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舍不得他……”小鵬翹起小嘴,“我還想長大了賺錢給他買好吃的呢。”張清揚鼻子一酸,差點沒流下眼淚,強顏歡笑道:“小鵬很懂事。”小鵬開心地笑了,靠在媽媽懷裏一臉的幸福。能夠得到爸爸的誇獎,對他來說就是最開心的事情。賀楚涵拍了拍兒子的頭,也是一臉自豪。張清揚把她們送到小區門口,臨走前又對賀楚涵說:“我晚上過來……”賀楚涵的臉色紅紅的,當著彭翔、林輝、小鵬的麵不知道說什麽,拉著兒子就下車了。汽車直奔紅牆大內,張清揚早到了一會兒,韋遠方正在聽別人匯報,他坐在休息室等著。金主任聽說他到了,特意趕過來陪著他。“回家了?”金主任問道。“回了。”“劉老怎麽樣?”張清揚搖搖頭,什麽也沒說。“按劉老的年紀來說,他……已經創造了奇跡!可是啊,我們大家離不開他!”金主任惋惜道。張清揚點點頭,問道:“首長怎麽說?”他心裏清楚,在正式和一號談話之前,金主任是特意趕過來“走漏”風聲的。“首長對你的態度很滿意,但在一些細節上還需要和你聊聊。”金主任喝了口茶,“清揚,喬炎彬正在接受審查,張泉這幾天也在這個院子裏,你覺得如何處理他們?”“您覺得呢?”“你先回答我的問題。”“我覺得炎彬同誌被坑了,他不會幫張九天的。”張清揚給出了自己的答案,他隻說喬炎彬被坑了,可沒說張泉。金主任盯著他的眼睛,說:“你是說張泉還是有嫌疑的?”“這個就看怎麽調查了,他們是父子。當然,這隻是我的個人意見,最終怎麽辦我完全聽首長的。”金主任笑了笑,說道:“我可以給你透露了一個消息,當張泉被帶回京城後,他接到過張九天的電話。”“他們……說了什麽?”張清揚心中暗笑,張九天這不是讓他老爹的罪名落實了嗎?“那時候他的手機已經被監聽了,你覺得他們能說什麽?”“打電話時……張九天已經知道張泉被帶走了嗎?”“之前還不知道,不過張泉在電話裏告訴他了,你猜他們說了什麽?”張清揚想了想,說道:“張泉一定勸他自首吧?並且罵了他一頓?”“嗬嗬……”金主任微笑點頭:“那張九天的態度呢?”“以我對張九天的態度,當他聽說張泉被審查後,一定會說這件事同他父親沒有關係,完全是他一個人做的,並且還會說如果不讓張泉恢複自由,就要了我的命?”“你分析得不錯,張九天這個人……真是讓人不可理喻,他現在已經被相關部門列為了恐怖分子!”“那您覺得如何處理張泉書記?”張清揚反問道。“與公與私……沒有人能幫得了他了!”“那寧總……”“寧總沒意見。”“我知道了。”張清揚早就想到寧總不會有意見的,既然劉係並沒有向高層施壓,那麽高層自然會給出一個讓他們滿意的結果。劉係越不表態,韋遠方越要妥善處理。兩人正聊著,韋遠方的秘書走了過來,請張清揚進去。“去吧。”金主任對他點點頭,眼神中充滿了鼓勵的目光。韋遠方看樣子有些疲憊,這麽晚了還沒有休息,對他這個年紀的人來說太辛苦了。“來了……”韋遠方首先打了招呼。“首長,您辛苦了,這麽晚了還要工作。”“哎,事情多啊!”韋遠方示意張清揚坐下,接著說道:“讓你受苦了,你要真有個三長兩短的,我就沒法向劉老和遠山交待了!這次的事情怪我,是我沒有保護好你!”“首長,這怎麽能怪您呢,要怪也怪我自己,要不是和張九天鬧了點誤會,也不至於……”“那是他咎由自取,他犯了法……不該受到處理嗎?我看了下天河集團的案子,是他太貪心了!”張清揚不說話,既然韋遠方已經定下了基調,他沒什麽好說的了。“張泉已經被監視居住了,就在這個院子裏。”韋遠方緩了緩,接著說道:“你是受害者,說說你的處理意見吧,我們會完全尊重你的想法!”張清揚說:“首長,我相信您會做出公正的處理,這件事我沒有任何的想法,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我相信法律和領導。”“但這件事必竟特殊啊!”張清揚的表態讓韋遠方很滿意,“這裏沒有外人,有想法你就說,過了這個村可就沒機會嘍!”張清揚聽到韋遠方的暗示,問道:“我能否知道您想怎麽處理?”“我的意見很簡單,由於其事件的敏感性和特殊性,張泉同誌已經不再適合兼任西海省委書記一職了,以他的年紀……也可以選擇退了,你覺得呢?”“我聽首長的。”“沒別的要求?”“我請求高層不要為難炎彬同誌,他也是受害者。”“受害者麽?”韋遠方的表情有點怪。“我相信他的人品……”“人品?嗬嗬……”韋遠方笑了,對於從政者來說,人品從來都不是值錢的玩藝兒。“炎彬同誌被利用或者說被坑了……”不得不說,張清揚玩了個心眼,這個時候說喬炎彬被利用了,表麵上是在替他開脫,可實際上是捅了張泉一刀。“等看看審查結果吧,我沒想到你會替他說話!”韋遠方欽佩地說道。張清揚轉移話是:“首長,說句不該我說的話,這件事的發生也是好事,減輕了黨和國家未來的衝擊力。”“你說得有道理。”韋遠方明白他的深意,張清揚是在說現在張泉倒了,反而方便今年年底的小換屆,他又多了一個可以操控的位子。“說正事吧,你真的沒要求?”“沒有……”張清揚堅定地盯著韋遠方的眼睛。韋遠方點點頭,嘴角露出了笑意,欣慰地說道:“清揚,你沒有讓我失望!這樣吧,如果張泉不在西海,可以給你一個推薦接任人選的機會……”張清揚同一號談了兩個小時,這是一個令人不可思議的談話時間,沒有人知道他們都談了什麽,談話內容是機密中的機密。一個省委書記能夠在一號的辦公室裏坐上兩個小時,這是一個了不起的成就。張清揚同一號談了很多事,不單單是這次事件。後來回想,張清揚感覺這次談話對他的未來發展很有利,甚至可以說確定了他未來的方向,並且鞏固了他和高層之間的關係。張清揚依言回到賀楚涵這裏,小鵬已經睡了,她並沒有睡,但卻裝出一副已經睡了的樣子。“這麽晚了還過來,人家都睡了!”賀楚涵站在門口翻著白眼。張清揚看著她那撒嬌的模樣,又瞧見她穿著吊帶睡衣,二話不說撲上來就把她貼胸抱起來,回身一腳把門給踢上了。……………既然事情已定,張清揚也就不著急回西北了,難得回京城一次,第二天中午,他約蘇偉、胡常峰等老朋友出來碰了個麵,進京之後,胡常峰和蘇偉的關係發展得不錯。他們都聽說了“貴西刺殺”事件,再聽到張清揚提到詳情過程都唏噓不已。張清揚沒當麵提起處理的結果,大家也就沒有問。他們都知道張清揚同一號見過麵了,至於談了什麽,就不是他們能問的了。雖然朋友歸朋友,但張清揚的地位已經今非昔比,他的話在某種程度上而言已經可以左右高層的某些決策。他現在隻要跳出來發表某種看法,高層都要重視起來。也正因為如此,他的每句話都要小心,萬一說錯了,就會被政敵所利用上。特別是在私下裏,別人很容易曲解他的話,他更要謹言慎行。“這次的事不能就這麽算了,弄不死他,也不能讓他再爬起來!”喝了點酒之後,蘇偉揮舞著大手說道。“還沒那麽嚴重,”張清揚微微一笑,“不過你說得對,他爬是爬不起來了。”他決定向大家透透底。“真的?”胡常峰驚訝地問道。“你覺得呢?”“是啊,此事太嚴重了!”胡常峰點點頭。“那西海……”蘇偉一臉的壞笑。“等消息吧!”張清揚故作高深地說道。蘇偉便不再問了,話說到這個地步就可以了,他們心裏都有數。張清揚看向胡常峰,微笑道:“部委的工作怎麽樣?”胡常峰說:“老實說從基層調到部委之後,會覺得工作強度相應輕鬆一些,不同點在於要經常麵見首長,不如在基層自由。”“部委的工作就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啊!”蘇偉笑道。“還真別說,你小子說得有道理,”張清揚點點頭,“部委的性質和基層不同,基層工作需要大張旗鼓,部委就必須低調了。你們看當一個部門出現在媒體上麵時,那就表明出事了。”“是啊,隻要不出大的差錯,正確傳達高層指示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