖張性格被冠以了『猛毒』這一修飾詞,嬌羞園曆史上最凶惡的美少女——毒空木美也子。想一想,從最初的相見開始,我就一直被那家夥摧殘著。


    在無法忘卻的一個月前。


    被鞋櫃裏一封情書樣子的信輕輕鬆鬆釣上鉤的我,被嚴陣以待的毒空木痛罵、被踢、被弄暈、被潑了特殊易燃物的最後,被她認真地提出交往。


    因為嚴重的價值觀差異,將公認的全學院第一美少女的表白用『你這家夥在我想要交往的妹子排行榜上排在倒數第一!』這樣一句話,鄭重拒絕的時候,毒空木漆黑的瞳孔綻放出璀璨的光輝,


    「那麽,隻要阿春被我之外的所有女生都甩掉就可以和我交往了吧」


    說出了常人完全想象不到的話。


    這便是無邊的恐怖祭典,『嬌羞園完全表白計劃』的開始。


    規則很簡單。


    我單方麵的向嬌羞園的全體女生從頭到尾表白一遍。僅僅如此。


    當然,當任何一位女孩子接受我的表白之日,便是計劃結束之時。我若得到超群可愛的嬌羞園的女友,毒空木就會放棄對我的想法。


    反過來也就表示,如果我漂亮地被全體女生甩掉的話,『想要交往的妹子排行榜最末位』的毒空木就會理所當然的獲得當選。嬌羞園的女生大致上有四百二十人。而且,毒空木還會為我的表白提供全力支援。


    想到有這麽好的條件,當時感覺撞了大運。


    然而,在此之後的很短一段時間裏我便認識到,自己背負的『咬人蟯蟲』之名究竟有多麽的沉重。


    嘛——————————————,被甩,被甩。


    真厲害的,女孩子。長著可愛的臉龐卻毫不留情。


    不對,正因為可愛,所以對男人眼光才變得那麽不留餘地吧。


    計劃開始的一個月裏,被天使般的嬌羞園美少女亂刀砍死的情況,已經有63次了。啊、不對,算上今天早上就是64次了呢。


    我與毒空木距離還剩下3


    56名美少女。我很難去想這是剩餘的機會次數,反倒更覺得這個數字更像是在表示劊子手數量。


    無論怎樣,計劃還遠遠望不到盡頭。


    「站住、別逃!親我、快親!調戲了人家就想逃麽,膽小鬼!站住、站住、站住!」


    而且,毒空木的踢擊依然沒有停下的勢頭。


    真難纏啊,這家夥。適可而止啊,腰椎要碎掉了。


    為什麽這樣啊,才不是要逃啊,都說這次不算了啊!我才沒有逃啊!就算在這條路上弄得遍體鱗傷,我也在毫不退縮地不斷努力啊…………嘶、啊咧?


    「哇、喂,別突然停下啊」


    直到毒空木從身後撞上來,我都沒注意下自己停下了腳步。


    強烈到令我沒有注意到這件事情的衝擊在我腦中發生。


    為什麽我…………沒有逃走?


    為什麽我傻到要老老實實地去消化完全表白計劃?


    不願意的話隨時都可以拋下這件事啊。為什麽,我要奉陪她……?


    因為毒空木可怕?因為是毒空木的願望、


    亦或者說……。


    「怎麽了,阿春?難道你想親親了?好哦,來吧!」


    毒空木露出滿麵的笑容,直勾勾地注視著我的臉。


    仿佛將心深深吸引進去的深黑眼眸,激烈的鞭策著幾乎停跳的心髒。


    毒空木很美。真的很美。光看外表無可挑剔。


    而且我見識過,在那混進那滿是缺陷品構成的內在之中僅存的一點點正常品所綻放的光輝有多麽的超乎尋常。


    令得到『咬人蟯蟲』這個蔑稱,腐朽不堪的我興奮起來的,是毒空木。


    讓我在平和中慢慢死去一般高中生活為之一變的,是毒空木。


    「喂,阿春,你怎麽了?唉聲歎氣的。要不要緊?」


    隻要有任何一位女孩子接受我的表白,完全表白計劃便會立刻結束。


    當然,毒空木也是嬌羞園的女孩子。


    「……難道,你是認真的?」


    似乎從我的表情中察覺到了什麽,毒空木的眼睛宛如夜空中的星星一般綻放璀璨的光輝。白皙的臉頰透出朱色,嘴唇令人期待地光豔動人。


    自覺無法自支的血液從麵部一直染紅頭皮,別開臉後,染上與毒空木同樣顏色的夕陽天空中,飄過一隻白色的小褲褲。


    「……這、這次你再逃,我就討厭你咯,阿春」


    「等等等、等一下等一下,毒空木!」


    「誒?」


    「總覺得剛剛…………有什麽奇怪的東西飄了過去」


    「什麽?」


    我幾乎擦掉眼皮地奮力揉著眼睛。


    好嘞,冷靜下來,石蕗春。沒問題的。冷靜地挨個看一遍。


    呃、首先是毒空木火紅的臉……嗯,這個沒錯。


    然後是她背後夕陽染紅的天空……嗯、嗯,看得見。


    接下來是撕開天空似的,大銀杏樹散開的枝葉,在一根高枝上,


    「有、有人麽~~~~。誰、誰來救救我~~~~」


    時宗同學胖次畢露地倒掛在上麵。


    「「你、你、你、你在搞什麽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和毒空木的絕叫,形成了長音和橫杠線的長度乃至驚歎號的數量都完全一致的合唱。


    「不、不會吧!阿、阿春同學!?討厭,請別看我~~~~~~~~~~」


    不對,不看不行吧。


    搞什麽啊,你這是。到底是神馬狀況啊!


    我與毒空木可以唯一稱作女性朋友的時宗愛結同學,泫然欲泣地倒掛在三米高的銀杏樹的高枝上。


    總而言之,隻要仔細觀察她滑到鼻子下麵的眼鏡,被樹枝掛住卷到肚子以上的裙子,還有從大膽地割成麵部布局的破洞中露出的看上去口感甚佳的柔軟的肉的樣子,很容易就能看出時宗同學並非自願陷入這種狀況的。


    「喂、到底在觀察哪裏啊!不可以看~~」


    「哇、對不起,不小心就看了。我再也不看了。我對上天發誓,絕對不看了……啊咧?你那種地方長著痣呢,時宗同學」


    「大笨蛋!」


    時宗同學設法讓向世界開放的裙底恢複原狀,用腳勾了勾。這一瞬間,撓動的樹枝嗖地彈了起來,


    「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不會吧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胖次君被利索的拿了下來。


    怎麽可能!


    剛才那是什麽!是怎樣的原理!


    到底發生什麽才能讓彈起的樹枝將小褲褲整個帶走!


    你到底多有才啊!


    「不要————————————!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不能看不能看不能看!絕對不能往上看,阿春同學!看了我就咒殺你!」


    「不看不看不看!這次真的不會看的!」


    不行。這個當真不行。就算時宗同學是能令哭泣的孩子都安靜下來的嬌羞園女生…………熟人的糟糕圖片果然是不能收的。


    「對、對不住了,毒空木。時宗同學在各種意義上都大事不妙了!我沒法抬起臉,所以你一個人想想辦……」


    「不、不可能……」


    發出謎樣的呢喃,毒空木從膝蓋以下癱軟在地。


    「這突然是怎麽了,毒空木!」


    「……還、還以為隻有胸部,還以為隻有胸部……沒想到,竟然連那種地方都……。贏不了,已經沒有任何地方能夠取勝了……」


    你敗北個什麽勁啊,毒空木!


    「嗚嗚嗚~~~~。好痛啊,手好痛。不行,要掉了~~~~」


    就在左右為難的時候,上方的時宗同學握力似乎迎來了極限。


    「沒、沒問題的,時宗同學。絕對不要鬆手!」


    我突然抬起頭。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可以!!!!!!不可以看!!!!!!!」


    啊、沒錯沒錯。不可以看。我完全給忘了。我馬上低下頭。


    「啊啊~,不行了。要掉了!救我,阿春同學!」


    「好、好的,我知道了。現在就來救你!」


    果然還是抬起頭。


    「嗚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別看!!!!!!!!!!!!」


    你到底想我怎樣啊!


    「唔咕咕…………欸!」


    雖不知『唔咕咕』和『欸』之間存在多大的糾葛,時宗同學終究從幾個選項中,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選擇幹脆地墜落這條路。


    〇


    「那、那個……鬧出這麽大的亂子實在抱歉。多虧兩位,我得救了」


    扭扭捏捏地按住裙子前後,時宗同學深深地埋著頭。


    「不對,你根本什麽也沒得救啊」


    毒空木仔細地撣著時宗同學沾滿泥土的製服,如此說道。


    雖然看上去隻是趁亂攻擊完全沒有弄髒的胸部就是了,不過時宗同學本人似乎沒有注意到。


    每拍一次就會晃三晃。


    時宗同學超越高中級別的兩座晃動的大山,今天也發揮了超群的作用。


    「話說回來,你怎麽就做出那種事來的啊。都高中生了還爬樹?難以置信」


    五分鍾前才從樹上跳下來的毒空木擺出一副『有生以來還沒爬樹爬成過這樣』的表情對時宗同學發起攻擊。


    「不、不是的!才不是在玩


    。喏,因為雜誌上是這麽寫的所以……」


    時宗同學畏畏縮縮地從包裏取出的是,


    「啊咧?什麽嘛,白開水也買了啊,《薰子女士》」


    看來這本書在嬌羞園的女生間很受歡迎的宣傳是貨真價實的。


    「要是你告訴我,我就可以把我的借你看了呢。什麽?上麵寫著爬樹就會被取走小褲褲麽?」


    「寫了我就不會爬了啦!」


    「那麽,上麵寫了什麽呢,時宗同學」


    「啊、阿春同學想知道麽?稍等一下哦。那個……啊、在這裏。本月戴眼鏡的您」


    受不了了,薰子女士真是什麽都有呢。


    「……事業運:絕好!以高視點俯覽事物的話,就能克服平日的弱點——這樣寫的!呐、好好寫著的對吧?」


    「……啊、嗯。也、也對呢……有寫呢」


    這樣啊。因為讀了這篇文章,時宗同學才去爬樹的麽……。


    原來是這樣麽…………。


    我不忍再看一臉驕傲翻開小冊子的時宗同學的笑容,垂下臉去。


    「誒嘿嘿嘿,這樣一來就能把『笨孩子』的評價奉還掉了吧?」


    「辦不到哦」


    「喵子好過分!」


    辦不到的吧。


    對於曲解占卜爬上樹的最後,胖次被取走然後掉下來的少女,隻能溫和的稱呼為『笨孩子』。


    抬頭一看,隻見時宗同學擅離崗位的胖子君掛在樹梢上,逍遙自在地吹著風。


    「嘛、雖然能夠自己察覺到自己是個笨孩子更好,不過比起這種非現實的事情,當務之急是解決白開水裙底下的大問題。放任不管的話,沒準一不留神就會倒在某棒狀物上,登上大人的階梯呢」


    「棒、棒狀……?那是什麽?」


    嗯,還是不知道為好。時宗同學還是不知道為好哦。


    「於是阿春,我們先去藤架想辦法解決白開水裙下的那個的問題。這段時間阿春就——」


    「要是能把這段錄下來就好了啊。拜托你——咕謔謔嗚!」


    我被毒空木一擊前踢貫穿胸口。


    「這、這當然是……開玩笑的啦……咕嗚嗚嗚…………」


    「好了,走吧,白開水」


    「嗯」


    對蹲著縮成一團,吐出夾在話語與空氣之間的聲音的我不屑一顧,時宗同學被毒空木拉著手走掉了。


    毒空木就算了,時宗同學不會也這麽冷酷吧?


    「好痛好痛!不妙啊,兩位!可能內髒裂開了哦!喂、擔心一下我啊,兩位!」


    呼喊聲空洞地回蕩著,兩人的身影朝中庭的深處消失了。


    ……以防萬一,我等了一分鍾後觀察了周圍的情況,確認過她們沒有折回來的氣息之後。


    ——————不出所料。


    失策啊,毒空木。你以為這個月裏我挨了你幾回打?


    避開要害的方法,以及將疼痛控製在不會引起懷疑的程度的方法我已經完全掌握了。


    我果斷拍掉上衣的泥土,伸了伸背站起身來。


    抬頭一看,隻見白色的小褲褲正在銀杏樹梢上舒爽吹著風。


    要偷,就趁現在。


    我將手抓在粗糙的樹皮上。


    這一瞬間,撲沙撲沙撲沙撲沙。


    從空中投下可疑的振翅聲。


    當我回頭仰望來者何人之時,為時已晚。一顆漆黑的子彈劃破了夕陽染紅的天空。


    「嘎ー!」


    是隻烏鴉。


    ——嘎!!


    沒等第二聲叫出來,它便直衝過去叼起胖次飛走了。


    「……不、不會吧……?」


    呆然地目送著來去匆匆的大盜,薰子女士的話在我腦海中複蘇。


    『財運:最糟。寶物會以不自然的形式被奪走。』


    開、開什麽玩笑啊……。


    我頓時血氣上頭。這讓我頭一次對血液沸騰的感覺產生實感。


    混賬,瞧你都幹了些什麽……。


    明明就是隻烏鴉……。


    明明就是隻畜生……。


    你……你……。


    「你怎麽可能明白那個的價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回過神來,我已忘我地在烏鴉的後邊追了上去。


    〇


    飛奔著。飛奔著。


    如疾風一般穿梭於樹道之間,飛出中庭,在操場上來回了兩三圈後,繞到連接體育館的後庭都沒能停下。


    抬頭望去,夕陽染紅的天空的映襯下,隻見黑與白的極度反差興高采烈地飛到樹上。烏鴉的漆黑身體很好滴映出了富有光澤的白布。


    你這隻該死的色烏鴉!烏鴉就該像個烏鴉的樣子去收集亮閃閃的東西。為什麽好死不死偏偏瞄準了那個?


    神馬?你竟然說,對你來說那是比任何東西都要光彩奪目的寶石?真叫人火大!


    明明是個烏鴉腦袋上卻長著能夠鑒別時宗同學小褲褲的眼睛,值得誇獎。但也僅此而已了,色烏鴉啊。所謂的寶物,是得物盡其用才能發揮價值的啊。


    「你能給那個人帶來幸福嗎啊啊啊啊啊啊啊——————————!」


    是我裂帛的劍氣直達天際了麽,亦或是鳥腦終於迎來了極限麽。


    準備從榆樹枝上起飛的烏鴉一急,翅膀掛在了樹梢上。意外地負隅頑抗的小偷烏鴉失去了平衡。


    「嘎ー!」


    為了找回平衡而注入力量的一鳴,同時,胖次理所當然地從嘴裏滑落。


    ————勝機到了。


    我一口氣令驅馳的腳步提起速度。敵帥也迅速翻轉翅膀向下俯衝。


    為求飄飄舞落的小褲褲,雙方或從空中或從地麵殺到。可是這場勝負,對曾一度調轉方向的烏鴉十分不利。能贏,就在我如此確信的瞬間,


    「————誒?」


    從體育館的一角冒出一個人影,不偏不倚地出現在小褲褲的落點,兩陣交鋒的位置上。這個局麵,已經無法阻止了。


    「嘎ー!」


    「噫!」


    因烏鴉警告式的咆哮,少女發出短暫的悲鳴縮起身子。


    「給我閃開!!!!!!!!!!!!!!!!!!!!!」


    我準備從她上麵跳過去,從頭上捕獲小褲褲。


    嘎————————!嘎————————!


    右手布料的絲滑觸感,以及太陽穴與銳利的喙的衝撞,幾乎在同時感覺到。


    為了不讓少女受到衝擊,我拉開她的身體,但沒能完成受身。


    「咕謔!!!!!!!!!!!!!!!」


    就這樣,以淩亂的體勢摔在了石板麵上。強烈的衝擊全都落在了我自己身上。


    而後——。


    啊……啊……哇……來了。


    疼痛來了!!!!!!!!!!!!!!!!!!!!!!!!!!


    腦袋、太陽穴、背部、腰部、膝蓋,就好像比賽一樣開始向我訴痛。


    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好長!痛的時間好長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但是……還不行!還不能大意!事情還沒有結束!


    敵軍準備第二波攻擊,我像搶到籃板球的籃球選手一樣緊握著小褲褲站起身來。轉頭找到大盜的身影之後,隻見一道黑影在淚水模糊的視線一端軟弱無力了向夕陽飛去。


    ————確保完畢。


    「太好了……」


    緊張感頓時解除。我單手撐著膝蓋,噗喲地抓在體育倉庫的外壁上,上氣不接下氣的支撐著身體。


    ……嘶、啊咧?噗喲


    是咋回事?


    抓著混凝土的牆麵會有噗喲的感覺啊。一般都是鏗鏗的感覺吧。是剛才的猛摔讓我的皮膚感覺變得奇怪了麽?以防萬一,再來一次吧。


    噗喲噗喲噗喲噗喲噗喲噗喲噗喲噗喲噗喲噗喲噗喲噗喲。


    嗯,是噗喲沒錯。最近的混凝土原來這麽柔軟啊。


    就好像捏著脂肪塊一樣啊,這個觸感……。


    「那、那個,請不要這樣……」


    女生用顫抖的聲音如此說道。


    那是不久之前我險些撞上的女生。


    女生溫柔的圓圓臉龐上長著一對漂亮的眼睛。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著…………胸部被我的鷲爪緊緊抓著。


    啊、什麽嘛。原來捏的就是脂肪塊啊。


    「你……」


    少女的手突然揮起。


    ————麵部一發。腹部兩發。


    腦中瞬間彈出計算結果。


    呼呼呼,像我這樣習以為常地挨女生揍的話,隻要看著對方的眼睛就能預計出被揍的位置以及次數。怎麽樣,這個派不上用場的能力。啊、好吧。揍吧。然後我會從今天起進化成襲胸蟯蟲吧。除了punch(拳擊)我還有pants(胖次)。隻要能得到時宗同學的胖次,這點事情根本不足為懼。來吧,不管幾發盡管放馬過來吧!


    於是,少女揮下了手。


    啊、對不起,剛才是騙人的,超恐怖的!請下手輕點!請務必下手輕點!!!!!


    「頭、不要緊麽?有沒有出血?」


    「……誒?」


    她的手輕輕地放在了我的頭上。


    「謝謝你從烏鴉的嘴裏保護了我」


    手上注入感激的心情,少女,不對,我心目中的第一真愛綻放微笑。


    〇


    「你找到喜歡的女人了!!!!!!!!!!!!!!!!!!!?」


    藤架裏響起了毒空木的怒號聲。


    沒去過上麵所說的『藤架』的人,請在腦中回想一下公園的樣子。


    就像平行擺開的曬衣杆一樣的屋頂,下麵擺著長椅。就是那個。在那骨架似的屋頂上盤滿落葉係植物的藤蔓的,那就是藤架。


    寫成文章很是簡單,可這裏是追求美的嬌羞園,僅僅將藤架當做一處遮陽的下榻之所,實在對不起。


    圍繞著做工膽大心細,用木頭拚接而成的庭院桌周圍,不妨用一軒小屋來誇讚藤棚的威容,試著像這樣坐在庭園椅上抬起頭,心靈會得到花串傾注而下的高雅之紫的淨化,得到莖葉溫柔之綠的治愈,


    「聽人說話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毒空木動真格的前踢貫穿了我的心(髒)。


    「咳、咳!幹、幹、幹什麽啊,毒空木!人家難得才舒緩下來!」


    「人家正氣得不行的時候你舒緩個鬼啊!怎麽回事啊,竟然冒出一個喜歡的女人還想向她表白!你明明幾分鍾前還差點親人家!」


    「咦咦咦!是這樣麽!」


    時宗同學踢開椅子猛地起身。


    「哎、哎呀,好像有這麽回事,又好像沒有啊」


    「明明差點就把人家推到,拖進樹叢裏,扒光光,然後負起責任去登記,在學校附近租房子,去找婚禮會場的!」


    「誒誒誒誒誒誒誒誒誒!是是是、是這樣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才幾分鍾怎麽可能發生這麽多事啊!全都是騙人的!」


    「才不是全部…………你想親我的事是真的……筆記上好好記著呢」


    毒空木咬著下嘴唇,用濕潤的視線緊盯著我。


    虧你把這種事情記在筆記上呢……。嘛、興許數分鍾的我是會這麽做呢。


    可男子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要是將幾分鍾前因被甩而疲憊不堪,脆弱的心靈幾欲被壓碎的我,和得到戀愛翅膀的現在的我混為一談,我會很傷腦經的。


    沒錯,現在的話我可以拿出自信斬釘截鐵的說。


    「那時的我,真是鬼迷心竅啊」


    「超宰了你!」


    「呀!不可以喲,喵子,快把椅子放下!那是鐵製的啊!」


    猛然揮起庭院椅的毒空木被時宗同學緊緊摟住。


    「放手!別攔我,白開水!!!」


    「不、不可以,時宗同學!絕對不要放手!放手就會死的!」


    主要是我。


    「喵子,冷靜!快把椅子放下去!」


    「我知道了啦。我會把椅子(朝阿春麵部直到他不動為止一次接一次全力)放下去的,放手白開水」


    「太好了。終於明白了呢,喵子」


    「別被她給騙了,時宗同學!不要看漏她那完全不加掩飾的邪惡本意!」


    「誒?本意?」


    「求你的白開水。一發!就讓我揍一發!我一定會一發『結束』的」


    「啊、嗯,既然這樣……」


    「別被騙了,時宗同學!不要把『結束』的意思弄錯了!」


    「誒?意思?」


    「對了,白開水。藤架外麵有很甜很甜的點心哦。快去拿過來吧?」


    「你已經被當成笨蛋了啊,時宗同學!你可以盡情生氣哦,時宗同學!」


    「怎、真是的,住手啊!兩位不要一個勁的催我啊。有話好好說!總之喵子,冷靜一點啊!」


    「駁回!氣瘋了!竟然玩弄我純潔的戀情,差勁透頂!」


    「輪不到你說我,毒空木!唯獨策劃出這種坑爹計劃的你沒資格說我!」


    我的話好像射穿了妖精的什麽東西,毒空木的身體一顫,猶如重裝甲車的氣勢雲消霧散。


    「唔咕咕咕咕咕咕咕咕」


    但是,怒氣並未消失。


    其證據……噢噢,真厲害。鐵製的庭院椅在雄壯的力量下,不斷彎曲。就像捏糖人一樣。不、其實我並沒見過什麽糖人。


    「——————————我知道了啦!!!」


    伴隨著怒吼,毒空木將幾乎化作球形的原庭院椅扣在地上。


    「我知道了啦!我幫忙!這樣總行了吧?正合我意,要幹就幹!我就給你把準備工作華麗地做到天衣無縫!然後你就給我被華麗地甩掉吧,阿春什麽的!」


    於是,好像要用語言量將我噴死似的,毒空木亂說一氣之後,


    「白開水,礙事!你想摟著我到什麽時候啊,掀你裙子哦!」


    「呀!」


    「噢噢!」


    盡管有那麽一瞬間的緊張,然而時宗同學的裙下被體操服短褲的防禦下來。毒空木所說的『想辦法解決那個』,竟然是在裙子下麵穿短褲這種餿到催吐的點子啊。


    「你鬆什麽氣啊,阿春!快告訴我,聽到沒有!」


    「好痛!」


    腦袋被毒空木揍了。


    「告、告訴你什麽?」


    「哈?事到如今還能叫說什麽!當然是那個用幾分鍾就把你迷得暈頭轉向的臭婊子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毒空木噴火似的發出怒號,從包裏拿出《薰子女士》,


    「好了,嬌羞園完全表把計劃,再開!」


    完完全全地撕成兩半。


    〇


    在怒火中燒的毒空木的催促下,我開始將兩人不在時候的事情娓娓道來。烏鴉突然襲來的事情,追逐劇,然後第一真愛的登場,我在即將遭到烏鴉襲擊的真愛麵前挺身而出的事情。


    「呃,那麽,阿春同學。你拚命保護了遭受烏鴉襲擊的女孩子麽?好厲害、真帥!」


    時宗同學尊敬的目光閃耀著光輝。


    「誰知道呢。反正不就是趁亂揉乳麽


    ?」


    毒空木果斷潑來一盆冷水。


    「怎麽可能啊!那個,雖然機緣巧合地摸到了!」


    「果然摸了!」


    「啊、不對不對!不,嘛、也不是不對……等等、別打我!那是場事故!隻是人搖搖晃晃的,不知怎的手就放進軟綿綿的東西上了!」


    「然後,手就伸進另一個軟綿綿的『什麽』裏了?」


    「才沒有那種事!」


    另外把『什麽』的括號給我去掉,那隻會讓人想歪!


    「哼,也罷。然後,你就因奶子的觸感遁入愛河了」


    「阿春同學真差勁」


    「都說不是這樣的啦!求你了,別信毒空木的話。讓我陷入愛河的,是她後麵的一句話」


    「話?」


    毒空木挑起半邊眉毛。


    「嗯。哎呀,那個真心好啊。回想起來都讓我心動不已呢」


    「誒?那、那個人是怎麽說的?請告訴我!不對,隻是參考,至少作為參考請務必告訴我!」


    時宗同學的眼神發生明顯的改變。


    「等一下,阿春…………好了,ok,慢慢說」


    毒空木果斷翻開筆記擺好。


    兩位都緊咬不放呢。果然女生就是喜歡戀愛台詞呢。


    「好嘞,既然說到這個份上就告訴你們好了。聽好了哦?那時,我心目中的第一真愛那雙惹人憐愛的眼眸濕潤著,臉頰染上害羞的顏色……」


    「這種東西不需要,注釋果斷掐掉!」


    毒空木嚴厲地打算了我的話。


    可惡,不解詩情的猛毒女。


    「嘛、好吧。那我說了?她對我是這樣說的哦——謝謝你從烏鴉的嘴裏保護了我————沒了」


    「「……………………………………………………………………」」


    沉默帶來了遠方的鳥叫聲。


    「……那個,沒了」


    「誒?就剛才那個麽!」


    「哇、蠢死了。筆記本被糟蹋了。怎麽弄不掉啊,這個墨水」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奇怪奇怪奇怪!兩位是怎麽了啊,這個反應!聽清楚了麽?謝·謝·你!她對我說了謝謝哦!」


    「我家墨水君在對我說哦哈喲,怎麽辦啊」


    「不要拿墨水來相提並論!那是女孩子啊,女孩子!在這片土地上,踏入我半徑一米以內,對我說謝謝的女孩子啊!」


    「啊咧?怎麽了,突然哭起來……」


    「阿春,這個軟糖雖然是失敗作品,如果不嫌棄的話就送你吧」


    「誒?啊,嗯。謝謝」


    怎麽了。兩位的視線好溫柔。


    「嘛,反正意思就是,我被她那溫柔的一句話給擊沉了。她教會了我,女孩子不能光看外表。真好啊,能夠坦率說聲謝謝的女孩子」


    「阿、阿春同學!」


    時宗同學以不像時宗同學的敏捷動作舉起手。


    「昨天幫我買果汁,真的非常感謝!」


    「我、我也是哦,阿春。如果剛才我從樹上下來的時候沒你在下麵墊著的話我就……。那個,謝謝你!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啊、嗯。這種事怎麽都好啦,來說她的事情吧」


    「宰了你!」


    「我可是你救命恩人啊!?」


    毒空木的十根手指以一點也不幽默的壓力咬進我的喉嚨……嘶、啊咧,為什麽這一次不阻止她啊,時宗同學!


    「啊、氣死我了!你就飽嚐痛苦地死去吧!這樣到頭來,還是沒說那個臭婊子是誰啊!別給我拖拖拉拉的,趕快說!」


    「咳、咳。我、我不知道啊。是個素未謀麵的妹子。隻記得絲帶的顏色是藍色。咳、咳」


    「也就是說一年級麽。沒看到名牌麽?」


    「隻瞟到一眼。在我奮力揉搓之前,好像看到了胸前」


    「奮力……?」


    「揉搓……」


    「啊!想起來了!布!對,布!姓氏的第一個字是『布』!」


    由於兩人體內散出的爆炸性的殺氣令我深刻地察覺到生命危急,腦細胞得到活性化。


    「『布』麽。要說一年級『布』開頭的女生……」


    毒空木以令人嘖嘖稱奇的速度翻起筆記。


    「一年級有五個呢。布川、布忍、布伏內、布袋、布禮園…………怎麽竟是些拗口的名字啊」


    真的呢,毒·空·木·同·學。


    「嘛、布川今天早上已經把你甩了,所以排除掉……」


    喂,那個人叫布川啊!竟然在這種時機被她挖出多餘的心靈創傷!


    「好了,還剩四個。還記不記得其他特征?」


    「我想想,對了。頭發比時宗同學要短」


    「布禮園排除,還有三個。其他的呢?」


    「個子比時宗同學要矮」


    「兩個。還有呢?」


    「膚色比時宗同學要深」


    「那、那個,為什麽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拿我做基準?」


    時宗同學一副不淡定的樣子玩弄著頭發。


    「嗯,兩個。還有沒有更多說得出來的特征?」


    「呃。想不出來了啊」


    「喂喂,加油啊,阿春。再微不足道的特征都行哦」


    毒空木用筆記本的角輕敲了下我的額頭。也許是拜其所賜,手心的觸感微弱地複蘇起來。


    「對了!有這麽大!」


    我向毒空木伸出手,一張一握。


    「……什麽?」


    「胸部!」


    「去死!!!!!!!!!!!!!!!!!!!!!!!!!!!!!!!!」


    ……霎時,橫掃千軍的延髓斬向我招呼過來。


    「走了,白開水。再和這個性罪犯扯上關係會被感染成變態的」


    「嗯」


    「等、等一下啊!你這是去哪兒啊,毒空木!」


    「……遊泳部」


    對著蹲進草叢裏的我,毒空木頭也不回的扔下這句話。


    「遊泳部?為什麽是遊泳部?」


    毒空木吐出混雜著煩躁的歎息,嫻熟地單手打開筆記,


    「一年e班布袋葵。遊泳部。身高158cm體重48kg,白羊座a型,中發…………d罩!」


    將最後一個詞滿懷恨意地念出來。


    「於是,為了收集情報我們兩個會向遊泳部申請臨時入部。性罪犯就乖乖等著吧」


    「誰、誰是性罪犯——」


    「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


    強烈到將我的抗議打消掉,時宗同學對毒空木的宣言作出激烈的反應。


    「為什麽!為什麽連我也要!」


    「有什麽好不嘛,一起去吧。一個人無聊死了,方便的話就來幫忙吧」


    背叛了她那燦爛的笑容,捕獲時宗同學手腕的,是手銬般強大的握力。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唯獨遊泳部真的不行!我不會遊泳!」


    「那不正好麽。女子遊泳部僅限春天有克服秤砣屬性的講座哦。一起聽講座吧。其實我也是沉底的秤砣呢,忒嘿?」


    「騙人騙人騙人!喵子絕對會遊泳!不會有用的孩子不會在秤砣後麵加愛心符號呢!才不會發出什麽忒嘿的聲音!」


    「對啊,薰子的占卜上不是也寫了能夠克服弱點麽,說的就是秤砣吧。好嘞,白開水就一起來吧。溺死或是成為水麵上的浮屍二選一哦」


    「根本不是二選一啊!都要死的啊啊啊啊!等等,真的不要啊!好可怕!水好可怕的————!不—


    ———要————啊————!」


    「喂、等下啊,毒空木!」


    「啊,啥事?」


    「阿春同學!」


    剛一叫住準備強行帶走時宗同學的毒空木,毒空木的煩躁,時宗同學的哀湣,統統映在眼中。


    「那、那個,我能不能一起去?女子遊泳部」


    「「……哈?」」


    然後,瞬間塗上了輕蔑的顏色。


    「阿、阿春同學。突然間說什麽啊」


    「女子泳池禁止男生入內這種事,就算阿春也該知道吧」


    「不,當然知道。所以,能不能以悄悄潛入的形式……喂、等等,別拽著我啊,時宗同學!把桌子放下,毒空木!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絕對不是懷著什麽有愧的感情才說出這話的!」


    「沒有有愧的感情就能讓你偷偷潛入女子泳池了麽!」


    「不是的,因為,那是,那個……為了徹底提高表白成功率哦!」


    「……表白?」


    「才不會有這種事」


    「有的!因為我曾經被你整得很慘!所以,為了不讓悲劇再次上演,我想潛入女子泳池,實時監督毒空木的調查狀況。你想想,躲在暗處還能協助兩位不是麽。是吧?很不錯的主意吧?相信我,毒空木,現在的我完全沒有色心!隻是有為了表白成功的赤誠之心。看著我眼神就能知道了!」


    常說眼睛心靈的窗戶。在我瞳孔中充滿的沒有一絲陰霾的誠意,


    「鬼才知道,白癡。去死」


    被斬釘截鐵的推翻了。


    可、可惡。事已至此,隻有偷偷……。


    「你要敢偷偷潛入的話……我就給你套上拘束服,然後沉進北冰洋哦」


    說出這種話的毒空木,眼中看不到一絲陰霾。


    可惡。還以為可以稍微控製一下這隻猛毒女的暴走的。


    看來這一次,我隻能咬著指頭幹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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