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托比的桃木劍不小心又折斷了,因此夢露在雙人對抗中又僥幸贏下一局,這出乎所有人預料。艾米看見胖男孩彎腰去撿斷劍又氣又惱的樣子竊笑,而小多倫仍則然扣著頭罩凝神貫注,“看劍。”他說:“你的對手在這兒。”


    艾米往左閃躲,輕鬆避開多倫的攻勢,“這已經是第三次了。”


    “別分心。”多倫說著又是一記突刺。


    “而且還輸給一個女孩。”艾米舉劍格檔,“真丟人。”


    多倫全神貫注,專心進攻,照著之前的攻勢再來一擊。


    “哎喲!”這次艾米可沒那麽幸運,被多倫正中胸膛。“我死翹翹了。”他捂著胸口說。


    “你還沒死透,因為你還在說話。”多倫被逗得咯咯笑,又連著戳了艾米幾下。


    “你怎麽老是進攻同一個地方。”艾米取下頭罩說:“這次不算。”


    弗德師傅這時走了過來,他宣布比試結束,獲勝者是諾蘭、布萊、安迪、薩文、夢露、還有多倫。


    “都怪托比。”艾米說,“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肯定可以贏過多倫。”


    “可惜你已經輸了。”弗德師傅向來心直囗快,“艾米,你死於話多,而死人永遠不會有第二次機會。”


    “那至少我也比托比強。”艾米說:“他連劍都不會使用。”


    “我以經很努力了。”胖男孩十分懊惱,他皺起眉頭,“夢露就像隻猴子一樣躲來躲去,我老是砍不中她。”


    弗德師傅哼了一聲,“記住,你用的不是刀。”他說:“劍客的技巧是什麽?”


    “凝神、靜氣。”布萊插嘴道。


    “要做到人劍合一。”諾蘭豎起木劍,站得筆直。


    “看準時機,用尖端刺向敵人。”安迪接著誦念,“動作要快,笨豬。”


    “用不著你們告訴我。”胖男孩有些生氣,“我知道該怎麽做。”他嘴裏不停的咒怨每一個人,托比討厭笨豬這個稱呼,自從他來到這裏練習劍術開始,每一個人都叫他笨豬,除了多倫以外,他覺得其他男孩都看不起他,每次和他們交手,他們都鄙視他。


    “好啦!”弗德師傅朝艾米揮手道:“帶托比去兵器庫,讓他重新挑選一把劍,他剛來不久,大概不知道我們的訓練器械在什麽地方。”接著他又吩咐其它人排成隊列,勝負各站一方。


    “我才不和笨豬為伍。”艾米說,“讓多倫陪他去,他們倆關係最好。”


    韋德師傅吃驚地盯了艾米好一陣才轉過頭,將目光落到多倫身上,“多倫,你願意陪托比走一趟嗎?”他問。


    小多倫點了點頭,得到韋德師傅允許後,他才從隊列裏抽出身,走到胖男孩旁邊,“走吧!托比。”他小聲對胖男孩說。


    待他們離開時韋德師傅並沒有讓艾米回到隊列,而是讓他圍著比試場地小跑十圈以施懲戒,他的表現令他很失望,韋德師傅在訓練前第一堂課教導的師兄弟之間要團結友愛、互敬互助,艾米的確都做到了,而且最重要的一條“對師傅的命令唯命是從”他做得過頭了。胖男孩看見艾米受訓總算心頭好受了些,他扭著肥胖的身子不緊不慢地跟在多倫後麵,來到兵器庫門口時,他才將手裏斷成兩截的桃木劍扔在空地上。從守衛那裏獲得批準進入兵器庫後,胖男孩顯然看起來很興奮,他左瞧瞧,右看看,眼珠子咕嚕嚕轉個不停。


    “哇噻!好酷哦!”胖男孩興奮難耐,“多倫,你快看,那把劍,好酷哦!”胖男孩指著掛在牆壁托架上的一把用黑鋼鍛造的巨劍說道。


    多倫順著胖男孩手指的方向瞧了過去,隻見一柄劍身漆黑如煙的寬刃長劍橫臥在牆壁正中,占據了半壁位置,它在無聲無息中仿佛要吞噬人們對它的敬畏。多倫不禁掂量,那把劍立起來恐怕比成年人還高,“我父親也有一把,但沒這麽大。”最後多倫說。


    胖男孩正準備伸手去摸,多倫看見了急得又跳又叫,“托比,你幹什麽?”他輕聲勸阻他,並抓住他胖乎乎的手。“它很鋒利,小心割傷你。”


    “我隻是想看看而已嘛!”胖男孩縮回手,“他太漂亮了,要是我也有一把,那就太酷了。”


    “托比,我們遲早會擁有屬於自己的劍,但不會是這把。”多倫小聲說道:“因為它看起來太沉了,我們根本就拿不動。”


    “你瞧,這裏還有一行字。”胖男孩手指縮回來的瞬間,他驚奇地發現那把巨劍下方訂裝了一塊小牌扁,“上麵寫了什麽?”托比急切地問。


    “托比,你不會連字都不認識吧!”小多倫取笑胖男孩道。


    托比聳了聳胖肩膀,傻笑著向他坦白:“我父親隻教過我用石灰岩畫些動物。”他說,“它們到底念什麽嘛!”


    小多倫湊近一步,他仔細查看,一個字一個字地小聲念出來,“蠻…牛…大…黑…丸…。”幸好這幾個字他都還認得,米蘭老師的嘮叨看來在這一刻派上了用場,不然他真該丟人了。


    蠻牛.大黑丸……“什麽意思?”


    “應該是這把劍的名字吧!”小多倫解釋道,“我也不太清楚啦!”


    “好酷哦!”胖男孩說,“這名字好酷哦!”


    “走了啦!”多倫說,“韋德師傅讓我們來這裏是給你找木劍的,別再看啦!”


    胖男孩還想多瞧兩眼,卻被多倫拖拽著前行,最後他隻好極不情願地跟著多倫繼續往前走,當他們在牆邊某個角落找到那些訓練劍械時,胖托皺起眉頭犯了愁,“多倫,你告訴我嘛!我是不是真的很笨呢?”他輕聲問道。


    “你很努力呀!我們都看見了哦!”多倫告訴他。


    “我真的不適合當一個劍客嗎?”托比懊惱地說,“艾米說得一點都沒有錯,我連劍都不會使用,而且還老是把它們弄斷。他們都沒有說錯,我就是頭笨豬。”


    “隻是個意外嘛!我才不會認為你是笨豬呢!”多倫說,“你隻是領悟慢些而已,又不是太差勁。”多倫說話時麵帶輕笑。


    “如果韋德師傅準許我們在訓練時使用鐵劍就好了。”胖托腦袋向上仰著,眼睛呆呆地望著兵器架上的各類兵器。


    “托比,這些可都是給兵士用的。”多倫說,“你的兵器在這裏。”


    “真掃興!”胖托伸手隨便撿起一柄木劍,“這些木劍太輕了,一點都不好用。”


    “沒辦法啦!我們就隻能用這個。”多倫對他說,“韋德師傅說用木劍訓練才不會傷到別人。”


    “可我已經厭倦了使用木劍。”胖托比憤憤,鼻吼噴出粗氣。


    “相信我,我們很快就會用上鐵劍。”多倫想了想告訴胖男孩,“但肯定不是現在,韋德師傅認為我們的年齡太小了。”


    “那得等到什麽時候呀!”胖男孩說,“我想現在就有一把!要不然……咋倆偷偷地一人拿一把走吧!小點的也可以,反正這裏麵這麽多兵器,沒人會注意到的。”


    “托比,你開什麽玩笑。”多倫立即捂住胖男孩的嘴,“被守衛知道了,咋倆都得倒大黴。”他說著便


    要推著胖男孩走出兵器庫,生怕他惹出什麽亂子。


    “真掃興。”胖男孩說,他邊走邊回頭,“好酷哦!”


    等他們回來時,韋德師傅已經站到了隊列前麵,他的雙手輕鬆地背在背後,嘴角上露出一絲淺淺地笑意,這時,艾米也已經接受完懲罰,韋德師傅讓他們全都回到隊列中,接下來,他對所有男孩女孩說:“現在我們開始第二輪。”


    這次,多倫的對手換成了諾蘭,諾蘭是個黝黑精瘦的小男孩,足足大了多倫兩歲,連身高也比他高出半個頭。更重要的是,諾蘭身為韋德師傅的首席弟子,他的劍術招式比多倫更加精通。這些天,多倫努力練習,連韋德師傅都說他的劍術進步得很快,與諾蘭之間的差距正在逐日縮小,如果再用功些,說不定就能迎頭趕上。他真的很希望能夠與諾蘭來一次真正的對決。


    布萊和薩文被韋德師傅安排在一組,剩下的安迪則隻能夢露進行兩兩對決。


    “我才不要和女孩子比試。”安迪提出抗議,“就算贏了她也不光彩。”


    “夢露可不弱哦!”韋德師傅走過來告訴他,“別大意,讓我看看你們這些天都學到了些什麽本領。”


    他說完便吩咐第一組可以開始了。


    於是多倫和他的對手若蘭又重新戴好頭罩,劍鋒交疊完成對決前的禮數後,若蘭開始向多倫進逼,他出手迅捷,多倫被迫舉劍格擋。他剛舉起劍檔下一記突刺,若蘭便抽回劍迅速攻他下盤,他步伐踉蹌地往後退,若蘭則步步緊逼。


    劍聲慷鏘,輕脆的格檔此起彼伏,多倫感覺汗如雨下,每一記格檔都讓他應接不暇,而經過十幾個回合的若蘭則仍然霸占著優勢。


    “還手啊!”安迪在一旁大喊,連胖男孩托比也加入助威。


    “太快了,我找不到機會。”多倫累得氣喘籲籲,他一邊躲避攻勢一邊回應道。


    “攻他頭。”安迪又說,“把他頭罩打掉。”


    “打他頭。”胖男孩也說,“好酷哦!”


    “不行,我騰不出手。”多倫抽空喘了一口氣。


    “看劍。”對手諾蘭根本不給他任何機會,他揮劍擊他雙腿後,又是一記側劈,多倫雖然躲過第一道攻勢,卻在他舉劍再次格檔第二道攻勢時跌到了地上。


    “認輸吧!”諾蘭對他說,並朝他靠近,“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在你還沒刺中我之前,咋倆的較量就沒算完呢!”多倫拒絕,待諾蘭靠得更近一點時,他奮力用腳橫掃他的腳踝,諾蘭一不留神,便重心不穩狠狠地跌倒在地,痛得他慘叫一聲。


    “現在,我們打平。”多倫從地上爬起來盯著諾蘭嘿嘿直笑。


    “偷襲!嗯……這招不錯。”諾蘭也翻身爬起來,並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你這招我學到了,不過……我還有更厲害的哦!”諾蘭朝他陰笑,他說:“注意哦!我現在打算用最厲害的絕招進攻你的腳,你最好跳起來。”


    於是多倫緊緊地防禦著下路攻勢,然而諾蘭的劍鋒卻出奇不意地朝他正麵襲來,直接打中他的手腕,痛得他立即丟掉手中木劍。


    “嗬嗬!你中計了。”諾蘭咧嘴直笑,接著用劍尖頂著多倫的胸口。


    “第一局諾蘭獲勝。”韋德師傅大聲宣布結果。


    “這不公平,諾蘭使詐了。”多倫揉著疼痛的手腕說道。


    “兵不厭詐。”韋德師傅在一旁笑了,“多倫,你要記住,這世上沒有公平,身為劍客唯一的真理就是想法取勝,哪怕是用些卑劣的手段也好,至少能保證我們還活著,這才是最重要的。”韋德師傅說話時看著他,“關於這方麵,諾蘭就做得很好。”


    “米蘭老師說做人要光明磊落。”多倫嘟著嘴:“我覺得做個光明磊落的劍客會更好。”


    “你的米蘭老師隻是個窩在圖書室裏享福的懦弱書生,他哪裏懂什麽生死之道。”韋德對他說,“如果他有幸身處困境,小命落在別人手裏時,我敢保證他就不會那樣對你說了。”


    多倫很清楚米蘭老師的為人,雖然他成天愛嘮嘮叨叨個沒完,但他絕對不是個貪生怕死之輩,他是書生沒錯,但絕不懦弱。多倫想起父親還在派洛城的時候說過地一些睿智的話,父親說得沒錯,永遠不要把練武的和習文的放在一個酒杯裏,因為他們之間的偏見會把酒杯給震碎掉。所以他絕對不想再拿他們來做一次比較,不過話說回來,多倫雖然對韋德師傅的劍術課程更加青睞,但他真的很討厭使用這種卑劣的手段,而韋德師傅卻為諾蘭叫好。


    這時,諾蘭摘下頭罩,走到他麵前,“我可以光明正大地贏你,因為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諾蘭態度輕慢地對他說。


    “這樣也好。”韋德師傅說道:“為了你希望的公平,我可以再安排個時間讓你們比試一場,但不是現在,我可不希望影響其他人比試。”


    “不,我已經累了。”多倫告訴他的劍術師傅,並把頭罩扔給他,然後朝著胖男孩走去,“托比,咋們走。”他說。


    “多倫,你們要去哪裏?”韋德師傅在背後喊他,“你們的課程還沒結束。”


    “不。”多倫說,“我的課程已經結束了。現在,我要去尋找我的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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