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的咖啡廳內，張清揚見到了有些憔悴的冉茹。張清揚能理解她的心情，不久前失去了母親，現在又失去了生父，這對她的打擊很沉重。“他……他走之前都說了什麽？”冉茹緩緩攪動著咖啡，輕聲問道。“他最不放心的就是你……”張清揚傷感地說道：“我答應爺爺了，由我照顧你。”“你照顧我？嗬嗬……”冉茹苦笑了，看得出來他有些感動。“你是我姑姑……”張清揚捏住了她的手：“不管過去發生了什麽，你都是我姑姑，明白嗎？”“謝謝……”冉茹擦了擦眼淚，“清揚，你為什麽不恨我？”“恨？”張清揚搖搖頭：“我為什麽要恨你呢？”“當年是我的母親……”“我相信她後來對爺爺……是真愛，看得出來，爺爺也很愛她……”“你對整件事都了解了？”“除掉爸爸那一代人，我是最了解情況的。”張清揚點點頭，雖然這些事他不願意去想，但是有時候也會出現在腦海中。幾十年前，劉老身邊多了一位美麗年輕的女護士，她溫柔賢惠，對老爺子更是細心照顧。慢慢的兩人就產生了感情，起初的時候劉家人並沒有反對，必竟奶奶早世，爺爺身邊也需要有個女人照料。當時老爺子還在位子上，高層氛圍自然和現在不同，他的一些老同事們也支持他續弦，這種事在那個年代很正常。私下裏，那些老英雄們都有一些花邊新聞。就這樣，雖然劉老沒有和那位美麗的女護士辦手續，但是在劉家也擁有了一定的地位，並且還生下了一位兒子，又過了幾年，又生了一個女兒，可以說劉老對那位女護士真的很愛護。那個女兒就是冉茹，可是就在冉茹剛出生後不久，一號首長突然把劉老叫到了辦公室，並且還有總參情報處的將軍在場。一號告訴了劉老一個振驚的消息，通過情報處的調查，那位女護士原來是一位高級特工！自從對頭逃到寶島之後，她受命在大陸潛伏下去，並且漸漸接觸到了高層人物。她當時在解放軍醫院工作，正巧劉老戰時舊傷複發需要療養，這就給了她接近的機會。將軍和美女護士，這在那個年代是最容易培養感情的一對人，美女愛英雄，英雄大多難過美人關……得知真相後的劉老勃然大怒，他向一號表態要親手槍斃她，可是當他真的把槍拔出來，看著摟抱著兩個孩子的心愛女人時心軟了。那位女護幹跪在了地上，承認了一切，她說一開始接觸劉老確實是為了工作，可是漸漸的她就真的愛上他了，要不然也不會為他生孩子。她說多麽想忘記自己的身份，就這樣生活下去，可是她沒辦法改變命運。劉老把自己鎖在辦公室裏想了一天一夜，最後向高層遞交了一份申請，希望送她們出去，留她們一條命。高層再三斟酌之後同意了劉老的要求，當時劉老的威望如日中天，除了最高首長外，可以說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件事操作起來難度也不大，並且作為最高機密封存，就連後來的很多高層首長都不了解情況。就這樣，那位女護士帶著兩個孩子回到了寶島，受到了上級的高度表揚，不但恢複了工作，還授予了少將軍銜……轉眼間幾十年過去了，冉茹再次回到了大陸，她帶著母親的遺願，不為別的，隻是想見見生父。當時知道冉茹就是那個女兒的時候，劉老很激動，但是劉遠海兄弟卻很憤怒，他們的憤怒也可以理解，當時這件事在高層鬧得風言風語，對劉老產生了很大的惡劣影響。還好有張清揚在，他成為了連接冉茹和劉老之間的紐帶。“我以為你也會恨我，我和哥哥都不應該來到這個世上……”“沒有什麽該不該的，存在即合理。他最近發展得很好，是吧？”張清揚苦澀地問道。“嗯，他已經被推舉為接班人的候選者了，希望很大！不過，無論他是誰的兒子，他的政治觀念已經無法改變了……”“事事難料……”張清揚看了她一眼，“拋掉血脈關係，我們都是華夏人，這是不爭的事實。”“或許吧……”冉茹捏了捏額頭，“你以後如果有機會去寶島，我一定要引薦你們認識，他對你很感興趣！”“這事有點複雜，到時候再說吧，以他現在的地位，可不是我想見就可以見的……”“我明白，你需要得到上級的批準。”冉茹點點頭，隨後又不好意思地說道：“我能看看你的兒子嗎？他也在……是不是？”張清揚猶豫了一下，最後打電話給陳雅，讓她帶涵涵下來。很快兩人就下來了，陳雅見過冉茹，對她點點頭，然後把涵涵推到了前麵。涵涵上下打量著冉茹，又看向了爸爸。張清揚無奈地笑了笑，指著冉茹說：“涵涵，這位……你就叫……姑奶吧。”“姑奶？”涵涵有些錯愕。“嗯，姑奶……”張清揚看向冉茹那張年輕的臉，可是比自己還顯嫩呢。“姑……奶……”涵涵看向冉茹叫道。“好孩子……”冉茹激動的熱淚盈眶，抱著涵涵說：“我沒有孩子，可是我有孫子了……”“姑奶，您別傷心。”雖然不知道麵前的美麗熟婦為何哭泣，但是涵涵也受到了感染。“好孩子，好孩子……”冉茹情難自控，竟然捧著涵涵的小臉蛋吻了一口。“好了，坐下說話吧。”張清揚在一旁拉著涵涵坐下，免得小家夥不知道如何應對。涵涵坐在一邊，好奇地打量著冉茹，然後傻傻地笑道：“姑奶……好年輕，一點也不像姑奶，您……是爸爸的姑姑？”“嗯……”冉茹開心地點點頭。張清揚鬱悶地抓了抓頭發。“孩子，這個給你……”冉茹從包中掏出一枚玉觀音：“這是寶島白雲法師親自開過光的，當是我送給你的見麵禮。”“這個……”涵涵看向爸爸，不知道該不該收下。“收下吧，姑奶不是外人。”“謝謝姑奶。”涵涵這才收下了。“好漂亮的小男孩兒，長大了不知道要……”撲哧一聲，冉茹不由得笑了，眼神複雜地看了眼張清揚。張清揚明白她那眼神的含意，不禁有點尷尬。張清揚等人回到京城的當天，身為外交部新聞發言人的劉嬌主持了例行記者會。以劉嬌現在的心情，是不適合工作的，但是這次例行記者會有點特殊，爭求了她本人的意見後，最後還是把她派了出來。發布會剛開始，記者的提問就圍繞著劉老的去世展開。有位m國記者直接問道：昨日，w國外交部稱，華夏國在舉行劉老骨灰撒放儀式的過程中進入了w國的領空，雙方戰機在空中發生了對峙險些交火，對此w國發表譴責並且出了嚴正交涉，請發言人介紹一下詳細情況以及華夏國對此事的態度。劉嬌看了眼那位m國記者，然後掃視全場，淡淡地說道：“劉xx同誌是我們偉大的領袖，也是倍受百姓愛戴的老人。劉xx同誌去世之後，我方尊重他的遺願，將他的骨灰撒放在華夏國的大海，這一切都是合法、合情、合理的。我們尊重這位老人守護祖國邊疆的決心，派出戰機護航是出於對他的敬意。我方堅決反對w國戰機非法進入華夏國南海海域和領空，在當前形勢尤其是我方正沉浸在舉國哀悼之際，w國單方麵反複在南海挑釁的目的何在？近年來，w國等一些勢力以南海問題為抓手，不斷挑起事端，挑起兩國的矛盾和關係緊張，回顧曆史，南海都是我國的固有海域，我方人員在那裏為偉大的領袖送行，與w國完全不相幹！我方密切關注事態發展，將繼續在其周邊海域進行維權巡航。”劉嬌話音剛落，又有一位w國記者言辭尖銳地問道：“據w國官方報導，華夏國戰機在沒有任何征兆的前提下進入了爭議區域，為何華夏要在這樣的敏感區域采取如此挑釁活動，這樣做是否會影響兩國關係。如果是正常的活動，華夏國是否計劃將來繼續派同類戰機到該區域活動？”劉嬌忍住心中的憤怒，麵無表情地回答：“我們不能接受關於華夏國在此區域采取‘挑釁’活動的指責，我方不認為在華夏國的領海領空完成一位老人的遺願有何‘挑釁’可言。至於我方何時再派有關戰機到該地巡航，應由我方決定。在此我也有必要強調並提醒有些記者朋友，華夏有句古話是說‘死者為大’，意在表明我們要尊重死者，我方隻是在替一位偉大的老人送行而已，卻被蓋上‘挑釁’的帽子，這是否對死者不夠尊重？”眾人的目光落在那位w國的記者臉上，他絲毫不在意，似乎還很得意。這時候，一位n國記者提問道：“我們大家都承認劉xx是一位偉大的老人，但是我很好奇，身為一名已故的華夏國高官，官方在他去世後將他的骨灰撒向南海的爭議區域，是否別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