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校長說：“現在是和平年代，大家都在忙著搞經濟，難道你覺得未來還有戰爭發生？”張清揚笑道：“百姓發展經濟，無非是希望生活得更好點。但是對大多數國家來說，發展經濟還是為了軍事服務。隨著能源的消耗，國與國之間將會產生很多的矛盾。就拿我們國家而言，領海問題以及二戰的遺留問題，還有海峽兩岸今後的走向，這些都需要軍事力量保障。誰也不知道在我們經濟快速發展的背後，有多少國家虎視眈眈……”“居安思危，你的意思我明白了。”趙校長神彩飛揚，目光變得明亮起來。“其實……”張清揚看了眼趙校長，沒有把話說下去。“你說吧，這又沒有外人。”趙校長明白，張清揚一定有不方便說的話。“我個人覺得所謂的不稱霸，其實是不現實的……”“嗬嗬……”趙校長微微一笑，並沒有表態。兩人順著小路走到公園深處，前方出現了湖泊，遠處傳來了嘩嘩的流水聲。趙校長坐在湖邊的長椅上，示意張清揚也坐下。張清揚遲疑了片刻，便坐到了一旁。湖水中落下幾隻天鵝，看上去悠閑自在，根本就不怕不遠處的人類。趙校長指著前方說道：“你看這天鵝養尊處優過慣了幸福的日子，什麽也都不怕了。”“任何事物都一樣……”張清揚明白了趙校長的心意，懸著的心也落了地。“清揚啊，我有一個想法，準備請一些有代表性的地方大員到黨校授課，講講各自的執政思路和經濟發展的經驗，我覺得你是一個合適的人選，有興趣沒有？”張清揚眼前一亮，說道：“我支持您的想法，這種交流學習不但會加深幹部之間的了解，更會取長補短，統一思想。隻是我……”“不要謙虛，你不反對那就這麽定了，過後黨校正式發文。”“好吧，感謝您的抬愛。”張清揚點點頭，暗歎趙校長的厲害之處，看似不溫不火，但實際上已經出招了。“走吧，你也早點回去休息，替我向劉老問好。”“我會的。”張清揚也跟著站起來。“清揚啊，過一陣小女可能要去西北，我就把她交給你了！”“啊……”張清揚驚訝得張大了嘴巴。“不要意外，西北是一鍛煉人的地方，你這個妹子不讓人省心，以後就麻煩你了。”“嗬嗬……不會麻煩的。”張清揚還真沒見過趙校長的女兒，表情有些訕訕的。趙校長微笑點頭，看得出來對剛才的談話很滿意。兩人的交談半點沒聊換屆的事，而他也沒顯得對張清揚多麽親熱，但是張清揚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並且對他這個人也有了充分的了解。前方出現岔路時，趙校長突然說道：“你先走吧，我再轉轉。”張清揚點點頭，明白趙校長是不想被人看到他們在一起。回去的路上，張清揚無法平靜，他相信外人都知道他見了老首長，未必能想到他已經見過了趙校長。他與趙校長的見麵看似偶然邂逅，其實這一切應該都是老首長的特意安排。這個安排不可謂不巧妙，薑果然是老的辣。回想一下，除了那個軍事力量與經濟力量的問題，他和趙校長之間一直在閑聊，連普通的工作都沒怎麽談，可其實他們已經深入地進行了交談，結果來看很不錯。而最終趙校長把女兒安排去西北，這一招棋更顯得別有深意。張清揚回了劉老那裏，陳雅已經先他一步到了。劉遠山也很難得在家裏，他們都知道張清揚去見老首長了。“見過了？”張清揚一進門，劉遠山就問道。“見到了，而且還意外地碰到了趙校長。”“哦？”劉遠山好奇地皺起了眉頭，“你們談過了？”“嗯，我先和老首長聊了聊，隨後出門就撞到了趙校長，我陪他去公園裏轉了轉。”劉遠山微微點頭，笑道：“厲害啊！”“是很厲害！”張清揚麵露喜色。陳雅抬頭看了眼張清揚，淡淡地說道：“他們是故意的吧……”“哈哈……”劉遠山放聲大笑，“小雅啊，你在政治上成熟多了！”張清揚也笑了，對劉遠山說：“爸，有些事我想和您聊聊。”“走吧。”劉遠山也明白接下來談話的重要性，起身向書房走去。劉遠山作人大常務委員會工作報告這天，張清揚接到了冉茹的電話，正巧晚上也沒什麽事，就同意了和她碰麵。冉茹選擇了一家茶餐廳。張清揚看著她嫵媚的樣子就好笑，也不知道她是故意還是習慣性的，從來不懂得收斂低調。張清揚喝了口紅酒，不想再和她胡扯，認真地說道：“你以後要小心，張九天的失蹤可不是什麽好事，這種人什麽事都敢做！”“我好怕啊！”冉茹乖巧地拍了拍胸口，“要不你保護我吧，我去西北好不好？”“不行！”“你怕別人知道我和你的關係？”“和我在一起更危險，我是替你著想。”張清揚解釋道。“哦，謝謝，我就知道你對姑姑好。”“你說張九天去哪了呢？”“不知道。”張清揚搖搖頭，這種人看似不起眼，都往往會在一定的時期爆發出恐怖的力量。這讓他不禁想到了小葉子，當年小葉子就因為江南太子的報複失去了生命。“你放心吧，我有保鏢。”“你覺得保鏢真的可靠？如果我高價買通他們，再讓他們害你，你怎麽辦？”冉茹嚇得花容失色，厥嘴道：“你嚇死人家了！”“我不是要嚇你，就是想讓你小心，明白嗎？”“嗯，知道啦……”冉茹拉長了音調，“你對我真好。”“不管怎麽說，我把你當成自家人。”張清揚輕聲說道，爺爺做不到的事情也隻能他來做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劉家虧欠冉茹太多。冉茹的眼睛紅了，聲音沙啞地說：“你把我當成自家人，可他們呢？”“那不重要，爺爺在心裏已經接受你了，這就足夠了。”“我明白……”冉茹擦了擦眼睛，“清揚，謝謝你。”“好啦，就不要說這種話了，你突然這樣我有些不習慣。”張清揚笑道。張清揚擦了擦嘴，“你以後有什麽打算？就不找個男人了？”“之前都沒找，都這個歲數了，更不想找了。再說，你不就是我的小男人嗎？”張清揚翻了翻白眼，說：“隨你吧，等你老了我會養你，等我老了，我讓孩子們養你……”冉茹的目光變得柔和下來，點頭道：“清揚，有機會能讓我看看小家夥們嗎？”“可以，你……可是他們的姑奶啊！”“不好！”冉茹連連揮手：“都把人家叫老了！”“誰讓你輩份大了！”張清揚笑道。冉茹笑了笑，發現周邊有不少男人都盯著自己，說道：“你看他們那眼光，真討厭！”“要不要把他們趕走？”“那樣不好吧？”冉茹說道。張清揚看向最近一家桌子的兩個男人，目光確實夠猥瑣。他回身一擺手，彭翔和林輝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走了過來。張清揚在彭翔耳邊低調了幾句，兩人立即走到鄰桌跟前，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麽，那兩個男人臉色大變，嚇得趕緊離開了。“你好霸道啊，和他們說了什麽？”“我讓小彭告訴他們，你是國安重點盯防的嫌疑犯，讓他們離你遠點。”“壞蛋！”冉茹抬腿踢了張清揚一腳。張清揚目不轉睛地看著冉茹，問道：“老太太身體好嗎？”冉茹搖搖頭，說道：“挺不了多久了……”“你也別多想，我想她應該欣慰了。”“是啊，隻可惜不能再讓他們見一麵。”張清揚低頭不語，他與冉茹的接觸已經讓劉家的一些人不滿了，剩下的想法當然更加不可能。冉茹也知道這不可能，笑道：“說點別的，那個伊凡……她愛著你，對不對？”張清揚搖頭道：“你把我當什麽了？”“哦，多可惜啊，伊凡那麽漂亮，身體也不比我差，你就沒想……”政協會議先於人代會結束，秦朝勇當選為政協副主席。當天晚上，張清揚同雙林省的主要領導幹部在一起，共同慶祝秦朝勇當選。晚宴地點選在雙林大廈，像這種活動還是在自己的地牌上比較放心。張清揚的到來和秦朝勇一樣，成為了主角。秦朝勇這次上位的成功，也讓雙林省“張家班”的幹部們看到了希望。當年張清揚離開雙林省的時候就已經下好了這步棋，雙林省委書記張素玉、省長薑定康，副書記田立民，常務副省長李正明，江平市委書記金龍君，延春州委書記唐小林，江平市長王雲杉等張清揚昔日的老部下都在。這次聚會就沒有太多的忌諱了，即使傳出去外界也可以理解。秦朝勇高升，這是值得慶祝的大事。秦朝勇本是踏實做事的人，政治上的欲求並不強烈，他本以為這輩子隻能在副省長的位子上退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