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反過來看，王勇是高層首長身邊人，都說朝中有人好當官，上麵的人到了下麵，無論什麽級別，在下麵人眼中都是領導。“張書記，您客氣了，首長這兩個字……我可不敢當啊！”王勇可不敢托大，前麵還有解東方呢。“京城來的領導都是我們的首長！”張清揚緊緊握著王勇的手搖晃起來。雙方寒暄之後，張清揚看向解東方和王勇，說道：“首長，大家是先回沙園市區，還是去雙牛鎮？”“這個……”解東方的目光掃向了王勇：“王秘書長，你說呢？”王勇暗叫一聲不好，看來解東方這是想讓自己難堪啊，他直接叫自己秘書長，而不是副秘書長，看來他對自己隨行跟來不太滿意。想想也能理解，解東方是什麽地位的人，可寧總非要派一位身邊人過來，他能高興嗎？想到這裏，王勇連忙說道：“解書記，您是工作組的組長，聽您的安排。”解東方皮笑肉不笑地說道：“王秘書長，你可是拿著尚方寶劍啊！”“解書記，這種玩笑折殺我啦！”王勇笑了笑，還是不敢說別的。張清揚看到解東方給王勇下套子，心中會意，目光也看向王勇，問道：“首長，我們大家都聽您的。”王勇皺了下眉頭，說道：“張書記，工作組的事由解書記負責，不過，你是東道主，這種安排還用請示嗎？”“對對，瞧我！”張清揚不好意思地拍了下腦門，馬上說道：“那我看就這樣吧，今天太晚了，我們先回市區休息，明天再去雙牛鎮。”解東方沒有表態，自然就是默認的意思。王勇一看可不行了，自己來之前確實得到了寧總的“密語”，如果這個時候不直接趕往現場，那麽攻向張清揚的火力就會減弱。按照寧總的意思，他們要在第一時間趕到雙牛鎮召開工作會，隻有那樣才能顯示出高層對此事的看重，同樣也會給張清揚施加壓力。“解書記，”王勇心下一狠，說道：“我看……是不是直接去雙牛鎮？”解東方的目光掃向王勇，表情立刻板了起來，冷冷地說道：“那就聽王秘書長的吧！”說完抬腿就走。“那……那好吧，”張清揚也有些尷尬，“王秘書長，那就聽您的。”王勇點點頭，他知道自己被解東方和張清揚合夥設了個套，但為了完成寧總交給自己的任務，也隻能得罪解東方了。“解書記，我陪您坐客車……”張清揚從後麵跟上來。“陪什麽，有什麽好陪的!”解東方沒好氣地說道：“老老實實做好你自己的事得了！”“那個……”張清揚訕訕地笑，不敢再說話。王勇跟在身後，心裏又是一緊，他明白解東方發火的對象不是張清揚，而是自己。身後沙園的幹部也看明白了這個局，看來張書記這次確實碰到了危機，這個王勇明顯就是來找茬兒的。好在看解書記的意思，他還是想低調處理的。張清揚把工作組的首長和幹部們送上考斯特，轉身對拜黑拉說：“同酒店那邊打好招呼。”“明白！”“走！”張清揚看向江小米，兩人坐上了專車。江小米抬頭看了看天，問道：“首長們真的不用休息？”“他說不用那就不有吧，反正咱們已經休息過了！”張清揚笑得很頑皮。“嗬嗬……”江小米也笑了，說：“您……您真放鬆！那個王秘書長……也太不講情麵了，他不累，解書記和其它幹部不累呀？”張清揚冷笑道：“他也是沒辦法，對他而言主子隻有一個。不過，他這樣的安排到是讓我們輕鬆了一些。”“為什麽？”江小米十分不解。張清揚說：“你想想看，政法委、內務院的那些幹部大半夜的跑到這裏，沒有片刻的休息時間就要開辦公會議，對我們肯定有怨言吧？但是就像你剛才所說的，王大秘書長想要工作，別人也是這樣想的嗎？這樣一來，其它幹部不就把對我們的怨言轉移到他的身上了嗎？”“嗬嗬，我明白了！”張清揚望向窗外的夜色，西北的天很黑，天上沒有一顆星星，連月亮都躲進了雲層。他感慨道：“月黑風高，這個晚上對很多人來說都是一個不眠之夜啊！”江小米擔憂道：“一會兒……會怎麽樣？”“放心吧，單憑一個王勇，還掀不起多大的風浪，除非他真把自己當領導！”張清揚話音剛落，手機響了起來，他一看是鄭一波，臉上露出了喜色。“張書記，我把那個人給按住了！”“真的？”張清揚大喜過望。“對，審了大半夜，哈木那小子終於抗不住全招了，按照他提供的線索，我剛把那小子給抓住了。”“他是什麽人？”“一個記者。”“記者？”“對，沙園市報社的……”“我明白了，你讓下麵的人好好審，解書記也到了，你也趕過來開會。”“知道了！”鄭一波掛上了電話。張清揚看向江小米，接住她的手說：“我們還有一顆救命的稻草！”江小米感覺領導的手很熱，默默地思索了一會兒，反手也抓住了他的手。車隊到達雙牛鎮的酒店時，已經快要三點鍾了。首長們下車後，張清揚故意在王勇麵前看了眼時間，懇求道：“首長，大家都累了一夜，我看還是休息半個小時吧？”王勇討好地看向解東方：“解書記，那就休息半個小時？”“算了！”解東方大手一揮：“你不是要直接到雙牛鎮嗎？那還有什麽好休息的？馬上召開會議了解情況、研究對策！”“那……那聽您的……”王勇訕訕地陪著笑，臉色不太好，他明白自己算是徹底得罪解東方了。張清揚看向拜黑拉說：“那就直接去會議室吧。”“好的！”拜黑拉走到前麵領路：“首長們，請跟我來……”解東方點點頭，還是沒有說話。張清揚回頭發現鄭一波已經到位了，對他點點頭，也沒有說話。主要領導都跟著拜黑拉走進了會議室，這是酒店平時搞婚慶的大禮堂，現在被臨時征用了。張清揚請解東方和王勇坐在正位上，自己和鄭一波分別陪在兩旁，其它便是江小米和沙園市的幹部，能進來開會的幹部不算多，都是主要領導。自然，跟隨解東方來的幹部都被請了進來，他們中都是副廳級往上的幹部。張清揚先說道：“兩位首長，雙牛鎮條件有些差，時間又有些急，所以就……”“廢話就不說了，你還是先介紹一下情況吧。”解東方一直板著臉，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對張清揚不滿意。張清揚點點頭，看向王勇說：“首長想知道什麽情況？”王勇心裏這個氣啊，這不是明擺著把自己推在解東方的對立麵上麽？他生氣道：“這個還用問嗎？張書記，你就把全部情況簡要地匯報一下吧！”“你聽王秘書長的……”解東方說道。王勇心中一寒，不敢再說話了。現場的幹部都感覺到了氣氛的異樣，目光掃向了張清揚。“那……那我就把全部情況匯報一下吧。”張清揚麵向王勇微笑，把他的要求重複了一遍，給人的感覺就像他特別害怕王勇，在他的心中王勇的地位比解東方還重要似的。解東方心中暗自點頭，張清揚越來越上道了。張清揚說道：“起因是雙牛鎮牛角村發生的一起村民與礦企的糾紛，當天我也是剛到雙牛鎮，牛角村那邊傳來了百人械鬥的消息……”張清揚滿嘴官腔：“”事件發生後，我馬上……”“夠了！”解東方不高興地拍了拍桌子：“張書記，照你這麽個匯報法，要匯報到明天了！這些情況我們已經知道了，還有什麽好說的？”“那個……”張清揚滿臉拘謹地說道：“王秘書長剛才說要聽全部情況……”王勇這才明白張清揚在匯報之前為什麽要把自己的話重複了一遍，原來坑在這裏呢。他老臉一紅，不好意思地看向解東方說：“是我……考慮不周。”“好了，你挑重要的說！”解東方重新掌握了話語權，看也沒看王勇。王勇十分尷尬，假裝低頭看文件，心中十分的憤怒。“那我就挑重點的說，”張清揚微微一笑，“情況是這樣的，雙牛鎮的掃黑行動源於牛角村事件，牛角村事件發生後，我們通過調查發現，雙牛鎮有很多鐵礦都有涉黑的嫌疑，甚至還有一些懸而未決的人命案，所以就抓了一批人，引發了他們家人的不滿，帶頭鬧了起來。”王勇皺了下眉頭，感覺張清揚的匯報有點避重就輕，說道：“如果是涉黑問題，抓他們也應該，可是單憑這點事，就惹得上千人聚眾滋事？”張清揚微微一笑，說道：“王秘書長問到了點子上，我們抓了幾個黑幫老大，引發了上千人過來鬧事，這不更加證明雙牛鎮的涉黑問題很嚴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