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江離這句話倒還真的把我給問懵了。


    神仙,這種東西應該並不存在吧,要是真的有神仙在,早就看不下去陰司的所作所為了,還會讓他們這麽肆意妄為嗎?


    江離見我被他問傻了,連忙又說,“這裏是仙水岩一帶。仙水岩諸峰峭拔陡險,岩壁光滑平展,岩腳下便是瀘溪河,要想在這裏安置懸棺,幾乎是不可能。凡胎肉體當然是沒有這個力量,可是如果是你師父來放置這些懸棺,你是不是覺得就有可能了?”


    江離這麽一說,倒還真是這個理,江離力氣極大,完全有可能,雖然不能說隻有神仙有這個能力,就算是陰司的人,也有這個能力吧?


    隻不過龍虎山這裏的地勢和氣氛全是有一股神仙修養的感覺,要說這裏有神仙。還真說不準呢。


    江離又開口說,“如果陰長生不是被這些陰謀所算計,他明明修道成仙了,所以,陰陽自古以來都是對立而為,有陰司鬼魂,自然也有仙人。”


    我歪著腦袋。一臉好奇的看著江離,“師父,你這麽厲害,那你是神仙嗎?”


    江離忽然嗬嗬笑了起來,“你覺得呢?”


    我搖搖頭,“不知道,感覺你很厲害,但是說不出來的感覺。”


    江離這時又收起笑容,一本正經的對我說,“以前道教興盛得道成仙大有人在,如今已經聽不見成仙的事情,也看不到所謂的仙人,那是因為,隻有道士才有資格修仙。可是當下已經沒有了這樣的人才,也許師父現在和你說這些還太早了,以後你會慢慢明白的。”


    我總覺得江離話裏有話。


    不知不覺,我們就來到了龍虎山的天師府,江離說,這裏就是我身為龍虎宗可以隨意進出的地方,因為隻要我拿著龍虎宗掌教的法印和法劍,就意味著我是這裏的主人。


    剛一踏進來就赫然發現這裏的布局,甚至有點像我們去過的古墓一樣,整個建築都是按照八卦陣型所修建的。


    難怪江離對墓下的東西那麽遊刃有餘,要是天天生活在龍虎山中,怕是閉著眼睛都能下墓了。


    從天師府大門進來,穿過一條小街,就能看見十幾根大木柱,六扇三開大門,中門正上方懸“嗣漢天師府”直匾一塊,金光奪目。


    前正中兩柱掛有黑底金字抱柱對聯,上聯“麒麟殿上神仙客”,下聯“龍虎山中宰相家”,東側置大鼓一麵。江離指著那把鼓說,“這個是通報鼓,龍虎宗弟子有重要事情迫在眉睫的時候,必須要擊鼓稟報,這也是龍虎宗千百年來的規矩,隻是不過道教敗落之後,龍虎宗也跟著沒落,弟子少的可憐,這通報鼓也很少再敲響了。”


    聽著這番話,我心裏實在有些失落。


    穿過第二扇門的時候,十二根大木柱設門六扇三道,門上畫有秦瓊、尉遲恭、楊林、羅成、程咬金、單雄信六尊像為三對門神。


    中門上端懸直匾一塊,上書“敕靈旨”三個金字,


    前兩柱掛有黑底金字抱柱對聯,上聯“道高龍虎伏”,下聯“德重鬼神欽”。十八般古代兵器金光銀閃並列兩旁。顯得十分威嚴。


    我原以為江離會帶著我先去大殿之中,而江離卻出奇意外的帶我走進了一個小房間裏,這個房間頗有意思,叫狐仙堂。


    一走進去,就能看見供桌、神台,常明燈等供品神器,而這裏供奉的不是別的東西,而是狐仙。


    “師父,這是幹嘛的?”我問江離。


    江離告訴我,“當年陰長生和岐山狐妖塗嬰結下因果後,二人決定廝守,陰長生本該得道成仙,卻被人暗算,塗嬰為保住陰長生的命魂。犧牲了自己的妖丹,為此之後,道教後人在這裏修建了狐妖堂,但凡是了解這件事情的人,都會來這裏供奉狐妖,也就是陰長生一生之中最愛的塗嬰。”


    原來陰長生和塗嬰的事情還有這麽複雜的過程,雖然不知道當年具體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隱隱約約總覺得,背後的事情肯定不簡單,不然陰長生這麽厲害的人,怎麽會被人害呢?


    江離這時候看了我一眼,“初到龍虎宗,曆代龍虎宗掌教必先點三支清香來感謝岐山狐妖。”


    我哦了一聲,連忙將擺在一旁的三支香點燃。按照儀式走了一遍流程。


    剛把香插好的時候,我背包後麵的赤紅寶劍忽然騷動了起來,我趕緊轉過身將赤紅寶劍拿出來,此時的赤紅寶劍就像當日在墓室裏的時候一樣,整個劍刃發出紅色的光亮,隱隱約約像是有一股鮮血在流動。


    此時的赤紅寶劍忽然渾身抖動,極其異常。


    我趕緊伸手摸了摸寶劍,它才慢慢緩和了過來。


    江離也覺得有些奇怪,將赤紅寶劍拿在手裏看了一眼,忽然眼眸一陣收縮,好像發現了不得了的事情。


    江離猛然抬起頭來,極其嚴肅的聲音說,“我知道老瞎子當時對我們說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了。”


    “你是說陰長生複活的關鍵嗎?”我問江離。


    江離點點頭,語氣雖然平穩,聲音卻略帶了一絲興奮,“如果沒有猜錯的話,當年陰長生給自己留的一線生機,應該就是把自己的一縷魂魄分離了出來,注入了這把赤紅寶劍之中。”


    這件事情怎麽和周武王將善心封印頗有幾分相似。


    難不成那裏真是塊風水寶地,我怎麽沒看出來。


    這赤紅寶劍像是聽懂了江離的話一樣,忽然興奮的動了動身子。隱隱約約像是模仿人點頭的意思。


    周武王的劍被封印在鬼穀子的墓室中,而陰長生的劍在周武王善心靈石一起葬在墓室裏,隻兩件事聯係在一起,我怎麽莫名的覺得,鬼穀子是個極其關鍵的人物,他可能比江離知道的事情更多。


    “什麽人!”忽然一個聲音穿透進來。


    我和江離連忙回頭一看,一個穿著道士袍子。手裏拿著一把銅錢劍的人站在門口,一臉警惕的看著我們。


    我從背包裏掏出我的法印舉到手裏,一瞬間,這個小道士臉色慘白,趕緊跪了下來,緊張的喊了聲,“參見掌教!”


    我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第一次有一種自己手裏拿著權威的象征,在我正是青春年少熱血澎湃的年齡時,別提有多得意了。


    江離見我愣在那裏,連忙敲了一下我的腦袋,示意我趕緊讓這個小道士起來,不能老跪著。


    我這才反應過來,趕緊說,“快起來吧。”


    這個小道士告訴我們,他是這裏的住觀道士,今年二十八歲了,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我還以為他在開玩笑,他整個人看上去年輕的很,一點也不像是二十八歲的人。後來我才曉得,潛行修道的話,隻要道行提上來,精氣十足,就會變得更加年輕。


    難怪傳說陰長生百歲的人,卻和十七八歲的少年一樣。


    這個道士叫王納川,八歲的時候父母就把他送進龍虎山當道士。幾十年前龍虎宗掌教出了趟遠門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了,許多弟子都離開了這裏,大部分人還俗,去了附近的龍虎鎮種田菜地去了,現在留在天師府的也就二十多名弟子了,其中有十個多個都是老道士。因為在這裏待的時間久了,有了感情,舍不得離開,才一直待著的。


    龍虎宗沒了掌教的帶領下,已經自行生活了幾十年,所以我拿著法印出現的時候,把這個道士給嚇壞了。


    他口中的之前失蹤的龍虎宗掌教。應該就是我爺爺。


    看來這裏應該多多少少有關於我爺爺的事情,說不定還有他留下來的東西呢。


    我的這一出現,這個道士可是興奮的不得了,連忙喊著天師府留下來的所有道士前來為我接風洗塵。


    就在我踏進大殿之中的時候,這些人見到我的一瞬間,似乎臉色都不太好,後來還有人竊竊私語。有人還問王納川,“你有沒有搞錯,確定這個小屁孩是我們的掌教,我看他怕是都還沒有成年哦!”


    一旁的人也跟著附和,“就是,就這麽一個小娃子,也來當掌教。說不定這法印法劍是偷來的,這麽一個沒有能力的人來做掌教,沒人服啊!”


    他們的話我都聽在耳裏,雖然不是滋味,但也是人之常情。


    我拿著法印法劍,朝著大殿中的天師椅走去,氣勢洶洶的坐了上去。赫然將法印舉了起來,這個時候眾人全部齊刷刷的跪了下來,連聲喊道:“參見掌教!”


    我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的說,“你們都起來吧,我陳蕭雖然年輕,但其能力絕對是在你們之上。酆都城你們應該並不陌生,我陳蕭去過下過陰司,打過陰兵,鬥過十大陰帥,揍扁過十殿閻羅,就連北方鬼帝也是手下敗將,下過地獄和四方神獸朱雀一戰,我想,如果在座的各位有這個能力,我可以立即把法印法劍交給他。”


    話音一落,這些人紛紛目瞪口呆的將我盯著,似乎對於我的這番話給震驚了。


    見他們的表情對我有了緩和,我立即說,“純陽之血,大家應該並不陌生,萬千之中能有一個人有這樣的血都是非常難得的事情,而我陳蕭,就是帶著純陽之血,為道教而生的人,我天生就是道士的命,雖然大家對我的能力陌生,但我這個驅除萬惡邪氣的血液應該足夠讓大家心服口服。”


    話音一落,這些人忽然齊刷刷的貴了下來,更誇張的是,不約而同對著我叩拜了三個響頭,讓我整個人懵逼了一下。


    我趕緊轉過頭看著江離,江離小聲的在我耳邊說,“擁有純陽之血的人對於他們而言,就像是看見了張道陵天師,是由心而生的佩服,天底下沒有幾個人有這個本事。”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個人開口說,“掌教,你的到來終於可以幫我們解決一個大難題了,龍虎鎮上,雖然都是我們道士的地盤,可是最近來了一批外地人,看上去有點不大對勁,長得不像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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