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領導很安全後,鄭一波終於放了心,又接著說道:“張書記,您……您怎麽去金沙了?”“老鄭,我在這邊看一看,也沒什麽要緊事,你就別聲張了,別人都不知道。”“我看還是安排人保護您吧,那個……”“怎麽你不相信彭翔和林輝?”“不是,我是覺得……”“放心吧,不會有大事的,我有保護傘!”張清揚笑道,心裏想到了趙金晶,可惜她這把保護傘在金沙市幹部眼中更像一個花瓶。張清揚很能理解趙金晶的心情,有時候越想幹事越容易出問題,這短短幾個月她受到的挫折可是不輕。但如果反過來想,正好也得到了曆練的機會。張清揚三人回到了酒店,在樓下剛好碰到了從市委趕回來的趙金晶和王雲杉。“張書記!”王雲杉一看到張清揚就撲了過來,突然想到有趙金晶在場,又尷尬地停在了原地,問道:“您沒事吧?”“我沒事。”張清揚擺擺手,看向趙金晶說:“我還以為他們會留你吃飯呢!”“留了,我沒答應。”趙金晶捏了捏額頭,氣憤道:“真不知道金沙的幹部是怎麽想的,出了這麽大的事情,結果還有心思想別的!”“回房間說吧。”張清揚臉色沉重,他今天在現場已經看到了金沙幹部的做派。彭翔和林輝先回房休息了,張清揚帶著兩個女人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也可以說是趙金晶來到了他和王雲杉的房間。王雲杉乖巧地坐在一邊,不想插話。趙金晶此時滿腦子都是爆炸現場的慘狀,沒有心思想其它的。“他們都和你說什麽了?”張清揚問趙金晶。“能說什麽?我想……您應該能猜得出來。”趙金晶的臉色很難看,玉礦集團發生這麽嚴重的安全事件,她的心情可以想象。“那就等結果吧,看他們怎麽調查。”“結果不就是一句話嗎?”趙金晶冷笑道。“你是不是聽到了什麽?”“我感覺很奇怪,他們似乎不想把這個案子往玉農和玉商身上扯……”“但是我們現在確實無法證明就是玉農幹的,是不是?”張清揚反問道。趙金晶無奈地說:“他們懷疑這是恐怖襲擊。”“恐怖襲擊?”張清揚的眉頭皺了起來,“真是這麽說的?”“我犯得著騙你嗎!”趙金晶沒好氣地說道:“這事你不覺得奇怪嗎?”張清揚點點頭,並沒有表態,而是問道:“玉礦那邊沒事吧?”趙金晶說:“我打電話問過了,工人的情緒都很激動,我真害怕出更大的事情。他們的性格您應該清楚……”張清揚捏了捏額頭,一副頭痛的模樣。王雲杉有心過去給他揉一揉,可是有趙金晶在場又不好意思過去。趙金晶的電話響了,她接聽後沒說兩句就掛上了,臉色慘白,喃喃道:“6人,6條人命就這麽消失了……”“死了6個人?”張清揚有些吃驚。“是的,這還不算重傷的,還有人沒有脫離危險……”趙金晶的眼圈紅了。張清揚想到了那個腸子都被炸出來的職工,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王雲杉走過來拉住趙金晶的手,說道:“金晶,有些事誰也不想發生,這事不怪你,你要想對得起他們,今後就要想辦法必免此類事情的發生。”趙金晶點點頭,哽咽著說不出話,到西北工作還不到半年就讓她感受到了沉重的壓力,這對一位天之嬌女來說打擊太大了。張清揚感同深受,能明白她此時的心情,安慰道:“雲杉說得對,有些事不是你應該承擔的,我們還是先等消息吧。”“張書記,我是不是真的很沒用?”趙金晶抬頭問道:“要不然您和我爸說一聲,把我……把我調走吧。”“怎麽……你想放棄了?想當個逃兵?”張清揚語氣嚴厲。“或許你說得對,我的工作態度不對,能力也不強,來西北這麽久什麽事也沒幹成。”“你真的要走?”張清揚逼視著她的眼睛:“我可以給你父親打個電話,就說你頂不住壓力了,你想當個逃兵!”“我……”趙金晶淚如雨下,傷心得不知道說什麽。此時的她失去了往日的高傲和冷豔,隻是一位普通的女人。“張書記,您別說了,金晶不是這個意思,她是一個女人,她受不了這血腥的事實。”王雲杉在一旁勸道,同樣是女幹部,她非常同情趙金晶。“沒錯,西北的工作就是充滿了血腥,趙金晶,如果你連這麽點挫折都受不了,那可太讓人失望了!你……一位高學曆的海歸就這麽點實力嗎?你丟不丟人?”“我不行,我不行……”趙金晶拚命搖頭:“你說得對,我給家裏丟人了!”“給家裏丟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你的主動放棄!有困難怎麽了,哪有一帆風順的?你父親讓你來西北的用意……難道你不明白?這是全國工作最艱苦的地區之一,他把自己的寶貝女兒安排到這裏,不就是希望你能成長起來嗎?你……你真的要離開?”“我……”趙金晶擦了擦眼淚,停止了哭泣,張清揚的話觸摸到了她的心底。“趙金晶,你要現在離開了,今後會不會後悔?”“可是我……我什麽也做不了!”“趙金晶,你想不想和我一起搞一場轟轟烈烈的改革?”“改革?”“沒錯,我們要為西北的資源開發尋找另外一條出路,讓我們的國企都可以平穩、安全的發展,更讓我們的老百姓得到利益,你有沒有信心?”“我……我行嗎?”“我不知道你行不行,這要問你自己!”張清揚指了指她的心口:“不管你走與不走,我都要對西北進行一次改革,這種局麵如果不改變,其它行業也會出現問題!”趙金晶低頭不語,她在思考著。張清揚沒有說話,抽出一支煙點燃緩緩吸著。都說點將不如激將,如果趙金晶就這麽走了,他感覺自己對不起趙校長,沒有發揮應有的作用幫助趙金晶,此時他還真擔心趙金晶破罐子破摔。“張書記,您真的要對資源發展模式進行改革?”“沒錯,如果你不願意留下,我就找別人!”“我留下!”趙金晶堅定地說道:“我也想看到西北的平穩發展,更想在西北做一點事!”“那我就不給你父親打電話了?”趙金晶臉色一紅,搖頭道:“對不起,我剛才……”張清揚看著她哭成了大花臉,指了指衛生間說:“去洗洗臉吧,粉底都哭掉了!”“啊……”趙金晶捂著臉就衝進了洗手間。“等……等……”王雲杉急得站了起來,小臉羞紅。“你怎麽了?”張清揚不解地問道。“那裏麵……昨天沒收拾……”王雲杉無地自容地說道。“都怪你!”王雲杉狠狠地推了張清揚一下。“那個……沒事,反正她早就看出來了。”“那不一樣!”王雲杉一想到自己特意買給張清揚穿的性感小吊帶,又羞又氣。“雲杉,她不會說什麽的……”“你陪她吧!”王雲杉羞得跑回了房間。趙金晶很快就走了出來,臉色陰暗,看也沒看張清揚,冰冷地說道:“張書記,還有很多事需要我處理,我先走了。”“呃……也好,那你小心點。”張清揚也不好意思把他留下了。“雲杉姐姐很性感啊……”臨關上門時,趙金晶還不忘報複地說了一句,說完之後心中一陣快感,仿佛心中所有的鬱悶都都到了發泄。吾艾肖貝剛接完金沙方麵的匯報就把省委副書記巴魯山叫了過來,對於金沙的情況和幹部,巴魯山比誰都了解。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巴魯山就像是金沙的代言人,或者說是金沙的符號。“知道了吧?”巴魯山一進門吾艾肖貝就問道。巴魯山點點頭,板著臉說:“真沒想到還有這種事發生!”“你覺得怎麽處理?”吾艾肖貝問道。巴魯山說:“現在什麽原因也不知道,我看最要緊的就是先查清楚,我們對上頭也有個交待。”“嗯,那這個事你留點心,我最近實在太忙了。”“沒問題,這事就交給我了,有事向您匯報!”“結果出來就告訴我一聲,你和金沙方麵打下招呼,讓他們有事直接告訴你,你能處理的就處理了,不用事事問我。”巴魯山明白這件事的重要性,也知道省長沒時間關注,便點頭道:“好吧,我來處理!”“一定要和那邊說清楚,千萬別出意外,好好調查,你應該知道趙金晶的身份,別讓他們搞幺蛾子!”巴魯山見省長語氣不對,連忙問道:“是不是還出了別的什麽事?”“那到不是,就是剛才在電話裏,我聽艾特爾那意思,估計他們沒怎麽上心,要是被趙金晶抓住了把柄……”“我懂了。”巴魯山的眉頭也皺了起來,說:“元宏和艾特爾這兩個老小子是該罵一罵了!”