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幾天的折騰,網上的負麵頭條終於撤了下去。


    曆經封店風波的「華裳」也重新開了張,所謂的消防隱患,經過象征性的整改與溝通之後,最終以罰款五千了事。


    紀男卻開心不起來。


    她是那種典型的好戰份子,天靈蓋隱藏著“別惹我”三個大字,左手提著上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右手提著下聯:“人若犯我,判你死刑!”


    當她知道秦無衣背著她去「柔荑」公司給夏琳送禮求和,送的還是魅力旗袍時。


    她暴躁的小宇宙瞬間被點燃。


    “有病,你絕對是腦子有病!”她氣衝星河地評判著秦無衣:“人家左一巴掌右一巴掌呼得你滿臉掛彩,你不還手也就算了!還舔著臉去討好人家,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不是,行了吧?”


    秦無衣懶得跟她吵,直接往耳朵裏塞了兩團衛生紙。


    火氣正盛的紀男哪能讓他如願以償,直接一腿劈壓在他的肩頭上,令他端正在坐在板凳上起都起不來:“二貨,你給我聽清楚了,這口氣我咽不下去!”


    秦無衣摸著她的腿,笑道:“那你想怎麽樣?”


    “她怎麽整我,我就怎麽整她!”紀男道:“你上次不是叫我搜集她的人脈關係圖嗎?我已經搜集好了,你馬上給我找突破口殺回去!我要她血濺三尺,永無翻身之日!”


    “先站穩腳吧,小心閃了自己的腰。”秦無衣把劈壓在自己肩上的腿抬了下去,不急不慌地說:“明明自己吃了血虧還要硬著頭皮去送禮求和,我心裏的憋屈勁不比你輕。”


    “那就別憋著。”


    “不憋怎麽活?這不是你一拳我一拳的擂台,而是波瀾壯闊的商海!一個滔天大浪拍過來,咱立馬就沉了下去,不得先想個辦法浮到水麵上來喘口氣?”


    “現在喘夠了,你倒是反擊呀!”


    “我說你能不能冷靜點?”秦無衣耐著性子說:“商海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在利益麵前,她夏琳還不一樣期待著跟我合作?隻要她有期待,那就好辦,我保證用不了多久她就會主動來求我們。到那時,你想怎麽整她,還不是你說了算。”


    “說得自己好像跟個掐指神算一樣,反正我現在就是不爽!”


    “不爽也得憋著。”


    現在網絡上的負麵新聞雖然壓下去,但是信譽指數依舊躺在穀底。在秦無衣看來,「華裳」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打開時裝市場,沒有什麽事比這個更重要。


    畢竟,現在店裏一個顧客都沒有,每天的開銷卻穩步增長。


    這種入不敷出的日子必需盡快終結。


    請清潔阿姨走秀的計劃是沒法再實行了,這兩天仔細想了想,網絡直播固然可以讓“魅力”係列的時裝大放異彩,重燃國人對於“魅力”的渴望。


    但這事也有一個弊端。


    剛才上的負麵風波才剛剛平息沒幾天,如果再走網絡營銷的路線,很容易觸發吃瓜群眾的反感情緒,搞不好到時又會惹來一身臊。


    秦無衣吩咐紀男先招兩個靠邊得住的、機靈的前台服務員。


    回頭,自己拿著一本最新的《尚風周刊》把湯雨琪約出來,在咖啡廳見麵。湯雨琪一看到他手裏的周刊,似乎明白了他的用意,尷尬地笑了笑。


    秦無衣點了兩杯咖啡,笑問:“開業那天,你不是拍了很多照片素材嗎?可我到現在也沒看到你的軟文,發在哪呢?”


    “這個……我也就是一小編,屁大點權力……”湯雨琪難為情地憋低著語調:“我倒是想發來著,這不是主編沒看到錢,不給麵子嘛……”


    “給錢了還叫軟文?”秦無衣反問。


    湯雨琪苦笑一下,低頭攪弄著杯裏的咖啡,都不好意思跟秦無衣直視。


    思慮好一陣,她采取移花接木的方式回應道:“其實,我覺得以你們的實力,直接去參加‘尚展天橋之夏’就好了,哪用得著發什麽軟文。”


    “什麽時候舉行?”


    “下周末,你們還有九天的準備時間。”


    “有哪些品牌會參加?”


    “放心吧,都是高端品牌,拉低不了你們「華裳」的檔次。「柔荑」也會參加,最近幾年,尚展天橋一直都是「柔荑」推介新品的主戰場。”


    “有沒有什麽參展條件?”


    “交夠展覽費就行,模特的費用也要自己出,算起來就跟在我們周刊打個封麵廣告的費用差不多,十來萬的樣子。不過效果很好,那些有錢人今年夏天穿什麽,主要看尚展天橋有什麽。”湯雨琪喝了口咖啡,潤潤嗓子又道:“砸錢上吧,別猶豫。紀男的設計才華沒得說,要不然她當初也做不了「柔荑」的主設。再加上你的製作工藝,絕對蔑視群雄。”


    “十來萬,我現在上哪去弄這麽多錢。”


    說到錢秦無衣就頭疼。


    就眼下這情況,他跟紀男,那是貨真價實的啃老族,本錢都已經揮霍得七七八八了,卻一單生意都還沒做成,還倒送了別人一件魅力旗袍。


    最近為了節省開支,紀男的臉皮也厚了起來,每天跟他一起去劉叔的小餐館蹭飯吃。


    有時候,無衣甚至有種回到了泡麵時代的錯覺。


    “土豪。”秦無衣認真地厚起臉皮說:“先借我點唄,回頭給你算利息。”


    “你看我哪個地方長得像土豪?”湯雨琪抬眼一瞄,又低頭攪咖啡,無能為力地說:“之前紀男已經打劫過我一次,現在你又打我的主意,我還要不要活?”


    “為毛我不認識土豪。”


    話題越聊越沉重,秦無衣苦笑連連,一口咖啡喝下去,感覺比剛才苦澀了好多。


    無衣卻不知道,這一屆的“尚展天橋之夏”一直是紀男的第一戰場,他還在這跟湯雨琪感慨著一分錢難倒英雄漢的事,一會時運不濟,一會造物弄人。


    此時的紀男早已經偷偷向張延借了筆錢,報了名,並聯係了模特公司。


    “王總,沒有超模嗎?”


    “當然有,但是你們「華裳」缺了點知名度,達不到那個高度。”


    纖風模特公司的會議室裏,肚大腰圓的黑黝男像一隻猛虎般,雙掌撐著桌麵,以居高臨下的姿態俯視著坐在對麵翻閱模特資料的紀男,目光並不是那麽純潔。


    紀男下意識地豎起手中資料薄,擋住自己微微敞開的xiong領。


    她壓著脾氣說:“王總,大家都是打開門來做生意。我出錢,你放人,你管我們「華裳」有沒有知名度?為了踩我一腳而跟錢過不去,沒意思。”


    “你第一天出來混是不是?”王總接過她手裏的資料薄,一掌拍在桌麵上,輕笑道:“你的身材,就跟你的閱曆一樣撐不起場麵。別說你們「華裳」負麵纏身,就算沒有那些人盡皆知的黑曆史,在沒有名氣的情況下,哪個超模會低下身子去給你們走秀?”


    “我就不信她們都不想穿韓曉璃的同款旗袍!”紀男霍然而起,毫不示弱地說:“說句您不太愛聽的話,並不是每個模特都有資格穿我們「華裳」的時裝!”


    “既然你們「華裳」這麽牛叉,那請吧。”王總擺出一個送客的手勢:“有本事你自己去走尚展天橋,我拭目以待。”


    “哼!”


    紀男憤然離場。


    就在她離開之後,王總給夏琳發去了一條語音微信,意氣風發地笑說:“夏總,跟你預料的一樣,「華裳」來找我要人了。為了照顧你的麵子,我今天可是損失了一大筆啊,人家開口就說不差錢,要超模。說實話,錢不我缺,就缺個人陪我吃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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