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婷受不了他的溫情,轉到他的身後,雙手細心地捏著他的太陽穴和頭頂。張清揚閉上眼睛仿佛自言自語地說:“黃石縣的案子表麵上很簡單,可是牽扯到了省裏,整件事情一結束,雙林省算是迎來了一個真正的新時代!”


    梅子婷不解地說:“自從你當上省委書記那天,雙林省不就迎來了一個新的時代嘛!”


    張清揚搖搖頭,說:“你不明白,其實我上任之後,對省內幹部調整很少,對胡省長也放任不管,我本想就這樣子了。可是胡常峰不爭氣,李瑞傑也不省心,我隻能來一次大洗牌了。黃石縣的問題很全麵,這一次有不少幹部要受影響,李瑞傑……他是必須要倒了!”


    “那胡常峰呢?你想怎麽收拾他?”


    張清揚說:“我現在也沒想好呢,這個人……是一個幹事的能手,就是不太聽話,我隻想讓他聽話而已!”


    梅子婷說:“像這種強勢的人,你不收拾他,他就不會聽你的!其實……你之前對待他的策略就是一個錯誤,或者說是一個失誤!”


    “哦?”張清揚抬頭看向梅子婷:“繼續說。”


    梅子頗為得意地說:“雖然我不懂政治,但是我懂管理,就說我們集團吧,手下有多少強人,這些年我們收購、兼並了多少公司?那些職業經理人,公司老董有幾個是弱者?我一個小小的女人把他們招在麾下……其實和你管理手下是一個道理!我的手腕就有一個,聽話的跟我走,不聽話的……我往死了收拾,當然……先對他們身邊人下手,給他們提個醒!”


    張清揚說:“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又怕給人說太狠!”


    梅子婷拍著情郎的臉說:“你這一路走來,怎麽地位越高膽子越小了?你還怕別人說?”


    張清揚低頭不語,被梅子婷說中了心事,同十年前相比,他現在做事確實少了之前的衝勁兒。


    梅子婷說:“你如果和其它幹部一樣,還有什麽特色可言?這些年你比別人強,就因為你的個性……還不懂嗎?”


    梅子婷的話就像黑暗中的星火,猛然間讓張清揚眼前一亮。


    梅子婷接著說:“你要保持你的個性,不能和其它幹部一樣,有了身份和地位就失去了棱角,隻要上麵喜歡你……就沒有人怪你狠,政治……不都是這麽走來的?老公……你就是張清揚,何必替別人著想?”


    張清揚臉上有了笑意,拉著她的手說:“子婷,我明白了,你的話點醒了夢中人!”


    梅子婷甜蜜地笑道:“那你現在知道怎麽辦了?”


    張清揚點點頭,說:“老實說,省委書記和省長看似隻是向前挪了一點,可是大不相同,我這半年來有些糊塗啊,或許就缺你的這幾句話!”


    “嗬嗬,我這麽重要?”


    “嗯,就這麽重要!”張清揚站了起來,兩人麵對著麵。


    梅子婷輕輕推了下他的胸口,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扭身道:“想通了就早點休息,我先回房間了啊……”


    “美女,哪裏跑!”張清揚撲上去貼胸抱緊,放肆地笑著。


    “討厭啊……不要這樣嘛……”梅子婷裝腔作勢地拒絕道。


    梅子婷越是惺惺作態,張清揚越是興奮,把她扛在肩上走進了臥室。


    經久集團老總白冬一身酒氣回到家裏,看到自己的助手妻子劉豔正坐在客廳裏發呆。劉豔抬頭看了一眼白冬,沒有說話。白冬笑眯眯地坐在她身邊,伸手搭在她的肩頭:“親愛的,等我呢?”


    “德行!”劉豔拍掉他的手:“陪誰喝酒去了?”


    “一些老關係了,最近有人要查我,我總不能等死吧!”白冬斜眼掃向劉豔,把手落在她光滑的臉上,雖然美人遲暮,徐娘半老,但劉豔也算是位萬種風情的美女。


    “你今天怎麽了?”劉豔再次推開他的手:“我這樣的老女人還能吸引你的興趣?”


    白冬咧開嘴笑了,衝著劉豔猛烈地呼氣,突然捧著她的臉吻了起來。


    “你幹嘛啊!”劉豔不耐煩地把他推開,苦笑道:“老東西,你多久沒親我了?”


    “嗬嗬……”白冬拉著劉豔的說,歎息道:“豔子,其實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我們的關係會變成這樣。現在有時候我就在想,我們的關係變成這樣……難道隻是我一個人的原因?”


    劉豔似乎知道白冬想說什麽了,苦笑道:“是的,我也有責任,我承認……自己貪心,可是你有了錢之後……一共碰過我幾次?我是女人,我也要得到男人的重視,如果公司沒有我……你能有今天嗎?你的錢也有我的一半,難道不是嗎?”


    “對,可是……我對你終歸有感情,如果不是你在外麵胡搞,我……”


    “嗬嗬……我胡搞?我才胡搞了幾次?”劉豔抽出一支煙點燃,卻被白冬搶了過去。劉豔無奈又抽出一支,兩口子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吸煙,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白冬突然看到了沙發角落處的皮箱,看了劉豔一眼,一把把皮箱拉過來。劉豔一陣緊張,本想將他推開,想了想又放棄了。白冬把皮箱打開,從中看到了一些零散的內衣,最主要的是有不少美金。


    “我……”劉豔想解釋,可又不知道如何解釋。


    白冬把皮箱收拾好,歎息道:“你想走?”


    劉豔搖搖頭。


    白冬自說自話:“這點錢夠嗎?”


    劉豔還是不說話。


    白冬又是歎息一聲,拿起自己的包,從中掏出一張卡,扔到劉豔懷裏說:“這裏有個七八十萬……”


    “我不要!”劉豔把銀行卡扔還給他,“我自己還有!”


    “你真的要走?”


    “我也不知道,還沒想好。”劉豔顯得很落寞。


    白冬有些奇怪,不解地問道:“好好的……為何要走呢?你的公司……不是已經起步了嗎?”


    劉豔搖頭道:“我沒說要走,就是……”說著話,一旁的手機響了,白豔拿起來看了看,並沒有接。


    “有人要你走?”白冬又問道。


    劉豔點點頭:“我真的不想走。”


    “出了什麽事?”


    “我沒出事,我……”劉豔看向白冬,又不知道如何說了。


    白冬深深地靠在沙發裏,閉上眼睛說:“想走就走吧,不過我提醒你……不必要替別人賣命,有些事你完全可以不參與!”


    “你說得對!”劉豔突然縮到了白冬的身上:“我不想走,你們男人……隻不過把我們當成玩具,總出現在你們身邊,你們嫌煩;但如果沒有……你們又覺得寂寞。”


    “沒錯,所以……其實我們的關係本不應該變成這樣啊……”兩人好像都想明白了什麽。


    劉豔的手機又響了,她狠心關了機。


    “不走了?”


    “不走了。”劉豔點點頭。


    “那好,”白冬又點燃一支煙,“我現在問你一句話,你老實回答我,最近省紀委查我……是不是你搞的鬼?”


    劉豔怔怔地盯著白冬好久,最終把頭低下了,輕聲道:“我沒想讓他們對你怎麽樣,其實這……不是我的主意,是老李……”


    “哼,老李?哪個老李?”


    劉豔意識到自己多說了半句話,可是又一想,老李現在都自身難保了,自己還有什麽好隱瞞的?想到這裏,劉豔便說:“這件事真的不是我想害你,要說怪我……隻能說是我多嘴了!有一次和我喝多了,和老李提起秋紅通過程建設幫咱們公司的事情,沒想到他就記在心裏了。我也沒想到他和程建設有仇!”


    “哼!”白冬沒想到是這麽回事,氣道:“這個老李啊……白白讓我當了炮灰,他媽的!你也真是的……這是公司的秘密,怎麽能告訴外人呢?”


    劉豔說:“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就是喝多了,哪想到他……”


    白冬說:“你根本就不懂政治,老李不是和程建設有仇,而是老李知道程建設是省委張書記的人,這裏邊……很複雜!”


    劉豔越聽越害怕,流著眼淚說:“那……那情況是不是很嚴重?”


    白冬搖搖頭,說:“還好,雖然受了點影響,但是……你根本不了解情況!”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白冬閉上嘴不說了,起身道:“我累了,先去睡覺,明天再說吧。”


    劉豔呆呆地盯著白冬的背影,突然感覺自己還有很多事情不知道,似乎成為了他們男人間的棋子。劉豔此時才意識到,她好像被人玩弄了。


    李瑞傑穿了一身便裝,最後一次把電話打了出去,可還是沒有人接,他終於放棄了,心事沉沉地走過去辦理登機手續。李瑞傑把身份證交過去,沒想到辦事人員仔仔細細地看了他一眼,一臉的疑惑,隨後拿起電話打了過去。由於說話聲音小,李瑞傑不知道她在說什麽,便很氣憤地說道:“快一點,還有半個小時就起飛了!”


    辦事人員放下電話,很客氣地說:“對不起先生,您的身份證有點問題,請跟我來一下。”


    “有什麽問題?”李瑞傑一臉緊張,心虛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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