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端公他們村子,本來就沒有幾戶人,顯得十分冷清,之前來到這裏,路過清關譚的事情,還記憶尤深,那鬼猴娃將我抓到水裏,差點沒把我吃了,那是我第一次見到水裏竟然有這樣的生物,也更加相信了以前村子裏老人們所說的話。


    江離說,狼窩一般不會再有人的地方,我們可以在張端公以前住的屋子歇息,反正他的屋子也都空著。


    如今物是人非,至於張端公和我爺爺修九格宮的目的我們到現在還不得而知,兩位老人也已不在這世上,留點念想也是好的。


    張端公家裏的屋子在最高處,山坡頂端,正好也可以看到整個村子的布局,要說張端公家裏雖然簡陋,房屋漏水嚴重,但探測地形是絕對占據優勢的。


    我們走到張端公的屋子裏,林永夜在門口打望了一會,回來告訴我們,他發現,整個村子的地形有點像一個火山口,人煙稀少的原因也是因為每家每戶之間挨的非常遠,一個小山坡之間距離也約莫有十來分鍾甚至更久,因為鄰裏之間的不便,所以這個村子顯得落寞的很。


    我記得以前就聽說,這個村子是莫名其妙的人越來越少,大家都著急搬出去,大概也是因為這些原因吧。


    江離說,雖然看上去整個村子,鄰裏之間挨的遠,但是分部情況而言,又像是極其統一有規律可尋。


    不過單單從村子的風水布局上來看,並不能找到狼窩的點,江離隻是說了句,住在這裏一晚上,看有沒有收獲。


    江離告訴我,才認識我的時候,那時我陰氣非常重,招惹不幹淨的東西十分常見,主要的原因跟我娘有點關係,後來修煉道法,體內的氣逐漸變成純陽之血,如果在遇到危險的時候,這體內的純陽之血,可以讓我保命,他叫我一定要記住。


    純陽之血畫的符,比朱砂還要管用,但是切忌不可一直用,這樣會消耗陽氣。


    但是也不太明白江離說這些話的意思,反正自己聽著照做就是。


    江離又說,我弟弟出生的時候,就陰氣極重,主要是因為半人半鬼,我娘又經常偷偷給它喂奶,讓它的陰氣加重,所以吸引到其他東西也很正常,不過這狼叼走我弟弟肯定有原因。


    這大白天的,狼群未必會出來,因為白天基本上看不見狼,可是狼的存在又是事實,那麽他們多半都是在夜裏行動,本來農村人到了晚上家家戶戶都不出門,外麵有沒有動靜,也都不得而知了。


    到了晚上,江離讓我們坐在屋子裏,哪裏也不準去,仔細聽外麵的動靜,林永夜跟著我們這些日子,也都學了一招半式,沒有之前那樣緊張。


    隔了好一會,都沒有動靜,原本以為今晚大概就這樣結束了。


    一個敲門聲打破了當時的沉寂,“開門。”一聲音低沉著。


    我們麵麵相覷,心裏好奇,這個時候了怎麽還有人來張端公家敲門。


    我上前去開門,眼前站著一個約莫四十歲的壯漢,一臉凶狠象看著我,指著我鼻子罵罵咧咧,“誰讓你們私闖別人屋子的!你們是來偷東西的還是幹嘛的!”


    我們跟他解釋了一會,告訴他我們是張端公的故友,今天路過這邊,所以幹脆找個地方落腳歇息。


    後來這個男人告訴我們,他是這個村子的負責人,村子裏有啥事情都是他在負責,他看到我們進了張端公家一直沒有出來,懷疑我們是進來偷東西的,所以特地過來看一眼。


    他叫王虎,人如其名,手臂上的肌肉也十分發達,典型的下農田的漢子,他兩眼炯炯有神,看上去也十分耿直。


    江離可能也是好奇,就問了一下這個村子的大概情況。


    王虎告訴江離,因為地勢的原因,農田豐收一年不如一年,好多人都跑到城裏打工去了,村子本來就人少,現在就更少了,再加之村子附近總有些不幹淨的東西,老百姓們害怕,晚上基本不敢出門,王虎他身正不怕影子斜,倒也不怕這些東西,除暴安良是他的職責,也請我們不要為他剛才的魯莽而生氣。


    王虎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笑了笑,“我就是個莽夫,隻會下田做點農活和苦力,說話直了點,你們可千萬不要生氣。”


    林永夜當然想的是既然有個熟路人,倒不如從他嘴裏打聽點有用的消息,林永夜就問他,“你們村子裏有狼嗎?”


    王虎臉色一沉,“你個小娃子家家的,難不成還想去招惹狼,那東西可沒人性,他娘的,去年我們村的一個孩子就被狼攻擊了,吞到肚子裏,死不見屍。”


    林永夜眼裏一陣欣喜,“還真的有狼啊!”


    王虎一臉氣憤,“操了,那些畜生簡直是喪盡天良,神出鬼沒,都不曉得他們啥時候出來,一出來就吃人,這種肉食性動物,隻能祈求自己別那麽幸運被狼給盯上,不然哭到黃河去。”


    王虎告訴我們,雖然這一帶有狼,村子裏的人都曉得,但是從來沒有找到狼的蹤跡,來無影去無蹤,這麽些年來,對於狼的事情,村子裏的人都已經是束手無策,隻能自求多福,以前張端公在村子裏的時候,寫了幾張符,嚇走這些狼,倒也有些效果,不過自從張端公出事以後,偶爾總能聽見狼叫聲,滲人的慌。


    這話說的,還真讓我們幾個難住了,來無影去無蹤的,這些狼在暗處,人類的明處,隻有被宰割的份,根本就別想抓到它們的行蹤。


    就連江離一向淡定,也皺著眉頭沉思了起來。


    王虎眼前一亮,看著我和江離身上的道袍似乎找到了一線生機,“兩位道長,要不你們給我們畫些符,讓我們鎮宅驅邪保個平安,之前張端公就是用了這些招數,那些狼崽兒些才安靜不來騷擾我們。”


    不過是畫一些鎮宅符,倒也難不住我們,我便答應了他,手持朱砂筆,按照之前書上所教的方法,寫了幾張鎮宅符,遞給王虎,王虎一臉感激,說出門的時候沒帶錢,請我們明天中午到他們家吃飯,他們家就在清關譚的前麵。


    王虎說太晚了,就先回去了。坐在屋子裏的江離卻一直沒有說話,沉默的很,以我對他的了解,他肯定是在分析整件事情有沒有切入點,畢竟從王虎的口中得知,要想找到狼,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我現在更擔心的是,我弟弟還活著嗎?王虎說村子裏的有個孩子就直接被狼吞掉了,我弟弟難道會幸免於難?想想都覺得,這種希望十分渺茫。


    整個一晚上也沒有聽到狼叫聲。


    到了白天,江離早早就讓我盤腿坐下念靜心咒,弄的我莫名其妙,江離說什麽我就做什麽,也沒管原因。


    上午跟著江離在村子附近轉悠,來到清關譚附近,江離說因為清關譚以前那個不是個潭,而是人家的祖墳,是別人挖人祖墳來修潭,弄得清觀潭養了邪物,而這個邪門的東西是鬼猴娃,它聚陰的效果,不比聚陰池差。


    狼的通靈氣又異常的高,指不定是不是這裏麵的東西吸引這它們。


    我低頭一看,現在已經不能鬼猴娃掉毛的時節,可是清關譚四周散落著一堆毛發,顏色呈黑白,看上去極其像狼的毛。


    “師父你看看這個。”我指著地方的毛。


    江離朝我指的地方走來,蹲下身子低頭一看,“這些毛發的掉落不是自然掉落,是被人硬生生扯下來的,毛上帶著血。”


    我心裏不禁有個可怕的念頭,是不是因為這些狼曾經襲擊過這裏,所以這裏的村民對他們懷恨在心,有人故意生拔了它們的毛,說不定還有更殘忍的事情。


    冤有頭債有主,難怪這裏不太平。


    或者說,是這裏的村民在害這些狼,所以狼才會報複他們。


    眼看快要到中午了,昨晚答應了去王虎家吃飯,正好也在清關譚附近,我們三個又朝王虎家走去,起先還怕走錯路,後來發現,清關譚前麵就隻有一戶人家,肯定是王虎家。


    我們敲了好幾下門,也不見王虎出來。


    心裏想著,真是奇怪,明明說好了請我們來吃飯,咋個就不在家呢。


    江離皺著眉,一臉嚴肅,“出事了。”江離側身一腳踢了上去,門轟的一聲,被狠狠推開,裏麵聽見吚吚嗚嗚的聲音。


    王虎躺在床上,翻著白眼,嘴裏一直發出吚吚嗚嗚的聲音,十分詭異。江離見勢一掌拍在王虎的腦門上,並掐印念咒,“敕東方青瘟之鬼,腐木之精;南方赤瘟之鬼,炎火之精;西方血瘟之鬼,惡金之精;北方黑瘟之鬼,溷池之精;中央黃瘟之鬼,糞土之精。四時八節,因旺而生。神不內養,外作邪精。五毒之氣,入人身形。或寒或熱,五體不寧。九醜之鬼,知汝姓名。急須逮去,不得久停。急急如律今。”


    這話音一落,王虎嘴裏突然口吐白沫,嘴角抽搐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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