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事多，還沒完了？”張清揚瞪眼道。李鈺彤這才老實了，放下噴霧劑，走到張清揚近前笑眯眯地說：“張書記，洗腳嗎？要不給你做個按摩？”“呃……”張清揚琢磨了一會兒，終於沒能抵抗得了，說道：“那就……給我捏捏腳吧。”“哎，我去準備!”李鈺彤歡天喜地的去了，看得張清揚“目露凶光”。等李鈺彤端著盆走回來，張清揚掃了眼門角，說道：“看看……那都是些什麽東西。”“哦……”李鈺彤趕緊走過去看了看，滿臉壞笑道：“都是補腎的……”“呃……”張清揚清了清嗓子，皺眉道：“那……那就先放著吧……”“要不明天我給您煲湯？”“還不過來給我洗腳？”張清揚沒好氣地說道。……沙園案件隨著巴幹多吉被雙規到達高潮，但是因這個案件而引發的連鎖反應並沒有結束。一方麵，省紀委在不影響大團結和穩定的前提下，對“定居興牧”工程展開了調查。雖然田小英已經得到張清揚的暗示，不會揪住這個案子不放，但是對於一些在這個項目上撈錢過多的幹部還是要處理。另一方麵，拜黑拉要對沙園內部進行清洗調整，之前巴幹多吉的心腹部下都不能用了，不管有沒有問題都必須靠邊站，這是政治性的選擇，他們當初選擇了巴幹多吉就應該做好這樣的打算。原來拜黑拉還擔心自己剛上任動作太大的話會引來風言風語，好像自己排除異己似的，但是聽了張書記的教導，使她下定了決心。這樣一個大案會有持續的影響力，沒有三五個月是不會從人們視線中消失的。更何況還在調查當中。在省委宣傳部的適時宣傳理，張清揚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不管怎麽說，巴幹多吉的倒下對西北廣大幹部起到了震懾作用，最直接的體現就是十項改革和城市文化上心的建設。之前對改革不上心的城市開始紛紛拍馬屁支持省委的政策，而建設緩慢的城市文化中心也提速了，他們在用實際行動向張清揚表示尊敬。張清揚也沒指望他們徹底轉移陣營，隻要眼裏有自己這個省委書記，不抗拒省委的工作就行了。到了他這個級別，並不需要下麵的幹部決對服眾，怕的就是沒有人把他當一把手。經曆了沙園案件，張清揚有信心把西北的局勢掌握在手中。拜黑拉回到沙園之後，古清正也到省城來拜見張清揚。同拜黑拉不同的是，他直接到了張清揚的辦公室。張清揚去沙園時和古清正聊過，對他的評價還不錯。古清正不像拜黑拉，並不是那種特會說，特別會搞關係的幹部，對誰都一樣，似乎很孤傲，但其實他就是這樣的性格。“清正啊，讓你當這個市長我也考慮了很久，希望你別讓我失望。我知道你憋了一股勁兒，急於想證明自己。但是，工作要一步一步來，沙園政局未穩，還是先踏實一些，配合拜黑拉做好市委的工作。”古清正明白領導的真正用意，點頭道：“張書記，您放心吧，我一切聽從書記的指導。”“你的年紀比拜黑拉大，經驗也比她多，但是有些方麵不如她，這次讓她當書記，我也是為了全局著想，你知道哪方麵不如她嗎？”古清正笑了笑，說：“我知道，我這人不太會搞關係，怕是穩定不了沙園現在的局麵。”“是啊，讓你當市長，也是給你個機會，讓你的視線更全麵一些，你之前必竟還是副廳嘛，是不是？時間還長著呢，要慢慢來……”古清正尋思著領導話中的用意，激動地說：“我一定不辜負您的期望！”“清正同誌，你的脾氣改改，不要總像別人欠你二百塊錢似的，這樣容易嚇到下麵的幹部！”“嗬嗬……”古清正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發，紅臉道：“我……我試試。”“有經濟發展中可以聽聽傑林同誌的意見。”張清揚提醒道。“張書記，您放心吧，我知道您把我們三人放在一起的用意。”“知道就好。”張清揚很是欣慰。古清正看了眼時間，說道：“那……我就不打擾您的工作了。”“過去看看省長，知道不？”“哦……”古清正麵露難色。“你這方麵就不如拜黑拉了！”張清揚批評道：“她可是把省委領導都拜訪過了，你現在是市長，今後還需要省裏的支持，懂嗎？”古清正點點頭，謙遜地笑了笑。古清正剛離開，鄭一波就衝了進來，興奮地說：“張書記，抓到了，我們把人抓到了！”鄭一波親自帶隊把陳林從邊境線上抓了回來，他正準備逃到國外，隨後借道轉向東南亞。這是一個很狡猾的包工頭，離開哈木後就直奔邊境線，卻沒有立即逃出去。他擔心邊境線上的口岸檢查嚴格。雖然他有假身份證和戶照，可以證明他完全是另外一個人。但是他很清楚李鈺彤的背景，自己這麽一跑，說不上省委書記就知道了。他躲在村莊裏等消息，自我感覺沒什麽大事了才想出去。然而聰明反被聰明誤，如果他到邊境線後直接出逃也就不會被抓回來了。在案發的第一時間，鄭一波還沒料到他會逃出境外。西北地廣人稀，要說在大漠深處藏個人簡直是太容易了，根本沒必要逃出去，除非是事情太大。可是隨後陳林暴露了行蹤，鄭一波也調查到他持有鄰國的戶照，猜到他可能要跑到國外，便跟據他的行蹤發現了藏身的村莊。張清揚聽了鄭一波的匯報，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一波啊，真是不好意思，讓你堂堂的政法委書記去抓一個騙子，有點大材小用啊，你安排部下去就可以了嘛！”鄭一波笑道：“您老人家叮囑的案子，我可不敢大意啊！”“嗬嗬，怎麽……聽這話的意思還是有怨言吧？”“嗯，說實話……有怨言。”“哈哈……”張清揚大笑，或許這才是彼此間真正的信任。鄭一波說：“人我已經押回來了，還沒有提審。”“先關著，不用審。”鄭一波問道：“張書記，有件事很有意思，我們把他扣下的時候，陳林問了一句話，問幹警是不是孫保忠派去的，還說如果要了他的命，他就讓孫保忠身敗名裂！”張清揚臉上一喜，再想到李鈺彤從於嬌口中了解到的那些情況，看來陳林的出逃與孫保忠有關了。鄭一波看了眼張清揚的表情，說道：“張書記，看來您是對的，這個人果真有大用！”“你明白就好，先好好對待他，或許他手上真有什麽東西也說不定。”“我明白了。”“這件事先別聲張，就以詐騙的名義關他，咱們也不違法。”“嗯，交給我了。”鄭一波說完又問道：“張書記，用不用我調查其它的？”張清揚想了想，說道：“其它的就不用了吧，你的身份太敏感，別的事就別參與了。”鄭一波點點頭，說道：“這事是挺複雜的。”張清揚說：“這事你不用管了，管好手裏那點工作就行了，現在別看反對勢力安穩了，但是你別忘了，他們越安穩就越危險！”“嗯，我盯著他們呢，他們這是想厚積薄發！”“明白就好。”張清揚微微一笑，“反恐總隊的戰鬥力提升了吧？”鄭一波嘿嘿笑道：“嗯，現在磨合得不錯，應該比過去強多了，前段日子和陳將軍的人進行了一個小組測試，成績還不錯。雖然離他們還有一些距離，但是已經超出了一般部隊的實力。”“那我就放心了！”張清揚暗想雖說自己這一年來大事沒幹，但是基礎打得還不錯，在一些小的方麵取得了進步。張清揚有電話進來，他掏出手機一看，對鄭一波揮揮手。鄭一波會意，起身離開了。張清揚接聽電話，說：“爸，有事嗎？”“清揚，知道張泉進京嗎？”“他進京了？”“嗯，他已經在京城活動好幾天了，前兩天還和寧中強見麵了。”“哦……”張清揚點點頭。“你怎麽想？”劉遠山問道。張清揚笑道：“這事也挺正常的，他最近的日子不太好過。”“是啊，在這種時刻到京城活動挺正常的。”劉遠山點點頭：“聽說他向寧中強要錢了，要搞一個什麽貧富項目。”“扶貧嗎？”張清揚嘴角掛著一絲冷笑：“虧他想得出來！”劉遠山明白兒子冷笑的意思，對西海那種地方來說，扶貧是一項長久的份內工作，張泉想在這上麵作文章，明顯是想鑽政策的空子為自己賺政績。“爸，爺爺怎麽樣了？”“很不好……”“那……”張清揚心一顫，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了。“有空就回來看看吧，看一眼……就少一眼……”劉遠山的聲音很低沉。“我知道了……”張清揚哽咽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