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媛溪悲情亡


    那四個人都是一些江湖武林赫赫有名的高手,楊不二當初是因為當初在他們落難的時候救過他們,所以這四個人一直都跟著楊不二征戰疆場,這數十載,立下赫赫威名。為此,這萬惡山也逐漸名聲大噪,在江湖上留下一筆。


    單說這四個人名字取得就分外響亮,叫“絕世狂風”。這四個人擁有極深的功力,因為年幼時在北疆修行,家住冰原山巔,處處忍受著饑寒交迫的煎熬。所以,才促使他們具有常人所不能及的耐力。


    今日這四個人匯聚在一起,遠遠看去,隻覺得有一些毛骨悚然,看到他們的眼神更加感覺到一股威懾力,仿佛被人施加了什麽魔法,定在原地一動不動。


    但是,李詩遠卻是一個極其好強的人,在沒有交手之前,他絕對不會服輸的。況且,以他現在的修為,即便是打不過,抵擋一會兒卻還是可以做得到的。


    “噌!”


    四個人好像是一道禮花劃過天際,他們每一個人都閃耀著不一樣的光澤,最後在天空匯聚成一處,迸發出耀眼的光芒。那是一個巨大的光球,將這漆黑的夜空照的錚亮。


    李詩遠往前一瞧,隻見楊不二身後站立著浩浩蕩蕩的隊伍,他們每一個人都信心滿滿,似乎感覺這一戰勝券在握。


    他莞爾一笑,身體往後一傾斜,竟然倒退而去。遠遠地,隻看到他單腳劃過平靜的湖麵,劃出美麗的波紋。那個光球徑直奔去,將這被皎皎月光朗照的湖麵弄得頓時沸騰起來。眾人皆駭,呆呆的望著前方,似乎他們感覺這小子很快就要死在這炙熱的火球之下。


    “嘭!”


    湖麵濺起了層層水花,那水花炙熱無比,一滴水花落在秋婉霜的衣袂上,卻被燙出一個大大的洞,這不禁讓她滿麵驚恐。那一刹那,她仿佛在為麵前的這一個男子擔心,卻不是在為自己。


    李詩遠雙腳點了一下湖麵,頓時感覺湖麵滾燙無比,自己的腳尖仿佛被烤熟了一樣。那個光球對他窮追不舍,而且將那湖麵掀起一個錐形的波瀾,那波瀾洶湧澎湃,恍如是海麵上的巨浪。


    但細看去,那並非是湖麵上的水花,卻是用內息幻化而成的颶風,颶風卷起水花,所以才造就這驚世駭俗的場麵。


    李詩遠大驚,雙手化成一個圓,那個圓中發出刺耳的電擊聲,又或者是震耳發聵的雷電聲。“劈裏啪啦”的響聲卻是那夏夜中最響亮的聲音,讓四周的人群紛紛堵住雙耳,那些功力不佳的人被這駭人的聲音震翻在地,不禁嗚呼哀哉,眼角、耳膜血流竄動。


    “嘭!”


    那個巨大的電球急速飛出,自那李詩遠的雙手間飛離出來,徑直往那四人匯集的光球上飛奔而去。隻見兩個偌大的光球相互碰撞,一時間迸發出耀眼的光澤,而且由於撞擊,導致四周光暈泛濫,恍如是一個偌大的光平麵,慢慢蔓延開來。


    兩個光球就這樣耗著,李詩遠一個人要獨自抵擋著四個人絕世的功力。他們四人的內力都是絕佳的,因為小時候修煉於冰原上,所以無論是耐力還是衝擊力,都似乎讓人招架不住。


    他也不例外,隻感覺身體不住往後倒退,似乎無法自己的內力完全招架不住。忽地,那光球突然分散開來,發出四道光澤,光澤直衝霄漢,而後猛地俯衝而下,正中李詩遠的腦門!


    “公……子……”


    遠遠地,李詩遠似乎聽到一個聲音,那聲音好像是一個女子發出的。轉過頭的那一刹那,隻見她爬到湖畔,眼神中帶著憐惜,又似乎是一種關切。


    不覺間,李詩遠感覺到一股極強的力道襲擊全身,他的腦門上開始閃耀出一道紅光,那紅光居然像是一朵美麗的花瓣,將這四道光想擋在外麵。


    這四個人縱然內息平穩,而且功力卓越,但是卻無法刺破這粉紅的花瓣,更加不能再一次近身他的身旁。


    “吱!”


    但聞一聲刺耳的聲響,一道紅色光柱直插雲霄,穿透片片雲朵,往漆黑的夜空狂奔而去。


    “啊?”


    四個人被這道光束劈開,他們身上的光芒也忽然散掉了,隻可以看到四個黑影跌落到湖麵上,濺起層層水花。李詩遠卻是無任何異樣,眼睛呆呆的看著落在湖麵的這四個人,他們被這滾燙的熱水熟煮著,並發出痛苦的煎熬聲。


    楊不二感覺到一陣不對勁,他四下張望一番後,鑽到人群裏麵就要溜走。不曾想,前方趕來一幹人,他們正是譚雲峰四大堂主。這幾個人聽到外麵有打鬥聲,就帶著人馬匆匆趕來。尤其夏媛溪去了李詩遠的房間,發覺他並不在屋子裏,這譚雲峰四大堂主便察覺到不對勁。果不其然,在距離李詩遠不遠的小溪畔,卻聽到一陣陣廝殺聲。


    舉目四望,楊不二的人基本都被四大堂主擒住,每一個拿著火把的人都換成了潭雲教的人。


    李詩遠欣慰一笑,自那半空中輕飄飄落下來,趕忙走到秋婉霜的身邊。他輕輕扶起這一位美妙的女子,她修長的發絲落在李詩遠的身上,似乎像是微風輕輕撫摸他的臂膀。


    “秋婉霜!秋婉霜……”


    李詩遠呼喚著這個名字,可是,她卻是緊閉著雙目,嘴角流出淡淡血漬。他摸了一下秋婉霜的手腕,發覺還有脈搏。他不禁一笑,雙手運氣,往秋婉霜身上灌輸著內息。在皎月的朗照下,他額角開始低落一滴滴汗漬,頭頂慢慢被逼出一道道白煙。


    四大堂主走上前,望著一閃一滅的光暈,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並不發言。夏媛溪往前一瞧,卻見是一位極美的女子,那女子的頭發被李詩遠的真氣吹起,這不禁讓夏媛溪看到了那張冷傲的臉頰。就是這冰冷無雙的臉頰,好像是冬天的皚皚白雪,又或是那冰原上的雪山,久久難以融化。


    “爹!這女孩是誰啊?”


    夏媛溪走到夏淩峰身邊,小聲問道,眼睛也不忘往秋婉霜身上看去,胸口莫名的提起一股醋意。


    寂靜的天際閃耀著一顆顆星耀,眾星拱月下是一群江湖俠客。他們將一男一女圍了起來,默不作聲,似乎在護法。


    “不知道,可能是教主的朋友吧!”


    夏淩峰摸著自己的胡須,蹙眉望著大汗淋漓的李詩遠。夏媛溪“哦”了一聲,嘟著嘴巴離開夏淩峰的身邊。她低著頭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麽,手裏麵的香帕在手裏麵緊緊握著,走了兩步,她突然停住了。


    卻見她狠狠地咬咬牙,走到李詩遠的身邊,手拿起香帕輕輕往他的額角擦去。這一擦拭不要緊,驚擾了他的心智。況且剛剛李詩遠的內息正在做最後的灌輸,這一刻竟然被夏媛溪的觸碰打斷了,不覺間他吐出一口血,眼神中忽然散發著一陣憤怒。


    夏媛溪從來都沒有看到這樣憤怒的目光,尤其看到地麵上的一灘血,她的心突然被什麽紮了一下,一屁股蹲在地上。


    “教主!教主……”


    四大堂主麵容緊張,他們趕忙走上前,正要攙扶他,卻見李詩遠輕輕揮了一下手,示意他們退下。草地上,夏媛溪眼睛瞪得大大的,泣道:“大哥哥!我……我不是故意的……大哥哥……”


    她一麵說一麵看著麵容憔悴的李詩遠,此刻的李詩遠似乎已經年老了一樣,就連說話也沒了力道。夏淩峰麵帶威色,猛地拉起倒在地上的夏媛溪,罵道:“你這個不孝女,當日教主拯救了我們譚雲峰多少人的性命,你卻來害他。趕快跪下和教主認錯,根據潭雲教的教規,冒犯教主者……”


    說到這裏,夏淩峰的眼睛裏麵突然流出一滴滴淚花,他從來都沒有哭過,就是當日他夫人死的時候,也是不曾哭過。這一會子,他卻情不自禁的哭了起來,尤其看到她女兒那張稚嫩的臉頰的時候。恍惚間,他忽然想起來夏媛溪剛剛出生的時候,那時候他將這個小家夥抗在肩上,圍著八仙桌來回轉圈。


    而年幼的夏媛溪幹淨的笑著,嘴裏麵還嚼著剛剛在集市上買來的糖葫蘆。她出生的這二十年,夏淩峰好像感覺到自己有了活著的欲望,假如沒有夏媛溪,他絕不可能活到現在,甚至會毫不猶豫的去下麵陪著他的妻子。可現如今,他很摯愛的女兒,卻因為寵愛過度,犯下彌天大罪。


    夏淩峰想好了,殺了她以後,他自己也不會獨活,他們一家三口也算是齊全了,自己的妻子在地底下更加不會覺得孤單。


    “跪下!你這個不孝女!”


    夏淩峰含淚哭道,他抬頭看著遠方那一輪圓月,竟然感覺到有著千萬斤包裹難以釋懷。再看這位剛剛滿二十歲的女孩,他還沒有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職責,這個花季女孩還沒有來得及好好享受人世間的歡樂。


    “嘭!”


    夏媛溪跪倒在地,滿麵淚滴,她深情地望著李詩遠的眼睛道:“大哥哥,是我害了你,我甘願為你去死!即便是我沒有這麽做,倘若是你遇到了危險,我也會毫無怨言的為你去死!大哥哥,我隻想讓你知道,在我的心裏,你永遠是我最重要的人……”


    他身負重傷,而且手掌不能夠離開秋婉霜的身體。還差一小會,秋婉霜就能夠恢複過來。所以,在這一盞茶的功夫裏,李詩遠的雙手萬不可停止灌輸真氣。望著夏媛溪痛苦的模樣,他多想說出一句沒關係,可是嘴角已經塞滿了鮮血,他竟然說不出話來。


    “大哥哥,讓我再看看你,讓我記住你的模樣,下輩子我投胎的時候也就不會錯投了地方。我會等著你,一起和你投胎轉世,等著你,一直到……”


    夏媛溪說著,突然自嘴角吐出一口悶血,血液和眼淚交織在一起,在這皎月朗照的夜空下,分外刺眼。李詩遠隻感覺一種前所未有的愧疚感,他看著這位藍衣飄飄的女孩,欣慰的衝著自己笑。忽然,他想起當日決戰的時候,那一位給自己的擦汗的小女孩,卻是昨日的事情一般,曆曆在目。而今,她就這樣倒下來,似乎永遠也不會醒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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