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這個空檔，張清揚一邊安排公檢法對那些被抓的礦企老板取證調查，一邊把其它礦企老板召集到一處提出了成立集團公司的構想。之前江成龍已經做了溝通，會議召開得很成功，江成龍也被推舉為雙牛鎮礦主的“代表”同張清揚談判，商量成立集團公司的事。張清揚又把林建業叫了過來，還有冉茹集團旗下的礦企公司負責人，他們將成為參股的兩家企業。鐵礦改革的事終於走向了正軌，張清揚也可以鬆了一口氣。接下來具體的談判協商，就是他們企業自己的事了，思路已經有了，其它的都不是什麽難題。張清揚現在唯一要等的就是高層的處理決定，不管怎麽說，前期牛角村事件千人示威已經造成了無法回避的影響。從高層的角度來說，張清揚身為西北省委一把手，也是第一責任人，更何況他還是這件事的直接參與者。王勇見這邊的事沒什麽搞頭了，危機已經被張清揚解除，在那位男記者公開承認錯誤的第二天就向解東方建議回京述職。解東方也同意了他的想法，在這麽呆下去也確實沒什麽意思。在他們臨走之前，張清揚特意和兩人見了麵，還是先見的王勇，並且準備了小禮物。“張書記，你這是……”“一點小心意，又不是什麽貴重的東西，就是西北特色。”張清揚笑道。“西北特色就是送禮？”王勇開起了生硬的玩笑。“還有給首長惹麻煩，讓領導操心……”張清揚頑皮地說道。“嗬嗬……”王勇不好再板著臉了，問道：“這件事算是有了結果，我們也可以放心了！不過……你要有個心理準備，影響必竟造成了。”“我懂，”張清揚點點頭：“我的責任無法推卸，就是想和您聊聊……”王勇一陣納悶，我們之間有什麽好聊的？就聽張清揚說：“您是寧總的身邊人，有些話希望您替我轉達。”“說吧，我一定會的。”張清揚說：“王秘書長，其實我一直都想和寧總多親近親近，就是沒有機會，有些工作像改革方麵的，這都需要寧總的支持，寧總主管經濟發展，這一塊離不開他的幫忙。我每次進京都不敢貿然打擾，有些話就沒機會說。”“這有什麽啊，想去見就去見嘛！”王勇微微一笑：“你下次進京和我打聲招呼，在寧總不忙的時候安排見個麵。”“那可太謝謝您了！”張清揚顯得十分激動，“王秘書長，我和寧總之間……有點陌生，不瞞您說，我有點害怕見寧總……”“嗬嗬，你啊……就是想得太多了！首長那麽忙，難道還讓他親自提出來見你，以後啊……你不要想那麽多！”王勇突然覺得張清揚不是什麽壞人，上次黨校講話的事，或許同趙校長那邊的主動有關。其實他曾經暗示過寧總，勸他主動一些接近張清揚，隻是寧中強沒有聽。張清揚臉有些紅，說道：“您說得對，可能是我想得太多了點，那個……希望您能理解，京城是個敏感的地方，像我隻要一進京，就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我也是害怕給首長帶來不好的影響……”王勇默默地點頭，張清揚說的到也是實情，一但他和某位常委私下裏見了麵，都會傳出一些不必要的新聞。“張書記，你下一步……有什麽打算？”“我也是想談這個，請您轉告寧總，如果可以的話，將來我想請他過來視察工作，我想重點發展本土企業，還希望他給指點迷津。”“你真的想請寧總過來？”“當然了，我舉雙手歡迎！”“好吧，我會和寧總說的。”“那就麻煩你了!”張清揚客氣地說道。“張書記，不用這麽客氣，或許將來我們交往的地方多著呢，沒準哪一天我還要求到你啊！”王勇笑道。他說的也不是客氣話，等到寧總退休那一天，那個時候也許真需要張清揚的幫助。張清揚連連擺手，說道：“王秘書長，您說這話就見外了，這次的事如果不是您……我們也不會這麽快處理好！您要信得過我，將來……您就是我的老大哥了！”“嗬嗬，那自然是好啊……”多一個朋友比多個敵人強，雖然有寧總那層關係，但這並不影響王勇同張清揚的私下交往。張清揚握住了王勇的手，說道：“等我下次進京，您這個東道主可要請我喝酒！”“那是一定的！”王勇的手上也加了把力氣，通過這兩天的接觸，他對張清揚的了解更深了。對於這個人，他覺得還是值得交往的，總之比得罪他強。“那您抓緊休息，這幾天都沒休息好，我去看望解書記……”“嗯，過去吧，或許到時候還需要解書記替你說話啊！”王勇意味深長地說道。“那我就不敢奢求了！”張清揚擺擺手：“錯誤已經犯下了，我現在就等著接受處分了！”“嗬嗬，也沒那麽嚴重！”王勇把他送到門口。張清揚離開後直接進了解東方的房間。解東方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看起來挺悠閑。“怎麽……談得不錯吧？我在屋裏都聽到你們的笑聲了！”解東方笑道。張清揚說：“我先去拜見了王秘書長，首長您不會生氣吧？”“扯淡！”解東方被張清揚逗笑了：“你小子這次可真是懸啊，我都替你捏了一把汗！”“是啊，是我前期估計不足，太著急了一些！幸好身邊有幾位不錯的助手，要不是他們，這個局還真不好解開。”“那個記者……到底是怎麽回事？”解東方對此事的詳情並不了解，張清揚還沒有和他談過。“不是被反對勢力利用了麽……”張清揚笑道。“你以為我會相信？”“嗬嗬，其實您可以猜到，他確實受人指使，但不是反對勢力。根據警方調查顯示，他可不是普通的記者，前任沙園市委書記巴幹多吉是他的表舅……”“巴幹多吉不是被抓了嗎？他們是怎麽聯係的？”“巴幹多吉的上頭還有人啊！”“我明白了，此事離不開張泉啊！”解東方麵露憂色：“既然那邊已經動手了，你的環境更加危險了！內有西北幫，外有張泉……不好搞啊！”“您放心吧，我隻能保證少犯錯誤，這次的事就是個教訓。”“你明白就好。剛才和王勇都聊了什麽？”張清揚簡要地講了講，最後說道：“王勇也是聰明人，他隻是寧總身邊的代言人，並一定就是我的敵人。”“你能這麽想很好，那我就放心啦！我和你爸都要退了，今後就要看你自己的了！”經解東方提醒，張清揚才恍然間想到，不知不覺間離那個敏感的日子越來越近了……解東方帶領工作組回到京城的第二天，高層就發布了對西北省沙園市雙牛鎮事件的處理決定：經調查認定，雙牛鎮事件是一次合法的掃黑行動，隻是西北省委在具體處理上不夠恰當，受到了不法分子的利用，導致了群體事件的發生。另外，沙園市委、市政府也存在管理不力，監管缺失，職責落實不準確的責任，這是客觀的原因。但考慮到新班子剛剛成立，免於處罰。事件發生時，省委書記張清揚就在現場，雖然第一時間做出了正確的判斷和處理，但是造成了十分巨大的惡劣影響，經研究決定，對張清揚同誌提出黨內批評、警告，希望他以身作則……吾艾肖貝比張清揚先一步拿到了這份處理決定，看到以後有點哭笑不得，但總算給了一個處分，黨內警告說輕不輕，但也不算重……雙牛鎮鐵礦的整改思路確定之後，張清揚“背著處分”來到了沙園市區調研其它小型企業。他雖然離開了，但是雙牛鎮的鐵礦改革還在繼續，沒兩天就送過來一份雙牛鎮礦業集團成立的文件構想，這是林建業他們幾個搞出來的，隻是初步方案，還需要具體的協商。大家都知道張書記是這方麵的行家，又十分關心此事，便請他研究研究。張清揚白天在拜黑拉等人的陪同下走了一些小工廠，對沙園市本地企業的發展感到憂心。這些小企業不但管理思路差，就連技術也不過關，生產的東西無法走向內地，更別說出口了。回到酒店用過晚飯，他就躲在書房裏研究鐵礦集團的成立文件，也沒理那位遠道而來的“客人”。張清揚躲在小書房裏，緊閉著房門，可還是能聽到客廳裏傳來悠揚的音樂聲。他認真地看著文件，在一些項目上提出了修改的意見。也不知道過去了有多長時間，就聽書房門一響，有人走了進來。張清揚還沒有回頭，先聞到一股濃濃的豔香，他不禁皺了下眉頭，回頭一看就愣住了。隻見冉茹隻披著浴巾走了進來。“你……你怎麽在我的房間裏洗澡？”張清揚鬱悶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