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揚仍然不暇思索地回答:“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些幹部的想法並非沒有可取之處,但我認為這是我黨最正常的一次新老交替,還是脫離人為因素比較好。換個說法,如果新的首長集體需要老班子扶上馬,是不是表示新的集體在某些方麵的掌控力還比較弱?所以我認為要退就要全退,要麽就不退。事實證明,經過了十年的發展,我們的政治係統已經十分健全,這次換屆會十分的順利,不會存在這樣或者那樣的問題。”


    韋遠方的臉上露出了笑容,點頭道:“精辟啊,可是很少有人有夠理解我的想法,嗬嗬……還以為我是官迷呢!”


    張清揚淡然一笑:“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說得好!”韋遠方盯著張清揚的眼睛,“未來……或許你會比我做得更多!”


    張清揚的心跳動了兩下,淡然道:“未來的事情說不好,我還是先把雙林省的工作搞好吧!東北安定,國家會更加定安!”


    “嗯,那個對俄港口租借的項目……有把握嗎?”


    “我估計差不多。”


    “好,我現在答應你,隻要延春有了出海口,我就去雙林省調研工作!”


    “那我等著您的來訪!”


    “這麽自信?”


    “我有兩套方案嘛!”張清揚笑得頗有些孩子氣。


    韋遠方突然想起一事,問道:“朝鮮發來了好幾次消息,想到國內訪問,重點是你們雙林省,我想這與你的那個項目有關吧?你也真是的,把人家的胃口吊起來了,現在不管不問了?”


    “嗬嗬,朝鮮這幫家夥太自以為是,不吊吊喂口,他們不知道什麽東西香!”隨著國內私企對俄港口的租借消息傳得沸沸揚揚,朝鮮開始動搖了。必竟張清揚當初是打算合作開發朝鮮港口的。他們以為張清揚放棄了與朝鮮的合作,最近總發函稱要訪問雙林省,不過都被張清揚用各種各樣的借口搪塞掉了,目的就是想讓這幫不講理的家夥長點記性。


    “嗯,還真是這樣,應該讓他們知道我們的好處!”韋遠方點點頭。


    “兩位,可以開飯了!”李麗邊下樓邊說道,換了一身家居服,十分自然。


    韋遠方起身道:“好啊,肚子還真餓了,清揚,今天我請你吃飯,趕明我去了雙林省,你要請我吃飯啊!”


    “這個當然!”


    三個人說笑著來到餐廳,服務人員已經把晚餐準備好了。張清揚突然想起一事,從包中掏出筆記本和筆,笑著對李麗說:“李老師,能給我簽個名嗎?”


    “喲,張書記還是我粉絲?”李麗笑得很開心。


    張清揚擺擺手,紅臉道:“說來慚愧,我是想到有位小朋友喜歡聽您的歌,今天看到您就……”


    “哦,沒問題!”李麗笑著簽上了自己的名子。


    “多謝李老師!”張清揚細心地把筆記本收好,他突然想起李鈺彤喜歡聽李麗的民族歌曲。心想等回去後,那丫頭一定很開心吧?


    “清揚啊,這些菜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味口,李老師總批評我不懂生活,身邊要是沒有人照顧啊,會一塌糊塗的!”韋遠方隨意地聊著天:“償償吧,這些都是她點的菜,我這人就是吃飽了不餓!”


    “是啊,老韋這肚子好填,別讓他餓到就行!清揚啊,第一次端我家的飯碗,一定要多吃點!”


    張清揚微笑道:“我在想若幹年之後,今天會不會成為佳話?”


    韋遠方滿意地點點頭,深深地看了張清揚一眼,舉杯道:“我這人很少喝酒,今天破例!”


    張清揚站了起來,說:“還是我借花獻佛敬您吧,我在此代表雙林省表個態,一定團結在新班子的周圍,搞好我們自己的發展!”


    “坐……坐下吧,在自己家沒有外人。”韋遠方拉著張清揚坐下,“清揚啊,你不但要搞好雙林省的發展,今後更要搞好國家的發展!”


    張清揚笑眯眯地說:“首長,您現在說這話是不是有點早?”


    “哈哈……”韋遠方意味深長地看向李麗,說道:“李老師,你覺得我說這話早不早?”


    李麗歪著頭笑道:“你們男人的事情,我可不知道!”


    張清揚接著說道:“首長,謝謝您對我的抬愛!”


    “嗬嗬……我幹了!”韋遠方很給麵子地把杯中酒全幹了。


    張清揚心潮澎湃,這一天……真的會被人記住嗎?


    韋遠方滿臉的笑意,看得出來他對今天的談話很滿意,張清揚的政治表態等於是代表著劉、陳兩家,而韋遠方更看重的當然是陳家的態度。陳新剛可是未來十年軍隊中實際上的統帥,他不得不小心。今天聽了張清揚的話,他就放心了。


    星期三下午3時,大會舉行了第四次會議,首先聽取有關內務院機構改革的方案說明,隨後表決本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第一次會議選舉和決定任命的辦法草案。第二天上午,代表團全體會議審議內務院機構改革方案。


    內務院的各行政機構及管理體製,雖然在改革開放初期進行過改革,從那之後,曆屆領導人也相應做出過一些小的調整。但是隨著經濟發展的加速,世界經濟轉型期帶來的種種變化,內務院之前的一些行政機構明顯不夠科學,甚至一些新興產業的出現,使得沒有相應的管理部門進行管理。


    在這種情況下,上屆黨的全國代表大會上提出,要加快行政管理體製改革,抓緊製定行政管理體製改革總體方案。根據中央的部署,內務院唐總經過五年的認真調研,廣泛聽取意見,反複研究論證,形成了《關於深化行政管理體製改革的意見》和《內務院機構改革方案(草案)》。


    兩會期間,貴西省省長喬炎彬的活躍表現吸引了海內外媒體的極大關注,這位同張清揚一樣的紅色子弟,在公眾麵前消失太久,此次表現出的開放和機智給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媒體們回憶著喬炎彬這些年的低調,最後用四個字來形容他:韜光養晦。不少人都認為,或許從此屆大會開始,喬炎彬公開表示出了對最高權利機關的向往,並且發起衝擊。


    不過,此次兩會上表現異常低調的張清揚卻吸引了更多人的關注。不少人都覺得張清揚已經成為了華夏政治舞台上不可缺少的一位重量級人物。他私下裏與韋遠方的見麵也不是什麽秘密,被媒體們議論紛紛,隻不過沒敢公開發文罷了。雖然沒有人知道同是年輕幹部的兩人談了些什麽,但有些人大膽預測,或許他們進行了某種交流或者勾通,韋遠方提前對張清揚講他的政治遺囑也說不定。


    同媒體麵前的“新人”喬炎彬相比,比他年輕的張清揚反而被當成了一位“老人”,也許是這些年張清揚太為耀眼,他的一舉不動都不再新鮮,也是這種不新鮮的感覺,讓大家感覺這位年輕的一方大員已經成熟了,他更能在高層領導麵前說話,並且得到重視,他是年輕幹部的領軍人物。甚至有不少人把張清揚從劉係剝離,稱他為華夏年輕幹部的“精神領袖”,不知道喬炎彬聽後有何感想。或許張清揚的一舉一動已經讓人們忘記了他的出身,而是把他當成了一麵旗幟。


    在雙林省代表團討論內務院機構改革方案時,唐總親自來到了雙林省會議廳,在眾位電視媒體麵前,認真地與張清揚交換了一些意見。兩人把話都說得很透,仿佛這些正在拍攝、錄音的媒體不存在一樣。


    張清揚的隨性和在媒體麵前的自然,同喬炎彬的刻意自我宣傳相比,技高一籌。他對著唐總理的發言,顯得親切、誠懇。此次內務院機構改革,增加了幾個部級單位,以及幾個直接向總理、副總理負責的直屬委員會和辦公室。這是唐總的又一大手筆,雖然這位老人所倡導的政治改革沒有實現,不過這次的機構改革同樣可以讓他名垂青史。


    張清揚知道,這些年隨著經濟的快速發展,貧富差距拉大、社會矛盾進一步激化,社會上對唐總的批評聲也越來越多,有說他拉升了房價,有說他隻為了gdp,還有說他讓錢幣貶值等等。甚至在黨的內部,由於唐總的性格溫和,也引起了一些地方大員的批評,甚至有人公開指責內務院的各類政策。


    這次機構改革肯定會通過的,否則就不會在大會上提出來,沒有人敢冒這個政治風險,這是決策層會議研究的結果。也是唐總退休前的最後一項工作,隻不過不會由他簽署完成此項改革。


    最近兩年,唐總多次見過張清揚,兩人交換過很多意見。張清揚對內務院的行政改革內容了解很多,甚至提出過意見。張清揚與上流的勾通,也讓他受到了一些批評,但是不管怎樣,他更是眾位高級幹部羨慕的對象。任何人都明白,張清揚一路走來,自從他在江洲回到雙林省之後,便漸漸在華夏的政治團體中有了自己的地位,甚至帶動了一大批人,一些風氣。張清揚的意見能夠得到上層的重視,並非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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