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雁寒說:“其實他剛接手時,也……也提過要求,那是一個很大的數字,總部拿不出那麽多錢。冶金廠的職工還有馬工都說我們是來騙錢的,其實……其實騙錢的不是我們,我們……我們隻是一個銀行而已,金翔不是我的,而是大家的,有很多人都想在這裏撈點東西。從省裏到市裏,再到各相關的部門,那……那張卡上全是人名!我當時也送了司馬省長一張卡,不過離他的要求太遠,他生氣沒有要,就……就退了回來……”“我明白了!”張清揚拍了一下大腿,搖晃著冷雁寒的身子說:“他是故意要高價的,目的就是逼你達不到他的要求,然後他就有借口退錢了!”“啊……”冷雁寒這才想明白,出了一身的冷汗,說:“難道他早就想好了這個計策?”“你老實告訴我,誰拿到的錢最多?”“是……是阿布書記,省長……省長也有不少,部分東西是通過烏雲的手……”“這就對了,他真正的目的是阿布書記,至於金翔的死活……他是不太意的!”“阿布書記?”“嗯,我現在完全想明白了!”張清揚鬆開冷雁寒,在客廳裏來回走動著,喃喃道:“我們都小瞧了他,他才是最陰險的人啊!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馬虎眼,他這麽做一來可以搞倒阿布書記,二來也能從金翔的項目中抽手!厲害,太厲害了,難怪他下這麽大的本錢!另外,如果他在陰狠一點,或許連省長也……”“那怎麽辦?”“你的那些賬……能不能想辦法補上?”冷雁寒點點頭,說道:“那原本就是死賬,知道的人並不多,當初都算在了采購裏麵,隻要原始賬本一沒,那連我自己都查不出來,但如果知道一些線索,很容易就能發現我們的賬目有問題!”“他知道了一些東西,但是單憑那些應該沒事吧?”“嗯,我……”冷雁寒知道張清揚說這些已經很不應該了,便說:“您就別管了,這事……我自己處理。”“雁寒,我是真的不想你出事!你……要麽你離開金翔吧,好不好?”“你想做什麽?”“金翔的問題早晚都要解決啊!”張清揚傷感地說道。“哥……”冷雁寒一陣感動,死死抱住了張清揚……“我該怎麽辦啊……”冷雁寒縮在張清揚懷中,抬起無助的臉。張清揚伸手撫摸著她的臉,說道:“別擔心了,司馬阿木想跳,就讓他跳吧,隻要他敢動,不用我們出手,就會有人收拾他。”“可是他……他在這個項目上一分沒拿,這……除了您,除了他,其餘同這個項目發生過關係的領導都拿到了。”張清揚說:“我知道,這也是他可怕的地方。不過單憑他手裏的部分證據,還不足以讓他博命……”“那……”“你不要管了,還和以前一樣。”張清揚低頭望著她晶瑩的嘴唇,有種吻上去的衝動。“嗯,我聽你的。”冷雁寒心中充滿了感動,也隻有他能安慰自己。她摟得更緊了。張清揚的表情有些僵硬,他也想有進一步的動作,可是又很猶豫。終於,他抬起的手放在了冷雁寒的肩上,說:“天不早了,要不……你早點休息吧。”張清揚的手輕輕一拍就鬆開了,冷雁寒有些失望,自覺地鬆開了摟抱他的手,麵無表情地點點頭。“不要怕,金翔還是要搞,但是我希望你保護好自己。”“嗯,”冷雁寒知道他很關心自己,目光柔柔地盯著他,過了一會兒又說:“可我就是怕。”“有我呢,隻要你沒問題,我就有信心!”“我……”冷雁寒又想投入他的懷抱,可是最終沒敢動。“哎!”張清揚長歎一聲,抬起手撫摸了一把她的長發,似乎很不甘心地說道:“你睡吧,我走了。”“我不送你了……”冷雁寒感覺他的手掌離開自己的頭頂,真想撲上去把他留下來……張清揚毅然離開了,他感覺再晚一會兒就沒辦法走了。“應該怎麽辦呢?”回去的路上,張清揚一直在想這個問題,雖然他有能力暫時保證金翔的安全,但是這個問題遲早都要爆發。他並沒有告訴冷雁寒,司馬阿木想讓金翔出事,他又何償不想?事實上,這早在他的計劃中。隻不過司馬阿木的計劃以及宋亞男的死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宋亞男的死讓他了解了金翔更多的內幕,越想越讓人心驚,這個司馬阿木隱藏得可真夠深的。他是這個項目中最幹淨的領導,也是最安全的領導。如果那兩張卡上的內容傳播出去,那阿布愛德江和吾艾肖貝就危險了。司馬阿木表麵上的目的是阿布愛德江,可又何償沒有盯著省長的位子?想到吾艾肖貝,張清揚的心情有所放鬆。他感覺吾艾肖貝應該知道司馬阿木想利用宋亞男搞倒阿布愛德江的事情,那麽現在宋亞男死了,他就不會敏感起來嗎?以吾艾肖貝的智商,他不會不想到這個問題。“走一步算一步吧……”張清揚扭頭看了眼車窗外,思緒漸漸平靜下來。張清揚忽然覺得,宋亞男選擇在這個時候死也未必是壞事,起碼讓自己了解了其中的很多秘密。唯一遺憾的是,把冷雁寒逼到了風口浪尖。想到冷雁寒,張清揚就不忍心對金翔下手了。現在最讓他為難的是,一方麵要想辦法把金翔的問題搞明白,一方麵還要保住冷雁寒。他原以為司馬阿木在這個問題上和自己是站在對立麵的,誰能想到他也希望金翔出事?不對……張清揚又想到一件事,去年年底,原冶金廠職工大鬧金翔和省政府的時候,司馬阿木臨危受命接下了這個任務,隨後處理得非常好,並且暗中采用了一些非常規的辦法。如果金翔的問題爆發,他不是也要受到牽連嗎?隨後,張清揚完全想明白了,正因為司馬阿木曾經有一些違觀的操作,才想盡快從金翔這個項目當中離開。或許剛開始司馬阿木沒料到金翔的問題會那麽多,可是等他把亂子解除之後,了解的東西更多了。那時候他就後悔了,並且開始想辦法把自己拋除幹淨,想到了利用宋亞男在經濟問題上打擊阿布愛德江等人。這樣一來,一但金翔的腐敗問題爆發,也就沒有人在乎金翔後期的一些違觀操作了。隻要他的計劃成功,那他就會安全的置身世外……原來他並不蠢!這是張清揚今天最大的感受,很長時間以來,他都感覺司馬阿木沒有腦子,在政治上不如阿布愛德江,在經濟上更不如吾艾肖貝,可是誰又知道他在這三人當中是最陰險的一個!吾艾肖貝把他當成心腹,暗中卻差點被他給玩了!想到這裏,張清揚漸漸有了主意,他已經不怎麽擔心了。相比較他而言,有人比他更擔心金翔出事!“領導……”彭翔突然開口說話了。他剛才知道張清揚在思考問題,一直都沒有出聲。透過後視鏡發現他臉上的表情輕鬆下來,這才開口。“什麽事?”“現在米拉不在,您……家裏是不是缺一個保姆?”“嗬嗬……”張清揚微微一笑,說道:“那你覺得誰合適?”彭翔不好意思地笑笑,說:“這個……我可不知道!”“滑頭!”張清揚笑著在他肩頭拍了一掌,說道:“等我哪天不忙了……”彭翔會意,小聲道:“她已經知道米拉不在您家了。”“她是不會主動回來的,我太了解她了!”彭翔滿臉尷尬,心說“她”不但不會主動回來,還說了不少風涼話呢!張清揚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麽,笑道:“她牛氣了吧?”“沒……沒有……”彭翔訕訕地笑。“哎,明天的太陽還要照常升起啊!”張清揚惆悵地說道。司馬阿木有他的狡猾計劃,張清揚也有他的應對之策。通過一晚上的思索,他已經想好了辦法。第二天,張清揚剛到辦公室,鄭一波就氣呼呼地過來匯報宋亞男案子的處理情況。張清揚看他臉色不對,笑眯眯地問道:“怎麽了,誰惹我們的鄭大書記了?”“他媽的,我沒見過這種男人!宋亞男真是太可憐了!”鄭一波破口大罵,罵完之後才醒悟麵對的是領導,臉色一紅,不好意思地說:“那個……張書記,對不起。”張清揚擺擺手,沒有計較地問道:“怎麽回事?”鄭一波說:“宋亞男不是有一個前夫嗎?我們聯係了他,想讓他處理一下宋亞男的身後世,可誰能想到這家夥不但不管,張嘴就問宋亞男的遺產有多少,還說她的房子是不是歸他,如果這些都給他,他就處理,否則就不管!”“這叫什麽人啊,太無恥了!難怪宋亞男和他離婚!”張清揚也很生氣。“誰說不是呢,他罵罵咧咧,說宋亞男給他戴綠帽子什麽的,這種人……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