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揚哪裏知道她的歪心思,以為她真的關心自己,心中有些感動,說道:“家裏也不用你經常照顧,你平時做做飯,有空就去公司看看。”“沒事的,有專人管理,我坐著收錢就行了!”李鈺彤自豪地說道。“哼,瞧你那樣……好像個爆發戶!”“嘿嘿……”李鈺彤不好意思地笑笑,說:“我現在真沒什麽錢了,除了還有些私房錢,剩下的都投進去了,要是……要是賠了,我的家底就沒了……”“沒錢了?可是我看你的架子可是端得很足啊!”張清揚挖苦道。“張書記,要不等田書記走了,我晚上再給你來個按摩?”“呃……”張清揚的心髒不爭氣地跳了兩下,板著臉說:“再說吧!”門外有人敲門,李鈺彤馬上去開門,正是田小英書記到了。張清揚起身相迎,田小英一陣不好意思,連說打擾了。李鈺彤先領著田書記去洗了手,然後就開飯了。田小英望著一桌子菜,笑道:“張書記,您家有一個好保姆,比我一個女人都強啊!我的家……都沒有家的樣子了!”張清揚知道她的先生在京城工作,她一個人在西北十分不容易,便說道:“再過幾年,等西北安穩了,還是想辦法回京吧,怎這麽分居也不是個事。”“哎,都這個歲數了,還能幹幾年?等退休就好了!”“田書記,您可一點也不老,就像四十多歲似的。”李鈺彤在一旁拍馬屁,抽出一張卡塞進她的口袋:“您別誤會,我開了家美容院小店,您平時有空可以去做做護理,我看您皮膚很好,就是稍微缺少水份。這張卡可不是免費的哦,隻是打個折而已!”“嗬嗬……那可謝謝小李了!”女人都在乎容貌,田書記也不能免俗。張清揚指著李鈺彤:“你可真會做生意!”大家都笑,李鈺彤知道他們有正經事要談,便回了自己房間。田書記想要談工作,張清揚沒有讓,免得她吃不好飯。吃好之後,田小英擦著嘴說:“好久沒吃到這麽香的家常飯了!”“情況怎麽樣?”張清揚問道。“算是摸到門路了!”田小英笑道:“我在沙園的另外幾個縣都發現了定居興牧工程的問題,資料和證據都掌握了,有證據表明這些都和巴幹多吉的秘書有關,另外……巡視組發現了一起命案,證據指向了巴幹多吉,前兩天巴幹多吉送走了一個人,那個人應該是命案的關鍵證人!這些天他沒閑著,他的動作就在我們的掌握當中,一些過去沒發現的事也浮出水麵了!我回來就是向您請示的!”“不用請示,您想怎麽辦我都支持!”“我的想法是先把那幾個縣的幹部抓起來,然後再深入調查,爭取……”張清揚連連點頭,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濃了。猛獸在狩獵時會蟄伏很久,在等到機會的一瞬間撲出去。張清揚就像一隻躲在西北草叢中的猛虎,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田小英回到沙園之後,幾乎在一夜之間雙規了十幾位沙園的縣級幹部,其中包括巴幹多吉的秘書以及財政局的局長。巴幹多吉完全悶了,他有心反對,但沒有這個權利。田小英動作迅速,直接把這些人押回了哈木,而她則在哈木繼續盯著巴幹多吉,幾乎所有人都認為,巴幹多吉被雙規隻是個時間問題了。連秘書都被帶走了,巴幹多吉這次真的挺不住了。他找到了田小英,但是田小英隻告訴他秘書牽扯到一些案件,帶走他隻是為了協助調查。至於其它的為了案件保密,恕不奉告。巴幹多吉無奈,隻能打電話向吾艾肖貝求助。對於省紀委主辦的案件,吾艾肖貝也不能橫加幹涉,隻是以了解案情為名給田小英打了一個電話。田小英對省長也沒有多談,隻是告訴他現在有證據表明,當年沙園在實施“定居興牧”項目時存在重大違法亂紀行為,巴幹多吉有很大的嫌疑,現在對他已經監視居住了。吾艾肖貝明白這是客氣的說法,其實巴幹多吉已經是她的盤中菜了。至於為什麽還沒有立即對他采取行動,首先給自己一個麵子,另外也是貓捉老鼠的遊戲,拖得時間越久越能產生轟動性的效應。在這種情況下,巴幹多吉的任何舉動都有可能給專案組提供線索,田小英隻是在慢慢等著。沙園官場的地震很快傳遍了全省,各地區的幹部都暗暗捏了一把汗,當初在“定居興牧”項目的實施過程當中,有不少人都動了私心……司馬阿木也有些坐不住了,他也是這個項目的負責人之一,現在張清揚要拿這個項目開刀,令他十分的意外。司馬阿木原以為張清揚盯著巴幹多吉是因為發現了其它線索,所以他才暗中給巴幹多吉使壞,上次來時沒讓他見省長。可是現在回想起來,這等於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如果真把巴幹多吉抓了,他一但亂說……司馬阿木感受到了壓力,隻好來找吾艾肖貝。司馬阿木到時,吾艾肖貝剛好給田小英打完電話,一臉的沉重。“來了?”吾艾肖貝抬頭打招呼。“您知道了?”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最近司馬阿木對吾艾肖貝十分客氣。“嗯,剛給田書記打了個電話。”吾艾肖貝點點頭。“怎麽樣?”吾艾肖貝搖頭,苦笑道:“不妙!”“那怎麽辦?”司馬阿木皺眉問道。“看起來他們想把定居興牧工程整個給挖出來!”“不會吧?”“當然,他們的主要目標還是巴幹多吉!”司馬阿木點點頭,隨後又說道:“他主要目標是沙園,但是定居興牧工程可是輻射全省牧區,如果案情擴散……”“這正是我擔心的地方!”“那巴幹多吉怎麽辦?”吾艾肖貝搓著臉頰說:“我現在顧不上他了,一切隻能看他自己了!如果最後有證據表明他有問題……誰也不能幫他!”“他到底有多大的問題?我是指經濟上的……”司馬阿木試探道。吾艾肖貝搖頭道:“我不知道啊!我過去隻當他作風強硬得罪了一些人,還真沒想到他在經濟上有問題,可是現在來看……他應該是拿了不該拿的錢!”司馬阿木說:“聽說還有命案……”吾艾肖貝看了他一眼,說:“你了解的情況還真不少……”司馬阿木老臉一紅,趕緊說道:“我也是聽說……”“哎,不管他有多大的罪,現在是完了!”“既然已經掌握了他的證據,那省紀委怎麽不拿他?是不是證據還是不全?”司馬阿木異想天開道。“哼,怎麽可能?田書記把他手下的心腹都抓起來了,這就表明已經掌握了實質性的東西,至於為什麽不抓他……我想是為了擴大影響,另外也是想讓他們自己人亂咬!”“夠黑的啊!”司馬阿木歎息道。“大意了,是我大意了……”“那定居興牧項目的事……”司馬阿木緊張地問道。吾艾肖貝看了眼時間,說道:“我去和張書記談談吧……”“談什麽?”吾艾肖貝沒理他的話,拿起電話打給張清揚。十分鍾之後,吾艾肖貝坐進了張清揚的辦公室。張清揚親自給他泡了一杯茶,微笑道:“今年的新茶,朋友給我郵過來的,你償償。”“謝謝張書記。”吾艾肖貝看了眼杯中碧綠的龍井,捧起來償了一口,點頭道:“確實是好茶,香啊!”張清揚也喝了一口,放下茶杯問道:“省長過來有事吧?”“我想和您談談沙園的事,聽說省紀委在那邊抓了不少人?”“嗯,我也聽說了。”張清揚點點頭,“誰能想到啊,一貪就是窩貪,現在巴幹多吉也有很大的嫌疑啊!”“是啊,真是沒想到!”吾艾肖貝歎息道:“張書記,您怎麽看這個案子?”“現在田書記還沒有回來,等她回來……我看大家開會研究一下吧,這個案子可是不小!”“嗯,那對於巴幹多吉……”張清揚滿臉的為難,說道:“其實田書記已經發現了一些證據,但是他必竟是老幹部了,也是你重點培養多年的部下,這個……不好處理。”“已經有證據了?”“除了貪汙,還有命案呢!”張清揚沉重地說道。吾艾肖貝詫異道:“什麽命案?”張清揚解釋道:“我了解的也是不全麵,大概是前幾年沙園市委有位幹部發現了巴幹多吉的一些違法行為,然後公開寫信舉報,結果紀委調查無果。後來聽說進了精神病院,放出來沒多久就被打死了,當初沙園警方給的結論是搶劫,不過現在有新證據表明巴幹多吉在這起案件中扮演了一些角色。他以權謀私,把一個正常人關進了精神病院……”“已經有證據了?”“嗯,另外死者的家人還藏了一些證據,現在已經被田書記拿到手了!”吾艾肖貝明白了,張清揚果然是胸有成竹,單憑這些就可以抓巴幹多吉了,他遲遲不動手,也是在等著自己談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