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揚盡管離事發地還有兩百米左右的距離,並在第一時間被彭翔撲倒在地,但是爆炸產生的威力炸起了岸邊的碎石,石子仿佛滾珠彈一樣飛出,又形成了二次傷害,落在人的身上殺傷力驚人。有枚石子落在了張清揚耳後砸破了皮,鮮血直流,好在是皮外傷。剩下幾人也未難幸免,王雲杉和趙金晶的後背也被擊中,疼得哇哇大叫,好在傷得不重。而那些反應慢的高管就沒這麽幸運了,特別是那個和張清揚頂嘴的胖子,滿頭是血,應該是被石子砸破了腦袋,疼得他鬼哭狼嚎。“快去把那人抓住!”張清揚爬起來顧不上自己,指著那位正準備逃往河對岸的騎車男子。林輝二話不說就衝了出去,他早就火冒三丈了。彭翔向前動了動,最終還是留在了原地,萬一他還有同夥傷害領導怎麽辦?幸好一些民警也發現了那個人,四麵八方的追了過去。張清揚把王雲杉和趙金晶拉起來,問道:“怎麽樣?”“沒事……沒事……”二女驚魂甫定,拍打著身上的塵土,一個個都弄得灰頭土臉的。趙金晶抬頭看向張清揚,突然大叫,指著他的耳朵說:“您……您受傷了!”“沒事,皮外傷,有紙巾吧?”“有有……”王雲杉連忙找出紙巾替張清揚把傷口簡單的包住,傷心得都哭了。趙金晶詫異地看向王雲杉,暗想張清揚搞女人還真有一套。“沒事,不要緊。”張清揚用手捂住受傷的耳朵,看向遠處的一處狼藉,傷者們都躺在地哀嚎,其中一條手臂就落在不遠處的河灘上。張清揚嚇了一跳,他知道肯定有人死亡了,連忙對趙金晶說:“快,快報警……不,你馬上給金沙市委書記打電話,知道號碼吧?”“知道!”趙金晶也知道情況嚴重,雖然現場還有一些未來得及撤走的民警,但是事態的發展已經不是他們可以控製的了,必須有金沙市的領導過來。爆炸案還沒有定性之前,誰也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麽,那個人具體是什麽身份……等等有很多的疑問都需要調查。爆炸的發生已經讓事態升級,誰知道是不是恐怖分子?當然,其實張清揚心裏已經有了百分之七十的答案,從現場判斷,他覺得對方的目的還是威脅玉礦企業,應該是當地的玉農或者被私人老板雇傭而來報複或者說挑釁的。不管怎麽說,這都是一件十分惡劣的事件,傷亡看起來很嚴重。情況如此惡劣,金沙方麵需要向省裏匯報。想到金沙的領導班子,張清揚不禁搖搖頭,相比於沙園、溫嶺等地,他的權力在金沙還沒有得到很好的釋放,這或多或少與金沙比較偏遠有關係。長久以來金沙的獨立性都很強,甚至在曆史上金沙就曾經成立過很多個獨立的小國家,曾經這裏的部落聯盟模式有點像非洲酋長製度而組成的國家。盡管那是過去,現在的金沙隻是西北的一小部分,但是其特殊的文化背影,也令這邊的行政多多少少自主性的權利大一些。新上任的省委副書記巴魯山就是金沙人,巴魯山家族過去也是金沙最有威望的家族。現在巴魯山剛剛履新金沙就出了事,對於有點迷信的本地幹部來說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趙金晶已經打完了電話,看向張清揚說:“這次金沙的領導算是躲不過去了,被嚇得夠嗆,還以為我受傷了呢!他們要是知道您也在現場,估計更會害怕!”張清揚苦笑道:“你的身價可比我高,他們最怕的是你受傷才對!”趙金晶雖不愛聽這話,但也沒說什麽,她深知自己的身份給金沙市領導集體帶來了多大的威脅。“押回來了!”彭翔指著前方說道。大家抬頭去看,隻見那位騎摩托車的男子已經被林輝和民警連手製服並且押了回來。林輝的身上已經濕透了,剛才要不是他速度快,第一時間衝進河中把人撲倒,等人過了河跑進深山可就不好追了。幸好現在太陽已經出來了,天氣還不算冷。“張書記,接下來怎麽辦?”趙金晶問道。“你們就站在這等著,我到前麵瞧瞧。”張清揚指了指事發地,他想去看看傷亡情況,了解受傷的人員有多嚴重。彭翔連忙跟在身後,趙金晶也知道那裏太血腥,張書記留下她是替她著想。她猶豫了一下,最終沒有跟上去。王雲杉站在她身邊,不忍看過去,小聲道:“我們就別去了,太嚇人了。”趙金晶點點頭,心中百感交集。“趙總,那個男的到底是什麽人?騎摩托車的是不是他安排的?”滿頭是血的胖子走了過來,看樣子傷的還不算太重,隻是皮外傷,隻是看起來有點駭人。“魯總,你別亂說!”趙金晶瞪了他一眼:“他是……我剛認識的玉石商人……”“玉石商人?哼,誰知道他是不是恐怖分子!”胖子沒好氣地說道,怎麽看張清揚都不順眼,把所有的氣全都撒在了他頭上。趙金晶無言可對,像金沙這種地方特別敵視陌生人的存在,一但有生人出現,大家都會提搞警惕,必竟金沙玉太值錢,詐騙、搶劫、殺人等案件時有發生,過去就有不少犯罪份子冒充玉石商過來欺騙,金沙玉石廠就吃過虧。胖子見張清揚是生人,又挺能擺譜,今天又發生了這些事,懷疑他這個生人有問題也不算意外。“魯總是吧?我們……都是趙總的朋友。”王雲杉不滿地說道。“朋友?騙子都是朋友!”胖子越想越氣,他叫魯玉來,出自金沙有名的玉雕家族,其家世代采玉、雕玉,其父親是聞名的玉雕大師。他也子承父業進入了這個行業,但是卻不願意苦心學手藝,偏偏喜歡鑽營,在玉石廠幹了將近二十年,現在已經是金沙玉礦業公司的副總,在整個金沙的采玉行當裏很有些名氣。“你這人怎麽說話呢?我們誰也不想這種事情發生,可是……”王雲杉被氣得小臉通紅。“我怎麽說話?你們早不來晚不來,偏偏來了就出事,即使不是你們幹的,也難逃嫌疑,我看警方就應該把你們帶走調查!”魯玉來惡狠狠地說道,模樣很凶。“你……”王雲杉嚇得倒退一步,有點說不過他了。“行了,先別說這個了,老魯,你的頭……沒事吧?”趙金晶問道。“還死不了!”魯玉來現在對趙金晶也有氣,要不是她今天帶幾個陌生人過來,或許采玉廠也不會出事!這些采玉的人世代迷信,非常重視規矩,每次進山采玉都要拜祭山神,搞很多複雜的程序,一但有什麽意外發生,他們就會另選他日。今天本來是個黃道吉日,他們剛要安排人進山,沒想到接連發生意外,也難怪他把所有怨氣都怪在張清揚和趙金晶的頭上。趙金晶也很生氣,可偏生拿這些人沒辦法,雖然他們是自己的下屬,但是強龍難壓地頭蛇,他們又不像政府裏的幹部,算得上是難得的技術官員,長久以來養成了作威作福的惡習,根本就不把上級領導當回事。集團有心把他們換掉,玉礦公司就會出麻煩,離了他們這些老的采玉人,玉礦公司還真難以運轉。采玉行當裏的規矩太多,他們早就和一線工人打成了一片,外人很難插手。“哼,沒事找事,站著說話不腰疼!”魯玉來瞄了趙金晶一眼,繼續冷嘲熱諷。“魯玉來,你說什麽呢?”趙金晶再也忍不住了,憤怒地看向魯玉來。魯玉來也聽說集團的這位副總很有些背景,隻是不知道真正身份。見她生氣,也不敢太過份,冷笑道:“趙總,我可不敢說什麽!”說完就離開了,走向了民警。“目中無人,我讓你好看!”趙金晶氣得直跺腳,在外人麵前自然感覺臉麵無光。西北工作的難度超出了她的想象,自從到西北後想做點事的她就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事情沒幹成,問題卻總在發生,這讓她苦不堪言。“趙總,”王雲杉拉了拉她的手臂:“別和這幫粗人一般見識,和他們生氣犯不上。”趙金晶感激地點點頭,說:“王姐,你叫我金晶好了。”兩個女人的關係有所改善,趙金晶也不像之前那麽對王雲杉充滿敵意了。兩人的手在不知不覺中拉在了一起,目光同時看向了張清揚的方向。那裏亂成一團,剩餘的民警和武警戰士忙著救援傷者,而那位騎摩托車的傷者已經被重點看守了。“這事小不了……”看著混亂的局麵,趙金晶緊皺眉頭,嗓子眼有點冒火。盡管張清揚有思想準備,但是走到近前看到這裏的慘狀時還是差點嘔吐,倒在地上的人一個個都血肉模糊,地上散落著零散的肉和血跡,距離摩托車爆炸地點最近的人直接被炸碎,都不成人形了。剩下沒死的傷得也很重,有的肚子被轟開了,腸子甩了出來,還有的缺胳膊少腿,讓人不敢直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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