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章 秘密曝光與『感情萌芽』
前略。我與貓和天使同居 作者：緋月剃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q：如果換成是你，你會怎麽做?
「………………」
「………………」
「「「………………」」」
我、澪，還有小貓們，全員不發一語……我是『啞口無言』，不過澪和貓咪們卻是專注於『某事』，以致於連我回到家都沒發覺。
讓我依照事情的順序說明吧。
我將從黑木那裏贏得的衣服，裝入為了慎重起見而帶去的特大號紙袋裏，然後便前往購買貓咪用品。目前雖是由澪來照顧它們上廁所，但那畢竟是人類樣式的廁所，貓如果不學會貓該有的行為，對今後的它們並不是好事。
因此我在附近的寵物用品店，買了一套貓的用品。雖然對錢包造成微妙的打擊，但是考慮到這是必需的花費，所以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再說……
「嗬嗬嗬☆」
我很清楚我的表情放鬆了下來。我的心情之所以這麽好，是因為我也一起買了幾件貓用的玩具。對於喜愛貓咪的我而言，能用這種玩具和貓玩耍，是我的夢想。
我的父母對貓過敏，所以我們家不能養貓。而且雖說是親感，但我目前畢竟是借住在人家家裏，因此我幾乎早已放棄了這個夢想。想到如今雖然算是先斬後奏，這個夢想卻得以實現，
我的臉頰就不自覺地綻開笑容。盡管我也自覺以我教師的立場，這樣的表情並不想被學生們看到。
總而言之，我非常期待它們看到這些玩具時的反應。
（不過話說回來……原來喂小貓喝牛奶不好呀……）
這是我在寵物店翻閱的書上讀到的，由於成分的關係，一個不小心很可能會吃壞肚子。
（因為它們喝得那麽高興，所以我完全沒想過會這樣……
好像出生三～四周後就會斷奶了，它們應該也有那麽大了吧。我就拜托澪問問它們，看它們有什麽想吃的食物好了。）
在我想著這些事情的時候，我已經到家了，於是我打開門進入屋內。
「我回來了～」
…………
「……咦?」
我沒聽見原先期待的『……嗯……歡迎回家，悟』這樣的回答，頓時覺得有些寂寞，不過話說回來……
（既沒聽見澪的聲音，也沒聽見小貓的聲音……他們在睡覺嗎?）
我翻閱的書上有寫，小貓們會常常睡覺。雖然小家夥們受到澪的影響，在許多方麵都異於常貓，但畢竟仍然是小貓。
（是小家夥們說『想睡』，而澪也陪著它們睡吧，一定是這樣的。）
那樣溫馨的光景，我倒是務必想看一看，問題是他們是在哪兒睡呢?
首先，我往距離玄關最近的客廳看去……不在。
接著，我望向日照充足，最適合睡午覺的和室……也不在這裏。
（是二樓嗎?那麽就是在——的房間吧……?）
既然如此，我就先回到自己的房間，將買回來的東西整理一下吧——我這麽想著，於是前往自己的房間。
——然後我就目睹了『那幅光景』。
回到最初的問題。
q：如果換成是你，你會怎麽做?
在自己的房間裏，自己的電腦前。
年約十五歲左右的可愛女孩子，麵無表情。
而且還確實地戴著耳機。
正在玩hgame的話……
那款hgame確實是我的收藏；而在她的旁邊，不知為何還有三隻小貓，專注地盯著螢幕看。
在螢幕上，則有設定為大天使『加百列』轉生體的女主角……正在從事「那樣的行為」。
而這一個人和三隻貓，甚至沒使用訊息快送，仔細盯著螢幕上看。
……對身為遊戲的主人（♂）來說，這根本就是拷問——!
我再重複一次。
q：如果換成是你，你會怎麽做?
a（我的回答）：不可能!一般而言，不會發生這種情形的!
於是我的思考停止了，而且啞口無言，所以才會形成剛才的沉默空間。
（是的，我要出門之前，確實對她說過『除此之外，在家中你想怎樣隨你高興』。）
可是誰能想象得到呢?像澪這樣的女孩，好死不死竟然偏偏去玩我電腦d槽內的——某種意義上的檔案呢?
（……不，在幫小家夥們命名時，她知道『言葉、世界、誠』的時候，就已經有這個預兆了吧……）
除此之外，她會自己上網查詢食譜，其實也透露出了這個跡象吧。
不過……這女孩的行動怎麽老是遠遠超出我的想象呢?
然而，我也不能一直呆站著不說話，我強迫把飛到九霄雲外的理智拉回，然後鼓起勇氣叫她。
「澪、澪……?」
「喵?」「咪?」「嗚咪?」
……我的聲音比我想象中還要畏怯，而且我咬到舌頭這件事，請當成是非人力能控製之事吧。
連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向誰辯解，不過這怯懦的聲音似乎也有了效果……卻是對貓有效。
小貓們聽見我的聲音，驚訝得幾乎要跳起來，之後也顯得慌慌張張的樣子。
「咪?咪……咪……?」「喵!喵喵!喵～?」「咪呀!咪、咪……!」
雖然我和澪不同，並不懂貓語，卻也明白它們各自都很拚命。
比絲是拚命裝傻，伊芙則是拚命找借口，而理德放棄抵抗，表現出消沉的模樣。
……你們是站著翻閱黃色書刊，被店員警告的國中生呀……?
我總之為了表示沒在生氣，各自輕輕地拍了拍它們的頭，隨即小貓們也『咪、咪……』『喵……』『嗚咪……』表現出反省之意。然後我又摸了摸它們的頭，它們就彷佛放下心似地，貼過來磨磨蹭蹭。
（——好了，這樣這些小家夥們就ok了。）
到底是什麽『ok』就姑且先放一邊，總之就剩下澪了。
剛才我出聲叫她，她似乎因為耳機的關係而沒聽見，於是我就走近澪的身後，輕輕把耳機拿下。
「……啊。」
「……你在做什麽啊?澪。」
「……嗯……歡迎回家，悟。」
「…………是啊，我回來了。」
事到如今，即使一字不差地聽見我原本期待的話語，我的心情也是很微妙。
「……你在做什麽?」」……玩hgame。』
嗯，這我看也知道。倒是她跟小貓們不同，竟然還表現得理直氣壯?
「不是那樣!你為什麽在玩hgame?」
「……因為我無聊沒事做，打開電腦，結果看到知識裏有的遊戲……」
是誰!是誰灌輸這孩子hgame的知識!
「不對，等一下喔……你該不會還知道別的遊戲吧……?」
「……嗯……我想想……」
——做出『手指按著臉頰，側著腦袋』的可愛動作。
然後開始列舉hgame的遊戲名稱。
「……嗯，隻有這些。」
「……………………」
我再度啞口無言，澪列舉出的遊戲超過四十款以上，而且知名的作品都如理所當然般全部網羅；甚至掌握了『隻有行家才知道的名作』，而身為名作的續篇，卻被評價為『爛片』的作品，則是都沒有入圍。
僅是這樣就可以看出，灌輸她這知識的人是多麽地學識淵博，而且品味也是一流的……隻不過，那是身為hgame玩家的知識和品味。
——『為什麽我能這樣判斷?』——這就是黑木灌輸給我的『罪孽
』，靠著自己的力量不斷成長茁壯，也就是說——
……我也是同道中人，我就是這樣的教師，真的很對不起……!
（灌輸她這知識的人，和黑木可能很談得來啊……
不對，不行的，他們非常可能會為『貓耳和狗耳，到底哪個比較萌?』這種微不足道，卻有著不能退讓的部分吵起來呀。）
附帶一提，我是貓耳派的。
「……喵?」「咪?」「嗚咪?」
嗯，我看著你們並沒有什麽特別意思……請不要在意，我拜托你們。
◆◆
再度回到那個房間（應該已經不需要說明了）。
男人的冷汗『滴答滴答滴答』地流個不停。
「……你有什麽話想辯解嗎?」
「………………」
女人以寒冷的視線看著男人，並對他投以更冰冷的言語，而男人則是汗如雨下，拚命地回避她的視線。
「……這麽一說我才想起，你偶爾會在該國時間※星期五的早上，借口『去巡視聖地』而降臨到地上對吧?」（譯注：日本hgame的發售日，幾乎都是在星期五。）
「………………」
「……是去禦宅族的聖地?秋葉原啊……」
「………………」
男人徹底地保持緘默。
「另外我稍微調查了你的罪狀。」
「……?」
「有如配合你的無故曠職般，你也有浪費公帑的嫌疑哦?」
「你沒、沒有證據……!」
「但是看來是非常接近黑色的灰色喔?」
「…………一切都是秘書自作主張做的。」
「……你以為你是政治家啊?」
◆◆
總、總之，我可不能繼續啞口無言下去，電腦正播放著『hgame之所以為hgame』的場景，而在那樣的背景下和女孩子講話，實在讓我坐立難安啊——!
「知、知道嗎?淒，他人的電腦算是一種個人隱私空間，是禁忌的領域，不可以隨意打開!」
「……嗯……但是我的知識裏有一條，要在別人房間找尋有趣的事物，不是床下就是電腦的d槽……」
——是有人對她施以英才教育了呀。
哈哈哈哈…………真的到底是哪個混帳啊——!
「——總而言之!純潔少女不可以玩這種遊戲!」
我被逼得走投無路，隻好說出這種非常像是出於教師之口，卻是完全無視自己的作為，又充滿偏見的言論。
可是，澪所說的話，卻再度遠超出我的想象。
「……嗯……我不是『純潔少女』哦……?」
「…………啥……?」
『今天是第幾次啞口無言了?』僅存一丁點的冷靜部分在思考著這個問題，桃紅色的混亂正侵襲我的腦中。
（等、等一下哦——!不是『純潔少女』也就是做了這個那個……她有那樣的記憶是嗎?而在這樣的條件下，她昨晚爬上我的床也就是代表——?）
正當我要做出糟糕透頂的結論時——
「……我還沒有去過那個叫『池袋』的地方。」
「…………咦……?」
「……『少女』和『婦女』都要去池袋，我有這樣的知識……
……因為我沒有去過，所以我大概還不是『少女』……」
「…………」
我的腦袋原本陷入灼熱狀態，聞言瞬間冷卻下來，接著卻又為『別的事』而激動不已。
（那是『宅女』和『腐女』啊啊啊啊啊!）
那是為吐槽而亢奮，而且我也感到憤怒。
（是誰!是誰把這樣的知識灌輸給她!）
由於對方讓我產生不必要的想象，在那份羞恥的加乘效果下，我的憤怒更加一發不可收拾。
因為剛才那些hgame中，並沒有包含『那方麵』的遊戲，所以恐怕是另外一個人灌輸給她的知識吧。
（這孩子是……被hgame玩家和腐女扶養長大的嗎……?）
◆◆
再度回到某個（以下省略）。
這次輪到那個女人的冷汗，『滴答滴答滴答』地流個不停了。
而男人以冰冷的視線看著她，就好像要報剛才的一箭之仇般。
「這麽說來，不知為何，你對宅方麵的詞匯使用得非常自然喔?」
「…………」
「而且我記得你有時會以『去守護朝聖之人』為由而降臨地上哦?」
「…………」
「……原來是指腐女的朝聖之路?※少女之路啊……」（譯注：池袋某條街道的通稱。那裏集中了許多販賣以女性為對象的動漫商品和同人誌的店家，亦有「腐女的聖地」之稱。）
「…………這一切都是秘書……」
「——社會諷刺這種題材的天婦羅蓋飯可是很危險哦?」
『天婦羅蓋飯』=反複用同一個題材搞笑的手法。
看來男人對次文化可說是無一不精。
◆◆
（話說回來……禦宅族和腐女這樣的組合……該、該不會……!）
我心裏這麽想著，然後以既好奇又怕受傷害的心情，詢問她一個我臨時想到的問題。
「澪?請你舉出在有明舉辦的『※盂蘭盆與歲暮的祭典』中，有哪些參展團體是撥牆邊攤位的常客?」（譯注：意指每年八月和十二月，在東京有明的東京國際展示場所舉辦的動漫同人誌展。）（編注：「牆邊攤位」指知名的同人誌作者的攤位。由於購買者眾多常會形成人龍，
故知名作者的攤位多半會安排於靠牆側，以減少對動線的阻礙。）
「……嗯，我想想……」
十分鍾後——
「……嗯，參展常客大概就是這些吧……?」
「………………………………」
澪的回答在這十分鍾內從未間斷，在她列到五十個左右的團體時，我還有在記數量，在那之後我根本也懶得算了。
澪所舉出的那些團體，不管在『類別』還是『拿手屬性』方麵都各自不同，而且團體數量可能多達三位數，在此我所導出的答案就是——
（兩個人都是宅到家了啊——!）
◆◆
『滴答滴答滴答……』2。
兩人看著映在地上的水鏡，不約而同地汗如雨下。
「……這麽說來，我們搭檔工作了這麽久，卻一直不知道彼此無故曠職的事呢……那也就是說——」
「——我們是在同一個時期曠職……是嗎?而且如果是那樣……」
「——沒錯，『就算參加同一個活動也不足為奇』。」
「哈哈哈!真虧我們竟然沒有撞見彼此呢……你是在哪兒排隊?」
「我是在西側的廣場。你是在東側的停車場對吧?
話說回來……那就是你說的『就算賭上性命也必須完成的使命』嗎?你完全是賭上自己的存在價值了吧?」
「哈哈哈!那就是你生的『疾病』嗎?
……那確實是一種病，是連黑死病也比不上的細胞腐敗性疾病啊。」
「嗬、嗬嗬嗬嗬，是、是啊。」
「哈哈哈!愉快!真是太令人愉快了!」
「………………………………」
「………………………………」
兩人臉上的笑容僵住，流著冷汗麵對麵，同時靜止不動，然後——
「「你（你）也是連續三天參戰派嗎?」」
「……………………………
…」
「………………………………」
「我、我們什麽也沒發現……!」
「你、你說得對，不，你說的『發現』是指哪件事啊?」
「對喔，哈哈哈，抱歉，我胡言亂語了。」
「……嗬嗬嗬，我們再確認一次，這次我們行動的理由是?」
「『因為對主張不幹涉地上的上層抱持疑問』!那麽我們是為了什麽而效忠?」
「一切都是為了天界與地上的和平!」
「「我們是同舟共濟的命運共同體!」」
兩人緊緊地勾手。
就在這個瞬間，『天界禦宅同盟』就此誕生了。
「……好了，那麽你所說的『最佳良機』會是何時到來?」
女人宛如什麽事也沒發生似地詢問男人。
「哈哈哈哈!快了，時候就快到了!」
◆◆
——總之，錯誤的知識必須加以矯正。
「……澪，你那是錯誤的知識。」
「……嗯?」
澪側著頭，一副在說『哪裏錯』的樣子。
「所謂的『少女』，一般是指年輕女性，或者是……」
我說到這裏暫時停住，手指向『那個畫麵』。
「沒做過『這種事』的女性……澪應該沒做過這種事吧?」
話一出口我才想到……這樣的發言或許帶有一點性騷擾的成分了。
不過澪似乎沒有特別在意，隻是點頭肯定……不知為何鬆我了一口氣，就當是因為她沒追究我性騷擾的發言吧。
「那麽你就是『少女』!ok?」
「……嗯，我知道了……悟，我想問你……?」
「嗯?什麽事?」
澪以一貫的麵無表情向我發問，並且手指著『那個畫麵』。
「……悟喜歡『這種事』嗎……?」
「咕啊……!」
『滴答滴答滴答……』我的冷汗如雨，因為對有玩hgame的人來說，這個問題一定會進入最不想被純潔少女問到的問題中的前三名啊……!
「……怎樣呢……悟?」
（——我沒有退路……那麽隻好……!）
「…………還好啦。」
我拚盡全力轉過頭，避開澪的視線，選擇了最安全的發言……想罵我膽小鬼就盡量罵吧!
「……可是…………我們昨晚睡在一起，悟卻沒對我做任何事。」
「嗚……!」
「…………悟討厭我嗎……?」
雖然麵無表情，但是她的眼神楚楚可憐，全身籠罩著一層悲傷氣氛。
（糟糕、糟糕、糟糕!這樣非常糟糕呀!）
你知道我昨晚是多麽地掙紮嗎!……這麽說來，昨晚我為什麽要忍耐呢……?
（不對!那樣的想法太危險了啊啊啊!）
我在吐槽過自己之後，總之再度選了一個安全的回答。
「我和澪才認識不久對吧?『那種事』必須花時間培養感情，等成為『兩情相悅』的戀人才能做哦?」
我極力故作鎮定（其實我汗如雨下），有如循循善誘般對她開導。
「……但是剛才的劇情……他們相見隻有數日，而且是事後才承諾交往……」
如同字麵上的意思，是在『事後』做出的承諾，我非常明白，是的，我的確有收藏那樣的遊戲，對不起、對不起，我不配生為人……!
「而且你知道的!基本上未滿十八歲，不鼓勵做『那樣的事』呀!你、你看，遊戲剛開始也有注明，『登場人物全員都在十八歲以上』對吧?」
我再重複著安全的回答，然而對此澪卻冷靜地指著『那個畫麵∧……
「……十八歲?」
「………………」
她是指畫麵上在做『那種事』的女孩子吧。
「……十八歲……?」
因為是重要的事，所以她又問了第二遍。
（……嗯，對不起，我也覺得一點說服力也沒有!）
因為雖然不用『高中』，而是用『學園』來掩飾，但是一間需要穿製服的學校，裏麵又有一、二年級的學生，在這樣的狀況就已經遊走在邊緣了，而且發育明顯還在澪之下……
思考到這裏時，——昨晚性感惹火的裝扮，又二浮現在我的腦海。
（……糟了，糟了啊……!）
「……悟……你討厭和我做嗎……?」
（所以我說……糟了糟了糟了啊……就是不討厭才糟糕了啊……!）
◆◆
全略。
「……原來如此，是這麽一回事啊。」
「就是這樣，嗬嗬嗬……!就算她並不是正規的存在，不，正因為她是一塵不染的純白『素體』。一旦遭受汙染，就確實會被當成是『墮天』!」
「我們不能幹涉地上人們所引發的事情。
不過地上有墮天使誕生，那麽我們就有充分的理由幹涉了，隻要我們在地上幹涉派的支持下平息事態……」
「沒錯，那樣的大功勞就非常足夠了!而且幹涉派的那些人也會得到『地上出現墮天使，主張不幹涉地上的上層應該負責』這個名分，一切都照我們的理想發展!
好了，快點成為我們功勞的根源吧——!」
◆◆
——我的理性已經在崩潰邊緣。
「……因為悟肯收留我，對我有恩…………所以隻要是悟想做的事，我都……」
澪說著向我走近，而我最後的理性，讓我向後退了小小的一步，然後……
沙沙!
我的腳碰到掉在地上的購物紙袋，因而發出了聲音。而且裏麵放在最上麵的東西掉了出來，那是我為了能馬上拿給他們看、能夠馬上使用，當我走在路上的時候，就已經迫不及待拆封的東西。
那是模仿老鼠外型的貓用玩具。
「喵?」「咪?」「嗚咪?」
小貓們馬上就有了反應，而且……
「「「嗚喵～～☆」」」
雖說它們異於常「貓」，但畢竟貓還是貓，三隻小貓就像在玩鬧一般，爭搶著那個玩具。
看到那幅景象，想起了我為什麽把那個買回來，以及……為什麽『收留』澪和小家夥們。
（……沒錯，安全的回答是不行的，因為那違背『我真正的欲望〔。）
我已經把理性拋諸腦後，那本來就不需要理性，因為我真正的欲望早就開始了。
「澪……?」
說著，我緊緊擁抱走近而來的澪……這是我第一次以自己的意誌，觸碰她的身體，不過我心中已經沒有任何衝動的欲望湧出了。
「……嗯。」
澪順從地讓我抱著，而我則是撫摸著她柔順的頭發說道：
「你知道嗎，澪，如果問我『想做』還是『不想做』，那麽毫無疑問我是『想做』，可是我有一件『更想做的事』。」
「……更想做的事……?」
澪在我懷中抬起頭來，表情疑惑地仰望著我。
「沒錯，澪剛才說『我對你有恩』，但是並不是那樣的。」
「……咦……?」
「我是依照我的意願『收留』了你，並不是為了澪，而是為了我自己。」
那個時候，我撿到澪，不，應該說我撿到無名少女和小貓的時候，雖然當時的確有些狀況讓我不得不這樣做，但是更重要的是我心中所抱持的感情。
「『我想愛護你們〔，我是因為這麽想，所以才會收留澪和比絲它們，我無法容忍有人那麽不愛護你們
。
「『我要愛護你們』，那就是我最想做的事。所以至少現在，我不會跟你做那種事。」
「……悟……」
「就算真的要做，那也是在經過一段時間相處。如果那是『我愛護你的結果』，那麽我會很樂意。這就是我的回答，你覺得如何?」
我放開擁抱她的手，退開一步的距離，對她如此問道。
「……我……」
「嗯?」
「……沒什麽……謝謝你，悟……這些孩子們也向你道謝哦……?」
「咦?」
我的腳感受到柔軟的感觸，仔細一看，原來是剛才還在專心玩著玩具的比絲、伊芙和理德，現在都向我靠了過來。
「喵～☆」「咪～☆」「嗚咪～☆」
「哈哈哈!我也必須向你們道謝啊，謝謝你們，比絲、伊芙、理德。」
「嗚喵?」「嗚咪?」「嗚嗚咪?」
如果不是有它們在，我絕對已經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了。而且多虧它們，讓我發現自己最重要的心情。
所以『謝謝你們』。
「……比絲、伊芙、理德……我們真的被好人『撿到』了呢……☆」
說著，這個平常缺乏表情變化的少女，第一次清楚地露出了笑容。
「——!」
就憑這一點，我打心底感謝昨天的那兩個紙箱。
之後在晚餐前的這段時間，我們兩個人和三隻貓，一起玩著貓用的玩具。
而晚餐則是我一邊教導著澪，兩個人一起做的。不過雖然說是『教導』，但是潭本來就擁有豐富的知識，而且手腳並不笨拙，所以隻要教她諸如打蛋這些需要一點訣竅的事，她就足以成為做菜的好幫手了。
而我請澪幫我問小貓們『有沒有想吃的食物』，聽說它們回答是『沒吃過所以不知道』。所以我就試著把買回來的貓罐頭給它們吃，而它似乎也非常滿意。
在那之後，我與澪輪流入浴，然後到了上床睡覺的時間……
「……今晚一開始就跑來我房間啊……?」
就像這樣，澪帶著枕頭，和小家夥們一起在我房間等待。
「……嗯……不行……?」
——老實說，晚上才發生那些事，讓我頗感到氣氛尷尬。
（但是……我已經決定好，要『愛護』他們了啊。）
「我知道了，不過每天可不行哦?」
「……嗯……謝謝你，悟。」
就這樣，澪爬上床，靠在我的身旁，而小貓們則是把我的胸口當成固定位置，三隻依偎在我的胸前。
……和昨晚不同，今晚從一開始，澪就給了我心靈的溫暖，也感受不到不良的衝動和緊張。
（……因為我決定好，要愛護她啊……）
……沒錯，我決定要愛護她，所以我決定當作沒聽見，也沒看見。
「……悟……要是早點遇見你就好了……」
沒聽到她這句夢話，也沒看到這時她臉上流下的那道淚水……
◆◆
「咿——!就差一點了說——!」
透過水鏡看著事情發展的男人，非常懊悔地猛力跺著地板。
「請你別咬白色手帕，老實說那很惡心。
不過話說回來……水上悟這個男人倒是個出乎意料的大好人呢。
如果不是他，又或者那些貓不在場的話，你的計劃或許就已經成功了呢。」
「那些貓究竟是怎麽回事?」
「它們似乎原本隻是普通的貓，雖然沒有明確證據……但是恐怕是受了她的影響吧。
它們的適性似乎非常好，也因為還隻是純潔無垢的小貓，看來承接了相當多天界的力量……可以算是速成的聖獸吧。」
「你居然還能說得這麽輕描淡寫!話說回來，在配置她的時候，你難道都沒住意到嗎?」
「……這確實是我的疏失，但是你能夠預測嗎?過去從未有過這樣的例子……老實說，隻能算是運氣太差了吧。」
看起來雖然覺得遺憾，不過女人的言詞依舊冷靜無比。
「欽!你怎麽從剛才就說得那麽冷靜?天秤又往『聖』的方向傾斜許多啊。」
男人焦慮地咆哮，女人卻仍是冷靜地說道：
「我說過了，還有最後的手段……沒辦法……隻好使用了。」
「……你的方法沒問題吧?」
「對，準備已經就緒，而且也確認過進展……隻不過……」
女人停下話語，將目光栘往水鏡。
……上麵映出依偎在一起安眠的兩個人和三隻貓。
「隻不過……那真的非我所願……」
她端正的麵容上，浮現出難以隱藏的憂鬱神色。
「………………」
「………………」
「「「………………」」」
我、澪，還有小貓們，全員不發一語……我是『啞口無言』，不過澪和貓咪們卻是專注於『某事』，以致於連我回到家都沒發覺。
讓我依照事情的順序說明吧。
我將從黑木那裏贏得的衣服，裝入為了慎重起見而帶去的特大號紙袋裏，然後便前往購買貓咪用品。目前雖是由澪來照顧它們上廁所，但那畢竟是人類樣式的廁所，貓如果不學會貓該有的行為，對今後的它們並不是好事。
因此我在附近的寵物用品店，買了一套貓的用品。雖然對錢包造成微妙的打擊，但是考慮到這是必需的花費，所以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再說……
「嗬嗬嗬☆」
我很清楚我的表情放鬆了下來。我的心情之所以這麽好，是因為我也一起買了幾件貓用的玩具。對於喜愛貓咪的我而言，能用這種玩具和貓玩耍，是我的夢想。
我的父母對貓過敏，所以我們家不能養貓。而且雖說是親感，但我目前畢竟是借住在人家家裏，因此我幾乎早已放棄了這個夢想。想到如今雖然算是先斬後奏，這個夢想卻得以實現，
我的臉頰就不自覺地綻開笑容。盡管我也自覺以我教師的立場，這樣的表情並不想被學生們看到。
總而言之，我非常期待它們看到這些玩具時的反應。
（不過話說回來……原來喂小貓喝牛奶不好呀……）
這是我在寵物店翻閱的書上讀到的，由於成分的關係，一個不小心很可能會吃壞肚子。
（因為它們喝得那麽高興，所以我完全沒想過會這樣……
好像出生三～四周後就會斷奶了，它們應該也有那麽大了吧。我就拜托澪問問它們，看它們有什麽想吃的食物好了。）
在我想著這些事情的時候，我已經到家了，於是我打開門進入屋內。
「我回來了～」
…………
「……咦?」
我沒聽見原先期待的『……嗯……歡迎回家，悟』這樣的回答，頓時覺得有些寂寞，不過話說回來……
（既沒聽見澪的聲音，也沒聽見小貓的聲音……他們在睡覺嗎?）
我翻閱的書上有寫，小貓們會常常睡覺。雖然小家夥們受到澪的影響，在許多方麵都異於常貓，但畢竟仍然是小貓。
（是小家夥們說『想睡』，而澪也陪著它們睡吧，一定是這樣的。）
那樣溫馨的光景，我倒是務必想看一看，問題是他們是在哪兒睡呢?
首先，我往距離玄關最近的客廳看去……不在。
接著，我望向日照充足，最適合睡午覺的和室……也不在這裏。
（是二樓嗎?那麽就是在——的房間吧……?）
既然如此，我就先回到自己的房間，將買回來的東西整理一下吧——我這麽想著，於是前往自己的房間。
——然後我就目睹了『那幅光景』。
回到最初的問題。
q：如果換成是你，你會怎麽做?
在自己的房間裏，自己的電腦前。
年約十五歲左右的可愛女孩子，麵無表情。
而且還確實地戴著耳機。
正在玩hgame的話……
那款hgame確實是我的收藏；而在她的旁邊，不知為何還有三隻小貓，專注地盯著螢幕看。
在螢幕上，則有設定為大天使『加百列』轉生體的女主角……正在從事「那樣的行為」。
而這一個人和三隻貓，甚至沒使用訊息快送，仔細盯著螢幕上看。
……對身為遊戲的主人（♂）來說，這根本就是拷問——!
我再重複一次。
q：如果換成是你，你會怎麽做?
a（我的回答）：不可能!一般而言，不會發生這種情形的!
於是我的思考停止了，而且啞口無言，所以才會形成剛才的沉默空間。
（是的，我要出門之前，確實對她說過『除此之外，在家中你想怎樣隨你高興』。）
可是誰能想象得到呢?像澪這樣的女孩，好死不死竟然偏偏去玩我電腦d槽內的——某種意義上的檔案呢?
（……不，在幫小家夥們命名時，她知道『言葉、世界、誠』的時候，就已經有這個預兆了吧……）
除此之外，她會自己上網查詢食譜，其實也透露出了這個跡象吧。
不過……這女孩的行動怎麽老是遠遠超出我的想象呢?
然而，我也不能一直呆站著不說話，我強迫把飛到九霄雲外的理智拉回，然後鼓起勇氣叫她。
「澪、澪……?」
「喵?」「咪?」「嗚咪?」
……我的聲音比我想象中還要畏怯，而且我咬到舌頭這件事，請當成是非人力能控製之事吧。
連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向誰辯解，不過這怯懦的聲音似乎也有了效果……卻是對貓有效。
小貓們聽見我的聲音，驚訝得幾乎要跳起來，之後也顯得慌慌張張的樣子。
「咪?咪……咪……?」「喵!喵喵!喵～?」「咪呀!咪、咪……!」
雖然我和澪不同，並不懂貓語，卻也明白它們各自都很拚命。
比絲是拚命裝傻，伊芙則是拚命找借口，而理德放棄抵抗，表現出消沉的模樣。
……你們是站著翻閱黃色書刊，被店員警告的國中生呀……?
我總之為了表示沒在生氣，各自輕輕地拍了拍它們的頭，隨即小貓們也『咪、咪……』『喵……』『嗚咪……』表現出反省之意。然後我又摸了摸它們的頭，它們就彷佛放下心似地，貼過來磨磨蹭蹭。
（——好了，這樣這些小家夥們就ok了。）
到底是什麽『ok』就姑且先放一邊，總之就剩下澪了。
剛才我出聲叫她，她似乎因為耳機的關係而沒聽見，於是我就走近澪的身後，輕輕把耳機拿下。
「……啊。」
「……你在做什麽啊?澪。」
「……嗯……歡迎回家，悟。」
「…………是啊，我回來了。」
事到如今，即使一字不差地聽見我原本期待的話語，我的心情也是很微妙。
「……你在做什麽?」」……玩hgame。』
嗯，這我看也知道。倒是她跟小貓們不同，竟然還表現得理直氣壯?
「不是那樣!你為什麽在玩hgame?」
「……因為我無聊沒事做，打開電腦，結果看到知識裏有的遊戲……」
是誰!是誰灌輸這孩子hgame的知識!
「不對，等一下喔……你該不會還知道別的遊戲吧……?」
「……嗯……我想想……」
——做出『手指按著臉頰，側著腦袋』的可愛動作。
然後開始列舉hgame的遊戲名稱。
「……嗯，隻有這些。」
「……………………」
我再度啞口無言，澪列舉出的遊戲超過四十款以上，而且知名的作品都如理所當然般全部網羅；甚至掌握了『隻有行家才知道的名作』，而身為名作的續篇，卻被評價為『爛片』的作品，則是都沒有入圍。
僅是這樣就可以看出，灌輸她這知識的人是多麽地學識淵博，而且品味也是一流的……隻不過，那是身為hgame玩家的知識和品味。
——『為什麽我能這樣判斷?』——這就是黑木灌輸給我的『罪孽
』，靠著自己的力量不斷成長茁壯，也就是說——
……我也是同道中人，我就是這樣的教師，真的很對不起……!
（灌輸她這知識的人，和黑木可能很談得來啊……
不對，不行的，他們非常可能會為『貓耳和狗耳，到底哪個比較萌?』這種微不足道，卻有著不能退讓的部分吵起來呀。）
附帶一提，我是貓耳派的。
「……喵?」「咪?」「嗚咪?」
嗯，我看著你們並沒有什麽特別意思……請不要在意，我拜托你們。
◆◆
再度回到那個房間（應該已經不需要說明了）。
男人的冷汗『滴答滴答滴答』地流個不停。
「……你有什麽話想辯解嗎?」
「………………」
女人以寒冷的視線看著男人，並對他投以更冰冷的言語，而男人則是汗如雨下，拚命地回避她的視線。
「……這麽一說我才想起，你偶爾會在該國時間※星期五的早上，借口『去巡視聖地』而降臨到地上對吧?」（譯注：日本hgame的發售日，幾乎都是在星期五。）
「………………」
「……是去禦宅族的聖地?秋葉原啊……」
「………………」
男人徹底地保持緘默。
「另外我稍微調查了你的罪狀。」
「……?」
「有如配合你的無故曠職般，你也有浪費公帑的嫌疑哦?」
「你沒、沒有證據……!」
「但是看來是非常接近黑色的灰色喔?」
「…………一切都是秘書自作主張做的。」
「……你以為你是政治家啊?」
◆◆
總、總之，我可不能繼續啞口無言下去，電腦正播放著『hgame之所以為hgame』的場景，而在那樣的背景下和女孩子講話，實在讓我坐立難安啊——!
「知、知道嗎?淒，他人的電腦算是一種個人隱私空間，是禁忌的領域，不可以隨意打開!」
「……嗯……但是我的知識裏有一條，要在別人房間找尋有趣的事物，不是床下就是電腦的d槽……」
——是有人對她施以英才教育了呀。
哈哈哈哈…………真的到底是哪個混帳啊——!
「——總而言之!純潔少女不可以玩這種遊戲!」
我被逼得走投無路，隻好說出這種非常像是出於教師之口，卻是完全無視自己的作為，又充滿偏見的言論。
可是，澪所說的話，卻再度遠超出我的想象。
「……嗯……我不是『純潔少女』哦……?」
「…………啥……?」
『今天是第幾次啞口無言了?』僅存一丁點的冷靜部分在思考著這個問題，桃紅色的混亂正侵襲我的腦中。
（等、等一下哦——!不是『純潔少女』也就是做了這個那個……她有那樣的記憶是嗎?而在這樣的條件下，她昨晚爬上我的床也就是代表——?）
正當我要做出糟糕透頂的結論時——
「……我還沒有去過那個叫『池袋』的地方。」
「…………咦……?」
「……『少女』和『婦女』都要去池袋，我有這樣的知識……
……因為我沒有去過，所以我大概還不是『少女』……」
「…………」
我的腦袋原本陷入灼熱狀態，聞言瞬間冷卻下來，接著卻又為『別的事』而激動不已。
（那是『宅女』和『腐女』啊啊啊啊啊!）
那是為吐槽而亢奮，而且我也感到憤怒。
（是誰!是誰把這樣的知識灌輸給她!）
由於對方讓我產生不必要的想象，在那份羞恥的加乘效果下，我的憤怒更加一發不可收拾。
因為剛才那些hgame中，並沒有包含『那方麵』的遊戲，所以恐怕是另外一個人灌輸給她的知識吧。
（這孩子是……被hgame玩家和腐女扶養長大的嗎……?）
◆◆
再度回到某個（以下省略）。
這次輪到那個女人的冷汗，『滴答滴答滴答』地流個不停了。
而男人以冰冷的視線看著她，就好像要報剛才的一箭之仇般。
「這麽說來，不知為何，你對宅方麵的詞匯使用得非常自然喔?」
「…………」
「而且我記得你有時會以『去守護朝聖之人』為由而降臨地上哦?」
「…………」
「……原來是指腐女的朝聖之路?※少女之路啊……」（譯注：池袋某條街道的通稱。那裏集中了許多販賣以女性為對象的動漫商品和同人誌的店家，亦有「腐女的聖地」之稱。）
「…………這一切都是秘書……」
「——社會諷刺這種題材的天婦羅蓋飯可是很危險哦?」
『天婦羅蓋飯』=反複用同一個題材搞笑的手法。
看來男人對次文化可說是無一不精。
◆◆
（話說回來……禦宅族和腐女這樣的組合……該、該不會……!）
我心裏這麽想著，然後以既好奇又怕受傷害的心情，詢問她一個我臨時想到的問題。
「澪?請你舉出在有明舉辦的『※盂蘭盆與歲暮的祭典』中，有哪些參展團體是撥牆邊攤位的常客?」（譯注：意指每年八月和十二月，在東京有明的東京國際展示場所舉辦的動漫同人誌展。）（編注：「牆邊攤位」指知名的同人誌作者的攤位。由於購買者眾多常會形成人龍，
故知名作者的攤位多半會安排於靠牆側，以減少對動線的阻礙。）
「……嗯，我想想……」
十分鍾後——
「……嗯，參展常客大概就是這些吧……?」
「………………………………」
澪的回答在這十分鍾內從未間斷，在她列到五十個左右的團體時，我還有在記數量，在那之後我根本也懶得算了。
澪所舉出的那些團體，不管在『類別』還是『拿手屬性』方麵都各自不同，而且團體數量可能多達三位數，在此我所導出的答案就是——
（兩個人都是宅到家了啊——!）
◆◆
『滴答滴答滴答……』2。
兩人看著映在地上的水鏡，不約而同地汗如雨下。
「……這麽說來，我們搭檔工作了這麽久，卻一直不知道彼此無故曠職的事呢……那也就是說——」
「——我們是在同一個時期曠職……是嗎?而且如果是那樣……」
「——沒錯，『就算參加同一個活動也不足為奇』。」
「哈哈哈!真虧我們竟然沒有撞見彼此呢……你是在哪兒排隊?」
「我是在西側的廣場。你是在東側的停車場對吧?
話說回來……那就是你說的『就算賭上性命也必須完成的使命』嗎?你完全是賭上自己的存在價值了吧?」
「哈哈哈!那就是你生的『疾病』嗎?
……那確實是一種病，是連黑死病也比不上的細胞腐敗性疾病啊。」
「嗬、嗬嗬嗬嗬，是、是啊。」
「哈哈哈!愉快!真是太令人愉快了!」
「………………………………」
「………………………………」
兩人臉上的笑容僵住，流著冷汗麵對麵，同時靜止不動，然後——
「「你（你）也是連續三天參戰派嗎?」」
「……………………………
…」
「………………………………」
「我、我們什麽也沒發現……!」
「你、你說得對，不，你說的『發現』是指哪件事啊?」
「對喔，哈哈哈，抱歉，我胡言亂語了。」
「……嗬嗬嗬，我們再確認一次，這次我們行動的理由是?」
「『因為對主張不幹涉地上的上層抱持疑問』!那麽我們是為了什麽而效忠?」
「一切都是為了天界與地上的和平!」
「「我們是同舟共濟的命運共同體!」」
兩人緊緊地勾手。
就在這個瞬間，『天界禦宅同盟』就此誕生了。
「……好了，那麽你所說的『最佳良機』會是何時到來?」
女人宛如什麽事也沒發生似地詢問男人。
「哈哈哈哈!快了，時候就快到了!」
◆◆
——總之，錯誤的知識必須加以矯正。
「……澪，你那是錯誤的知識。」
「……嗯?」
澪側著頭，一副在說『哪裏錯』的樣子。
「所謂的『少女』，一般是指年輕女性，或者是……」
我說到這裏暫時停住，手指向『那個畫麵』。
「沒做過『這種事』的女性……澪應該沒做過這種事吧?」
話一出口我才想到……這樣的發言或許帶有一點性騷擾的成分了。
不過澪似乎沒有特別在意，隻是點頭肯定……不知為何鬆我了一口氣，就當是因為她沒追究我性騷擾的發言吧。
「那麽你就是『少女』!ok?」
「……嗯，我知道了……悟，我想問你……?」
「嗯?什麽事?」
澪以一貫的麵無表情向我發問，並且手指著『那個畫麵』。
「……悟喜歡『這種事』嗎……?」
「咕啊……!」
『滴答滴答滴答……』我的冷汗如雨，因為對有玩hgame的人來說，這個問題一定會進入最不想被純潔少女問到的問題中的前三名啊……!
「……怎樣呢……悟?」
（——我沒有退路……那麽隻好……!）
「…………還好啦。」
我拚盡全力轉過頭，避開澪的視線，選擇了最安全的發言……想罵我膽小鬼就盡量罵吧!
「……可是…………我們昨晚睡在一起，悟卻沒對我做任何事。」
「嗚……!」
「…………悟討厭我嗎……?」
雖然麵無表情，但是她的眼神楚楚可憐，全身籠罩著一層悲傷氣氛。
（糟糕、糟糕、糟糕!這樣非常糟糕呀!）
你知道我昨晚是多麽地掙紮嗎!……這麽說來，昨晚我為什麽要忍耐呢……?
（不對!那樣的想法太危險了啊啊啊!）
我在吐槽過自己之後，總之再度選了一個安全的回答。
「我和澪才認識不久對吧?『那種事』必須花時間培養感情，等成為『兩情相悅』的戀人才能做哦?」
我極力故作鎮定（其實我汗如雨下），有如循循善誘般對她開導。
「……但是剛才的劇情……他們相見隻有數日，而且是事後才承諾交往……」
如同字麵上的意思，是在『事後』做出的承諾，我非常明白，是的，我的確有收藏那樣的遊戲，對不起、對不起，我不配生為人……!
「而且你知道的!基本上未滿十八歲，不鼓勵做『那樣的事』呀!你、你看，遊戲剛開始也有注明，『登場人物全員都在十八歲以上』對吧?」
我再重複著安全的回答，然而對此澪卻冷靜地指著『那個畫麵∧……
「……十八歲?」
「………………」
她是指畫麵上在做『那種事』的女孩子吧。
「……十八歲……?」
因為是重要的事，所以她又問了第二遍。
（……嗯，對不起，我也覺得一點說服力也沒有!）
因為雖然不用『高中』，而是用『學園』來掩飾，但是一間需要穿製服的學校，裏麵又有一、二年級的學生，在這樣的狀況就已經遊走在邊緣了，而且發育明顯還在澪之下……
思考到這裏時，——昨晚性感惹火的裝扮，又二浮現在我的腦海。
（……糟了，糟了啊……!）
「……悟……你討厭和我做嗎……?」
（所以我說……糟了糟了糟了啊……就是不討厭才糟糕了啊……!）
◆◆
全略。
「……原來如此，是這麽一回事啊。」
「就是這樣，嗬嗬嗬……!就算她並不是正規的存在，不，正因為她是一塵不染的純白『素體』。一旦遭受汙染，就確實會被當成是『墮天』!」
「我們不能幹涉地上人們所引發的事情。
不過地上有墮天使誕生，那麽我們就有充分的理由幹涉了，隻要我們在地上幹涉派的支持下平息事態……」
「沒錯，那樣的大功勞就非常足夠了!而且幹涉派的那些人也會得到『地上出現墮天使，主張不幹涉地上的上層應該負責』這個名分，一切都照我們的理想發展!
好了，快點成為我們功勞的根源吧——!」
◆◆
——我的理性已經在崩潰邊緣。
「……因為悟肯收留我，對我有恩…………所以隻要是悟想做的事，我都……」
澪說著向我走近，而我最後的理性，讓我向後退了小小的一步，然後……
沙沙!
我的腳碰到掉在地上的購物紙袋，因而發出了聲音。而且裏麵放在最上麵的東西掉了出來，那是我為了能馬上拿給他們看、能夠馬上使用，當我走在路上的時候，就已經迫不及待拆封的東西。
那是模仿老鼠外型的貓用玩具。
「喵?」「咪?」「嗚咪?」
小貓們馬上就有了反應，而且……
「「「嗚喵～～☆」」」
雖說它們異於常「貓」，但畢竟貓還是貓，三隻小貓就像在玩鬧一般，爭搶著那個玩具。
看到那幅景象，想起了我為什麽把那個買回來，以及……為什麽『收留』澪和小家夥們。
（……沒錯，安全的回答是不行的，因為那違背『我真正的欲望〔。）
我已經把理性拋諸腦後，那本來就不需要理性，因為我真正的欲望早就開始了。
「澪……?」
說著，我緊緊擁抱走近而來的澪……這是我第一次以自己的意誌，觸碰她的身體，不過我心中已經沒有任何衝動的欲望湧出了。
「……嗯。」
澪順從地讓我抱著，而我則是撫摸著她柔順的頭發說道：
「你知道嗎，澪，如果問我『想做』還是『不想做』，那麽毫無疑問我是『想做』，可是我有一件『更想做的事』。」
「……更想做的事……?」
澪在我懷中抬起頭來，表情疑惑地仰望著我。
「沒錯，澪剛才說『我對你有恩』，但是並不是那樣的。」
「……咦……?」
「我是依照我的意願『收留』了你，並不是為了澪，而是為了我自己。」
那個時候，我撿到澪，不，應該說我撿到無名少女和小貓的時候，雖然當時的確有些狀況讓我不得不這樣做，但是更重要的是我心中所抱持的感情。
「『我想愛護你們〔，我是因為這麽想，所以才會收留澪和比絲它們，我無法容忍有人那麽不愛護你們
。
「『我要愛護你們』，那就是我最想做的事。所以至少現在，我不會跟你做那種事。」
「……悟……」
「就算真的要做，那也是在經過一段時間相處。如果那是『我愛護你的結果』，那麽我會很樂意。這就是我的回答，你覺得如何?」
我放開擁抱她的手，退開一步的距離，對她如此問道。
「……我……」
「嗯?」
「……沒什麽……謝謝你，悟……這些孩子們也向你道謝哦……?」
「咦?」
我的腳感受到柔軟的感觸，仔細一看，原來是剛才還在專心玩著玩具的比絲、伊芙和理德，現在都向我靠了過來。
「喵～☆」「咪～☆」「嗚咪～☆」
「哈哈哈!我也必須向你們道謝啊，謝謝你們，比絲、伊芙、理德。」
「嗚喵?」「嗚咪?」「嗚嗚咪?」
如果不是有它們在，我絕對已經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了。而且多虧它們，讓我發現自己最重要的心情。
所以『謝謝你們』。
「……比絲、伊芙、理德……我們真的被好人『撿到』了呢……☆」
說著，這個平常缺乏表情變化的少女，第一次清楚地露出了笑容。
「——!」
就憑這一點，我打心底感謝昨天的那兩個紙箱。
之後在晚餐前的這段時間，我們兩個人和三隻貓，一起玩著貓用的玩具。
而晚餐則是我一邊教導著澪，兩個人一起做的。不過雖然說是『教導』，但是潭本來就擁有豐富的知識，而且手腳並不笨拙，所以隻要教她諸如打蛋這些需要一點訣竅的事，她就足以成為做菜的好幫手了。
而我請澪幫我問小貓們『有沒有想吃的食物』，聽說它們回答是『沒吃過所以不知道』。所以我就試著把買回來的貓罐頭給它們吃，而它似乎也非常滿意。
在那之後，我與澪輪流入浴，然後到了上床睡覺的時間……
「……今晚一開始就跑來我房間啊……?」
就像這樣，澪帶著枕頭，和小家夥們一起在我房間等待。
「……嗯……不行……?」
——老實說，晚上才發生那些事，讓我頗感到氣氛尷尬。
（但是……我已經決定好，要『愛護』他們了啊。）
「我知道了，不過每天可不行哦?」
「……嗯……謝謝你，悟。」
就這樣，澪爬上床，靠在我的身旁，而小貓們則是把我的胸口當成固定位置，三隻依偎在我的胸前。
……和昨晚不同，今晚從一開始，澪就給了我心靈的溫暖，也感受不到不良的衝動和緊張。
（……因為我決定好，要愛護她啊……）
……沒錯，我決定要愛護她，所以我決定當作沒聽見，也沒看見。
「……悟……要是早點遇見你就好了……」
沒聽到她這句夢話，也沒看到這時她臉上流下的那道淚水……
◆◆
「咿——!就差一點了說——!」
透過水鏡看著事情發展的男人，非常懊悔地猛力跺著地板。
「請你別咬白色手帕，老實說那很惡心。
不過話說回來……水上悟這個男人倒是個出乎意料的大好人呢。
如果不是他，又或者那些貓不在場的話，你的計劃或許就已經成功了呢。」
「那些貓究竟是怎麽回事?」
「它們似乎原本隻是普通的貓，雖然沒有明確證據……但是恐怕是受了她的影響吧。
它們的適性似乎非常好，也因為還隻是純潔無垢的小貓，看來承接了相當多天界的力量……可以算是速成的聖獸吧。」
「你居然還能說得這麽輕描淡寫!話說回來，在配置她的時候，你難道都沒住意到嗎?」
「……這確實是我的疏失，但是你能夠預測嗎?過去從未有過這樣的例子……老實說，隻能算是運氣太差了吧。」
看起來雖然覺得遺憾，不過女人的言詞依舊冷靜無比。
「欽!你怎麽從剛才就說得那麽冷靜?天秤又往『聖』的方向傾斜許多啊。」
男人焦慮地咆哮，女人卻仍是冷靜地說道：
「我說過了，還有最後的手段……沒辦法……隻好使用了。」
「……你的方法沒問題吧?」
「對，準備已經就緒，而且也確認過進展……隻不過……」
女人停下話語，將目光栘往水鏡。
……上麵映出依偎在一起安眠的兩個人和三隻貓。
「隻不過……那真的非我所願……」
她端正的麵容上，浮現出難以隱藏的憂鬱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