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陳雅雲淡風輕的飄乎樣,張清揚真有些懷念前兩天的荒唐生活,他真不想來到京城。可是不來又不行,在消失了幾個月以後,昨天晚上陳雅給張清揚打來了電話,說今天是她爺爺的八十八歲生日,閉關多年的老爺子有意要看看孫女婿。張清揚明白,就是自己不答應,劉家也不會同意的。果不其然,剛掛掉陳雅的電話,劉遠山就打了進來,說的正是這個事情。


    張清揚很無奈地告別了兩位紅顏,望著劉夢婷時心內有些發酸。這次分別,又不知道何時能見到她,也難怪他這兩天沒日沒夜的纏著她了。相比之下,與梅子婷見麵還容易一些,畢竟她公司總部就在江平市。梅子婷明白張清揚的心思,偷偷拉著他的手說:“老公,你放心,我替你好好陪姐姐,明天我也去延春,正好送她回去。”


    張清揚欣慰地點點頭,看來梅子婷想得很周到。其實她未必明天就要去延春,她一定是猜到自己不放心劉夢婷,所以才這麽說的。


    在飛機上,張清揚就想著陳雅的這位爺爺到底是什麽樣的一位大人物。據說陳家老爺子不問時事多年,在中外媒體上已經找不到他的名子了。張清揚曾經從劉遠山的話中聽到過,陳家老爺子年青時站在我黨的對立麵,後來不知怎麽在解放戰爭中又帶領隊伍投向我黨,成為了國民黨內的大叛徒,是中統局暗殺的第一對象。新中國成立後,他除了參加過一陣子國內的軍事建設外,一直過著隱居的生活,在中外政壇軍界都十分的神秘。就連他的名子,劉遠山都沒有告訴過張清揚,陳家人對這位老爺子也是閉口不談,仿佛就沒有過這個人一樣。但是話裏話外,張清揚也聽出了八九分,陳家老爺子年輕的時候,好像殺害了不少我黨內的領導者,當年是劉家老爺子最痛恨的對手,要不然他後半生也不會從公眾視線中消失。也正是因為他的不問時事,在文革期間躲了起來,才能幸免遇難。


    “爺爺還好吧?”坐在車裏,張清揚有些發悶,就隨意地問道。


    “還好,就是有些耳背。”陳雅幹幹脆脆地回答著,目不斜視。


    “你……任務完成了?”看到她對自己的冷淡,張清揚好懷念劉夢婷二人對自己的火熱。


    “嗯,完成了。”


    “那你怎麽不去找我呀,好久不見了,我可是你的男朋友!”張清揚有意逗她一逗。


    “昨天才回的京城。”陳雅明確回答。


    聽著她簡短的回答,張清揚點點頭,看來陳雅的工作好像比自己還要忙。側目瞧著如冷美人一般的陳雅,張清揚就有些心酸地想,明天劉夢婷就要回延春了。她風塵仆仆而來,就為了這兩天的相會而已,可是這兩天自己又分給了另外一個女人一半。我張清揚欠她的實在是太多了,想著孤單一人生活在延春的劉夢婷,張清揚就有些惆悵,心痛地歎息一聲。


    “心情不好?”


    張清揚沒有料到,看似陳雅沒有看自己,其實她的眼光一直都沒離開過自己。


    “沒……沒什麽,我挺好的。”張清揚搖搖頭,免強笑了笑。


    聽說陳家老爺子從來沒有過過生日,這次也沒有張揚,隻不過是一些至親而已。家宴設在京城療養院的別院中,要穿過一條僻靜而窄小的胡同,從外表去看,誰也想不到當年的人民解放軍總司令、老元帥就是在這裏歸天的。


    終於到了目的地,這是一處套院,古樸渾厚,莊嚴肅穆,黑色的鑲嵌著金色獅頭的大鐵門外,站著兩位荷槍實彈的武警,令人望而卻步。


    雖然陳家老爺子做人低調,但是陳新剛卻交友廣泛,並且一直維持著過去的故交後人,但是今天能進入這宅子參加生日宴會的卻都是直係親屬和少數的好友。


    下車後,站在這仙人般的別院內,張清揚隱隱猜出來,陳家老爺子當年肯定不比自己的爺爺差,一定也是位叱吒風雲的人物。這時候,他聽到身後的腳步聲,隨後一支大手就重重落在自己的肩頭,回頭一瞧,正是劉抗越。兩人的手大力握在一起,朗聲大笑。而一旁的陳雅見到姐姐陳麗時,目光中猶如真空,一句話沒說直接進入房間。


    別院內空空蕩蕩,除了那些吐露生機的青脆外,氣氛猶如千年古刹一般,令人不敢大聲說話。院子內隻站著劉抗越夫妻倆以及張清揚,看得出來夫妻兩個來到這裏都有些不情願,所以才跑到了外麵呼吸著春天的氣息。


    劉抗越指了指左麵葡萄藤下由根雕做成的小凳,說:“清揚,老爺子在午睡呢,反正宴會晚上舉行,爸爸媽媽也要晚上過來,我們去那邊聊聊吧,有半年沒見你了。聽說你去了江平,可是我現在太忙,想見你一麵都沒時間,是老哥不對啊!”


    聽著他這翻直爽的話,張清揚熱血沸騰,兩個大男人手拉著手就走了過去。身後的陳麗瞧了瞧,隻好苦笑道:“你啊,見了清揚把自己老婆都忘了!”


    劉抗越卻不把張清揚當外人,玩笑道:“天天晚上陪你還嫌不夠啊?”


    “你上一邊去,懶得理你!”陳麗飛紅了臉頰,在兩個男人的笑聲中,扭腰進入了房間。


    張清揚望著這對小兩口幸福的模樣,自是滿心羨慕。心說同樣是姐倆,這差距可不是一星半點。也許自己和陳雅之間這輩子也不會如此相處,想到這些,就無奈地搖了搖頭。劉抗越看到了張清揚興致不高,便問道:“兄弟,你怎麽了?是不是坐飛機太勞累了?”


    張清揚擺擺手,感歎道:“沒什麽,我是覺得你和嫂子之間……很令人羨慕啊!可是我自己……”張清揚沒有說完,滿嘴的苦澀。


    劉抗越拉著他坐下,然後重重拍著他的肩膀說:“兄弟,慢慢會好的。”


    張清揚不想再說這個話題,指了一下不遠處的房間,問道:“大哥,你見過老人家?”


    劉抗越笑道:“也隻見過一麵,就是結婚的時候,給他磕了三個頭!”


    張清揚見四處沒有外人,低聲問道:“大哥,有件事我一直憋在心裏,又不好問別人,隻能問你了。就是……咱這老爺子,到底是誰?怎麽弄得這麽神秘,我……連名子都不知道……”


    劉抗越回頭掃了一眼,然後才說:“兄弟啊,對於這老爺子的身世……軍界也隻有五十歲以上的將軍們知道一些,我也是結婚後才從小麗話中套出來的。原來……這位老爺子就是陳呂正!”


    “陳呂正?”張清揚乍一聽感覺很平常,沒發現是什麽名人。可是又一想,陳老爺子肯定不是等閑之輩,這才回想著我國當年的曆史,可過了好久仍然沒有想起來究竟是哪一位。


    劉抗越笑了笑,說:“我就知道你不會想到的,其實這位老爺子當年很有名氣的,隻不過……曆史書上不讓寫罷了。話不能扯遠了,咱就往近一點說,你知道東北王張將軍吧?”


    張清揚就笑道:“張將軍誰不知道,不就是那個比較窩囊的將軍嘛!”


    聽到張清揚對張將軍的這種評論,劉抗越就笑了,然後才說:“咱老爺子曾經就是張將軍手下的第一虎將,他父親是張將軍父親的拜把子弟兄。陳老爺子在張將軍被軟禁後,其實就是實際上的三十萬東北軍的領袖。有很長時間受到過去那個集體的錯誤領導,而陳老爺子文化又低,不分黑白,所以直到後來才被我們成功策反,不過他卻殺害了不少忠良之士……”說到後來,劉抗越就搖了搖頭,“等我們新國家成立以後,老爺子雖然沒受到我黨製裁,但是他在兩黨內部的名聲很不好,又總被‘那邊的勢力’特務暗殺,所以他早早就隱退了,連我黨授予的上將軍銜都沒要。不過他與曾經的老首長相交甚好,兩人總在一起打橋牌。張將軍在美國的那些日子,陳老爺子特意代表我黨去看過他,當然……這事是秘密進行的,中外媒體不知道。現今的大首長就非常欣賞陳老爺子,來看過他兩次。”


    聽到劉抗越的確釋,張清揚回憶著兒時聽到過的一些野史評書,漸漸就記起來好像評書當中把陳呂正描寫成了燒殺搶奪的一個壞人,好像是有名的“胡子王”,恐怕沒有人會記得陳呂正當年的功績。曆史的真想其實是很可笑的。


    見到張清揚不說話,劉抗越接著說:“其實陳老爺子當年是有名的虎將,打小日本時候屢建戰功,曾經帶領著一個營和對方的一個師團愣是打成了平手,他所創下的很多奇跡,至今還是西方軍事學院的課本!可惜在我國的曆史上,他有意地被……被雪藏了,像陳老爺子這樣的例子,還有很多……”


    張清揚點點頭,終於明白為什麽陳老爺子一直過著深入淺出的生活了,也許在老爺子的心中也是相當鬱悶的,當年他所犯下的錯誤其實也怪不得它,因為軍人就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想來有些事他也是無心之過,更何況那本就是一個不分黑白的社會,從他個人而言對整個民族來說畢竟是有功的。想著陳老爺子的光榮事跡,張清揚心中就有一絲悲愴的意味了,長長歎息一聲,感慨曆史的無情與冷漠。想一想我國的兩千年曆史,又有多少能是真實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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