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搖頭。


    江離無奈的看著我,告訴我。這個姑娘的的確確是張家的二小姐婉君,但是她現在是死人,又能安全出入這個張家,肯定張家府邸裏麵有問題。


    還有一個疑點,既然有問題,張老爺還讓我們住在這裏,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嘛,要麽是張老爺人老了智力也下降了,要麽就是他在暗示我們來查清楚整件事情,這也許跟他為什麽不幫劉病病有關係。


    聽了江離的這番分析,我更加迷茫了,張家怎麽這麽神神秘秘的,實在太奇怪了。他們自己就是做趕屍生意的,女兒死了,待在家裏,也無可厚非,反正也沒人敢管。


    “陳蕭,你看這個府邸的布局,你看出點什麽來了沒有?”江離問我。


    我仔細打量了一番四周,心裏不禁一咯噔,這看似四合院的布局,實際上是個聚陰地,整個布局像個活人棺材,長長方方,擺放極其有規律,夜晚正好對著月亮,月光直射院子的荷花池唐裏。


    整個屋子的建造布局上來說,有點邪門。


    修張家府邸的人不就是張家老祖嗎?難道他還自己害自己,還要害自己的後背,這種說法怕是也說不過去。


    頭頂上飛過一群烏鴉,拍著翅膀呼呼而過,朝著南邊方向飛去,江離皺著眉說,“走,跟著烏鴉的飛行軌跡走。”


    我們跟著烏鴉走了出去,離開張家府邸,一路來到爛泥坑堆裏,四周都是井然有序的墓碑。


    江離走到墓碑麵前細細打量了一番,“這裏的陰氣重,裏麵不知道有多少留有一口氣的活屍,這個地方肯定有什麽秘密隱藏著,而張家人肯定知道。”


    我問江離,今天張老太太的那番話,到底是故意說給我們聽,還是無意?


    江離認為,老太太性子熱情,是個話嘮,說這些話無非是因為好心想提醒我們,應該不是故意的,不過張老爺就不好說了,他一邊不肯給劉病病治病,一方麵又對劉病病極有興趣,江離特意觀察了張老爺的態度,張老爺一直在觀察劉病病。


    張老爺又讓我們住在府邸裏,整件事情聯係在一起,肯定是有問題的。


    江離看了我一眼,“搭把手,把這個墓給挖了。”


    我定眼一看,墓碑上寫著的是周曉玲。


    我心裏奇怪,這周氏雖然比不過張家,但也好歹是個大家族吧,怎麽周曉玲的墓碑擺在這裏的?


    看著墓碑四周亂草叢生的,可見時間已經很久了,但是墓碑上的字應該是後人重新刻了一遍,所以字跡清晰。


    我拿著自己的法劍用力把這個墳頭給拋開,裏麵赫然躺著一副棺材,四周還貼滿了符紙,看上去邪乎的很。


    我轉眼看著江離,江離蹲下身子,打量了一番符紙上的內容。


    “開棺。”江離輕聲說。


    我愣了愣,就這樣開人家的棺材不太好吧,看江離的表情極為嚴肅,我也曉得這件事情非同小可,連忙搭把手用力扳開棺材板。


    裏麵什麽都沒有,隻有一個小紙人。


    我拿起裏麵的小紙人一看,上麵寫著的是生辰八字、


    江離告訴我,“和我猜的一樣,有人害怕周曉玲的屍氣,她畢竟是上千年的屍體,又是因為怨氣不散,立處於湘西,難免不會有人忌憚,所以把周曉玲的八字寫在紙人身上,然後用符紙壓製,這樣她的能力會被減弱。”


    “會是什麽人幹的?”我問。


    江離告訴我,“除了張家的人,怕是沒有人敢做這種事情了。”


    “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對她?”我還是不太明白,這些大人們的紛爭,總是莫名其妙的。


    江離認為,周曉玲從一開始見到江離的時候,就說過一句話,說劉病病的事情隻有她能解決,她是有十足的把握才會說這種話,那證明一點,她的能力是在張家人之上的,可張家人一向是湘西最厲害的家族,怎麽可能會被周家的一個僵屍比下去?


    那是因為,當初老祖宗修建府邸的時候,是讓周家人幫忙設計建造的,所以周張兩家看上去和睦,實際上一直處於爭鬥的狀態裏。


    我問江離,“周家人想要害張家,給張家修了個棺材屋子,難道張家不知道嗎?”


    江離告訴我,張家肯定是知道,隻是不想把事情鬧大,凡事留一手,既然周家的人想害他們,他們肯定也不會坐視不理的,至於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怕是隻有從張老爺身上下手了。


    就在這個時候,四周瘴氣叢生,吹著鎖啦的喜樂聲又遊蕩在四周,媒婆的嬉笑聲越來越近,緊接著,雲霧繚繞之中,那幾個紙人抬著花轎子,朝我和江離走來。


    轎子上的人緩緩從裏麵走了出來,正是周曉玲,她一臉得意的看著江離,微微一笑,“江離,你果然來找我了,我說過的,隻要你跟我在一起,誰的病我都能醫治,別忘了,我們周家做的是陰陽生意,道上的醫治秘方,可全都在我手裏。”


    “胡說,你如果能醫治屍變,你怎麽不救救你自己?”我質疑的口吻問她。


    她的眼神突然變得有些難過,又在一瞬間恢複了之前的樣子,“毛小子,大人說話輪的上你插嘴嗎?江離和我不一樣,要想等到自己想要等的人,要麽得道成仙,要麽變妖變魔,隻要結果是一樣的,過程有那麽重要嗎?”


    雖然當時我年紀小,但也都聽得出來周曉玲的意思,她口中等的人就是江離,如果她讓自己成為正常的人,人死下了陰司,輪回轉世後,她也就記不得江離,更也不可能等到江離的出現,除非她千年不死。


    這麽一說,我倒覺得她有些可憐。


    江離揚起嘴角,客客氣氣的說了聲,“打擾了。”


    江離轉身朝另一邊離開,周曉玲氣急敗壞,衝上去直接朝江離撲來,江離兩眼一橫,直接從我手裏拿著法劍,朝周曉玲的脖子邊上擦了去,一聲嗬斥,“別太過分了,我不收你,是看在你我認識的份上。”


    周曉玲聽了這句話,突然哭笑不得的樣子,眼中梨花帶雨,苦澀的笑了笑,“江離,我等了你千年,是不是還抵不過一個小丫頭片子?”


    江離不語,收回法劍,朝張家府邸走了去,周曉玲也沒有再追來。


    全程江離的表情都十分陰暗。


    到了白天,我們再回到屋子裏的時候,那個二小姐已經不在了。


    昨晚上經過了這麽多奇奇怪怪的事情,我都懷疑自己的腦子快成了漿糊,有點跟不上思維了。


    “出事了!”管教的大喊一聲,讓我和江離心頭一緊,連忙朝管家跑去。


    管家一個勁嚇得渾身哆嗦,帶著哭腔和張老爺說,“我也不知道咋回事,一覺醒來,準備去廚房給小少爺弄的吃的,就發現小少爺吊在廚房裏。”


    我們走過去的時候,屍體已經平方在地上了,張老爺整個人痛哭流涕,險些心髒病犯了,張老太太就更別說了,聽到消息後,看著兒子的屍體直接哭暈了過去。


    江離朝屍體走了去,一臉嚴肅的看著張老爺,“你們家死了幾個孩子了?”


    張老爺聽了江離的話,臉色陰沉的很,眼神裏充滿了驚訝和恐懼,哆嗦的說了聲,“這是最後一個,一共四個娃。”


    我目瞪口呆,這不是要張家絕種的意思,四個孩子全部死了。


    難道這個和周家人有關係。


    江離繼續說,“有什麽事情,你最好現在說出來,我們昨天看見二小姐了。”


    張老爺瞪著眼珠子,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看著江離,“不可能,二小姐已經死了兩年多了!”


    江離歎了口氣,“老爺子,別在我江離麵前裝模作樣了,四個孩子的屍體,都在府邸裏麵藏著的吧?你們想讓他們屍變。”


    張老爺瞬間暴怒了起來,“你走!你胡說什麽!我怎麽可能會讓自己的娃成僵屍,胡說八道,江離我敬你,不代表你可以欺人太甚,我的娃才死,你就盡說些這種不盡人意的話!”


    張老爺發怒的樣子著實有點嚇人,江離隻是淡定自若的揚起嘴角,客客氣氣的說了聲,“張老爺,記住,人有人道,鬼有鬼道,死了的人,切忌不可強留在陽間,這個屋子是用的棺材聚陰打造,看來老祖宗覺得這個屋子挺好的,後人死了,皆可成了僵屍,這樣一大家族的人,還可以在一起,做了這種有損陰德的事情,手裏都是屍氣,怎麽洗也洗不掉。”


    張老爺徹底怒了,伸手拿著拐杖朝江離杵了過來,“你給我走!我們張家不歡迎你,帶著你的那幫子人,給我滾!”


    無奈之下,我們四人又從張家搬了出來。


    江離認為,張老爺隱瞞真相,他用自己的娃煉僵屍,肯定有陰謀。


    我問江離,他的孩子都是張老爺自己殺的?


    江離搖頭,他也不確定,整件事和周家也拖不了幹洗,這是上百年的恩怨,怕後麵的陰謀更大,老爺子閉口不談,周曉玲多半知道點什麽,但是江離不想去找周曉玲,所以打算晚上的時候,潛入張家府邸一探究竟。


    江離說,月光照在張家府邸的荷花池塘,是最聚集陰氣的位置,荷花池塘從風水角度上來說,應該是暗道。


    暗道?


    江離告訴我,以前的人,常常把一句話掛在嘴邊,“凡事留一手。”,所以都喜歡在自己的屋子裏,修建一個暗道,也是可以逃生的通道。


    張家府邸算的上是古宅子了,有暗道才正常,江離多番幾次觀察過月光直射在荷花池唐的位置,都正好形成一個漩渦洞,說不定,能弄清楚,張家和周家的秘密。


    我問江離為什麽咱們要多管閑事,直接找到周曉玲讓她幫忙救劉病病就好了。


    江離說,這件事情有因有果,和他有點關係,都是以前的舊賬。


    我心裏一咯噔,這件事咋還和江離有關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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